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唐双龙传全集 黄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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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唐双龙传全集 黄易- 第60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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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定会用眼睛盯紧,不会疏忽,有甚么事可来向我问责。山海关见!”

    到剩下四人和那禁卫后,宋师道道:“可达志对颉利的分析肯定错不到那里去,颉利现

    时只是摆出攻城的姿态,向我们加重心理的压力。大草原的民族最重信诺,既定下日出是最

    后期限,绝不会在日出前发动攻击,问题是我们陷于被动,若不能扭转这形势,我们将处于

    谈判的下风。”

    徐子陵点头道:“他可以粟末族不能交出五采石为藉口攻城,那突利很难怪他。”

    寇仲沉声道:“我们先到南门瞧清楚情况,再决定该如何行动。”

    南门外漫山遍野全是一排一排布置有序的火把光,照得星月黯然失色,夜空火红。

    最接近的先锋队伍推进至距南门只有半里之遥,颉利的帅旗在里许外一处的顶上,眼所

    见的总兵力约在两万人间,清一色骑兵,看不到攻城的工具,很有可能收藏在较远的密林

    内,称得上是人强马壮,士气如虹。

    菩萨的回纥兵仍在原处不动。

    客素别、宗湘花等一众粟末将领集中在南城墙头,人人脸色凝重。

    在目前士气低落的情况下,敌人从四方八面发动猛攻,龙泉能捱半天已相当不错。

    寇仲环视敌势,忽然露出一丝笑意,道:“颉利是迫我们出城去向他叩头求饶,好小

    子!,真不愧纵横大草原的枭雄。”

    跋锋寒指着菩萨右邻靠北处的点点灯火,皱眉道:“那是何方人马?”

    宗湘花道:“那是与颉利同时柢达的铁弗由黑水靺鞨战士,兵力在八千人间。铁弗由是

    我们靺鞨部里反对我们立国最激烈的部族。”

    徐子陵听得一颗心直沉下去,敌方联军的人数在龙泉军数倍以上,这场仗如何打得过。

    寇仲回复自信冷静,道:“客相和宗卫长可否让我和子陵全权与颉利谈判?”

    宗湘花和客素别你眼望我眼,因事情关系重大,而寇仲和徐子陵始终是外人,一旦他们

    答应颉利的条件,他们只有照办的份儿。

    宋师道道:“两位请和同僚私下商讨,有答案再告诉我们。”

    徐子陵恳切的道:“各位请信任我们。”

    待宗湘花等到一旁商议,寇仲低声向宋师道、跋锋寒和徐子陵道:“眼下的情况非常明

    显,就是突利把民族的利益置于兄弟之情上,所以我们不能倚赖他,必须自己想办法,把这

    局面扭转过来。”

    跋锋寒虽对他用兵如神的本领信心十足,可是见守城的粟末兵人人垂头丧气的样子,苦

    笑道:“你凭甚么把这局面扭转?”

    寇仲哈哈一笑道:“解铃还须系铃人,我这句话不知是否形容贴切。”

    此时客素别回来道:“我们决定由少帅和徐公子作全权代表,只有一个条件,若颉利要

    求我们将储君交出,我们宁选殉城死战。”

    寇仲欣然道:“这就成哩!你们愈能摆出不惜殉城死战的格局,我愈有把握争取颉利退

    兵的好条件。”

    “篷!蓬!蓬!”

    无敌于大草原的突厥狼军,适于此际击响战鼓,一下一下的敲进守城的战士心坎上——

    扫描者:张寄云、南茜、葛雷新由ns校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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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五卷 第四章 突厥雄师

    大唐44

    第四章突厥雄师——

    “当!当!当!”

