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唐双龙传全集 黄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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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唐双龙传全集 黄易- 第5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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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们灭口呢?

    照理他只会感激他们,向他提供了这么多有用的资料。

    徐子陵拍床道:“定是这个样子,祖君彦背后的指使者就是李密,所以翟老儿才这

    么头痛。”

    寇仲坐到床沿,沉吟道:“但他也不须干掉我们。那暗算老翟的家伙要戴上面具,

    又要躲在箱子里动手,自是怕给老翟认了出来,以老翟的身手,有资格暗算他的人都不

    会有多少个,会是谁呢?”

    两人同时剧震,脸脸相觑。

    寇仲颤耸道:“你是否想到我心中想到的那人呢?”

    徐子陵坐了起来,眼中露出骇然神色,低声道:“定是李密!”

    寇仲深吸一口气道:“今次糟了,老翟召李密来开会,摆明是要揭最后一只底牌,

    岂非会殃及我们和素姐。论阴谋本领,老翟都不是李密对手,尤其现在他更伤得连我们

    都杀不了。”

    徐子陵道:“最好就是趁早溜,但我知素姐怎都会听老翟的话留上十天才走。”

    寇仲道:“不若我们先到黛青院打个底。到时溜起来方便得多,且多留十天也可望

    知道是什么一回事?”

    徐子陵道:“但现在这里多了老翟那批跟班高手,出入很不方便。”

    寇仲道:“老翟又没说过不准我们逛街,我们便大摇大摆地走正门,测试一下他们

    的反应也是好的。”

    徐子陵跳下床来,待要起行,隔邻寇仲的房间传来叩门声。

    寇仲低声道:“谁来找我呢?这么晚了。”

    不片刻轮到徐子陵这间房敲门声响,接着是把娇滴滴的声音道:“寇仲!寇仲!”

    寇仲一呆道:“是楚楚!真糟!”跳了起来,三步并作两步,把门拉开。

    楚楚见到寇仲,立时喜上眉梢,目光越过寇仲的宽肩,偷瞥了徐子陵一眼,探手拉

    着寇仲袖子,扯了他出去。

    好一会,寇仲才涨红着脸回来,拭嘴咋舌道:“热情得真厉害,还想拉我入房去,

    她定非第一次,否则就不会像刚才般教导有方。”

    徐子陵骇然道:“你这么就真的干了吗?”

    寇仲没好气道:“去你的!只是亲个嘴儿,抚抚香肩吧了!正事要紧,我们起程吧!”

    两人并肩离开住宿的院落,朝大门方向走去。

    天空下飘着羽毛般的细雪,星月无光,有种浓得化不开的宁逸感觉。沿途遇上几起

    家将,都没有截停他们。

    到了正门的主广场时,屠叔方从后面赶上来道:“你们要到哪里去?”

    寇仲答逍:“闷得发慌,想到外面逛逛!”

    屠叔方亲切地搭着两人肩头,陪他们穿过大门,来到街上,低声问道:“今天见大

    龙头时,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两人都不知该如何答他,一时哑口无言。

    街上行人稀少,撞上的都是在寒风中瑟缩着匆匆而过的路人,分外显出三人步履的

    沉重,有种缓慢得教人心头沉滞之感。

    屠叔方叹道:“大龙头是真的受伤了,对吗?”

    两人茫然点头。

    屠叔方又道:“大龙头有没有说那偷袭他的人是谁?”

    寇仲摇头道:“他没有说,我们却猜到那是李密。”

    屠叔方剧震了一下,沉吟不语。

    徐子陵环目四顾,屠叔力道:“不用看了,保证没有人敢跟粽你,沉落雁还没有那

    胆子。”

    寇仲吃了一惊道:“那婆娘什么时候回来的?”

    屠叔力道:“昨大才回来。”

    又道:“我早疑心是李密做的。他最顾忌就是大龙头的武功。这半年来大龙头定不

    好过。不但要装作没有受伤,还要南征北讨,但若非如此,李密早作反了,真亏了大龙

    头。”

    寇仲乘机问道:“大龙头现该肯定了伤他的人是李密;召他回来开会讥,是否要杀

    了他呢?”

    屠叔方摇头逍:“自击败张须陀后,他们都互相防备,除非正面冲突,否则谁都不

    会被对方所乘。唉!李密每赢一场仗,大龙头的地位便受一次动摇冲激,使我们处于完

    全挨打的局面。大部分将领均暗中表示只对李密效忠。现在大龙头伤了,我们更没有与

    李密对抗的本钱。”

    徐子陵道:“那为何不劝大龙头一走了之,到别处另建基业,胜过在这里等人来宰

    割。”

    屠叔方停下步来,苦笑道:“此事须由大龙头决定,我们只能依命行事,我要回去

    哩,你们不可太夜回来。”

    挥手去了。

    两人听得心似铅坠,茫然朝黛青院的方向走去。

    寇仲仰起脸孔,任由雪花飘落脸上,感受着那冰寒的感觉,叹道:“争天下的大业

    尚是刚刚起步,瓦岗军便出现内讧,看来瓦岗军都不是争大下的料子。”

    徐子陵感慨道:“都在说是争天下了,自然是人人你争我夺,大有大争,小有小争。

    仲少你还有与趣加入争夺吗?”

