跋锋寒笑道:“还不是因为兄弟之情,既希望能完成子陵的心头大愿,更想你可使宋家小姐回心转意,说底是我对李世民并无恶感,只要干掉李元吉和杨虚彦,我己心满意足,何况更能重重打击颉利,明白吗?”
此时麻常在门外扬声道:“少帅是否要见属下?”
寇仲起立道:“快进来!”
麻常跨步而入,在跋锋寒下首坐好,跋锋寒从容道:“如若我们成功攻陷关中,麻镇最想亲手干掉的是谁?”
麻常想也不想的道:“李建成。”
跋锋寒道:“还有其他人吗?”
麻常道:“其他依少帅指示,属下没有意见。”
跋锋寒哈哈一笑,长身而起道:“问题解决啦!其他由少帅亲口说出来!”
麻常呆在常场的瞪着寇仲。
寇仲瞧着跋锋寒远去的背影苦笑道:“好小子!最易的由他包办,难出口的却要我去承担,他奶奶的熊。”
麻常感到事情的不寻常,微愕道:“少帅有甚么指示?尽管吩咐。”
寇仲坦然道:“大家兄弟,我不想瞒你,我们统一天下的大计有变。”
麻常变色道:“发生甚么事?”
寇仲一五一十的把事情详细道出,然后道:“李世民必须答应让我们杀死建成和元吉,我们才会全力助他登上皇位,否则一切休提。”
麻常终弄清楚是甚么一回事,垂首恭敬道:“一切听从少帅安排。”
寇仲愕然道:“你没有任何意见吗?”
麻常答道:“杨公临终前,多次告诫属下要忠心不二的追随少帅,更何况少帅现在为的非是个人私利,而是天下的和平统一。只要下属能手刃李建成,其他一切均无关重要。”
寇仲大喜道:“那我现在真的放下心头心头大石,我本以为很难向你们交待的。”
麻常欣然道:“我们随少帅打天下,为的是爱戴少帅,当然也贪图功名富贵,成不朽功业。现今少帅与李世民联手,天下尚有甚么解不了的问题,且我们还不用冒兵败伤亡之险。杨公最大的心愿是天下的和平统一,若李世民是李唐的太子而非李建成,说不定我们早归降唐室。所以少帅的决定,属下只会衷心赞成而不会反对。”
寇仲拍桌笑道:“李世民啊!你当上皇帝的机会又多几分哩!现在就看你能否拿定主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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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七卷 第四章 三项条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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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三项条件——
寇仲往历阳见过杜伏威,匆匆从水路赶返梁都,一心以为可见到宋玉致,岂知来接船的虚行之告诉他,宋玉致拒绝到梁都来。
虚行之皱眉道:“宋三爷没有解释玉致小姐的事,怕要少帅亲自问他始肯直说。”
寇仲像给一盘冰水照头淋下,满腔情火烟灭无痕,苦笑道:“有没有子陵的消息?”
虚行之以颔首作答。
两人踏蹬上马,在亲卫前呼后拥下,往城门进发。
码头上泊着近十艘少师军的水师斗艇,旗帜飘扬,在斜阳照射下,工事兵正不断把粮货送往船上,好运往前线的陈留城。
一天李世民未是皇帝,少帅军仍处于与大唐军全面交战的紧张状态。
虚行之道:“谢天谢地!阴爷终与妹子重逢,刻下正在回梁都的途上,徐爷则孤身潜往洛阳见李世民,少帅此行是否有好的成果。”
寇仲叹道:“老爹不但没怪卖我,还说这是明智之举。做皇帝有啥瘾儿?若不是立意当荒淫无道的昏君,皇帝绝不易为。不但要规行矩步,甚么娘的以身作则,还要每天面对没完没了的案牍文件,更须天天早朝,主持大小廷议。他奶奶的!真不是人做的。我把李小子捧上皇座,就当报仇好哩!”
虚行之哑然失笑道:“他真的这么说?”寇仲道:“后半截只是我的想法,老爹的明智之举,指的是宋缺若不参与,我和李世民鹿死谁手,尚未可逆料,最有可能是南北对峙,争战不断,那会便宜突厥人,所以他支持我们的造皇大计。”
虚行之道:“关中完全控制在李渊和建成、元吉的强大势力下,我们又不能大举起兵,即使阀主肯点头,前路仍是困难重重。”
寇仲微笑道:“怎都该比攻打有李小子镇守的洛阳城轻易些儿。呀!差点忘记告诉你,我和志叔提过此事,他说到时只要赏他做个刺史或统镇遇过管治城池的瘾儿,便心满意足。”
虚行之欣然道:“行之就在他当官的城池经营书院,让学子们修读圣贤书好哩!”
