熊二道:“姑娘如果想哭,我熊二决不阻碍,可姑娘偷了我的东西,我不得不管。”
胡小蕊道:“好像你说的很有道理。”
熊二道:“本来就有道理。”
胡小蕊道:“你想怎么办?”
熊二道:“希望姑娘能给我熊二一点薄面,随我到杨镇人面前把这件事说清楚,要怎么对待这件事,得问杨镇所有人的意见,我熊二做不了主。”
胡小蕊道:“如果我不这样做,熊大侠是不是得把我小女子拖着去?”
熊二道:“如果姑娘执意这样,那也是没办法的事。”
胡小蕊大笑道:“熊二不愧是熊二。”
熊二道:“我本就是熊二,杨镇如假包换的熊二。”
胡小蕊道:“可杨镇熊二大侠却忘记了一件事?”
熊二道:“哦。”
胡小蕊道:“我相信杨镇熊二决不是用欺骗的手段或者靠捡便宜这类事能出名的吧?”
田玉石道:“杨镇熊二决不是这样的人,所有的人其实都应该知道,如果这点都不清楚,那他在杨镇吃多大的苦也是应该的。”田玉石感觉自己站着眼睛也要眯成一团才舒服,何况是晚上,眼睛睁不睁又有何妨。所以他说话的时候连看都没有看胡小蕊一眼。
胡小蕊道:“那我现在只能乖乖的跟熊大侠走了?”
熊二道:“做错了事,当然要诚恳点承认错误。”
胡小蕊道:“就这样跟着熊二大侠走了,且不是很不公平。”
熊二道:“姑娘觉得怎么才算公平。”
胡小蕊道:“如果我不自己现身,熊二大侠你确信今晚就一定能把我找出来吗?如果找不到我,我又怎么能和你走呢?”
熊二道:“可你现在已经出现了。”
胡小蕊笑道:“熊二大侠应该知道,我既然能出现,当然也会消失掉。”
这句话熊二当然明白,田玉石也当然明白。熊二的轻功本来在江湖上已经少有敌手,但在胡小蕊的面前,熊二没有把握,熊二也决不做没有把握的事。
熊二道:“那姑娘想怎么样。”
胡小蕊道:“在下早已仰慕熊二大侠的剑术在江湖早已是炉火纯青,所以小女不才,想和熊二大侠讨教几招,还望熊二大侠成全。”
熊二道:“那都是江湖朋友对我熊二的厚爱,熊二担当不起,我熊二只会喝酒,其它的我熊二没多大兴趣。”
胡小蕊道:“难道熊大侠想和我喝酒不成。?”
熊二道:“如果姑娘愿意先和我去把今晚这件事说清楚,只要姑娘你愿意,我熊二这里的美酒保证可以让姑娘你喝个够。”
胡小蕊道:“可我现在对酒的兴趣并不大。”
熊二觉得自己现在已经是身不由己,人在江湖且不都是这样。
熊二的剑当然不是用来好玩的,决对不是,但现在熊二手上没剑。胡小蕊的剑也不是女孩子练的那种花拳锈腿,如果你这样想,那你就错了,就算你马上倒在她的剑下也没人同情你。
而现在胡小蕊手上已有剑,一把看上去在也平常不过的剑。打架并不是靠武器的装饰,当然好的剑会比较锋利或比较硬实。可高手不是靠这个取胜的,他们靠的是武艺、是意志、是耐力、是智慧、是那种来自大自然本身的灵气。
胡小蕊现在就站在熊二五尺距前,现在熊二手上已多了把武器,却不是剑,只是一根木棍而已。
胡小蕊道:“你用的是木棍,我用的是剑。”
熊二道:“是的。”
胡小蕊道:“我们都没吃亏。”
熊二道:“当然,做生意的人从不做吃亏的事。”
胡小蕊当然不会因为熊二现在手上拿的是根木棍而感到放松或者是对手对自己的轻薄。当你的剑术达到一种境界时,武器或许对你只是一种形式而已,剑,当然在自己心中,熊二当然心中有剑,胡小蕊当然心中也有剑,心中都有剑的人当然只能想到是剑,决不能想到别的东西,不然你必败无异。
田玉石现在终于又可以坐在那把金丝藤椅上去了,可田玉石并没有坐上去。他甚至现在有点讨厌那把椅子了,说不清为什么?人有的时候且非本就是这样莫名其妙。
胡小蕊的剑已经抬起来,已经抬高了自己的头顶。熊二没有动,他好像已经懒得在动了,也许只要你一剑刺过去,一定可以给他刺得七孔流血。
胡小蕊当然没有刺过去,田玉石觉得全身上下都有点凉,所有的风吹过都带了点冰冷,让人忍不住打颤。
树枝动了一下,动的并不大。可熊二连身子都没有移一点,熊二现在就是一尊石雕,一个死人一样。风突然更大了…
