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幅削弱,耳目失灵。
徐子陵真气运转,继续末竟的空中旅程,右手劲发,带得寇仲往楼房投去。
得到徐子陵输来的真气生力军,寇仲重拾升势,回转真气,徐子陵往下降投,他反
来到徐子陵上方,两人先后踏足楼房之顶。
北风仍未有稍息之意。
徐子陵把握时机,领头冲天而上。
当狂风敛收,两人早安然伏在聚宝殿殿顶处。
寇仲欣然道:“虽然非常吃力,仍是值得的。”边说边把索子塞进布袋,又从袋裹
掏出一把锋利的匕首,向正贴耳窃听殿内动静的徐子陵道:“横竖此殿难保,在上面开
个洞该没人晓得。”
徐子陵坐起来,双掌下按积雪的殿顶,以灼热真气开始溶雪,道:“幸好建成没有
派人驻守殿内。唉!真可惜!”
寇仲瞧着厚雪在徐子陵掌下溶化为水,还其本性往下涧流,道:“建成不但不会让
人驻守此处,还不准任何人踏入半步,因为这是见不得光的事,知情者限他的几个亲信。
有甚么好可惜的?”
徐子陵收回双手,答道:“可惜的是殿内价值连城的珍玩,会随火器烧毁无存!可
以用匕首啦,若让水像瀑布般涧下屋檐,会是个大笑话。”
寇仲劲贯刀锋,切入只余数寸厚的积雪,工作起来,笑道:“大风吹来,夹着水雪
四方激溅,谁能察觉有异。嘿!一片!”
徐子陵接过他递来的瓦片,放在一旁。
两人同心协力,小心行事,只一盏热茶的工夫,在殿顶开出可客人通过的小洞。
殿内是伸手不见五指的漆黑。
寇仲钻入洞中,耸身跃下。当徐子陵踏足殿堂,见寇仲在发呆,奇道:“甚么事?”
寇仲采手搭上他的肩头,另一手祭出夜明珠,欣然道:“兄弟!我们走运哩!你
看!”
在明珠光焰映照下,本应放在殿内的珍玩不见一件,代之是遍布全殿储放火器的木
箱子。
徐子倒抽一口凉气,失声道:“确是好险!火器从地库搬上来,应是建成改变计划
准备运走,幸好我们今晚抢先行动,否则将失诸交臂。”
寇仲笑道:“珍玩该在我们脚下,宋二哥给我们三条可燃烧达两刻钟的导火引线,
我们可拆开其中三个木箱,连上火线,点燃后火速往找公主,只要任何一道火线听话管
用,烟花晚会将如期举行。哈!我愈来愈相信李世民是真命天子,所以鬼差神使的让我
们两个大傻瓜今晚及时赶来!”
话犹未已,异响传来,两人齐告色变,大批骡马车从远处开来的声音,好梦立变梦
魇。
寇仲失声道:“李建成竟要在今夜把火器运走,这是不合情理的,长安那还有比这
里更隐秘安全之所?”
徐子陵当机立断,喝道:“拆箱!烧殿!”
两人晓得稍有迟疑,势将时不我予,立即付诸实行,分头行事,就以内劲震破近十
个箱子,取出火器,把内藏的火油淋洒大殿四壁。
骡车队来到殿前广场之际,一切布置就绪,他们把从拆下木箱取来的木板堆往墙脚
处,共七、八堆之多,均淋上火油,又顺手把沾上火油的军服、长靴、帽子、布袋全投
进去生火,来个毁尸灭。
烈火熊熊燃起之际,两人从破洞钻出,只见一队人马正进入聚宝殿的范围,应是李
建成亲来监督火器的运送,殿内则火光闪耀,只欠尚未透出殿外。
此时微仅可闻,仍在聚宝殿范围外。
他们不敢久留,以与先前相同办法,腾空而去。
“轰!轰!轰!”
烈焰冲天的聚宝殿燃亮东宫的夜空,大小爆炸声不断传来,间有火箭带着火焰白烟,
喷射空中,碎瓦残木,像粉末般激溅。
整个皇宫区沸腾起来,禁卫从四方八面往灾场赶去,寇仲却清楚晓得任何人亦都回
天乏力,只能坐看聚宝殿片瓦无存。如非北风狂吹,生出的毒烟可形成大灾祸。
趁乱成一片的当儿,寇仲潜至李秀宁的公主殿,果如他先前所料,被惊醒的李秀宁
登上忘忧楼的上层,隔墙观看东宫灾区的可怕情况。
寇仲从西边的窗户探头窥看,李秀宁披上御寒的棉袍,呆看着窗子另一边,两名名
宫女在旁侍候。
寇仲心中暗叹,他可想像到李秀宁心中的悲苦和茫然失落,束音成线,送进李秀宁
的小耳道:“秀宁!是我寇仲!”
