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家本领,倏地前移两步,拳化为掌,与另一掌会合成莲花状,一团高度集中的螺旋宝
瓶气力即在掌莲内形成,朝上一托,宝瓶气离掌上冲,迎往辛娜娅,同一时间他滚往地
上,坠进清凉的溪水去,暂时化去紧迫眉睫而来的杀身大祸,脱身重围之外。
段玉成、火女、水女三把长剑锲而不舍追至,分从三个角度往水中的徐子陵疾刺而
下。
辛娜娅则闷哼一声,虽堪堪挡着徐子陵赠她的宝瓶真劲,娇躯仍要硬被撞得远抛开
去,多少也受点创伤。徐子陵这出乎她意料之外的全力一击,岂是她容易消受。
徐子陵没入溪水下六尺深的水底,翻身仰躺,透过荡漾的清水把攻来三剑的角度、
时间看个一览无遗。先吸一口水,两手运劲,三股水箭从两手和口中喷发而出,像三支
水柱般从水底冲破水面螺旋射出,攻往段玉成、火女和水女脸门必救处。
发出混合螺旋劲的水箭后,他再贴水底骤移数丈,使其他敌人攻无可攻,无法掌握
他的位置。
段玉成三人无奈下只好一同回剑疾挡徐子陵这别出心裁的水底奇招,硬给震返溪旁。
上方阴影盖天。
“大尊”许开山头上脚下从天扑至,双掌压水而来,虽未击实,可是置身水底的徐
子陵再感觉不到先前有若游鱼款摆的轻松感觉,溪水变的如有实质,重若泰山,压得他
心头发闷,最骇人是手足难以动弹,尝到这大明尊教最高领袖的厉害手段。
许开山或及不上石之轩,但功力肯定相差不远。可是徐子陵却不惊反喜,因为许开
山急于杀他,犯上严重的错误。
事实上许开山的手法非常高明,把内劲贯注河水,使河水变成重若万斤的巨石,压
得徐子陵无法动弹,只能以硬碰硬,抗他蓄势而来,从空中下击的全力出手,而不能再
像刚才般以水箭却敌。
问题是徐子陵从石之轩学来的测敌之法,恰好能在这特殊的情况下发挥出最大的效
用。当许开山的真气与溪水结合,六尺许见方的溪水立即停止流动,像从溪底骤然冒上
一方巨石,使流来的溪水亦被激得水花四溅,但最奇妙的是许开山劲气的强弱分布,真
气运动的方式,竟有如一本书般清楚的写在每一寸的溪水中,藉此方便,使徐子陵完全
把握到许开山这招的玄虚,窥探到他那遁去的“一”。
知己知彼,百战不殆。
徐子陵从水底的两指戳出,迎上许开山穿水而来的双掌,指力的分布也不是平均的,
迎上他左掌的右指占他全身功力八成有余,另一指只蓄有他两成的劲力,且用的是针对
性的卸劲。
“水石”破碎,回复流动。
指掌交接。
徐子陵左手食指微缩,比右手食指稍迟一线才刺上许开山右掌心,这微妙的差异,
决定双方的高下成败。
右食指以穿透性的螺旋劲与许开山正面交锋,许开山立吃大亏,全身剧震,被螺旋
指劲破开掌劲,透脉入侵。
原来许开山两掌劲力分布亦非平均,而是右掌强左掌弱,以六四的比例分配,徐子
陵用的却是以上骥对下驷之计,以强击弱,以弱迎强。精微处是先一步以强制弱,令对
方的强亦变弱。
此时左食指才刺上许开山较强的右掌,劲气横泻,水花四溅。
外人看去只见两人指掌交击,岂能想得到其中玄妙精彩处。
许开山厉叱横生,硬给震得抛往溪面上空,喷出鲜血。
徐子陵也被他反震之力弄得血气翻腾,眼冒金星,知对方已受到不轻的内伤,强压
下血气,借水力浮起,两脚后蹬用力,射出水面,隔空一拳往仍在空中的许开山轰去。
段玉成、荣姣姣、辛娜娅、火女、水女大惊赶至,仍迟一步。
许开山终是宗师级的高手,临危不乱,在空中一个翻腾,双掌封格。
“蓬!”许开山挡上的是高度集中的宝瓶气,那能吃的消,伤上加伤,再喷一口鲜
血,断线风筝的往沿溪赶至的辛娜娅与荣姣姣滚去。
侯希白的喝声从谷口方向传来道:“恶徒休得逞凶,侯希白来啦!”
辛娜娅凌空接着被重创的许开山,以回纥语娇呼徐子陵听不明白的话。
徐子陵还以为对方要逃,冷喝道:“哪里走!”
