《光月道重生美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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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月道重生美丽- 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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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佩之眼神空洞而迟钝,幽灵般迟缓地掠过来扫了他一眼,点点头:“求你了,随便带我去哪里。”
  林怀锦想拉她的手给她一点抚慰,佩之犹如惊弓之鸟般佝缩起身子,情绪似乎完全崩溃。林怀锦咬着自己指背,心里十分难过。不知道那些绑匪究竟对她做了什么,让她恐惧如此。陈默留在旅舍里审问他们来历和详细经过,自己现在也不方便问她,怕又勾起她更多的惊慌和伤痛来。
  林怀锦把佩之带到闸北区一个小兄弟家,给了他钱让他去住旅舍,点亮蜡烛收拾一下屋子,让佩之在椅子上坐下来:“至少,要去告诉你父母一声,报个平安……我去好吗?”
  “不要!”佩之嘶哑着喉咙###。
  林怀锦蹲下身来,仰望着佩之泪痕纵错的脸庞:“那么,我去给你找件衣服换上……”
  佩之神情木然不置可否,只是下意识地裹紧了身上的林怀锦的外套。
  林怀锦内心十分焦急,但还是强压###子,尽量用温和的口气问道:“怎么了?他们是不是欺负你了?”
  佩之不说话,眼泪大颗大颗地滴落下来,过了很久,凄哀地道:“……我想死……好想死……”
  他们大概已经是……林怀锦把自己的嘴唇直咬破出血来,“唰”地站直了身子:“你就在这里呆着,哪里都不要去!我现在就去杀掉那几个畜生!”他旋风般刮出门,奔到黑沉沉的弄堂里,却听得背后屋子里传出“哐”地一下什么东西打碎的声音,心里一惊,又火速返身折了回去。
  摇曳不安的烛光下,地上碎了一只白瓷碗,佩之正跪在地上拣起一块碎片往自己脖子处割去。林怀锦大吃一惊,飞扑过去夺掉她手里的瓷片,但她脖子里还是划出一道伤口,鲜红的血慢慢地渗出来。
  “你发傻吗?什么最重要你知不知道?我要你活着!不管发生什么事情我都要你活着!”林怀锦把佩之紧紧抱在怀里,颤抖着语调一叠声地喊,“你如果死了让我怎么办?你说话啊……你真的觉得活下去比死还难受吗?佩之!佩之!如果这样,如果这样……”
  他从枪套里抽出枪,放在桌上:“如果你真的要死,我陪你一起死。”
  佩之看了看枪,浓密的睫毛慢慢扬起来,凝视着眼前英俊的少年,哑然问:“……为什么……”
  “因为我爱你。”
  佩之怔住了。
  说出了心里话,林怀锦感到脸上发烫。长久的静默之后他接着道:“就算你不爱我,就算你不###管你,我也还是爱你,也还是要管你。我不知道那些畜生对你做了什么,我认为为此而死是不值得的。但是,如果你真的那么痛苦,决意要死,我一定陪你一起赴死。”他顿了顿,轻轻补充道,“不管到哪里,我都会一直一直地陪着你,不让你孤独一个人,那么寂寞害怕,没人依靠……”
  佩之“哇”的一声哭起来,倒进林怀锦怀里:“你一直规劝我的,我却不听你劝……我自己酿下苦果……现在,我没脸回去见父母,不知道怎么回去……他们,他们捆我,打我,还拍了我的照片……我我……那时候我想不能就这样死,可现在,我真的好想死……”
  “他们……污辱到你了?”林怀锦紧紧抱着佩之,把她的头揽在胸前,像摇晃婴儿那样轻轻哄拍她。