李秀宁娇躯剧颤,两名宫女还以为她禁不住惊吓,忙抢前左右掺扶。
李秀宁低喝道:“你们到楼下去,没有我吩咐,谁都不准上来。”
两婢听得你眼望我眼,不敢违命,无奈下楼。
寇仲穿窗而入,移到李秀宁粉背后,探手抚着她不住抖颤的香肩,心中百感交集,
轻叹道:“我们还是猜错少许。”
李秀宁稍复乎静,轻轻道:“是否你干的?”
寇仲苦笑道:“尚有别人吗?”
李秀宁凄然道:“火器竟藏在聚宝殿?”
寇仲点头道:“真抱歉要用这种激烈的手段,向秀宁你证明火器与太子的关系,但
我们是再无选择。”
李秀宁娇体再一阵抖颤,无力地向后靠入他怀内,无助的道:“我该怎办呢?你猜
错甚么?”
寇仲温香软玉抱满怀,却没有丝毫绮念,只有无限的怜爱、同情和关怀,凑到她晶
莹的小耳旁轻柔的道:“我们本以为你大王兄会待秦王迁进宏义宫才借火器行事,而事
实则是你大王兄的计划是要在秦王归途中下手,借助以云帅为首的西突厥高手,再加上
例如杨文干等人的力量和威力强大的火器行事,那秦王焉能逃出生天,在他遇害后,建
成太子可把事情推得一干二净,至乎可诬陷是我寇仲干的。他应在今晚把火器从水路运
离长安,却给我和子陵及时一把火毁掉。秀宁啊!你再不下决定,你们的大唐国势成四
分五裂的乱局,正中颉利下怀,天下苍生不知何时有安乐日子过?”
瞧着东宫火头逐一被救熄,但乱况仍有增无减,似是末日来临的慌乱情况,李秀宁
软弱的道:“你怎知火器藏在东宫内?”
寇仲柔声道:“此事说来话长,可否容后细禀,眼前当务之急,是尽量争取对秦王
的支持。”
李秀宁闭上美目,两行清泪从眼帘流落玉颊,语气却平静至异乎寻常,通:“少帅
要秀宁怎样帮忙呢?”
寇仲道:“我想跟令王叔李神通秘密碰头说话。”
李秀宁站直娇躯,缓缓转身,面向寇仲,探手抚上他脸颊,泪珠不住淌流,美目深
注的道:“明天秀宁会让落雁晓得见面的时间地点,寇仲啊!秀宁真不知道该感激你还
是怪你。”
寇仲心中一阵激动,暗晓自己的初恋,正以眼前这种奇特的形式告终。
寇仲趁着混乱,潜至御花园可监视水池假石出秘道入口的徐子陵藏身处,问道:
“如何?”
徐子陵反问道:“成功了吗?”
寇仲点头道:“她是明理的女子,既肯定建成有杀世民之心,当然知所取舍。”
徐子陵道:“李渊、宇文伤和从人刚从假石出回来,看李渊一面杀气的样子,李建
成会有一番好受。”
寇仲哂道:“有妃殡党给他说话,顶多是一番痛斥,回家的时间到哩!哈!还可顺
道把手洗个干净。”
两人从暗处闪出,没进假石山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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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九卷 第三章 阴差阳错
大唐双龙传 。35hf。 经典文学
第三章阴差阳错——
两人跃落司徒府后院,立即心生警兆,心叫不妙时,石之轩从暗处走出来,拦在两
人前方,双目灼灼的打量着两人,沉声道:“你们到那里去了?”
他俩心中暗幸身上没带半点火油的气味,否则立要泄漏秘密。不过两人仍大惑头痛,
因这问题不易搪塞过去,何况对方是智计尤在他们之上的石邪王。
寇仲见主宅方向灯火闪闪,晓得任俊、宋师道等人都被他们的头炮震醒过来,事实
上长安全城军民均被惊醒,心中一动,人急智生的叹道:“睡得好好的,忽然隔怜皇宫
辟碎膨膨的响起来,只好去采看一下发生甚么事。”
石之轩出乎两人意料之外的微一领首,仰望夜空,道:“你们看到甚么?”
徐子陵摇头道:“东宫内火光熊熊,爆炸频传,仍弄不清楚发生甚么事。”
石之轩沉吟道:“真古怪!”
寇仲讶道:“邪王到这裹来,当是怀疑东宫的怪人与我们有关,为何我们几句话,
邪王便像深信我们而不疑呢?”