寇仲想起白老夫子,喜道:“你那书院最好是不收费的,让穷家子弟有人读的机会。”
虚行之露出憧憬未来的神色,旋记起另一事,道:“跋爷收到边不负在林士宏地头出现的消息,昨夜匆匆赶去,说回来再和少帅喝酒。”
寇仲叹道:“边不负啊!你也好事多为哩!应有此报!”
两人穿过城门,来到城内大街,街上行人见到寇仲,无不欢欣雀跃,高呼万岁。
少帅府内堂。
宋鲁呷一口热茶,道:“你不必紧张,玉致只是因不明情况,故不愿来见你。因为我总不能把这么机密的事书于信内,一旦出岔子会弄出轩然大波。”
寇仲苦笑道:“与李世民谈妥条件后,我只好亲到岭南走一趟。唉!她对我的误会太深哩!竟吝啬一见。”
宋鲁道:“玉致一向是这样的脾性。师道派人送一封信来,我怕有甚么急事,所以代你拆看。”
说着从怀内掏出一封书函,递给寇仲。
寇仲接信后纳入怀内,问道:“有甚么好消息?”
宋鲁道:“你不自己看吗?”
寇仲道:“我有点怕信内写的是我不愿看到的事,例如他仍要坚持回娘的小谷隐居诸如此类。”
宋鲁欣然道:“你大可放心,师道现在是如鱼得水,乐不思蜀,大哥若晓得此事,必非常高兴。”
接着往他瞧来道:“如师道肯积极继承大哥阀主之位,消去大哥横亘心头的忧虑,对我们能否说服他会有很大的帮助。”
寇仲喜道:“此事该交由陵少去办,他对二哥比我要有办法。北方情势如何?”
宋鲁道:“换过以前,我会说形势大好,现在却只能说颇为不妙。刘黑闼被李世民击败后,在高开道、徐圆朗和镇守山海关的霸王杜兴支持下,又重整阵脚,卷土重来,连破唐军。但建成为争军功,在李渊首肯下,率军迎击刘黑闼。”
寇仲晒道:“李建成怎是刘大哥的对手?”
宋鲁道:“小仲勿要像其他人般见识,因李建成无显赫军功而低估他,事实上当年攻打旧隋关中,李建成显示出他的军事才能,并不在李世民之下,非元吉之流可比。且今趟李渊指令魏徵作建成的军师,此人谋略出众,李密之能纵横一时,大部分赖地出谋献策,有魏徵助他,建成将如虎添翼。兼之刘黑闼本身的班底,已被李世民歼灭几尽,故我对刘黑闼并不乐观。”
寇仲色变道:“那怎办才好?李建成若得胜,刘大哥肯定没命。”
不由想起宁道奇批刘黑闼禄命的可怕预言,整条脊骨凉浸浸的。
宋鲁道:“若胜的是你的刘大哥,当然一切没问题,假若李建成得胜,李世民将立陷最危险的处境。我们现在唯一可以做的事,是尽快取得大哥的同意,将计划付诸行动。”
此时亲兵来报,徐子陵正在入城途上,寇仲登时烦恼稍减,立即出迎。寇仲在帅府的外广场遇上徐子陵,他正与陈老谋和任媚媚两人说话。徐子陵见他来到,笑道:“上马!我们有秘密任务。”寇仲会意过来,着手下牵来骏马。
此时天刚入黑,帅府广场火把处处,广场上聚集着许多接受夜训的飞云卫精锐,正等待寇仲的指示。
陈老谋皱眉道:“你们两个走了,他们怎么办?”
徐子陵明白过来,晓得寇仲正积极训练手下,以应付将来大有可能发生在长安城内的激烈巷战。
寇仲笑道:“今晚就交由谋公和媚姐负责。谋公可传授他们开锁入屋等秘技,媚姐则教他们暗器迷香一类本领,哈!”
任媚媚抛他一个媚眼道:“少帅要训练他们去偷香窃玉吗?”
寇仲踏蹬上马,哈哈笑道:“差不多哩!”
与徐子陵策马出府,离城而去,沿大运河北上三十馀里,始放缓骑速。
寇仲欣然道:“李小子在那里?”徐子陵道:“他会在任何一刻出现,我们到前方那座小丘等他。”寇仲道:“你可知刘大哥形势颇为不炒。”徐子陵点头道:“我从李世民处得悉情况,李建成采魏徵之策,对刘大哥兵将和民众采取安抚和离间,力图分化和瓦解各路支持刘大哥的力量。而刘大哥更有粮慌的问题,不得不往北后撤。另一方面,李神通和李世绩则对徐圆朗发动攻击,令他不能支援刘大哥,形势对刘大哥确非常不利。”
两人来到小丘顶下马,运河两岸全被积雪掩盖,马儿疾走这么一段路,早劳累不堪。
寇仲道:“刘大哥或乏力击退李建成,自保该没有问题,对吗?”
