口处划了条口子,接着大口大口地吸起燕儿的伤口来。
这伤口偏偏不在别处,居然在大拇指的脚丫上边,燕儿走了半天的山路,这脚哪能没有味道。再说当地人有句话:“青竹镖蛇口,黄蜂尾上针,天下最毒莫过此!”这可正是青竹镖蛇之口的毒,他却毫不犹豫地大口大口地吸了起来。燕儿看在心里,不时倍感激动,动了心脉,昏厥了过去。
宋两全继续不停地吸,直到把伤口处大部分毒血吸了出来,又立马背起燕儿飞奔回了段神医居所,这段路平时以他的轻功,至少也要半个时辰,这次他却只用了一炷香的时间。(注:一炷香的时间,因制香的材质、湿度和烧香时的环境等因素的不同,所以各种香烧完的时间也不不尽相同,本书中所指的“一炷香的时间”,是以云南鹤庆的小香为标准的,云南鹤庆的小香大多数是用竹篾心为心,柏树叶粉为皮而制成的,在通常情况下,这样的一炷香烧完的时间,大约是半个小时左右。)见到段神医后,只说了一句“燕儿中了青竹镖毒”,便昏死了过去。
段天涯不愧是位神医,一看便知道,宋两全虽然用口吸过蛇毒,但也绝对懂得口吸蛇毒的方法,他不是中毒,一定是累的。为了安全起见,马上叫小菊隐为其清洗口腔。
他自己当然忙于帮燕儿解毒,这么长的时间,虽然大部分毒已经让宋两全吸去了,但余毒也会扩张,必须马上抢救,不过到了段天涯手里,这绝对不是难事,在这老君山中,比这还要糟糕的病人,他也治好过了许多。
虽然段天涯医术高明,燕儿动过情绪,加速了心脉,中毒的时间又有点长,估计两三天之内是醒不过来了。
宋两全就不同,大约两个时辰以后,人还未完全恢复,口里就不停地叫道:“燕儿,你怎么样了?”……“燕儿你怎么样了?”……
段天涯听到后,接着看了看燕儿伤口的位置。口中虽然不说,但心中自然明白,只是摇了摇头,笑了笑。心中当然感激和佩服,于是吩咐小菊隐要好好照顾宋两全。
小菊隐当然不能完全明白其中的道理,只是心中好不佩服眼前这位大英雄。他听宋两全口中不停念叨,时间长了,心中自然烦闷,叫道:“宋叔叔,不要叫了,姑姑不会有事的。”
“你这孩子,吵什么吵,让他多休息会。”段天涯轻声地责备道。
宋两全听到小菊隐嚷嚷,立刻醒了过来,才发现自己已经把燕儿带回来了,清楚有段神医在,不会有事。因为太累了,倒头便睡着了。
那马耳山中的神医女侠柳扶风,口说要带李鹤去找段天涯,自己却也不知道段天涯身在何处,恐怕要找到段天涯,还得花些功夫。
段飞燕身受蛇毒,醒来后又发生些什么呢?柳扶风是否带李鹤找到了段神医?请看下回分解。
………【第十回 绝世谷众商对策 马耳山大队搜人】………
这神医女侠柳扶风,答应要带李鹤去找段天涯,可就连她自己也都不知道段天崖身在何方。为了自己先下山去查找一番,安排众人道:“老太婆我既然已经答应了李兄弟,就一定能办到!但,其实我也不知道那老贼如今住在哪里,原来他住在无量山猫儿峰,但最后见到他的时候,已经又过了一十八年,这老贼喜欢僻静,十八年前他的行踪暴露,必然换了地方,也许就在无量山的其他地方。这**二贼虽然下贱,但毕竟也还有些正义,我老太婆信得过,轻功也算不错,不如与我一同到无量山找找,运气好的话,不出一天就能圆满,再回来接上李兄弟,岂不是更快捷。今天也就不去见那欧阳姑娘了,先让这黑脸淫贼带你等到那逍遥洞住着,等他回来后我三人立刻出发。”
那黝黑扇客道:“婆婆说话真难听,左一个‘**’,右一个‘贼’的。”
柳扶风道:“你俩本来就是采花贼,说不得吗?”
白净扇客道:“算了,你是老人家,我两兄弟不和你计较,就当尊敬老人吧!”
“二弟说得有些道理,现在也不是和你计较的时候,还是听你安排吧。”黝黑扇客道,“我看大家也不用到那逍遥洞,把欧阳姑娘接过来,不就更方便?”
李路白道:“黑兄说得也算有些道理,不过那杨总镖头,能隐瞒那件事情有三年之多,想必他见事情败露,必当会来攻打这绝世谷。如果婆婆不在,我等皆非他一人之对手,在说我也不想与他厮杀,还是到那里比较安全。”
黝黑扇客不悦地道:“黑什么兄?老子有名字,在下上官逍,我二弟唤作上官遥,我兄弟俩又都是一表人才,绝世风流,像那神仙一样,所以唤作‘逍遥二仙’!”