  “那,那倒还没有……”佩之抽噎着,“但是,他们的脏手碰到我了,我觉得自己好脏……”
  林怀锦不断###佩之的头发额头眉梢:“洗一洗就干净了,相信我,佩之。其实不管他们对你做了什么,你都是最最干净的,你明白吗?因为你这里——”他轻轻用指尖碰触了一下她左边的胸口,“你的心是最美好、最勇敢、最纯洁的,没有人可以弄脏你……以后再不会有人用脏手碰你了,我保证……”
  “……”佩之说不出话来。林怀锦柔和而坚定的话语、温暖而有力的拥抱,都给了她极大的安慰。她把下巴搁在林怀锦肩上,感觉那里宽阔得足以容纳和承担起她所有的恐惧和心慌、羞愧和懊悔。原来世界上还有这样一个地方存在,竟可以驱除她心里对死亡的渴望,可以充满起新的勇气来,把所遭受到的污糟都抛开到脑后去,静静地什么都不想,只是感受那肩膀上强健肌肉带来的安全和舒适。
  林怀锦抱着佩之,和衣卧在床上,头对着头,脸对着脸,两人疲惫不堪地睡了过去,纯真无邪得像一双刚刚降生的孪生儿。
  小小的窗户外面,寒冷的黑夜正在过去,东方渐渐透露出曙光,金色阳光潮水一样一点点弥漫着爬上每一条街道每一幢屋顶,新的一天开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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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o。22}  断指
第二天上午,林怀锦把佩之送回到了锦宅。一进门,锦太太就喜极而泣哭出声来。锦汝焕因担忧和失眠而整个脸盘都浮肿起来,正要怒骂女儿,林怀锦赶紧把手指往自己嘴上一扣,示意他不要响。
  锦太太陪佩之上了楼进房洗刷休息,锦汝焕打电话叫了医生来检查女儿伤势,随后把林怀锦带到书房坐下:“贵帮兄弟帮忙救小女脱离虎口,我该怎么感谢才好?我现在手上有30根金条,如果不够……”
  林怀锦毕恭毕敬答道:“锦先生,我们并不是为了钱这样做的,所以不必提酬谢的事。我只希望佩之她没事就好。她已经受了很多惊吓,恳请锦先生不要再责骂她了。毕竟遭遇这样的事不是她的过错……”
  锦汝焕以生意人特有的机敏抬起头来打量着眼前颀长的少年:“……那你救佩之是为了什么?”
  林怀锦低头笑了笑,不作回答,只是说:“没有什么事情的话,我先告辞了。请告诉佩之,以后我再来看她!”他鞠了个躬,从桌子上拿起自己的帽子,转身走了出去。
  锦汝焕透过窗户望着阳光下少年急匆匆穿过花园的背影,皱着眉头喃喃自语:“以后再来看她?……什么意思?……开什么玩笑?……”
  林怀锦回到张啸林宅院,刚一进门,同为保镖的小七和猴子就上前来低声道:“小哥,你回来啦?大帅说让你一回来就去见他……好像,事情有点不妙……可能同你去救人有关,杜月笙手下的陈默大哥也被叫来了……我们想,要不你还是先走吧?”
  林怀锦拍了拍小七和猴子的肩,轻声说了谢谢,举步朝大宅走去。
  大宅后的花园亭子边,张啸林靠在盖着雪白皮毛的红木榻上孵太阳。旁边一张榻上躺着一个身穿黑色锦缎棉袍的中年男人,肥硕身材,左边面颊贯穿下一道刀疤,眼见得那只左眼是黑玻璃做的假眼。他身旁站还着个样貌猥琐的男子,手上缠着绷带,林怀锦认出他就是昨天晚上捆绑佩之又举刀冲过来那人。
  林怀锦和坐在凳子上的陈默互换了一下眼色。林怀锦叫了一声:“大帅!”
  张啸林微微睁开眼,骂了一声:“……小赤佬。”
  胖子像猪一样“哼哼”地笑起来:“张大帅,这就是你的爱将吧?好身手,好枪法!哈哈哈……”
  张啸林不动声色地坐直了身子,一边垂手站立的小厮赶紧给他调整好靠背的角度。张啸林对林怀锦抬了抬下巴:“还不快见过李白闪大佬?叫爷叔!”
