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大将,可见李子通对锺离的重视。”
麻常咋舌道:“我们那有攻下锺离的能力?”
寇仲微笑道:“所以我们必须用计,只要骗得李子通以为我们会从海路逃往海南岛,
派兵分从运河和海路夹攻,我们便有机会乘虚而入,先下锺离。”接着把计划说出,又
告诉两人海南岛已入宋缺之手。
杨公卿叹道:“说到用兵之奇,天下无人可过少帅,若我是李子通,大有可能中
计。”
麻常道:“李子通到现在有甚么反应呢?”
寇仲欣然道:“据探子回报,李子通正把高邮的水师调往锺离,另外则在江都集结
水师船队,又徵用民船。最妙是他并不晓得你们秘密潜来,更不知道二十八艘飞轮船的
存在。现在我出入非常小心,离开少帅府必戴上面具,全心全意等李子通来攻,我可包
保左孝友的锺离军来得去不得。当李子通另一支大军仍在大海挡风浪时,我们挥军高邮,
站稳阵脚后再取江都,那时仍在苦攻洛阳的李世民只有乾瞪眼的份儿。江都既是我寇仲
的,沈法兴只能在灭亡和投降两项上选择其一,哈!”
杨公卿和麻常均感事有可为,精神大振。
此时虚行之神色凝重的来报,桂锡良和幸容求见。
寇仲讶道:“他们怎会认为我还在梁都?”
虚行之摇头道:“照我瞧他们纯是试试看,要否我回绝他们,说少帅已到东海去?”
寇仲信心十足道:“他们是我儿时认识的朋友,不会有问题,我在内堂见他们。”
虚行之欲言又止,终于领命去了。
寇仲向杨、麻两人道:“我先去看他们有甚么事,回来再和两位研究行事的细节。”
踏出会议室的大门,寇仲想起虚行之刚才的神情,显是反对他去见桂、幸两人,怕
泄露他仍在梁都的军事秘密。
桂锡良和幸容会否出卖自己?
寇仲哑然失笑,摇头把这可笑的念头挥走,先不计大家的交情,只从李子通捧邵令
周一事的利害关系,两人便该站在他的一方——
扫描者:jommy、阿贤、BB
由卧虎居校正排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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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一卷 第五章 兵不厌诈
大唐双龙传 。35hf。 经典文学(卷51)
第五章兵不厌诈——
徐子陵在侯希白安排下,乘船下三峡离开巴蜀。他觉得愈早离开这是非之地愈明智,
解晖和四族的争执,既不到他管更非他所能管。
他在九江离船,策万里斑沿东北行,穿越大片原野的往彭梁方向前进,他的心神逐
渐晋入井中月的境界,当万里斑吃草休息时,他便静坐练功。十多天来灵台空明一片,
不但没有想寇仲,亦没有想石青璇或师妃暄。在不知不觉的修行中,过往出生入死累积
回来的经验,终跨向收成的时刻,尤其在察敌一项上,幽谷小溪内的顿悟令他开拓出从
未梦想过武道上的疆域。
这天他渡过淮水,沿北岸往东行进,只要抵达运河,可沿运河北上,直趋梁都。
此时日已西沉,天色逐渐暗黑,天上飞鸟归林,大地刮起寒风,隐有秋尽冬来之意。
徐子陵心中一片澄明,万里斑蹄声起落,穿过一片柏树林后,山路往上延展,右方淮水
东流,气势雄浑。
忽然心生警觉,徐子陵忙策马避进旁边树林深处。
火把光由远而近,一队人马由山上冲将下来,约有二十多人之众,转眼远去。
徐子陵从他们的服饰认出是李子通的手下,心忖此处地近锺离,乃李子通重兵驻之
处,有人巡逻守卫,是理所当然的事,并不奇怪。
正要离开,蹄声又在敌人消没处响起,那队巡兵掉头疾驰回来,不由心中暗栗。
那队李军来到他藏身处的密林外,带头的领队一声令下,二十多人勒马停下,中三
人把手上火把高举,往林内照来。
徐子陵身藏处在火光之外,不虞敌人发觉。
那领队了两句粗话,咕哝道:“明明听到蹄声,却不见有人,真是活见鬼。”
另一人道:“听说在昼夜交替时出现的鬼最凶猛,千万不要遇上这类恶鬼。”
徐子陵心中大讶,听对方的话,这区域肯定在李军的严密监视下,所以设有专人施
展地听法,以免被人入侵而一无所觉。
他们是否有甚么见不得光的事在附近某处进行,又是否与寇仲有关系?想到这里好
奇心大起,跃下马背,攀上树顶追着敌骑潜去。
寇仲在进入内堂前,终被虚行之截着,后者道:“少帅请告诉他们,你今晚动身赴
东海。”
寇仲拍拍他肩头,笑道:“我明白的!”
