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次机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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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次机遇- 第7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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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即便对中国仿行宪政持怀疑态度的列强亦不得不承认议局开设的积极性。《泰士报》记者莫理循指出:“虽然中国不具有类似大不列颠的宪政会议传统,但从顺直议局召开会议的情况来看,应该说还是非常成功的。”

    《宇林西报》指出:“最近以来,上海有民望的绅士颇瞩目于议局常年会的召开,认为这是中国革故鼎新的良好开局,虽有传言个别省份在议员选举上出了岔子,但他们普遍豁达地认为,第一次能办成这样已非常令人满意,将来可逐步完善,不能太过苛求。许多去过日本访问的绅士告诉记者,他们相信只要沿着这个方向努力,中国再用10就可达到目前日本的水准——而日本取得这样的进步足足用了近30。

    当然,作为一项新生事物,议局虽然具备了地方议会的雏形与特征,但本质上还不是地方议会。最鲜明的特征就是督抚不必对议局负责,而议局反而要对督抚负责,《章程》明确规定:“若督抚对议局议定事项以为不然,应说明原委事由,令其覆议”、“议局对本省行政事件及相应决议事件如有疑问,得请督抚回答,但无要求其改变之权力”、“本省官绅如有纳贿及违法等情节,议局得指明确据后呈候督抚查办。”

    同时规定中议局对督抚行文用“呈”,包括“呈候”、“呈请”、“报告”等词语,督抚对议局则用“令”、包括“批答”,“批准”、“命令”等。用文义语气的差别提醒世人议局还是在督抚领导下开展工作,各地依然是行政主导。

    类似条款都是林广宇故意在《章程》中保留的,目的是让地方督抚保持形式上的尊隆与控制力,维护督抚的面子,以免引起他们的强烈反弹。

    必要的妥协始终是改良的核心要义!

    第二卷 席卷大江南北 

第八十四章 … 睚眦必报 

    朔风飞扬,秋意盎然,正是一年中最令人心旷神怡的好时节。

    但直隶总督端方这段时间一直都虎着脸,不但原先时不时卖弄一下风雅的吟诗颂词场景不复再现,便是脸上开心的笑容亦不多见。脾气更是日日见长,稍微亲近一点的随员往往因为一点小时便要被他训上几句,全没有以前在江南时的宽厚与豁达。一来二去,天津衙门的所有人都知道总督大人心里不痛快,说话行文,时时处处都陪着小心,生怕惹他老人家大发雷霆。

    端方的确有满肚子牢骚无处发泄。维新元年原本是天下改元的大吉年,于他却是十足的流年不利,坏事情一桩接着一桩。先以两江总督的身份调任直督,原本该是高升的喜事,那曾料想皇帝下了道撤销南、北洋大臣的旨意,他一个筋斗从云端上跌落下来,接手直督后的威风与权势还不如从前,何曾有高升天下第一疆臣之喜?

    既来之则安之,好不容易等他调理好心态,准备在直督任上大干一场时,偏偏两矿竞争、永平民变爆发,他这个第一疆臣遭到当头一棒——迎头赶上吧,面对英国人心里觉得无底,装聋作哑吧,却又对辖区失去掌控,为人指摘。他威信扫地。简直进退维谷。言官弹劾声不绝于耳,若不是徐世昌一力维护,梁敦彦亲自上阵。难堪可就更大,头上顶戴亦可能保不住,着实令人吓出一身冷汗。

    永平之事还未平息,江苏前一阵又扯出主要三官员相互攻讦大案,虽然三人处世行事都有出人意表之处,但端方久任江督。是不折不扣的顶头上司,蔡乃煌更是他属意之人。虽已调任直督,但在一般人心目中他往日监管不力、御下不严的情状却是确证凿凿,让他颇为难堪。

    新近发生地这一桩却是毅军内部不稳地消息被捅到京师,国防部忍无可忍,派大员前来勘察之事。无论如何,毅军总在直督治下,连这点小事都摆不平。言官和军机处的各位大人又该怀疑他的统御能力,而偏偏他又有苦说不出。

    当日毅军人事变动,端方因自己初来乍到、立足未稳,没有参透其中利害关系。再加收了张勋地红包,对其行事不置可否。结果对方利用他的不作为,靠走小德张的路线获得了毅军统领职位,几个月下来,端的是怨声载道,不满日起,让端方狼狈不堪。

    表面上姜桂题就此解甲归田,但他在毅军日久,对军中情况颇为熟谙,对带兵骨干依然保持了足够的威信与吸引力,他对张勋取而代之的做法异常不满,无时无刻不在寻机扳回局面。

    他手下有哼哈二将,很听他地命令。一个叫米振标,字锦堂;另一个则是张殿如,绰号张二扁担。两人对姜桂题的去职和张勋到来都异常不满,米振标尤不满意,认为张勋堵了自己晋升之路——原本毅军中位次关系异常明确,姜桂题之下便是他,姜年事已高,毅军统领与直隶提督一职早晚都是米的囊中之物,斜刺里突然杀出个张勋,他如何不气?