  “李爷叔。”林怀锦镇定地抱拳道,甚至还露齿微笑了一下,全然当没有看到那个受伤男子。
  张啸林阴霾密布的目光在林怀锦和陈默两人脸上扫来扫去:“昨天晚上是怎么回事情?说来听听。”
  陈默刚要开口,林怀锦已经朗声道:“大帅,这件事和陈家哥哥没有一点关系。我是以死相挟逼迫他帮我的。有人绑架了锦家小姐,她曾经在聚宝茶楼救过我们的场,等于帮了我们三鑫公司的大忙,是青帮的恩人。她被绑架我们不能袖手不顾!但我不知道请了锦小姐去的,原来是李爷叔的手下……是我莽撞了……”
  李白闪不是上海人,而是来自江西的“九刀帮”老大,此刻听林怀锦这样一说,即刻回应道:“小兄弟,那唐致云不是我的手下,他是自己单做的。这我可要说清楚。小泉,我有让你们去绑过锦小姐么?”
  他那只未瞎的右眼中闪出锐利的寒光,看得那猥琐男子小泉两个膝盖扑扑发抖,颤声道:“没有!没有!大,大哥从来没有叫,叫我们去绑过锦小姐……我,唐元扬……就是唐致云……我们只是认识,昨天和蟑螂一起在酒馆遇到他,他,他说给兄弟们玩个新鲜货……”
  “住口!什么新鲜货?没听张大帅爱徒说了,那是青帮的大恩人么?!”李白闪大吼了一声,小泉吓得跪倒在地。李白闪低骂了一声:“没出息的东西,真是丢尽了我的颜面……你老老实实告诉张大帅和这两位小哥,你那位唐兄弟现在怎么样了?”
  “他……他他……已经被大哥下令,让我们把他抛进黄浦江了……”
  “哼哼哼……”李白闪又像猪一样尖利地笑起来,“上海人讲,黄浦江没有盖子,夜路走多了,就不小心掉下去了……哼哼,张大帅,你们管这叫做‘种莲藕’是吧?”
  “是‘种荷花’……”张啸林淡淡补充道,一边拿过旁边的茶喝了一口,“李老大出手很脆啊。”
  “哪里哪里!”李白闪摩挲这自己的头顶,一边仰天大笑,“我们合作那么久了,教训一下不懂事的小鬼也替青帮出口气啊。其实哪里用得着我们出手?像这位小兄弟,枪法准,身手靓,一枪就打穿了我这笨蛋徒弟的手腕,他这只右手可从此就废了!小地方人,跑到大上海来胡闯码头,被人教训了本也是活该,但张大帅,让我这做老大的脸面——往哪里搁啊!”
  张啸林沉吟着没有做声。林怀锦已经瞧科了。他飞快探手从陈默绑腿上抽出一把短刃匕首,单腿跪下,把左手撑在石板地上,抬头望着李白闪朗声道:“我伤了李老大的人,是我一人的错,我这就断两根尾指谢罪!”话音匍落,陈默也来不及阻拦,他已经一刀闪电般划下去,生生地切断了自己左手尾指,鲜血霎时染红了石板。
  林怀锦哼也没哼一声,就把刀交到血淋淋的左手里,又把右手按到了石板地上。张啸林突然重重放下了茶杯,笑道:“好了!够了吧!李老大,这可是我的千里神驹,他的枪法就是我的护身符,再断了右手指头,只怕将来打枪也不准了!你说怎样?”
