跋锋寒和寇仲分别射出最后一枝箭,立掣出兵器,携来的四筒箭全部射完。
当离沙盗前锋战骑百多步的当儿,徐子陵—抽马头,改向斜斜刺往沙盗凿穿阵头左
方的空档。
沙盗亦稍改方向,全力拦截,希望能赶在三人前头拦截。
眼看双方交锋在即,徐子陵倏地以汉语大喝道:“停”!
没有可能的事。在人马如—的奇术下发生了。三匹马在全速奔驰下,忽然停立而起,
后脚却像钉子般牢立不移,使得敌人似一条攻错目标的长蛇般抢过了头。
在那种全速策骑的情况下,沙盗眼睁睁看着敌人就停在左方十来步处,硬是无法可
施地留不住奔势,错过而过。
三人纵声大笑中,掉转马头,朝另一方向奔去,仍弯往林内飞云弓射出的位置,沙
盗又变成在后方追赶。
寇仲大快道:“陵少真厉害,将敌人的千军万马玩弄于股掌之上。”
跋锋寒逆风叫道:“少帅太夸大哩!干军勉强凑数,何为万马?”
箭矢迎头洒至,其中包括飞云弓射出的超强劲箭。三人轻松挡着,仍有余暇谈笑。
林内的敌人,从其箭矢的多寡,肯定不足百数,所以三人心情大佳。
只要能闯进密林,他们三个人的机动性和灵活性将可尽情发挥,怎都可捱至蒙人援
兵来救,最不济时亦可突围逃走。
喊杀声起,八十多骑从林内杀出,领头两骑为一男一女,男的穿上六重的铁罗圈甲,
内层以牛皮精制,外层挂满铁片,甲片相连如鱼鳞,一般箭矢休想能穿透。
女子身披的是翎根铠,用蹄筋、翎根相缀而串连甲片,看上去亦威风凛凛,不让男
儿。
这对名震塞外的夫妻恶盗,头戴铁盔,把大部分面容遮盖,只露出眉眼和口的部分,
护鼻器特别巨大,令他们看来形状古怪。
深末桓手持蛇形的长枪,枪体全以精钢锻打而成,远看去已知其锋锐难挡。
木玲左盾右刀,身形高硕丰满,虽不能睹其颜容,体态撩人处足可惹起任何男性性
的遐思。
看他们夫妻马上英姿,肯定是能与徐寇跋三人相比试的高手无疑,配上手下精锐的
沙盗,难怪能纵横草原大漠,更令英雄了得的别勒古纳台兄弟顾忌。
寇仲以突厥话暴喝道:“深末桓,你的末日到啦!”
深末桓反以汉语狂笑道:“大言不惭,看你们哪里去。”
徐子陵的柘木弓背,重重挡击在深末桓斜刺来的蛇形钢矛锋尖处。
激战由此拉开序幕——
提交者:Rocki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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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卷 第十章 千里追敌
大唐双龙传 。35hf。 经典文学(第40卷)
第十章千里追敌——
木玲在同一时间与乃夫深末桓策骑冲至,当徐子陵忙于档格深末桓的蛇形长矛之际,
她从左方错身而至,上端宽下端尖状如树叶的尖叶盾忽然打横平扫,像一片云般疾割万
里斑的脖子,招数狠辣阴毒,使人防不胜防。
最凌厉处是利用马速大大加强其攻击力,使对手不但要掌握其招数的变化,更要计
算四条马腿的走势。两夫妻配合得天衣无缝,狠狠于徐子陵迎头痛击。
以徐子陵的武功和测敌的本领,亦自知难挡这对恶夫妻马上联手的一击。
深末桓的矛术已臻成家立派的宗师境界,看似简单的一矛,事实上变化万千。徐子
陵施尽浑身解数,始可用弓背命中矛尖,只觉对方真气千丝万缕的攻来、教他不得不全
力应付,大喝道:“锋寒护马!少帅杀人!”
此正是徐子陵高明处,并不中计分神去挡木玲的盾击,反全力应付深末桓,好让右
后侧的寇仲能有一举诛敌的良机。
前后四方虽尽是敌人,但三人与这夫妻恶盗却是短兵相接,正面交锋,其它人暂时
都没份儿参与。
若不能趁此时刻击杀深末桓,刹那后变成群战时,他们再没有可能有这么好的机会。
在徐子陵左侧的跋锋寒,哈哈一笑将真力贯进马体;催马疾行,丝毫不理木玲横割
徐子陵坐骑的盾,易名为“偷天”威慑大草原的长剑随着俯身前刺,化作芒虹般疾取木
玲咽喉,剑气随剑体的推进倏地增强至颠峰,凌厉至极点。
寇仲则策骑紧贴徐子陵马侧冲向深末桓,井中月高举上方,直线劈下,斩往深末桓
的蛇形矛中段处。
双方动作快如电闪,把马战的精采特性发挥得淋漓尽致,没有丝毫缓冲侥幸可言。
木玲一声娇叱,右手马刀斜削偷天剑,左手盾放弃攻击万里斑,回护己身。跋锋寒
此剑乃他毕生功力所聚,逼得她不得不全力应付。
“笃”!