    米、张以下,张连同,舒和钧、殷贵、张鹏飞、刘山胜(刘迷糊)等充任各营管带,平素惟姜桂题马首是瞻,现在又死命跟随哼哈二将。张勋自接手毅军以来,已同哼哈二将扳了好几回手腕,与这些营中骨干更是不对付,双方剑拔弩张,好几次都把官司打到端方这里。

    只是碍于张勋和小德张拜把子的关系,再加前次的那个大红包,端方照例是各打五十大板,捏着鼻子认了。但私底下却对小德张大摇其头,认为他是一个不折不扣的痞块,比起李莲英来差得太远,行事手法太过直露,丝毫不懂得迂回婉转,张勋一节上生了多少是非,端方都是瞎子吃馄饨——心中有数,回想起来也是后悔不已。

    其实张勋是久带兵之人,恩威并施原本是带兵千古不易的道理,他哪里不晓得其中厉害?他对这些人也是一直提着警惕,但在行事上实在有不得已的苦衷。

    调职活动,张勋耗费大批银两,甚至以历年来地两宫押,向钱庄挪借了不少银子用于打点,但这注定是见不得光的事情,越早赎回越好,一旦有言官参上一本保管吃不了兜着走。为填上银钱的窟窿,张勋拼命借口整顿军纪而挤压其余营官吃空饷的空间,所有地空饷都让他吃了去,这批骨干自然不满意。

    其次,张勋对毅军内部情形并非一无所知,对这个父子相传、兄弟相继的封闭结构颇为烦恼,也知道自己地到来挡了不少人的道,梁子既已结下,无论如何卖乖示好都无济于事,反而快刀斩乱麻才最干脆的。因此在说话处事上,以强硬为主,从不妥协、让步,双方对立情绪日渐增长。

    最后也是最重要的一点,赵尔巽在东北拿下张勋的旧部后,进行了数轮清洗,凡是认定与张瓜葛较深者一律斥退,这批人闻听张勋又接手了毅军,纷纷南下前来投奔。他平素义气当头,当跟随多年的老班底前来谋差之时,根本无法拒绝。既不拒绝,则要有职位可以安顿,按照规制营官就那么多,本来就是一个萝卜一个坑的地方,他硬生生地将原先的箩卜拔掉,换成新的外来萝卜,但在外人看来,这便是他清洗旧部,安插私人的开始,是故不仅是他,连其安插之人亦是毅军上下敌视的对象。

    —

    姜桂题老则老矣,心机却愈发深沉,在数次上书端方不成后又通过其他渠道将上书的消息捅了出去,而且故意让其传到张勋耳朵里。张勋本来就不是心胸宽广之人,一听有人在总督面前打他的黑报告,每次都眦必报,要么借小事整人,要么给某人小鞋穿,不是想着平息矛盾,反而让矛盾愈加激化。

    但这种举措无力压服军中的不满情绪,反而使人愈加愤懑,米、张等旧部前后对比姜桂题和张勋的举动,愈认为姜桂题老成宽厚,对下结以恩义,张勋这个大尾巴狼迟早要让大伙跟着完蛋——这就达到了姜桂题继续控制毅军骨干,继续维持自己形象的目的。

    端方处既然不行,各种各样的告状举动便捅进了国防部,一次两次铁良等还不以为意,想着巡防营管理按理是总督职权,便把状纸发还给端方处理,哪知后来告状声音愈发强烈,风传有不稳的消息,才不得不派员前去查勘、宣抚,国防部侍郎王英楷便有了毅军一行。而禁卫军良弼亦一同随行,禁卫军此时正展开野外拉练,亦足护卫。

    随王英楷等人的到来,毅军内部倒张的声音愈发急促。

    米振标阴沉着脸说道:“国防部王大人就要来咱们毅军宣抚了,明着是慰问咱们数千兄弟,实际却为查实这几桩公案而来,这是个好机会,可不能再错过了。否则王大人回去一句‘平安无事’报告部里,张勋这王八蛋该愈发得意。”

    “老帅前次也这么说。张勋这***在弟兄们头上搜刮了不少银子,又仗着宫里头德公公的权势,上下左右全打通了,银子也预备着天女散花出去。只要让他撑过了这次,弟兄们将来全部得喝西北风。”

    “这一回一定要闹个大的,闹他个下不了台,看宣抚使怎么收场。最好能捅上天去,前次他在东北无法无天,赵大帅狠狠参了他一本,闹得他灰头土脸才来咱们毅军。如果这次成了,龙颜震怒,他估计十有八九要倒霉。”

    可怎么办呢?众人苦苦思索,与张勋交手了好几个月,能用的办法都用了,实在没有必杀一击。

    “我有个法子。”一直倾着耳朵听话的刘迷糊说了一个点子。

    “啊?……”众人一听,都是大惊失色,面面相觑。

    “迷糊……这主意恐怕不行吧,若查出来,要杀头的。”

    “量小非君子,无毒不丈夫,不是俺们要这么干,是这混蛋逼着俺们这么干。”

    “砍头不过碗大个疤,操,咱要是再忍着,还等他将来一个一个收拾咱们?”