似闻言急退的火女和水女竟同时射出数十点寒芒,往徐子陵罩来。
荣姣姣则迎上来援的侯希白。
徐子陵感到身体一阵虚弱,晓得自己因追击许开山至内伤加重,兼之真元耗损极钜,
无力硬挡两女暗器,立即换气移避。
火女和水女继续后退,却非逃走,而是助荣姣姣应付侯希白的摺扇。
另一边许开山盘膝坐下,辛娜娅抛开一切,掌按许开山后背心,为他就地疗伤,徐
子陵几可肯定他们有独门的疗治内伤秘法,可令许开山在短时间复原过来,那将是他和
侯希白末日来临。
侯希白美人扇上下翻飞,堪堪挡住三女致命的狠辣招数,再无暇理会其他事。
“徐子陵纳命来!”段玉成人剑合一,化作长芒,朝他杀至。
徐子陵心中叫苦,无论段玉成千不对万不对,他也无法忍心伤害他。可是若脱不掉
他的纠缠,俟许开山恢复作战能力,加上辛娜娅三个女将,他两人岂有侥幸之理。
剑光剧盛,气劲罩空而至。
徐子陵心神再震,眼前段玉成表现出来的实力大胜适才,可知早先他是留有余力,
现在为护许开山,再无保留,尽显其从《御尽万法根源智经》学来的奇功绝艺,以徐子
陵目下的情况,想杀他仍是有心无力,何况他在这问题上更是三心两意。
徐子陵后跃往溪旁一块石上,左手画圆,右手画方,生出一吸一卸的两股相反力道,
应付对方铺天盖地攻来的剑气。
段玉成剑势凌厉,神色却是静如止水,但若他原式不变的攻至,一半剑气会被吸收,
另一半则给卸开,只要徐子陵成功吸取他部份真气,反击的一招会令他非常难捱。
倏地万千剑影敛去,便回一剑,段玉成脚踏奇步,抢往徐子陵左侧,剑起倏下,分
中疾劈,变化之精妙,叫人难以测度,更予人浑成一体,没有半点瑕疵的感觉。
徐子陵那想得到他高明至此,用实的劲道反变成花招,吸无可吸,卸无可卸,若没
受内伤,还可以硬挡他这雷霆万钧的一击,此刻却自知力有未逮。
庞大无匹的剑气,把他完全笼罩锁紧。
徐子陵两手施出大金刚轮印,同时往后飞退,退往小溪对岸。
段玉成冷笑道:“找死!”
他原式不变,斜掠而起,仍是照头往他刺来,在气机牵引下,徐子陵的退避引发他
的剑气更如暴泻山洪,长剑生出“嘶嘶”刺耳的破空尖啸,大有一剑克敌之势。
徐子陵洒然笑道:“玉成仍是临敌经验未足哩!”
本往上迎的大金刚轮印改往下按,溪面登时水花四溅,一股粗圆的水柱从溪内激射
而起,刚柱般急射段玉成下盘要害。
段玉成那想得到他有此一着,且是重施故技,立即乱了手脚,长剑改往水柱劈下。
“蓬!”水花四溅,段玉成硬给撞得掉回对岸。
徐子陵大喝一声,隔溪一拳往段玉成轰去。
段玉成阵脚未稳,慌忙横剑格挡。
徐子陵瞧着段玉成露出愕然之色,当然是因挡不到半丝拳劲而惊骇,此时宝瓶气已
形成,脱拳而去。
“砰!”段玉成浑体剧震,往后挫退,俊脸血色退尽,显已受伤。
徐子陵亦感到一阵虚脱,未能乘势追击,他本以为段玉成会捱不起此拳受伤倒地,
此刻见他仍撑的住,且没有吐血,可知《御尽万法根源智经》的武功,确是不同凡响。
许开山此时倏地立起,头罩露出的眼睛神光电射,喝道:“好武功,本尊再来领
教。”
辛娜娅跃到段玉成旁,关心神色在俏脸上表露无遗。
徐子陵暗自提气,瞧着来到对岸的许开山,淡淡道:“许兄改变声音,又戴上头罩,
可是能瞒得过别人耳目吗?”
许开山在对岸立定,摇头叹道:“想不到纵横不可一世的徐子陵,竟要命丧此谷,
可惜啊可惜!”
辛娜娅和段玉成分别移到他左右,蓄势以待。
徐子陵则暗下决心,纵使要死,一定拉许开山陪他一起上路。
就在此刻,谷外传来尖锐的哨子示警声,透出非常紧急的意味。
辛娜娅和段玉成同时色变,许开山双目射出惊异神色。
徐子陵想不到他们尚有同党在谷外,心中暗震。
许开山眼神变化多次后,沈声道:“算你命大,我们走!”
三人说走便走,往谷口掠去。
徐子陵大喝过去道:“希白退开!”
侯希白收扇后退,荣姣姣三女无心恋战,随着许开山等转瞬间走个一乾二净。
徐子陵双腿一软,坐到地上。
侯希白赶到他旁,关切问道:“子陵没事吧?”