    寇仲精神一振道:“若给李密,老爹那种天生奸人得了大下,万民岂非要遭殃,那

    不若由我们来当皇帝。”

    徐子陵哂道:“皇帝只能有一个,由你来当好了,我才没与趣。”

    寇仲哈哈一笑,抬头看善黛青院特大的院子和金漆招牌,喜道:“到了!”

    徐子陵扯停他道:“是否进去见人便说是找佩佩呢?”

    寇仲愕然道:“不找佩佩找谁?”

    徐子陵道:“这处是沉落雁的老巢,她虽不敢派人明目张胆跟踪我们,但总不会任

    我们四处乱闯而不闻不问。事后若派人来查采,发觉我们竟第一次来就指明要找佩佩,

    像是老相好的样子,不由此生出疑心就奇了。”

    寇仲一拍额头道:“都是你想得周到,那该怎么办,是否不去呢?”

    徐子陵道:“去还是要去,不过却须由鸨婆自己介绍才成,到时再随机应变吧!”

    寇仲与奋道:“莫要糊襄胡涂的失了身。我给楚楚撩起的火头现在尚未熄灭哩!”

    嘻笑声中,两人大摇大摆地步入黛青院里。

    把门大汉见他们外袍上绣有龙头府的标志,那敢怠慢,打躬作揖迎他们进入会客大

    堂内,交由鸨母招呼。

    两人虽从未享受过青楼内中的温柔滋味,但对开始几个步骤则是耳熟能详,先出手

    打赏,才在一组椅子坐下。

    大堂内闹哄哄一片,数名俏婢在六、七组客人中来回穿梭,侍奉周到,调笑不禁,

    春意盎然。

    侍候他们的是个叫兰姨的鸨婆,半老徐娘,仍是颇有姿色,只看她的风姿,便知巴

    陵帮经营的都是第一流的妓院。

    兰姨见两人身型俊伟,徐子陵儒雅潇洒,寇仲气宇轩昂,如此人材,还是首次遇上,

    一对美目差点射出欲焰,笑脸如花道:“两位公子是否刚投效大龙头随着他凯旋归来,

    否则怎会今晚才头一遭来哩!”

    寇仲接过俏婢奉上的香茗,笑嘻嘻逍:“什么事都有第一遭的。今次这第一遭便遇

    上兰姨这么迷人的美人儿,我们前生说不定曾是夫妻哩!”

    兰姨听得掩口娇笑,花枝乱颤道:“公子真懂哄人,小心奴家不理众女儿的怨怼,

    先来缠死了你哩!”

    徐子陵见寇仲装得活似花丛老手的模样,心中好笑,旁观不语。

    兰姨那肯放过他,美目扫来,媚眼连拋道:“徐公子就比你文静多了,不过一样是

    那么使奴家意乱情迷。”

    寇仲软瘫椅上,花不迷人人自迷的哂道:“情迷是应该的,若让这小子到了你床上,

    你看他还能装出现在那道貌岸然的酸学究样子吗?”

    见到徐子陵胀红了脸,兰姨笑得乐不可支。探手过来拍了拍寇仲大腿,喘着道:

    “寇公子现在已这样了,到了床上岂非要弄死人吗。”

    寇仲心中苦笑,若真到了床上,自己根本不知该如何着手,表面当然仍装出纵横情

    场的样子,一拍扶手道:“这里最红的是那几个妞儿?”

    兰姨欣然道:“最高身价的都给人订了,但见是两位公子,奴家破例安排她们来打

    个转,人家先行个见面,再预约后会如何?”

    徐子陵微笑道:“先念她们的芳名来听听好吗?”

    兰姨随口说出了五、六个名字,什么翠儿、卿儿,偏是没有佩佩在内。

    寇仲两眼一转,笑道:“除兰姨外,今晚谁才可陪我们乐一晚儿呢?”

    兰姨狠狠横了他一眼,风情万种道:“寇公子再逗奴家,看奴家肯放过你吗?”又

    说出一串名字,仍是没有佩佩在内。

    寇仲和徐子陵大感头痛,这时才悔恨没有向香玉山问清楚一点。但这时又骑虎难下。

    往日两人虽向慕青楼,但际比危机四伏的时刻,既心悬素素,又急于脱身险境,那

    来偎红倚翠的心情。

    但若这么掉头就走,却是于理不合;而若追问下去,定会启人疑窦。照常理想,总

    不会整个青楼上上下下都是巴陵帮的人,一个不小心,就会泄露秘密。

    忽然有人来到兰姨身侧,俯身凑到她耳旁说了几句话。

    那人去后,兰姨脸色变得有点不自然,勉强笑道:“刚好有闲上房空了出来,不若

    奴家先带两位公子前去,好过呆挤在这襄。”

