酥。
田玉石还是躺在那把大大的金丝藤椅上,眯着眼睛。看上去,依然没什么表情。
田玉石道:“我说的话从来没错过。”
胡小蕊道:“我并没说不相信你。”
田玉石道:“我只是再给你确认下。”
胡小蕊道:“你已经给我说了很多遍这样的话了。”
田玉石道:“你应该知道我记性不太好。”
胡小蕊道:“可你应该还记得昨晚的‘蟑螂居’?”
田玉石道:“我一辈子都记得,昨晚这件事简直太有意思了。”
胡小蕊道:“韩笑是你朋友。”
田玉石道:“本来就是。”
胡小蕊道:“你也不知道他现在哪里?”
田玉石道:“你很关心他?”
胡小蕊道:“我只是关心你的朋友。”
田玉石笑道:“他或许现在正在谈情说爱。”
胡小蕊道:“你知道?”
田玉石道:“猜的。”
胡小蕊道:“你一向也猜的很准?”
田玉石道:“好像是这样的。”
胡小蕊道:“还有那个西门婉霓?”
田玉石道:“我好像得要去见见她。”
胡小蕊道:“现在就去?”
田玉石道:“现在就去。”
十一,筹备前夕
红椿管家刚吃完早餐,然后就到院子里查看花枝,有些树枝该修剪的要修剪,该施肥的要加肥,要填土的得补土。他院子里的花草树木总是长的很茂盛艳丽。很多人都怪自己花草树木养不好,其实很简单,一点窍门都没有,只要你勤快点,多关心它们点,就可以养出好花了。
红椿管家已经发觉了走廊里有棵树该修剪一下。他得去修剪它,红椿管家做任何事,一直都是自己亲手去做的。
红椿管家在做事的时候,是不太喜欢别人来打扰的。应该很多人都这样,做事的时候当然不喜欢别人来指指点点。
“田少侠来很久了?”红椿管家现在并不显得不高兴,他甚至微笑着。
田玉石道:“红椿管家对养花也是得有独道啊!”
红椿管家道:“上天赐给我们如此美丽的东西,当然应该珍惜。养花,就是件及美丽的事。”
田玉石微笑道:“以后自己有个家了,也得多养点花。”
红椿管家道:“有些花有刺,也有毒。所以你别只看到它们的美丽,还要懂得它们的特性。”
田玉石道:“我是个很懒的人,看来要学习养花也并不是件轻松的事。”
红椿管家道:“田少侠如果是个很懒的人,今天就不会来了。”
田玉石笑道:“小晔姑娘还没回来。”
红椿管家道:“一直没回来,西门姑娘也许正有事想问你。”
田玉石道:“西门姑娘回来了?”
红椿管家道:“是的。”
韩笑想要很快找到大雅酒店现在看起来好象很困难。韩笑甚至连路应该怎么走都没有感觉了。杨镇处在边陲,每年总会有几次风沙把这里的地面刮得疮痍满目,如果你遇到这里风沙频繁的时候,可能你刚刚走过的路,忽转头连一个脚印都看不到的。
但杨镇并不是沙漠,这里每天经过的人你甚至可以用络绎不绝来形容。只要你辛苦点,杨镇是不会亏待你的,这里有大批的熊皮、虎皮、貂皮,还有很多对于中原人士来说奇珍异宝的东西,只要你不辞劳累,在这里运一批东西到中原,你这辈子就不用在为钱财发愁了。
小晔就跟着韩笑,她现在也只能跟着韩笑,他们现在就像二个相依为命的人。韩笑过的本就是这种生活,可现在偏偏又有一个人和自己一起,这算不算天意。
韩笑道:“你好象是个笨蛋?”
小晔道:“笨蛋?”
韩笑道:“放着好吃好住的生活不过,却偏偏要来受这趟子罪。”
小晔道:“我说了我在受罪吗?”
韩笑道:“你感觉这样很愉快?”
小晔道:“我本来就很愉快。”
韩笑道:“像你这样的人若是多些,世人一定会过的舒服得很多。”韩笑说的并不是恭维话。
小晔道:“就凭这句话,已值得赏你一杯最好的波斯葡萄酒。”
韩笑道:“可你现在却连一杯烧刀子都没有?”
小晔道:“我会记在心里,到时一定给你还上。”
韩笑道:“你并没欠我,根本就用不着还。”
小晔的脸颊好象变的更愉快了。一个漂亮的女孩子露出笑容时,不光她自己会很好看,别人看上去也会很愉快的!
气氛已轻松愉很多,韩笑的脸上并不永远都都是崩着的,比如他喝酒的时候,还有现在这个时候。
小晔突然道:“你像个真正的男人。”
韩笑本来就是个男人,可是真正的男人是什么呢?
韩笑道:“你一直觉得我不是一个男人?”