跨过门槛,坐在厅心圆桌旁的桂锡良和幸容忙起立相迎。
寇仲哈哈笑道:“你两个真本事,竟晓得我留在这里没有到东海去。”
桂锡良笑道:“寇仲从来就是死不认输的人,若有人说你不战而逃,我桂锡良第一
个不相信。”
寇仲招呼两人重新入座,道:“有甚么好消息带来给兄弟?”
幸容收敛笑容,叹道:“我们上趟离开后,心中很不舒服,难道真个白白看着你坐
以待毙?别人不清楚你的性情,我们做兄弟的岂会不知道。”
桂锡良道:“所以当你的少帅军往东海推进的消息传来,我们肯定你既非要从海路
进攻江都,因为那与自寻死路毫无分别;亦非想逃返南方,因不合你的个性。故必是另
有图谋,所以立即赶来,看看可在甚么地方能帮得上忙。”
寇仲色变道:“你们既可猜到,岂非李子通也有猜到的可能?”
幸容道:“放心吧!我们怎同李子通,我们是看着你由毛头小子长大成人的。”
寇仲哑然失笑道:“对!李子通是胆小鬼,胆小鬼当然认为其他人也像他贪生怕
死。”
桂锡良凑近道:“你是否想引李子通来攻,设伏杀他一个落花流水,可是据传你真
的把梁都的大军抽空调往东海,你凭甚么迎击李子通的大军?”
寇仲心中涌起不舒服的感觉,在争霸战中,即使桂锡良和幸容全力助他,也起不上
甚么作用。可是若他们变成敌人,却肯定会对他构成极大的威胁,因为两人太了解他的
性格,比之香玉山对他的认识更深入。但这念头只是一闪即逝,因对这两位儿时的友件,
他一直是绝对信任。
不过无论他如何信任两人,仍不会透露杨公卿五千精锐的存在,微笑道:“你们关
心我,我当然感激,只是眼前胜负未分,你们不宜卷入我和李子通的斗争内,待形势分
明后,再劳烦两位老哥说服帮内其他兄弟,助我夺取江都,如何?”
桂锡良瞥幸容一眼,点头道:“好吧!就此一言为定。”
徐子陵扑往树林边缘的大树之顶,眼前豁然开朗,竟是一个开敞的大湖,与淮水相
连,停泊着近百艘战船,却只有数十盏挂在船桅上的风灯以作照明,风灯上还有密封的
罩子,使灯光不会映上天空,透出鬼祟神秘的味儿。
以百计的工匠和战士正忙得团团转,将以稻草作成的假人安装到船上去,再给假人
穿上军服,在黑夜隔远瞧去,以徐子陵的眼力,亦难辨真假。
工作已接近完成阶段,两艘船离开停泊处,驶离河湾,开进淮水。
徐子陵感到整条脊骨凉浸浸的,眼前看到的肯定是李子通对付寇仲的大阴谋,自己
现在即使全速催策万里斑以人马如一之术赶往梁都,由于山峦阻隔,怎都快不过对方由
运河北上。可是他再无别的选择,只好迅速退走。
“咯!咯!咯!”
寇仲从噩梦惊醒过来,一额冷汗的从床上坐起,应道:“谁?”
洛其飞的声音在门外道:“是其飞,有急事报上少帅。”
寇仲取起外衣披上,想起刚才的噩梦仍犹有余悸,他梦到被敌人重重围困,手下大
将逐一身亡,最后他抱着的却是宋玉致冰冷的身体,陷进沼泽中。唉!幸好只是一个梦。
他与洛其飞在寝室小厅坐下说话,洛其飞道:“刚接到消息,锺离水师在入黑后倾
巢而出,最后北上运河,若途中没有停留,可于明天入黑后任何一刻抵达。船上满载兵
员,其中数艘吃水极深。”
寇仲的脑筋仍不太清醒,问道:“现在是甚么时候?”
洛其飞道:“刚过三更,离天明尚有两个时辰。”
寇仲沉吟道:“你‘最后北上运河’的‘最后’是甚么意思?”
洛其飞答道:“自黄昏开始,泊在锺离城外约九十艘战船陆续开出,逆淮水西行,
到戌时头,战船又从淮水开回来,乌灯黑火的直达淮水和运河交汇处,转入运河往我们
的方向逆流驶来,我先后接到三份飞鸽传书,知事情紧急,所以立即禀上少师。”
寇仲道:“江都方面有没有动静?”
洛其飞摇头道:“还在结集兵力,战船增至近百艘,却仍是按兵不动。”
寇仲清醒了点,道:“你的情报工夫做得很好,他娘的,李子通上当哩!”