田玉石直觉得心里都冷冰了,可背后面却在流汗,到底是热汗冷汗,田玉石不知道,田玉石只能确定那是汗。
剑已出靴,胡小蕊的剑。
胡小蕊的剑并不神奇,甚至在中原武林随处可见。连满街上卖剑的铁匠打铸的剑都比胡小蕊的剑漂亮。
可这剑是从胡小蕊的手中使出来的,这一刻胡小蕊手中的剑已经不叫剑了,那是一种杀人的魔器,也是一种神出鬼没的天器。
熊二仍然未动,田玉石现在好像已经不在有汗可流了,因为一个平静的人,眼光会很清澈明亮的,现在田玉石的眼睛睁开了,睁的清澈明亮。
胡小蕊的剑离熊二的身子只有一毫之差,仅仅一毫之差。
熊二动了,熊二的木棍已经挥出,熊二挥的并不用力,只轻轻的一挥。
熊二的木棍和胡小蕊的剑一瞬间一闪而过,也许这就叫流星,转眼即失,但流星一瞬间的光芒亦足以盖过所有的光彩,流星永远都是艳丽和短暂共同的化身。
现在胡小蕊的剑已经折断,熊二的木棍竟震的粉碎,武器都已经损坏。
二颗耀眼的流星忽然相撞,这该有多大的力量,该有多大的毁灭性。
可胡小蕊的剑和熊二的木棍并不是真正的流星,他们虽然有流星一样的速度和光芒,却没有流星一样的自由。因为这次控制他们的是人,有血有肉的人,胡小蕊和熊二当然是有有血有肉的人。
胡小蕊看着熊二,熊二看着胡小蕊,田玉石已经坐在了金丝藤椅上,田玉石现在又发觉这椅子就像天堂一样,坐着舒服。
胡小蕊道:“我现在只想喝熊大侠的酒。”
熊二大笑道:“和我熊二一起喝酒的都是我熊二的朋友,熊二的朋友没人给熊二叫大侠的。”
胡小蕊笑道:“可我是女的。”
熊二道:“我熊二的朋友就是我熊二的兄弟,兄弟且分男女、姐妹。”
兄弟姐妹当然是分不开的,因为本就是分不开的。
四,奇怪的剑
深夜,杨镇,熊二的店。
胡小蕊的剑法有多高,轻功有多高,也许田玉石并不能确切的说出来。可是胡小蕊的酒量呢,田玉石当然有发言权。因为现在就他们二个对坐在熊二的店里,他们还在喝酒,熊二已经醉的倒下了,熊二的酒量连田玉石都喝不过,熊二当然得倒下了,因为田玉石感觉自己也要倒下了。
田玉石道:“胡大侠,你为何会喝酒?”
胡小蕊道:“我为何不会喝酒?”
田玉石道:“女孩子喜欢喝酒,总难嫁出去的。”
胡小蕊大笑道:“难道我不喝酒,你就会娶我。”
田玉石突然发现自己问的这些问题,是否很愚蠢。田玉石好像头有点重。
田玉石道:“胡大侠为何叫胡小蕊?”
胡小蕊道:“因为我必须处处小心,所以得有三个‘心’,刚好,我就叫胡小蕊了。”
田玉石笑道:“不错,好名字。”
胡小蕊道:“小心一点本来就很好。”
田玉石道:“可我却是个石头,石头当然是不用小心的,因为石头总是够硬。”
胡小蕊道:“你不是石头。”
田玉石道:“哦?”
胡小蕊:“玉,当然就已经不在是石头了,石头加个玉那就是宝物了,宝物总是很容易让人喜欢的。”
田玉石大笑道:“那我也应该算是宝物了?”
胡小蕊道:“你当然是啦,不然我怎么会想嫁给你,你现在不光是宝物,还是宝贝。”
田玉石好像头更重了,田玉石决对不会亏待自己的脑袋。谁都不会亏待自己的脑袋,所以田玉石得睡觉了,田玉石睡觉是不会打胡噜的,睡觉打胡噜的男人,女人是不会喜欢得那么快的。
七月末,杨镇的风已经越来越大,早晚你都得把自己穿的跟球似的,不然总感觉会冷的慌。
杨镇的凌晨,连熊二这种做生意的人,现在都还舍不得离开暖烘烘的被窝。有好的睡眠,有温暖的被子,少赚一点钱又何妨。人们努力拼命的赚钱,且不就是为了有个幸福的生活。能有舒服的生活,当然应该享受,还应该好好地享受,人生在世又有多少日子能有这种美妙的时光。熊二当然明白这个道理,所以熊二虽然平日拼命让自己赚钱,可一有机会能让自己快活的时候,熊二决对是不会放过的。
可现在熊二的酒店却不能不开门了,有生意上门,熊二是不会放这生意不做的。就算现在阿木的眼睛还在朦胧中打转,阿木还是得赔着笑脸说:“客官需要点什么?”