徐子陵心中叫好,说到撒谎和圆谎的本领,他拍马及不上寇仲,像这句话正是神来
之笔,反过来奇怪石之轩如此容易轻信他们,正可表示心中没鬼。
石之轩目光落到寇仲脸上,淡淡道:“我第一个想法是宫内的大爆炸与你两人有关,
遂全速赶往尹府,看看你两个小子会杯从地道钻出来,却刚看到李渊和随人匆匆由地道
回宫。每逢李渊进出地道,均有亲兵把守,没有人能从地道进去,这也洗脱你们的嫌
疑。”
两人心叫好险,又暗呼好运,他们离开时石之轩应是来这里找他们的途上,没有人
赃并获的把他们逮个正着。
石之轩似仍对东宫的爆炸百思不得其解,皱眉好一阵子,忽然道:“希白明天回来,
你们好好休息。”
寇仲忙道:“邪王诗留步,小子尚有一事相询。
石之轩容包温和道:“说吧!”
徐子陵并不清楚寇仲为何仍要留善这瘟神,更猜不到他要问石之轩的话,好奇的宁
神旁听。
寇仲道:“邪王是否从尹祖文处得悉入宫地道的秘密?”
石之轩微笑道:“此正为石某人横互心中的一个疑问,你们是如何晓得此秘道呢?”
寇仲坦然道:“我们能发现地道,全赖李渊扮曹三到池生春处偷取履子虔的名画,
被小陵跟在背后,就这么简单。”
石之轩双目闪过杀机,道:“见你们这么坦白,我也不用隐瞒,我是从你们身上发
现地道的,尹祖文一直瞒着我,哼!”
两人明白他眼内的杀气是因尹祖文而生,登时放下一件心事。
石之轩沉声道:“东宫发生这么一桩无头怪火,对我们的行动有一定的不利影响,
你们须谨慎一点,在行动前千万勿要碰那条秘道。”说罢闪身逾墙去了。
寇仲搭上徐子陵肩头,迈开步子朝内堂走去,叹道:“我们的思路不够周详,从没
想过石之轩有此一着,幸好阴差阳错下过关,明早定要酬谢神恩,哈!今晚全赖宋二哥
一句‘夜长梦多’,扭转整个形势。”
翌日两人暗怀鬼胎的入宫,宫城、皇城气氛异样,人人脸色凝重,显然沉重惶乱的
心情仍末从昨夜的灾难回复过来。
见到程莫,他们这位顶头上司道:“今天没事哩!宫内活动全部取消,你们可提早
休勤。”
两人闻之大喜,想不到尚有如此相关福利。
寇仲装作无知的问道:“昨晚发生甚么事?我们给吓得从床上跳起程莫一副不瞒兄
弟的坦率表情,压低声音道:“此事千万不可在外边乱说话,昨夜东宫的紧宝殿忽起大
火,烧个什瓦不留,还伤了十多个人和七、八头骡子。”
寇仲奇道:“怎会无端端起火,还烧得砰砰膨膨的?”
程莫露出吃惊神色,道:“幸好你是问我,才不会出岔子,却千万不要问宫内其他
人,皇上已颁令严禁讨论此事。”
徐子陵道:“是否敌人干的?”
程莫摇头道:“这是没有可能的,要怀疑只会怀疑有内鬼,大有可能是场意外。”
寇仲晓得再不能从程莫口中问出甚么来,与徐子陵告辞开溜。
福累楼不知是否受昨晚皇宫的事影响,人客比往常疏落,寇仲和徐子陵乐得清静,
在临窗可俯瞰合昌隆的桌子坐下,叹其早点。
寇仲欣然道:“我们昨夜的头炮是一雷天下响,比甚么造谣更有影响力。知情者肯
定我们神通广大,无所不能;不知情者以为老天爷要收拾李建成,是对他的示警和凶兆。
不论那一种想法,对我们均有百利而无一害。”
徐子陵摇头道:“不要把事情看得那么轻松容易,事实上我们正冒耆最大的风险,
只要李秀宁劝说李神通一事稍有差池,我们定要吃不完兜着走。”
寇仲信心十足道:“放心吧!公主自有分寸,李神通随李世民连年征战,不但深明
时局,且清楚我们和李小子合起来的威力,兼之我于他有救命大恩,以他在洛阳兵临城
下之际仍肯对我们好言相劝的情义,我有信心把他争取过来。”
徐子陵道:“不要忘记午时与魏徵的约会。”
寇仲呷一口热茶,微笑道:“我正急不及待的想从魏徵处探问李建成的反应?看他
会否对昨夜的怪火生疑?岂会忘记。嘿!趁有点时间,陵少何不去见了空,报告成绩;
我则去为查杰那小子采口风,看他的姻缘是否天定的。”
徐子陵目光投往合昌隆,道:“杨文干会否改变行程?”
昨夜他们得到查杰采来的消息,杨文干一行于黄昏时份到永安渠北的码头区去,没
有返回合昌隆。
寇仲道:“他去是送死,留下则是待我们去宰他。唉!我不知忍得多么辛苦,长安
内太多我想干掉的混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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