白净扇客接道:“就是,哪有这么称呼人的?”
众人听到黝黑扇客这般振振有词的解释,很是有趣,都忍不住笑了起来,特别是柳云燕。
李路白边笑边解释道:“李路白不知道二位上官兄高名,实在抱歉!”
李鹤提醒道:“三位仁兄,不要闹了,现在不是练嘴的时候,正事要紧!”
李路白道:“李鹤兄说得对,杨惊涛绝对会来攻山。”
上官逍道:“怕什么?就算他再厉害,但我们人多!”
张天柱分析道:“人多?我大姐和你们俩不是要去无量山吗?留下来的,现在会武功的,就只有燕儿和我三弟,杨总镖头武功盖世,如何应付?”
柳云燕道:“二爷爷说得不错,而且估计单是一个杨惊涛就会很难对付,何况他还有些手下!”
上官遥辩护道:“手下?谁会愿意帮他干那些见不得人的事?”
上官逍分析道:“二弟你错了,至少婆婆刚才放走的那两个就会。”
李鹤道:“杨惊涛,统管镖局已经三年,别说是后来他招来的新人,就是有些故人也会站在他那边的,还是小心些好。”
张天柱接着李鹤的话分析道:“不错,杨总镖头,对手下们历来都不薄,无论发生什么事情,他还是会有些人的。”
李路白接道:“我看不一定,欧阳姑娘被掳走那天,就没人帮忙。”
张天柱道:“三弟,那天你不在场,那天人们是不方便帮他,那天是单打独斗,如果镖局里的人都上去了,岂不是让人笑话我天远镖局以多欺少,不懂江湖规矩。当然老夫也不敢排除,其中也有一部分人,可能是因为胆怯或者私心。”
李路白道:“我好像听说那些宾客,也都没有人帮忙。”
张天柱道:“那是镖局自己的事,自己人都没有出手,外人处于各种原因,不是更不好插手,最后杨总镖头叫唤,不是也都上去帮忙了吗?”
李鹤看见张天柱和李路白纠缠不清,巧妙地劝解道:“哦!我看这里还没有说话的,就是两位脚夫大哥,不要拘礼,给个意见吧。”
灰衣脚夫道:“李大侠,我们都听你们的安排,我们不敢胡说。”
蓝衣脚夫接道:“就是,我们除了抬滑竿和挑轿子,别的都不会,还靠几位大侠保护呢,不敢胡乱说话。”
柳云燕会意地道:“我等既然共同患难,就不讲这些了,都是自己人,哪个说你们不能说话?有话不要憋着,放开说话,没人把你们当外人。”
李路白道:“就是,都是自己人,不必计较许多。”
张天柱道:“是呀,二位无需计较,老夫也是脚夫出身的,曾经不也跟着欧阳老总镖头走南闯北吗?而且还当过几天大侠。”
蓝衣脚夫道:“张老英雄身怀绝技,小的可不敢跟您比。”
张天柱道:“错了,武功可以学,哪个天生就会?”
蓝衣脚夫道:“既然连张老英雄都这般抬举,小的就说了,小的认为,打不过,还不能躲着他吗?”
李鹤赞道:“不错,这位大哥说得非常有道理!”
蓝衣脚夫道:“哎呀,小的倒是可以受到几位英雄的保护,但小的上有老,下有小,小的放心不下,想回去看看!”
灰衣脚夫接道:“就是,茶大哥说得是,小的也要回去!”
柳扶风道:“看看吧,还是我们的普通的百姓最可爱,不像江湖中的许多人,身怀绝技,反倒忘本了!”
张天柱道:“这倒是不会,杨总镖头做事,一般都还是会注重口风的,况且此事,他可以反赖回到李镖头的身上,说自己不会做出这等事情来的。”
李鹤道:“不错,我与他是同门,最了解此人。他既然说过,‘为了镖局的声誉,不把李鹤杀师的事情泄露出去,’这种手段,他不会只用一次。”
李路白道:“不错,他若要来攻打绝世谷,必定会找个合理的借口。”
李路白接道:“如果他不来,就说明他心中坦然,错的必定是李镖头,如果他来了,就可以说明他心中恐惧,错的就是他,李路白不才,其实到了现在,对于此事还是有些怀疑,请李镖头不要介意。”
李鹤道:“李兄,平时看到的杨惊涛,一直都是行侠仗义的英雄,事情突然转折,如果换成李鹤也会一样。断事各有观点,李鹤岂敢多心?”
李鹤刚说完,马上又接道:“其实大家都是让李鹤连累的,这事本来与各位无关,大家这样,都是为了李鹤这废人,李鹤谢过大家了!”