柘木弓背和蛇形矛锋相触,深末桓骇然发觉徐子陵看似雷霆万钧的一击,事实上却
是轻如羽毛,虚飘空荡,如此功夫,他尚是首次遇上,攻出的气劲,竟如石沉大海,不
能影响对方分毫。
正要拍枪斜移,收回真气,对方柘木弓背忽然生出无可抗御的粘吸力量,带得他连
人带马往寇仲冲去。
井中月硬劈在蛇形矛身,以精钢打制的长矛“锵”一声中分而断,接着井中月沿矛
身削往深末桓胸口,刀法之精妙,已臻出神入化的至境。
“当”!
木玲马刀砍中偷天剑,只能把偷天剑荡开少许,仍重刺在尖叶盾上,这铁盔蒙头的
美女娇躯剧震,连人带马给剑劲硬撞开去,她亦是了得,两脚控马,以斜冲开去拖盾化
解跋锋寒的剑劲,瞬那间和跋锋寒错马而过。
深末桓在徐子陵和寇仲两大宗师级年青高手浑然天成,且其默契不作第三人想的夹
击下,张口喷出鲜血,当机立断,就在寇仲井中月作夺命一击之前,身离马背向后弹起,
手中剩下的半截蛇形矛脱手射向寇仲,再一个空翻落往远方。
寇仲暗叹可惜。
深末桓夫妇武功的高明,实大大出乎三人料外,他们拼尽全力,亦只能令深末桓矛
折吐血。
井中月扫开断矛,敌骑成群而至。
徐子陵心知肚明只要被前方敌人阻截片刻,这一生休想再有入林的机会,此时后方
最近的敌骑离他们不足五百步,—旦前后敌人合拢,会像车轮压螳螂般把他们辗成肉酱。
大喝一声,柘木弓挑开迎面刺来的长枪,左手一记宝瓶印,正中来敌胸口,沙盗离
马背往后抛飞时,他已催马破进敌阵中。
对凿穿战术他们已有深刻丰富的经验,徐子陵成三角阵的锥尖,利用柘木弓的长度
挡格敌人兵器,再用左手以宝瓶印高度凝聚的真劲隔空挫敌,这样做虽使真气损耗非常
快速,幸好前方反是敌人兵力最薄弱处,所以可说是另一种形式的损耗战,纯看谁能捱
至最后一刻。
跋锋寒和寇仲一剑一刀,左右翼护徐子陵,使他能心无旁顾的专注前方,破敌突围。
后方不住迫近的蹄响与喊杀声,他们都置若罔闻,更是无暇理会。
生死就决定在这瞬那之间。
跋锋寒偷天剑全力展开,自凭“换日大法”死里逃生,他的剑法因真气的转变,脱
胎换骨的演化成另—种剑法,即能保持一贯的狠辣刁钻,又变得更天马行空,去留无迹,
寓慢于快,举重若轻,隐有君临天下的气度。
每与敌人兵器交击后,他的偷天剑仍能留有余裕,再生变化,取敌于不可能的情况
下,其变化似是永无穷尽,超越常限,确有几分偷天换日的味儿。
表面看去他似是一剑克敌,事实上其中招数,却是精微玄奥至难以形容。
寇仲仍是大开大阖,霸气迫人,似拙实巧,每刀劈出,不论砍中敌人的兵器或盾牌,
融集长生诀、和氏壁、邪帝舍利三大奇功的真气如洪峰破堤般螺旋爆发,总把敌人劈得
不死即伤,堕跌下马。
三人同心,均知不能稍停下来,故招招全力出手,毫无保留。
一时所到处人仰马翻,挡者披靡。
忽然压力一轻,前方密林在望,敌人全变成位在后方,遍野死伤。
他们再没余力施展人马如一之术,全仗马儿脚力,朝二百多步外的密林逸去。
如狼似虎被激起凶性的敌人潮水般卷来,箭矢横空射至。
三人已是血染衣衫,只能拼命挡箭拔箭。
假若前方仍是一望无际的平野,他们肯定捱不到半里路就会死于敌人乱箭之下。
徐子陵首先入林,寇仲一声闷哼,肩头中箭,幸好他体内立生抗劲,箭矢入肉半寸
便无法深进,但亦痛得面容扭曲。
不远处号角声起,蹄声轰鸣,摇撼战场。
别勒古纳台兄弟的援军终于杀至,三人精神大振,惜无余力回头反噬,把敌人迫出
林外,否则深末桓这对夫妻恶盗凶多吉少。
几下呼吸间三人策马深进密林,敌箭再不能构成威胁。
林外喊杀连天,别勒古纳台兄弟果然没有吹牛,五百之众足抵敌人千军,一下于就
将深末桓的联军冲得四分五裂,溃不成军。
跋锋寒、寇仲和徐子陵缓过气来,回头冲杀,斩瓜切菜的逢人杀人,遇敌砍敌,敌
军溃散四逃,教他们不知该追谁才好,在这兵荒马乱的当儿,要把深末桓夫妻找出来,
就如大海捞针那么困难。
但他们终粉碎了阻止他们前往龙泉的最大三股力量。平坦的道路展现眼前。
寇仲、徐子陵、跋锋寒、别勒古纳台、不古纳台在马背上凭高丘之势俯览远近,后
方是丘陵区尽处的林野,前面东方是茵茵牧野,湖泊河流点缀交织,夕阳斜照,草野荒
茫,景象慑人。
在经过多天日夜不休的迫蹑,深末桓夫妇和追随他们左右的十多名手下,空气般消
失得无影无踪,没有留下任何蹄印踪迹。
别勒古纳台的两名手下分捧着两包东西,驰上坡来,打开一看,竟是深末桓和木玲
的头盔战甲。
寇仲皱眉道:“他们在弄什么把戏?”