徐子陵扫视对岸雪原,苦笑道:“希望如此,雪地不宜行军,若刘大哥退往北方,应可稳守一段时日。”
寇仲目光投往运河北端远处,再上五十多里就是少帅军最前线的城池陈留,问道:“李世民该是走陆路来吧!”
徐子陵摇头道:“不!他走水路。”
寇仲一呆道:“他怎过陈留那一关?”徐子陵淡淡道:“我把事情知会占道、奉义和小杰,他们是最早追随你的人,如此重大的事,怎可瞒着他们?”
寇仲道:“他们有何反应?”
徐子陵欣然道:“起始时当然大惑不解,当我解说清楚,立即得到他们没有保留的支持,事实上中土不论是当军的又或平民百姓,均弥漫着厌战和渴望和平的情绪,对攻打洛阳更没人有十足把握。我向占道他们保证官可继续当下去,占道和奉义非常满意,只小杰另有要求,就是希望能和喜儿在一起。”
寇仲大喜道:“那我又放下另一件心事,你和李世民谈得是否投契呢?”
徐子陵道:“李世民最信任的人非是我,当然亦非你寇仲少帅,而是妃暄,他和妃暄详谈后,更坚定他的立场。”
寇仲双目神光大盛,沉声道:“待会要由我来试探他的立场坚定至何等程度。”
徐子陵道:“来哩!”
一艘外表看来只像商船的两桅风帆,出现在河弯处。
舱厅内,李世民和寇仲、徐子陵对坐正中圆桌,李世民身后立着李靖、尉迟敬德、长孙无忌、庞玉四个得力心腹大将。倏地李世民伸出双手,寇仲连忙握着,双方眼神交流,都没法说出片言只字,从初识到此刻,其中经历的恩恩怨怨、喜恨交织,有若千百世的轮回,纵是天下妙笔,仍难尽述。
李靖等均露出感动的神色,显是无人不为两人化敌为友而激动。
李世民终于开腔,艰难的道:“唉!寇兄请说出你的条件,希望不是太难接受。”
寇仲放开李世民的手,双目精芒电闪,毫不眨眼的盯着李世民,沉声道:“我的条件世民兄心中该有个谱儿。”
李世民颓然道:“大约猜到点儿,请少帅直说。”
寇仲道:“第一个条件是秦王必须以行动来表明为天下百姓不惜牺牲一切的决心,包括家族在内。只有如此,我寇仲才感到有毫无保留支持世民兄的意义。”
李世民勉力振起精神,回敬他锐利的目光,道:“其中是否有转圜馀地?”
寇仲坚决摇头道:“世民兄该比我更明白甚么是成王败寇,你若不懂把战场的一套搬回长安,一切将徒劳无功。突厥依旧觑机入侵,天下仍将是四分五裂,而我更无法说服宋缺,至乎无法说服自己。现今形势毫不含糊,不但建成、元吉一意置你于死,令尊亦不会对你念父子之情,这该是你醒悟的时刻。”
尉迟敬德、长孙无忌等全现出震骇的神色,因猜到李世民和寇仲争论的关键。
徐子陵神色静如止水,不发一言,心中只想到跋锋寒那句“谁够狠谁就能活下去”的话。
李世民神色数变,最后道:“少帅请说下去!”
寇仲冷哼道:“你不仁我不义,他们既不念父子兄弟之情,世民兄何须抱妇人之仁。令尊李渊必须逊位,建成、元吉则杀无赦,这是先决条件,世民兄请三思。”
虽明知寇仲有此条件,但从他口中直说出来,仍令李世民和手下四将同时色变。
李世民求助似的往徐子陵瞧去。
徐子陵诚恳的道:“秦王必须狠下决心,长安城是你父兄的势力范围,兼之有魔门和突厥人参与,我们除非不发动,否则必是雷霆万钧之势,一举粉碎所有抵抗的力量,在这种情况下,是没法留手的。”
李世民垂首沉吟。
寇仲沉声道:“撇开个人恩怨不论,一天留下建成、元吉,一天祸患仍在。只有清除所有这些障碍,我们才可万众一心的迎击即将入侵的塞外联军,使天下重归一统,这叫大义灭亲。否则就让他们来灭你,时间一瞬即逝,世民兄必须立作决定。”
李世民倏地抬头往寇仲望来,又环顾四将后丝毫不让地回视寇仲,一字一字的缓缓道:“我是否真的别无选择,我想听敬德你们的意见。”
尉迟敬德全身剧震,“砰”一声双膝着地,热泪泉涌道:“秦王明鉴,少帅和徐爷所说的,字字金石良言。”
李靖等三人全体下跪。
厅内气氛沉凝至极。
风帆泊在河湾一偶,夜空又降下飘飞的雪粉。
鸦雀无声下,河水轻柔地拍打两岸石滩,天地静待李世民决定中土未来命运的答案。李世民长长吁出一口气,道:“好!我答应你。”“砰!”
寇仲一掌拍在桌面,叹道:“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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