阿木是“大雅”的伙计,当然也是熊二的伙计,杨镇人都知道“大雅”的老板是熊二。或许江湖中很多人都知道“大雅”就是熊二的。
天气比较冷,天还没亮明,今早的杨镇有雾,大雾。但阿木却能轻松的看清现在坐在店里的客人。
一个年青的客人,年青人应该要朝气蓬勃才对,可现在坐在店里的年青人却很庸懒,甚至还有点大病初愈的样子,年青人这样总不好,阿木这样想。阿木当然不会把自己的想法说出来,说客人的坏话在生意场上那叫大忌,用坏话说任何人那都是不对的,熊二以前就给伙计们这样说过。哪怕你对任何一个人怎么看不习惯、怎么讨厌他、怎么憎恨他,那都只能放在心里,不能说出来,也不能表露出来。
“你觉得我很糟糕。”坐在店里的年青人却突然开口了。
阿木觉得现在总有些问题搞不太清楚,不清楚的事,当然要问,这也是熊二以前告诉的。熊二说的话,总有他的道理,有道理的话,当然要听。
阿木道:“客官应该是远到而来的吧?”
那小年道:“是的,很远的地方。”
阿木道:“客官以前听说过杨镇?”
少年道:“杨镇的熊二我听过,熊二的美酒我也听过。”
阿木赔笑道:“我只顾着跟客官你近乎,却忘记上酒了,我这就给客官上我们大雅酒店珍藏最美的酒。”
少年道:“最美的酒?”
阿木道:“大雅酒店的人从不说假话。”
少年道:“你很诚实。”
阿木道:“我们做小本生意的,当然要诚信才能得到客人的关照。”
少年道:“那得要看你的酒了。”
阿木当然对大雅的酒有信心,因为大雅的酒,从未让任何客人失望过。大雅能有今天的飞黄腾达,不是靠的影响力,而是实力,江湖中的人都是这样评价的。
阿木这时已经把酒放在了少年面前,放了一瓶诸葛酿,一瓶至少看外观看不出有什么缺陷的诸葛酿。懂酒的人当然知道,诸葛酿曾是多少豪杰为之赞颂的美酒;诸葛酿也曾是多少文人雅士的品尝之道。诸葛酿代表的已经不仅仅是一种简单可饮之酒,这是一种文化,诸葛酿本就是好酒之人用“诸葛亮”揭取出来,诸葛亮是何等人,诸葛亮当然是古往今来人们所传颂、信仰的伟人。而诸葛酿呢?诸葛酿当然也不是一般的酒。所以能真正品得诸葛酿的人或许会品得很多?
阿木现在拿的这瓶诸葛酿正是出自与诸葛亮文化原发源地,古襄阳。
阿木已经把酒给少年斟满了,天也已经要全亮出来了,那最后一抹鱼肚白也已经悄悄地尘埃了下去。
大雅的酒,当然是好酒,这已经不用任何东西在去证明了。
因为少年已经开口说话了:“大雅的酒,果不其然是挑不出任何一点毛病的。”
“还是有毛病。”这声音就好像在你耳边说的,因为你会听的清楚,甚至还很响亮。可现在酒店里只有阿木和喝酒的年青人。这声音当然不是他们说的,因为说话的人现在也已经坐在了酒店,确切的说,应该是四个人。
阿木道:“不知四位客官要点什么?”阿木好像并不太高兴,因为别人说你店里的东西不太好,或者有点毛病,你当然不应该高兴。明智的人应该去问清楚,到底有什么毛病,下次才好在改进。阿木无疑是个明智的人,但阿木却并没有问他们到底这酒哪里有毛病。
因为当别人说并不是你酒有问题,而是你人有问题的时候,你当然不用去问关于你酒有什么问题了,那不就是风马牛不相及了,那你得问他,我人有什么问题才对。而刚刚说有毛病的人,并没有说阿木有毛病,阿木没毛病,当然就是正在喝诸葛酿的年青人有问题了。
可喝诸葛酿的年青人好像并不太关心这个,别人说你有毛病,何苦那么认真,人活在世上很多时候不就是在给别人提供话题的嘛。
但任何人却并不应该有权力去打扰别人吃喝酒。
“你就是韩笑?”这分明是刚进店走在最前面的人说的,他不光走在最前面,他脸上还有一块刀疤,很深很长的刀疤,脸上有刀疤的人,应该很喜欢用刀打架的,不然脸上怎么会有刀疤?
那少年道:“我就是韩笑。”喝酒的少年就是韩笑,韩笑当然并不出名,江湖中几乎没人知道。
脸上有刀疤的人道:“那你知道我们是谁?”
韩笑道:“不知道,”
脸上有刀疤的人大笑道:“我们就是‘阴阳四煞’,我就是四煞老大,阴阳人。”阴阳人说得很骄傲,他觉得他现在就是世上最伟大的人,至少阴阳人自己这样觉得。
韩笑道:“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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