    两人均知内有别情,暗忖可能是那“佩佩”知道他们来了,遂欣然随她登楼而去。

    房门敞开,映人眼帘是安坐房内的沉落雁,正以迷人笑容,欢迎他们。

    兰姨低声道:“奴家只是依命行事,请两位公子见谅。”

    两人有若给冷水当头浇下,大叫倒霉。

    寇仲细察除侍候的小婢外,便似再无伏兵后,昂昂然的走了进去,在她对面坐下,

    徐子陵只好坐在他旁。

    小婢退出去后,寇仲斜眼兜着她道:“今晚陪我还是陪他?”

    沉落雁淡淡道:“当然两个都陪了,但只限于在这厢房里饮酒谈心。”

    今夜她穿回白色素服,后方窗外则是细雪飘飞,两人都感到很难对她生出敌意,但

    又知动辄就是大祸临头,那感觉确教人心生矛盾。

    徐子陵哂道:“有话快说,少爷还要回家睡觉呢。”

    沉落雁举起酒杯,欣然道:“长夜漫漫,把酒谈心,乃人生快事,让落雁先敬两位

    一杯。”

    寇仲笑嘻嘻道:“怎知这些酒是否给你下了药?”

    沉落雁没好气的放下酒杯,笑道:“若要下药,我就不会现身哩!好没长进,放着

    龙头府那些大部分来自杨广行宫的妃嫔不去寻欢,却要到这里来花银子买笑,男人是否

    都像你们那么贱骨头的?”

    寇仲反唇相稽道:“有人受了人家恩德,不思报答,只是想着如何把恩人谋害,那

    些人又是否天生狼心狗肺呢?”

    沉落雁“噗哧”笑道:“骂得好!不过我现正是报恩来了。究竟耍落雁委身下嫁你

    们哪一位少爷哩。”

    徐子陵不悦道:“又来了!再是这样,我们立即拂袖离开。”

    沉落雁道:“徐少爷莫要动怒,最近江湖传闻,宇文无敌给你们杀得落慌而逃,这

    样下去,说不定有一天你们的声势能追上现在正如日中天的跋锋寒和‘影子刺客’杨虚

    彦呢。”

    两人听得跋锋寒之名,又知悉“影子刺客”的名字,均感心神颤荡,隐隐感到这两

    个人,终有一天会成为他们对手。

    沉落雁细察他们神色,大讶道:“原来传言非虚,这么看来,的确是你们自行运功

    把散功药迫出体外的。难怪当时你们的额际隐现汗光哩。”

    寇仲笑道:“怎么都与你无干,长话短说,少爷我还要寻欢作乐。”

    沉落雁微笑道:“那就先答落雁一个问题,当今群雄中里,有谁能及得上密公呢?”

    徐子陵脱口道:“李阀又如何?”

    沉落雁不屑道:“四阀之主中,论武功,李渊只能排在榜末;论才略,他亦是倒数

    上来第一人。为人胆小怕事,优柔寡断,更像你们般贪恋美色;明知是杀头之罪,仍私

    下受了晋阳宫宫监裴寂从原属杨广所有的宫女中挑出的两名绝色,这样的人何能成大事,

    你们的眼光不致于差得如此厉害吧?”

    两人那知李渊是这样的人,不过只看李世民千方百计迫他作反,便知沉落雁所说虽

    不中亦不远矣。

    沈落雁得意地道:“至于你们的老爹杜伏威,只是黑道枭雄的级数,在江湖上争地

    盘是绰有裕余,但争天下嘛?何时才轮到他?”

    顿了顿续道:“现在密公开仓济民,又传檄天下,数杨广十大罪状。天下人心,无

    不归向,识时务的,都该知逍谁才是真命之主。”

    徐子陵冷笑道:“你开口闭口都是李密,究竟置大龙头于何地?”

    沉落雁好整以暇道:“那只能怪你自己胡涂。今天翟公已正式知会我,要我通知密

    公,他将退位让贤,一俟众将领齐集,便会公告此事。所以我开口闭口都说密公,究竟

    有什么问题呢?”

    两人听得脸脸相觑,这才知道翟让已公开认输,把瓦岗军大龙头之位让了出来,登

    时有如释重的感觉。

    一场干戈,该可遏止吧。

    沉落雁俏目亮了起来,闪过莫测高深的异芒。

    寇仲仍不服气,道:“其它三阀又如何?他们肯坐看天下落人你们瓦岗军之手吗?”

    沉落雁油然逍:“宋阀势力偏于南方,只能依附北方之势成事,可以撇开不论。独

    孤阀和皇室关系太深,唇亡齿寒,亦无争天下之力。只有宇文阀人材众多,可以稍有作

    为。可借当了这么多年走狗,仇家遍地,杨广若亡,宇文阀只会成为众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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