别勒古纳台沉声道:“沙盗最著名的两种本领是追踪和隐迹,我并不奇怪会忽然失
去他们的踪影,只是奇怪为何他们要把我们引到丘陵区外,更要留下物证表明他们已变
换作另一种身分,朝龙泉的方向逃走。“
不古纳台冷哼道:“摆明是对我们的挑战。”
跋锋寒微笑道:“这可能只是疑兵之汁,事实上他们并没有到龙泉,而是逃回戈壁
去。陵少怎么看?”
徐子陵仔细审视头盔战甲,道:“深末桓的眼神很特别,我感到他不但狡猾,心中
更充满对我的仇恨,而我还是和他首次碰头,这仇恨会因今趟惨败大幅加剧,足可使他
不顾一切地进行报复,说不定在龙泉他可找到帮手反噬我们。”
寇仲耸肩道:“十有九成是拜紫亭,哈!不信的话,小弟可和你赌一头羊。”
众人为之莞尔。
那天花林外的晨战,别勒古纳台兄弟和其蒙族战士展开一场对沙盗的屠杀,听任契
丹和靺鞨人逃走,连续三天三夜穷迫深末桓的败走沙盗。最后能随深末桓逃出陵区的沙
盗只剩十多人,这场追逐战的惨烈情况,可以想见。
跋锋寒笑道:“陵少的猜测,很少会错,我们现在怎么办?”
别勒古纳台道:“我们当然不能数百人踏进龙泉城去。三位不是有一颗叫五采石的
东西,可让拜紫亭用来装饰他加冕的王冠吗?不若你们送货,我们则用自己的方法混进
城去,到城内会合,再设法把他们挖出来。”
寇仲哈哈笑道:“这个游戏愈来愈精采有趣,深末桓、狂僧、拜紫亭、五采石、八
万张羊皮,全与这只有十多天就立国的渤海国拉上关系。他奶奶的!”
最后那句当然是以汉语说的。
别勒古纳台欣然道:“能和三位并肩作战、实是平生快事。坦白说、我们两兄弟一
向目中无人,可是相处下来,不得不承认三位确是超凡之辈。”
不古纳台苦笑道:“将来若少帅得天下,我们兄弟绝不进犯中原,不但因为大家已
是兄弟,更因毫无胜算。”
寇仲愕然道:“你们本打算入侵中原吗?”
跋锋寒大喝道:“少帅说的肯定是废话,大草原哪个民族不想入主中原?问题是要
进犯中原,先决条件是统一大漠,无后顾之忧后,始可倾力南下。”
寇仲和徐子陵听得头皮发麻,塞外诸族不仅英雄辈出,且支支劲旅,精锐如李阀的
唐军,相比之下亦大为失色。他们等着一群凶猛的恶狼饿狮,正在庄稼外徘徊,等候扑
进来择肥而噬,而庄稼内的人仍在拼个你死我活,内斗分裂。
别勒古纳台接着道:“只要颉利和突利继续分裂互斗,突厥狼军势将无力南犯,终
有一天另一个草原部族会崛兴取代他们。就像季节的转移替换。”
跋锋寒摇头道:“只要有毕玄在,颉利和突利只能以和气收场,两人纷争之起,是
因颉利不愿见突利坐大,更因突利站在李世民—方。可是奔狼原之败,颉利终惊醒过来,
晓得再难收拾突利,纵使办得到东突厥亦势将大伤元气,不能压服其它部落种族。在这
情况下,毕玄出来收拾残局,谁敢不看他面子。”
在东突厥,毕玄像神般受千万战士的景仰和崇拜,包括突利手下众将和战士。
毕玄之所以出手追杀三人,正是藉此立威。
别勒古纳台忍不住道:“你们是否真如传言所说的曾和毕玄交手?”
跋锋寒深吸一口气,目光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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