  李白闪见面子也挣回来了,张啸林也发话了,知道自己若再相逼必然要闹得不愉快,立刻大笑起来:“这位小兄弟果然是条硬汉!不愧是上海滩青帮大佬张大帅的爱将!快起来快起来!我也没想让你这样做啊!看看,看看,弄得血肉模糊的……以后跑到江西来,若有什么事情,尽管来知会我,大哥一定照料你周全。来,小泉,大家认个兄弟,俗话说不打不相识嘛,哈哈哈哈……”
  林怀锦站起身来,在衣服上擦干净了刀刃上的血迹,把匕首递还给陈默,淡然道:“谢李爷叔。”
  陈默看看鲜血中断下的尾指,望望林怀锦###的背影,难以置信地摇头,暗暗想:我真是想不通你为什么要为一个没有可能成为你女人的千金小姐付出那么多?为情所困吗?……年轻人,你一定是发疯了。
   。。

{No。23}  黄昏哀哀尘满城(1)
佩之躺在床上,身上各个伤处都已包扎妥当,老方医生也给她开了几副安神镇定的药,每天都由宝妈熬好了端上来,她整整两天没有出过房间,无论醒着还是睡着,都卧倒在床。第二天晚上,宝妈上楼来收拾晚饭的碗筷,佩之###不住问道:“宝妈,那天送我回来的男孩子……他,这两天没有来找过我吗?”
  宝妈犹豫了一下,赶紧摇头:“没有,没有。我没看见。”
  他为什么一直不来找我?佩之默默地想着:那天晚上,他抱着我睡了整整一夜。之前被绑票的三天两夜里,除了昏迷的那段时间,和唐致云外出的那几会工夫,我都是大睁着恐惧的眼,以便随时反抗和还击的。但是那天夜里,躺在林怀锦的怀里的我感到一百分一万分的安全……听着他的心跳和呼吸,强健而富有节奏###,好像卫兵的步伐和温柔的海洋,驱逐了全部的恐惧和焦灼,覆盖包裹了我全身……可以让我一直地安睡下去。他身上有淡淡的薄荷味道。他吻过我,在额头和眼睛上。但他只是规规矩矩地抱着我,拍抚着我的脊背让我放松、入睡……
  我又变成了一个婴儿。得到了甚至是父母都未曾给过的拥抱。
  在当时因为刚脱离险境而没有萌发的体验,在此刻的回想中潮水般一波波涌上心头。佩之的面颊变得绯红,眼睛也亮得如同宝石。为什么?一想他就会心跳得这样厉害?
  宝妈端着碗筷下楼了,佩之慢慢蹭下床,拖着步子走到窗边望那蓝潇潇的夜空,突然间看见大门口那里站着个戴帽子的年轻人,身形很像林怀锦。她不由得呼吸急促起来,赶紧打开窗户,就听见自家看门的老王头断断续续的话声:“……小姐确确实实不在家啊……还在医院……哪一家,我也不清楚……”
  林怀锦失望地就要离去,却又停下脚步抬头朝佩之房间窗口看了一眼,佩之正用力推开了窗户,拿手拢成喇叭状放在嘴边,对着他喊:“谁说小姐不在家?!老王,你干什么要说谎骗人?!快让林先生进来!”
  林怀锦一见她,脸上就显露出阳光般明媚的微笑来。
  一边的老王头却连连顿脚,一脸“完了完了,这可怎么了得”的神情,却还死活不肯开门放林怀锦进来。佩之气极了,从椅子靠背上抓起一件衣服披在肩上,就“蹬蹬蹬”地冲下楼去。
  她跑到客厅,锦太太却已经站在门口堵她:“不许去!你爸爸说了如果这黑帮里的小混混来找你,概凡就说你不在家的!快上楼去,看你穿的这一身衣裳,怎么好意思跑到院子里去的呢?……你到底听不听话!待会等你爸爸回来看他怎么收拾你——”
  佩之一边又惊又怒地反问:“为什么不许他来找我?他是救我命的人!”一边透过客厅的窗户,和林怀锦两两相望着,那边王老头也在推林怀锦的肩膀,似乎是在赶他走。林怀锦站定了脚步,60多岁的老头儿哪里是他的对手,简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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