    “对,不能再心慈手软。老帅当时就是软了一下,搞得俺们现在这么火大,再软下去,俺们的脑袋都该塞进裤裆了。”

    “干!”几个家伙想起这段时间的种种不如意,下定决心,豁出去了……

    第二卷 席卷大江南北 

第八十五章 … 军歌嘹亮 

    直隶的官道上,一队队人马正在逶迤行进,尘土飞扬猎,井然有序,正是禁卫军在进行野外拉练,好不引人注目。

    军旗护卫队走在整个队伍的最前列,年轻的仪仗兵紧握手中的木旗杆,高高擎起手中那面赤红金盾徽的禁卫军军旗,抬眼望去,迎风招展,极为醒目。军徽中刀剑交叉,左右各有双龙拱卫,好一派威武气派。虽然举着大旗在风中奋力前行颇为吃力,但在仪仗兵脸上看不到丝毫的疲倦,反而写满了得意与自豪。他们也完全有理由自豪,军旗护卫队一共9人,是整个禁卫军中千里挑一的棒小伙子,五尺四寸的个头(约合1。8米),强壮的身躯,让他们走在前列展示禁卫军风采是最了。

    身后,则是大批精神抖擞禁卫军官兵。身着原野灰的制服,金色的军徽在军帽上熠熠生辉,斜杠在肩膀上的毛瑟Kar98步枪一律卸了刺刀,枪身处崭新的烤蓝在阳光的照耀下闪闪发亮。举手抬足间步伐整齐划一,各路纵队像被木工的墨线弹过一般,分外笔直,一股英豪气油然而生,

    打头是清一色的步兵,中间时不时夹杂着六人的马克沁重机枪组,粗黑的套筒枪管让人倒吸一口冷气。再往后,便是大队骡马车,或是驮载着军需物资,或是拉曳着野炮,这批畜生仿佛也沾染了不少灵气,前进时居然也大体保持了稳健的步伐和整齐的队形。

    官道两旁,正是大片农田。天气已冷了下来。庄稼也收割得差不多,现在还在地里忙活地,多半是准备过冬地柴火。饶是如此。还有不少农民驻足围观,虽然对军队畏惧的天性让他们一看见模样就躲得远远地,但即便隔得老远,还是忍不住要偷看几眼,用手不住地指指点点。

    “明家老哥,这是哪儿的兵爷?怎么看上去和毅军不太一样。”一边说。一边已经嘿嘿笑了起来。

    明家老哥虽然上了年纪,但是眼神极好,要不是刚才他提前看明白整支队伍是中国人地面孔,这批辛勤劳作、胆小怕事的农夫以为洋鬼子又打了进来,正准备仓皇逃命——可不是么,庚子年的往事还历历在目,只有洋鬼子才有这么大的排场,这么齐的队伍。这么威风凛凛的架势。

    “估摸着是袁大帅从前练地新式陆军。”明家老哥看来颇见过世面,“我大舅子的表兄弟的外甥好像在里面当差。”

    “哦……原来如此。”众人恍然大悟,明家老哥就是不一样,见多识广。

    可惜这回他却错了。虽然同样也是新式陆军,但这回却是菁英中的菁英。不折不扣的禁卫军。

    一个接一个方阵地走过,除了脚步的沙沙声和骡马偶然发出的响鼻声,整个队伍居然肃然无声,连一丝交头接耳的嬉闹声都没有。

    北直隶地官道白天正是繁忙之时,不少人原本急着赶路,但现在军队既开了过来,躲又不能,走亦不可,只能赶紧让开中央,心惊胆战地避在一旁。小民们屏住了呼吸,一声不出,连眼睛都不敢往上抬,只觉得心扑通扑通地条,生怕招惹了军爷,给自己染上不必要的麻烦——这不是多心,实在是“兵过如蝗、匪过如”的古训在作怪,而直隶的巡防营显然也做不到秋毫无犯,小民们基于旧事地印象,不得不提着一丝担心。好几个商户甚至后悔不迭,为什么千不挑、万不挑,挑了这么个时节来贩货,这不是自讨苦吃么?万一军爷借机敲诈勒索,该怎么办?

    但显然禁卫军没有要找旁人麻烦的意思,他们只顾昂着头朝前走,连多看一眼地心思都没有,更不必提借机打秋风的念头。于是,往日喧闹异常的官道忽地寂静下来,充耳听去,全是部队的行军声。

    猛然间,一个洪亮的声音打破了这种默契,将音调灌入所有人的耳朵,“中华雄立宇宙间……预备,唱!”

    两旁的众人只听见耳畔响起如雷的歌声,那是禁卫军在歌唱:

    “中华

    宙间,

    廓八埏,

    华冑从来昆仑巅。

    江河浩荡山绵延,

    金戈铁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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