小晔道:“近来真正的男人也已不多,可你决对是一个真正的男人。”这种逻辑也许是要说,有一个女孩说你像一个真正是个男人的时候,要么是说你已经长大,要么是说你是个很了不起的男人,可韩笑很多年前就已长大。
西门婉霓本就是一个很了解男人心扉的女人。
现在西门婉霓屋子里的桌子上已经摆好了一坛酒,上等的花雕。西门婉霓并不喝酒,可田玉石喝酒。如能在西门婉霓身旁舒舒服服的喝顿酒,吸着她香甜的发香,看抚着她光滑的背脊,这诱惑连田玉石都无法拒绝。
他轻轻走过去,推开门……房门本是虚掩着的,她一定是在等他。八月杨镇的阳光从窗外漏进来,她用长衣掩住头,仿佛想要很甜地睡去。
田玉石微笑着,轻轻掀起了自己的裤角。然后坐在了桌子旁边,杯子里已经斟满了酒,酒香传到田玉石鼻里,田玉石是否已经沉醉。
突然间,剑光一闪,一柄剑毒蛇一般从田玉石喝酒的桌下刺出,刺向他胸膛。
在这种情况下,这么近的距离内,几乎没有人能避开这一剑。但田玉石却像是条被猎人追捕已久的狐狸,随时随地都没有忘记保持警觉。
他的腰就像是已突然折断,突然向后弯曲。剑光点着他的胸膛刺过。他的人已倒窜而出,一脚踢向握剑的手腕。
被踢中的人也已跳起,剑光一圈,护住了自己的面目,她的整个面目都已被长衣遮住。
田玉石没有在出击,他已微笑道:“西门姑娘的剑法本就很高。”
西门婉霓道:“田玉石果然是田玉石。”
田玉石道:“西门姑娘难道不想让我喝酒,却想要我的命?”
西门婉霓道:“我们是朋友。”
田玉石道:“我一直把你看成是朋友。”
西门婉霓道:“所以我并不想看到我的朋友去死。”
田玉石怔住,因为他实在搞不懂,这和他的生死有什么关系。
西门婉霓的长衣已经掉了,她现在一定要把这个问题给田玉石说清楚。
西门婉霓要告诉田玉石这次的任务,一定是要冒着生命去做,田玉石本来不用去的,可他已经答应西门婉霓了。因为他们是朋友,也因为他已没有选择。
胡小蕊的剑已经到了刘桂桂的喉咙边,这一剑出的太快。刘桂桂背后的衣服已经掉了下来,她的背脊里已经有了一条沟子,一条血沟子。
刘桂桂的脸已苍白,脸上的汗已把她脸上的粉沫渍了下来,她看上去是那样的痛苦,她的年龄其实已经大了,承受不了这种折腾。
她现在只想跪下来求她,因为她刚有了一个好的生活、一个心疼自己的好男人,美好的生活才刚开始,她不希望自己死去。
“我全都告诉你。”刘桂桂身上的痛苦已让她的大脑失去了任何理智。
胡小蕊的剑已收回,她并不担心刘桂桂会逃跑。她现在就只等刘桂桂说出话来,胡小蕊好象已经等不及了。
窗外,飞镖已经破窗而进,镖就射在了刘桂桂的咽喉上。如果想让一个活人永远都不要说话,最好的办法就是杀人灭口。
剑已出鞘,犹如长虹贯雷,排山倒海,胡小蕊手上的剑已分不清是剑是魔了。
窗已破,她就站在那里。天色好象更阴暗了。
胡小蕊静静地站在那里,看来仿佛很疲倦,也很伤感。
“你刚才杀了她。”刘桂桂的尸体就摆在胡小蕊面前。
“她应该死。”这是女人的声音。胡小蕊不认识她,可韩笑认识她,水画韩笑一定认得。
胡小蕊道:“你杀了她不觉得后果很严重?”
水画道:“我只是替你杀了她。”
胡小蕊道:“我并不认识你,我也不会杀她。”
水画道:“可我要让她死。”
胡小蕊道:“你真的就让她死了?”
水画道:“我已把她杀了。”
现在连墙上的血也干了,一串串血珠,就像是用颜料染上去的。
胡小蕊道:“你也知道她会告诉我想知道的事?”
水画道:“从你来到棺材铺子我就知道了。”
胡小蕊道:“所以你要杀了她灭口,因为你怕别人知道你的事。”
水画道:“可现在没人知道。”
胡小蕊道:“我只是想告诉你,什么叫血债血还,你赖也赖不了的,你只能赔命。”
水画大笑道:“你好象疯了。”
胡小蕊根本不让她再说话,双臂一振,金光闪动,妖矫如龙,胡小蕊的剑已经横扫水画的命门。
水画的镖乌云般洒了出去,镖上都是巨毒。胡小蕊的剑翻转,她的出招已经没有套路,每招只是要让水画至于死地,这是拼命的打法,水画的镖多厉害,可在胡小蕊面前,那已经失去了根本的作用。
水画突然身子弹起,凌空一个翻身,已掠上屋脊。谁知在屋脊上竟早已有个人在等着她,水画脸色变了,她的眼睛并没有瞎。胡小蕊的轻功天下有几人能敌。想对付胡小蕊那的确是件很困难的事。
水画的身子已逼到了墙角,她没有退路,前面是胡小蕊的剑。
胡小蕊的背后现在不是镖,是剑,一股像要喝血的剑,胡小蕊的剑突像蛇信一样转了过去,可水画已跳出了墙角。背后使剑的人也已弹上了墙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