    龙泉城分别设于宫内和四道外城门的五座钟楼同时敲响钟声,悠扬的声韵隐含悲壮荒凉

    之意,因为这是衷悼拜紫亭驾崩的丧钟,至敲毕四十九响始歇止。

    庄严的丧钟声中,载着拜紫亭自杀遗骸的灵车,在八匹战马拉曳下,前后各有百名禁卫

    护灵,拖着沉重的步伐,驶出朱雀大门,踏上朱雀大街,朝南门开去。

    沿途军民夹道送行,哭喊震天,既为曾令他们对将来充满憧憬和希望的领袖的凄惨结局

    表示衷痛,更为面临的灭族大祸悲泣。

    丧钟声虽未能把城外撼天动地而来的战鼓声盖过,但其发人深省与惹人思考死亡本质的

    清音,跟战鼓的杀伐声毫不协调,反将其杀伐的味道大幅削减战鼓声忽然停止,只余钟音继

    缜飘扬于城里城外广阔的夜空上。

    突厥军的先锋部队陈兵南门外千多步处,列成阵势,再没有挥军进逼。

    南门敞开,代表龙泉上京荣辱的灯塔火光熊熊,照得城门区明如白昼,可是在钟音感染

    下,却弥漫着火光辉煌背后没落荒凉的气氛。

    寇仲、徐子陵、跋锋寒、宋师道和一众龙泉将领,聚集南门城外,默候灵车的抵达。

    宗湘花、客素别等没有人流泪,丧钟声将他们的屈辱和悲愤化成力量,无人肯于此时向

    敌人展露软弱的一面。

    这正是寇仲的以心理战对心理战,以拜紫亭的奇异丧礼统一龙泉军民的情绪,把粟末战

    士变成一支令敌人不敢轻视的哀兵,向颉利传出讯息,粟末人可战至一兵一卒,绝不会投

    降,假设投降的条件是不可接受的话。

    灵车驶过深长的门道,在南门外停下。

    “当!当!当!!?p》敲过第四十九响丧钟后,是压得人心头有如铅坠的静穆。

    灵车的御者离开座位,改由寇仲和徐子陵两人坐上去。

    客素别喝道:“恭送大王!”

    全体将士立即跪下,热泪终忍不住夺眶而出,那是充满怨愤和屈辱的苦泪。

    寇仲马鞭扬起,在空中呼啸一圈,落回来轻抽马臀。战马长嘶,拖着灵车往敌阵驰去。

    寇仲回头一瞥,心中酸痛,叹道:“今趟我真的没有把握,陵少怎么看?”

    敌阵号角声起,忽然近千骑离阵旋风般朝两人所驾灵车驰来,直有铺天盖地,摇山撼岳

    的惊人威势。

    徐子陵却像没有看到似的,苦笑道:“今趟颉利是有备以来,故此绝不肯空手回去。谈

    判会非常艰困,而大祚荣更可能是谈判的死结。”

    马嘶震天,冲至近前的突厥战士表演花式般同时勒马呐喊,战马人立而起,像横扫草原

    的波浪,然后分左右散开。其骑术之精湛,阵形的完美,教人叹为观止。

    后方的粟末将士和跋、宋等人,此时退回城内,紧闭城门。听蹄声在灵车左右震天响

    起,两支千人队分从两侧朝灵车冲来,似要把他们连人带车辗成粉碎,拖车的战马因受惊

    吓,不住跳蹄,使寇仲控制得非常辛苦。

    寇仲狠狠道:“突利这小子太没义气,竟在我们最需要他时不出现,他奶奶的熊。”

    徐子陵沉声道:“他自有他的为难处。大草原部落社会的领袖可不同中土的帝主,必须

    听其他酋头的意见。”

    两支突厥骑队驰至两侧丈许近处,眼看撞上灵车,蓦地各分作两队,斜斜在马车前后窜

    过,变成流动的大交叉,而灵车正位于交叉的核心处。

    片刻后,骑兵远去。

    寇仲摇头苦笑道:“我们再练十世,也练不出如此厉害的骑兵团队来。虽明知他们在示

    威,我也给吓出一身冷汗。”

    徐子陵凝望前方,沉声道:“又来哩!”

    漫山遍野的突厥战骑出现在汗旗高竖的山冈上,潮水般往他们席卷过来。令他们想到中

    土若非有坚固的城池,早给突厥的铁蹄踏遍每一寸的土地。

    在两人头皮发麻下,前后左右尽是强悍的突厥骑兵,有如汹涌的汪洋,将他们四周的平

    原淹没。

    两名突厥兵牵着灵车最前两马的马缰,引领灵车前进,敌人士气如虹,人人精神抖擞,

    目露凶光的向寇徐两人注视呐喊。

    如若对方动粗,两人武功再高一倍,也必死无疑。

    在以千计的突厥战士簇拥下,灵车不断加速,绕过山冈,只见营帐林立间有大片空地,

    聚集以千计的战士,空地较远一端摆放十多个箭靶,而颉利和赵德言、墩欲谷、康鞘利等一

    众突厥将领二十多人,在亲兵簇拥下,正在射箭为乐,却不见可达志和香小子。

    两人一看此等架势,立知不妙,对方是谈笑用兵,稳占上风。他们却要献上拜紫亭的遗

    体求和,高下之别,显而易见。

    “嗖!”

    颉利将大弓拉成满月,射出劲箭,横过近五百步的距离,命中箭靶红心,登时惹起左右

    过万战士兴奋的嘶喊喝采,直冲霄汉。火把光照得遍地血红,充盈着大战爆发前暴力和伤亡

    一触即发,令人热血沸腾的气氛。

    灵车停下。

    颉利踌躇志满的把大弓交给手下,向两人招手道:“少帅、子陵请过来!”

    “嗖!嗖!嗖!”

    十多支箭分别由众将射出,无不命中远方箭靶的红心,又是另一阵轰天而起的喝釆声。

    寇仲和徐子陵跳下马车,往颉利等人立处走去,前者振起精神,哈哈笑道:“大汗风采

    依然,可喜可贺。”

    颉利先是脸色一沉,接着换过笑脸,大笑道:“托福托福!少帅是否代送五采石来哩,

    哈!”