洛其飞道:“锺离来攻的水师,以每船平均载三百人计,兵力在三万人间,船上该
备有攻城的器械,若突然来袭,确可攻我们一个措手不及。”
现在梁都的少帅军总兵力是五千人,敌人实力是他们的六倍,且是有备而来,梁都
的城防远逊洛阳,也不及虎牢。如若兵力足够,尚可把部份兵员部署在运河两岸四座堡
垒内,使敌人无法集中兵力攻打梁都,现在却必须全军留守城内。
寇仲苦思道:“左孝友的船为何先往西行?然后折东回来再北上运河?”
洛其飞道:“照我猜是要装载攻城的器械,在锺离东的淮水旁可能有个伐木场,匠
人就在该处建造攻城的云梯、撞门车一类的东西。”
寇仲点头道:“有道理!这么说我们仍有两天的时间部署,若我们只想打赢一场胜
仗,那是举手之劳;但要趁机夺取锺离,则须严密部署,立即请文原、宏进和志叔来,
我们要立即决定所有行动。”
徐子陵奔上丘坡,遥见装着假人的敌舰在左方满布运河,扬帆逆流北上。他连人带
马渡过运河,刚上岸,敌舰浩浩荡荡的驶至。
他因不晓得寇仲方面的情况,故到现在仍掌握不到是甚么一回事?只晓得李子通既
有此诈术,当然有信心令寇仲中计。
明月高挂天上,倘有两天就是中秋佳节,他却没有赏月的心情,还要与敌人的船队
竞赛,务要在敌船抵达前,先一步赶赴梁都。
寇仲领着五百飞云骑,在天明时份抵达杨公卿藏在运河西岸一处密林内的营地。
他发出命令,无名从他肩上一飞冲天,盘旋侦察,然后与来迎的杨公卿和麻常入帐
商议。
杨公卿和麻常听后大喜,前者道:“我们有两个选择,第一个是全体出动,在运河
险要处设伏,重创左孝友北来的水师,再乘势攻打锺离;另一选择是其分两路,一路进
行伏击,另一路避过敌人水师,从陆路攻打锺离,由于敌人没有防备,故兵力虽在我们
之上,我们仍有很大成功的机会。”
麻常道:“李子通是东海郡人,自少熟悉舟船,他的水师更长年与沈法与名闻天下
的江南水师交锋,故无论河战海战,均是经验丰富,我们如在运河两岸伏击他们,恐怕
作用不大。”
寇仲同意道:“他们这么倾巢而来,显是欺我们梁都兵微将寡,不怕我们伏击,事
实上若正面交锋,因敌众我寡,我们是有败无胜。唯一取胜之道,就是杨公的第二个选
择,趁锺离兵力骤减兼失去水师支援的情况下,从陆路以轻骑突袭锺离。锺离既入我之
手,将断去左孝友的后路,锺离来攻的水师难逃全军覆没的命运。”
杨公卿断然道:“就这么决定。”
麻常在寇仲点头下,出帐传令去了。
杨公卿细察寇仲神色,讶道:“李子通既然中计,我们成功有望,为何少帅仍是心
事重重的样子?”
寇仲叹道:“我总觉得有点不妥当。或者是由于敌人水师倾巢而来显示出的决心;
或是猜不透李子通的江都水师为何仍按兵不动,又或是我刚才作的噩梦影响,此刻心里
总有些儿不舒服的。”
杨公卿笑道:“这是人之常情,每逢在重要战役前,我也有这种患得患失的心情。
而我们只能信任自己的判断,临事犹豫,是兵家大忌。”
寇仲点头道:“杨公教训得好,事到临头,三心两意只会误事。”接着双目射出坚
定神色,缓缓道:“当左孝友的三万大军在此苦攻不下梁都之时,就是我们攻下锺离的
一刻。而锺离的陷落,正代表我们少帅军的崛起。”
寇仲和他的飞云骑、杨公卿的部队在饱餐一顿后拔营离开,依早拟定的路线沿运河
西岸穿林越野,日夜兼程的往锺离行军。
经一日一夜的急赶,军队抵达淮河北岸一处丘原,离锺离只有半天马路,人马早疲
不能与,遂暂作休息,吃乾粮填肚子。
寇仲放出无名,侦察远近的情况。
营地藏在疏林内,寇仲和杨公卿走上附近一座山丘,凭高遥望淮河方向。
天上下着毛毛细雨,视野不清,草原远处没在茫茫雨丝里。
寇仲道:“这真是天助我也!希望这场雨继续落下去,我们养足精神后,于黄昏时
分出发,半夜渡河,在天明前突击锺离南城,由我和飞云骑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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