张天柱道:“李镖头这话,属下可不爱听,属下从三十二岁跟随欧阳老总镖头来到云南起到现在,已经又是三十八年过去了,对天远镖局而言,属下毕生的感情都放在里边了,属下这也是为了自己的私心。”
上官逍道:“不管私心公心,老子就知道大丈夫要正义行事!”
上官遥补充道:“不错,大哥说得有理!”
李路白接道:“不错,两位上官兄说得很有道理!”
柳扶风突然大声地镇道:“不要在啰嗦了,现在不是说客套话的时候,都停下来吧!”
原来大家说了半天,那柳扶风在旁边一言不发,只是默默的分析着大家的话语,到了此处,他终于做了个选择,道:“老太婆知道该怎么办了,听我老太婆一句话,还是先去逍遥洞,小心使得万年船。”
柳扶风略加思考后,接着又道:“两位小兄弟也不要当心,我老太婆敢断定,我敢说杨惊涛也是个能干的人,至少暂时不会去伤害你们家人。即使他真的做了亏心事,如果够能干的话,暂时也不会来骚扰我这绝世谷。”
听到神医女侠发话,众人哪有不依从,收拾过后,一起去了逍遥洞。
赵有福和杨清回到天远镖局后,偷偷地找到了杨惊涛,将一切经历禀报了,又表明了各自的忠心。
杨惊涛这个人,历来沉得住气,心中虽然暗自隐隐惊慌,甚至连表情都微微变了,口中却只说了三个字:“知道了!”
杨惊涛暗自思索片刻后,突然大声道:“想不到,这欺师灭祖的畜生,居然还活着,二位兄弟先不要宣扬,杨某自有分寸。”
杨清道:“就算错的是总镖头,属下也不在意,一定会继续效忠总镖头,属下本来只是个街头卖艺的,能有今天都是总镖头给的!”
赵有福骂道:“不要胡说,总镖头怎么会做出这等事呢?当心你的臭嘴!”
杨惊涛道:“不要说了,杨某随便问问二位兄弟,假设杨某真的做了这欺师灭祖的事情,二位兄弟,会如何看杨某?”
杨清道:“属下不管总镖头是什么人,属下绝对跟定总镖头,赴汤蹈火,万死不辞!”
杨惊涛道:“如果要是落个江湖骂名,甚至是千古骂名呢?”
杨清立马坚定地道:“属下也不在乎,只要能跟定总镖头!”
杨惊涛道:“好,杨镖师果然忠义,杨某记住你的忠义了,那赵镖头呢?”
赵有福道:“总镖头说笑了,总镖头狭义为先,又非常仁义,哪会做出这等事情?”
杨惊涛道:“杨某说的是假设,假设真的如此呢?”
赵有福道:“总镖头又说笑了,这种事情哪能假设!”
杨惊涛道:“那么如果杨某说的不是假设,是真的,赵镖头会当如何看法?”
赵有福道:“如果真有此事,赵有福也会跟在总镖头的鞍前马后,绝不反悔!”
杨惊涛道:“好,二位兄弟果然忠义,杨某只是假设,和二位兄弟开个玩笑,但也不难看出了二位兄弟的忠义之心,苍天可鉴,杨某高兴没有白提拔你们!”
杨惊涛是一个精细的人,他刚才说话的前后,其实都在暗暗仔细地观察这二人,他看到杨清眼神坦然,表情大方,心中暗自喜欢。再看赵有福,却与前者大有不同,眼珠不停翻滚,表情举无定色,一眼就能看得出来,此人口是心非。于是心中暗自思索:此人是个十足的真小人,他现在还没有背叛于我,一是在杨某这把伞下,现在还可以遮阳避雨;二是他绝对算得出杨某定有妙招反攻那李鹤。这等小人,以后杨某如果哪天真的身败名裂,千夫所指,他必当随风而倒,不过现在他还有些用处,先留着用用,以后在与他慢慢计较。
杨惊涛原来非常惧怕事情败露,但现在事情真的出现了变故,他反倒坦然了起来。不过做贼哪能不心虚?就是在精细的人,用一次撒谎来掩盖另一次撒谎,必当也会难以周全,时出漏洞,杨惊涛这刚才的那番“假设”,不就正是如此吗?这些人为了证明自己的假清白,他们会做出更多的愚蠢的事情来掩饰。杨惊涛也不例外,他立刻召来了镖局里主要的镖头和镖师,开了个紧急大会。
杨惊涛道:“今天,杨某急召各位兄弟前来,是因为有件急促的事情,需要各位同心协力,一起去办,杨某继位总镖头这三年以来,一直有件事瞒着各位,实在是对不住了,就算是杨某不信任各位罢了。但杨某也是有苦中的,今天就不妨把它说了出来,还忘各位不要笑话。”
燕镖师道:“总镖头,是什么事情?这么紧急?”
杨惊涛道:“事到如今杨某也不怕兄弟们笑话了,杨某先问各位一个问题,李鹤李镖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