    连徐子陵亦不明白寇仲为何一开口就是“风采依然”,这句本是赞美的话,用在有奔狼

    原一役之败的颉利身上,只变成冷嘲热讽,如此激怒颉利,对谈判有何好处。不过再往深处

    一想,纵然讨好他也不见得有何好处。

    寇仲象老朋友般来到秃头在反映四周火把光的颉利身旁,轻松的道:“小弟今趟来是交

    人而非送石,大汗可否将就点儿。”

    两人锐目交击,互不相让。

    赵德言、墩欲谷等二十多名将领酋头,却是人人傲然相向,一副稳操胜券的模样。

    颉利唇角飘出一丝逐渐扩展的笑意,哈哈笑道:“千军易得,一将难求。只要少帅点头

    同意,我颉利将全力助你逐鹿中原,你要人有人,要马有马。”

    此时赵德言弯弓射出一箭,命中远方的目标,寇仲拍手道:“好箭法,言帅何不来个草

    原奔马骑射,好让我们大开眼界。”

    徐子陵开始有点明白寇仲的策略,就是插科打挥,尽量不着边际的胡扯,以分敌人心

    神,不让对方按部就班的进行拟定计划,是没有办法中的办法。

    赵德言城府极深,并不因寇仲暗讽他扮足突厥人动气,往他瞧来微笑道:“少帅令趟到

    大草原来,若只是要看我在马背上射箭,必然失望而归。”

    寇仲笑道:“我更想看的是贤徒玉山兄的马上雄姿,是否比得上言帅。我们真的后知后

    觉,到今晚才晓得巴陵帮与言帅的关系。”再不理脸色微变的赵德言,转向颉利道:“大汗

    肯供人供马,我寇仲自是求之不得,不过娘曾教过我便宜莫贪,古人又有免死狗烹的训言,

    大汗如何释我的疑虑?”

    徐子陵默立寇仲另一边,看得触目惊心,照他猜估,今次金狼军确是倾力东来,人数比

    奔浪原之战多上近倍,总兵力超过五万人,除威胁龙泉南门的万人先锋部队外,其他人正在

    营地忙碌不停,砍伐树木建造攻城的各式工具,向他们显示攻打龙泉的准备和决心。

    龙泉兵力在万五至二万人间,纵使人人决意死战,可是有小长安之称的龙泉城仍远及不

    上洛阳、长安的规模,假若赵德言确如传言所说的是攻城的高手,龙泉肯定撑不上多少天。

    颉利欣然道:“少帅是一个很特别的汉人,快人快语、率直坦白,不像其他汉人般口是

    心非。好,直话直说,我若能助少帅击垮关中李家,少帅就把幽州让予我,礼尚往来,大家

    再没欠对方分毫,此后要打要和,悉从尊意。”

    幽州正是高开道的地盘,包括山海关在内,如落入突厥人手上,那突厥人将取得中原东

    北的重要军事据点,可逐步扩展蚕食,不用像以前般孤军深入,抢掠一番后立要退走。

    寇仲哑然失笑道:“幽州并非我寇仲的,如何能送礼般送给大汗?”

    正与其他突厥大酋留神倾听的墩欲谷淡淡道:“少帅如能消灭李家,天下将是少帅囊中

    之物,区区一个幽州,少帅自然可以作主。”

    颉利正容道:“自我突厥于贵国西魏时期,大破柔然于怀荒之北,柔然可汗阿那镶兵败

    自尽,我族先祖阿史那土门建立突厥汗国,称霸草原,幅员比古代的匈奴更辽阔,规模更是

    空前庞大,可惜其后分裂为东西两大汗国。杨坚一统中原,屡次来犯,又使用离间分化之计

    令我草原各族内战不休,东西汗国复合遥遥无期,我们不得已下对中土用兵,但我们的国策

    是先图统一再论其他,少帅明白我的意思吗?”

    寇仲开始感到颉利能成为突厥的最高领袖,是有他的一套本领,说话有强大的说服力,

    且能抛开对自己的仇恨,只请长远的利益。

    徐子陵却另生感触,思索自己和寇仲的分别,换过与颉利谈判的人是他而非寇仲,恐怕

    早断然拒绝颉利的提议,但这只会把事情砸烂破坏,后果则是屠城惨剧。政治是不论动机好

    坏,只论带来的后果;政治上更没有永远的敌人,只有永远的利益。颉利正是这种人,寇仲

    则明白这游戏的规则。他徐子陵虽明白,却不会去做,所以他绝不宜沾碰政治。

    孙子兵法有云“兵者,诡道也”,换言之,谋略正是一种高明的骗术,在精确掌握客观

    情势,敌我实力和心态后,始“谋定后动”、“能而示之不能”、“近而示之远”,欺敌骗

    敌诈敌后克敌。

    现实的世界冷酷而无情,甚么大义当前,只是过份强调理想和道德的泥沼,经不起考

    验。就像眼前的突厥大军,只会从本族的利益作出考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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