徐子陵急道:“你快出去看看,若是青璇回来立即示警,我必须尽快复元,才能出
来助你们。”
侯希白立即色变,二话不说的全速往出谷林路掠去。
徐子陵游目四顾,小谷宁和一片,流水淙淙,虫鸣鸟唱。
太阳刚抵中天,照得谷内林木更是层次分明,绿荫洒地,像适才的激烈战斗是从未
发生过般。
他既心悬石青璇,又担心侯希白,虽未完全复元,忍不住长身而起。
先前与许开山的正面交锋,胜败只是一线之隔,论功力,许开山仍比他胜上一筹,
所输的实是运气,而徐子陵则赢得侥幸,若非他终于体悟到石之轩身上学晓的察敌之法,
找到许开山的破绽,势将错失良机,在敌众我寡下,难逃杀身之祸。
假若能把这察敌的手段用在置身水中以外的地方去,他等若学晓一半的不死印法,
不但知所进退,更可因能掌握敌人气劲分布和运劲的方式,借劲卸劲以克敌,达至不死
的至境。
如何能臻达这种境界?
警兆忽现,徐子陵往谷口方向瞧去,侯希白从林中小径转出来,神色凝重的来到他
身前,沈声道:“石师来了!”
徐子陵大吃一惊,失声道:“你说甚么?”
侯希白道:“我说石师来了,应说他曾经来过。我到谷外时,打斗已经结束,大明
尊教完啦!”
徐子陵明白过来,使许开山惊走的是石之轩,大明尊教的人今趟到巴蜀对付他的女
儿,全在他的意料之中。
安隆是奉他的命令警告自己,教他防备。石青璇不在小谷内,大有可能是石之轩为
令女儿免祸的布置,许开山等心切为莎芳报仇,惨陷石之轩巧布的绝局内。在某一程度
上,连徐子陵亦被石之轩利用上。
侯希白续道:“两人伏尸路上,却不见另外四人,照我看他们定逃不过石师的手。”
徐子陵怕死的是段玉成,忙道:“我们去看个清楚。”——
扫描者:jommy、阿贤、BB
由卧虎居校正排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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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一卷 第二章 悔之已晚
大唐双龙传 。35hf。 经典文学(卷51)
第二章悔之已晚——
寇仲匆匆赶到少帅府内堂,二十八名在门外守护的宋家子弟兵人人年少力壮、气宇
轩昂、虎背熊腰、神气剽悍,一式青衣劲装,腰佩马刀,显是宋家军的精锐,于此非常
时期,负起随行保护之责。
众人先向寇仲肃立敬礼,双目射出崇敬仰色,其中一人趋前施礼道:“二小姐在堂
内等候少帅。属下宋邦,拜见少帅!”
寇仲的心早飞进内堂,恨不得三步变作一步抢进门去,却不得不向宋邦有所表示,
一把抓起他双手,微笑道:“辛苦各位兄弟哩!”
众人齐声应道:“能为二小姐和少帅办事,是我们的光荣。”
寇仲给他们的整齐一致吓一跳,就像早知他会如此说话,预备好回应以的。
宋邦低声道:“少帅请入堂见二小姐。”
寇仲忽然心儿卜卜的跳起来,离开宋邦,往大门走去,众宋家军让往两旁。
跨过门槛,宋玉致优美高贵的倩影映入眼廉,这美女背着他立在窗前,凝望窗外花
园的景致,她以吉绿色花巾裹发,深红色锦带束结,穿的是粉绿翻领袍,乳白色紧袖上
衣,下穿蓝、白、金三色相间条纹裤,黑革靴,英姿佩爽,又不失女性的抚媚。
寇仲的感觉就如一个离乡别井长期在外闯荡的游子,走遍万水千山,苦抗各式引诱
后,终回到阔别已久的娇妻身旁,虽然宋玉致顶多只算是他的未婚妻子。
寇仲战战兢兢的轻步移到宋玉致香躯后,生出把她拥入怀内的强烈冲动,至少也要
抓着她有如刀削的动人香肩,却终是怕冒犯她,令她不悦,只好柔声道:“致致!我来
哩!”
宋玉致语气平静的道:“寇仲!唉!寇仲,你可知你的胡作非为,把人家害得多
惨?”
寇仲虎躯剧震,终忍不住探手搭上她香肩,触手处充盈青春活力和弹性,动人的发
香体香扑鼻而来,他再说不出话,本来很想告诉她自己如何思念她,可是万语千言,无
从说起。
宋玉致轻轻一挣,似要摆脱他的手掌,当然无济于事,事实上她亦非真要挣脱,只
淡淡道:“你可知我是从甚么地方来的?”
寇仲此刻除宋玉致外心中再无他物,心迷身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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