致。这凉亭,与普通的凉亭也是有所不同的,普通的凉亭一般只有一层,而此亭却有两层,居下的一层做了路亭,而居上的一层,却是一间小阁。
一名庄客迎了出来,拱手施礼道:“杨总镖头,路途劳累,庄主让我等在此恭迎,请杨总镖头先在此稍作休息!”
杨惊涛和阿香到了那凉亭中的石桌前,屁股刚刚坐稳,两名婢女又是端茶,又是倒水。
杨惊涛道:“有劳二位姑娘了!”
杨惊涛赶了一天的路,又在此之前因闯关消耗了些体力,此时能有一杯清茶解渴,真是求之不得,端起那茶,正要一口饮下,却又眼珠一转,心中突然暗暗想道:“这玉扇山庄,真是奇怪,在这半道上敬茶,莫非是要考验我?我若是一口饮下,岂不是有失体面,不行,我得慢慢品尝!”
杨惊涛刚品尝了一口茶,一名婢女问道:“杨总镖头,奴婢早就听闻云南的普洱茶盛名,相信杨总镖头一定是懂茶之人,敢请教杨总镖头,我们玉扇山庄的茶,比起那普洱茶,有何不同之处?”
杨惊涛道:“此茶看之清新淡雅,闻之幽香四溢,入口清纯,又为‘一枪一芽’者,乃是极品的西湖龙井雨前茶,杨某有幸品尝到的这一杯,味道正点,应该为二泡,相信二位在此之前,已经将头泡滗走。”
另一名婢女道:“久闻杨总镖头盛名,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
杨惊涛道:“多谢了!”“哦,姑娘过奖了!”“云南的普洱茶,与此不同的地方,首先要从茶树的品种说起,普洱茶多为大叶茶种,而龙井茶一般是小叶茶种。普洱茶分为生普和熟普两种。生普泡出来的汤色一般偏黄,而熟普偏红。生普犹如蜜香,荷花香,而熟普是糯香,陈香。极品的普洱茶滋味浓醇,滑口润喉,涩后于香,回味甘香,舌根生津,如果用滋养多年的紫砂壶泡制,味道就会更美!”
阿香道:“无赖,我只想听你说说,是龙井好呢?还是普洱茶好?”
杨惊涛转了转眼睛,道:“青菜萝卜,各有所爱,这个问题不好说!”
阿香道:“杨无赖,不要耍滑头,我就是要你说出你自己的看法!”
杨惊涛又转了转眼珠,道:“龙井茶生津止渴,提神益思,消食化腻,清凉解毒,普洱茶消暑解毒,消食去腻,利尿通便,祛痰益气,各有妙处。”
阿香道:“无赖,你真滑头,就是不说真话!”
杨惊涛暗自思索:这小丫头真难缠!他接着眼珠一转,道:“杨某久闻你们姑苏的茉莉花茶盛名于天下,只是一直无缘品尝,真是人生一大憾事!”
阿香道:“无赖,你总算是说了句人话,我们姑苏的茉莉花茶才是天下最好的茶!”
一名婢女重新给杨惊涛换了杯茶,道:“杨总镖头,这就是姑苏茉莉花茶,您请品尝!”
杨惊涛品尝一口后,道:“嗯,不错!不错!茉莉花与茶叶的香味交织在一起,果然是茶中极品,品姑苏茉莉花茶,真乃人生一大快事也!”
一名庄客走了过来,道:“杨总镖头对茶艺如此精通,相信对音律也一定造诣不浅,能否教导教导我们!”随后恭敬的将一张曲谱递与杨惊涛。
杨惊涛接过了那曲谱,心中暗自思索:我虽然也会些小曲,笛子的技术也已经达到听见了什么,就可以吹奏出来的程度,但是对于乐谱,我是看都看不懂,干脆直接拒绝吧!紧接着他眼珠一转,心中又思索到:莫非这就是第四关?我若拒绝了,不就是放弃了吗?该怎么办呢?
此时,杨惊涛心中为难,却又不能拒绝,紧急中,他眼珠突然一转,笑道:“指教不敢当,不过杨某可以说说自己的看法?请几位仁兄能否先赐教一遍,给杨某先听听?”
那庄客道:“杨总镖头过谦了,当然可以!”
杨惊涛道:“那,杨某多谢了!”
随后,十几名庄客吹拉弹打,进行了一曲悦耳的合奏。等几名庄客合奏完后,杨惊涛拍手笑道:“妙哉!妙哉!”
刚才与杨惊涛说话的那名庄客道:“此曲叫‘太湖风情’,是少庄主所作,我等刚练了出来,有些生僻,有劳杨总镖头指点指点!”
杨惊涛道:“指点不敢当,杨某也不敢胡乱评点,不过杨某可以用笛子吹奏一遍,还是用音律来与诸位交流,如何?”
那名庄客道:“甚合心意!”
随后,杨惊涛与庄客们借了支笛子,先把刚才的乐曲按记忆吹奏了一遍,道:“这是方才诸位的奏法,接下来,杨某按自己的理解,再吹一遍,还请诸位赐教!”
那名庄客道:“肯请杨总镖头赐教!”
杨惊涛将那“太湖风情”按自己的见解又吹奏了一遍,众人听了,无不惊叹。
那名庄客道:“多谢杨总镖头赐教!”
杨惊涛道:“哪里哪里?我只是抒发自己的见解,几位在音律上的造诣,杨某不敢相比!”
那名庄客道:“比得了!比得了!杨总镖头谦虚了!”
那名庄客接着大声道:“兄弟们,为了感谢杨总镖头赐教,我们应不应该再为杨总镖头表演一曲!”其他庄客听后,皆纷纷赞同,毫无异议。随后,那名庄客拿了一副字画后,道:“杨总镖头,这首曲子就是描述这幅字画的,请杨总镖头边听边欣赏此画!”
杨惊涛接过字画后,照做。众庄客开始合奏。开始的时候,那乐曲平静清雅,如同山间平湖杨帆,接着乐曲突然激动起来。此时杨惊涛听着乐曲,看着画,突然头脑胀痛,眼睛昏花,感觉那画中对弈的人,瞬间化成两只妖魔,那画中的棋子变成无数的小妖在兴风作浪,那画中的字也变成了狂风巨浪,接下来山崩地裂,排山倒海。
杨惊涛知道,这乐曲是用内力演奏的,但他越是运气抵抗就越发无法抵制,越发煎熬。突然杨惊涛想起孤云子说的“为无为,事无事,味无味,化有形于无形,无形皆有形,有形亦无形。”心中暗喜道:“原来可以这样!”接下来杨惊涛停止了运功,悠然的欣赏起这字画和乐曲来,果然,不到两个乐句的时间,状态完全恢复了过来。
众庄客演奏完后,令狐清云从那楼上的小阁走了下来,笑道:“想不到,杨总镖头的内力如此惊人,居然能破解了这‘排山倒海曲’的威力!”
杨惊涛道:“庄主过奖了,杨某只是运气好了些!”
令狐青云道:“杨总镖头不但精通音律,而且对音律的见解又是非常独到,在下久闻南诏的音乐别有风味,肯请阁下演奏一曲,让我们大伙开开眼界!”
杨惊涛道:“庄主无需如此多礼,玉扇山庄有如此精妙的曲子,杨某岂敢胡乱献丑!”
令狐青云道:“哎,一方水土造就一方风情嘛,杨总镖头谦虚了!”
杨惊涛道:“既然庄主如此盛情,杨某恭敬不如从命,就献丑献丑,为大家吹凑一曲‘望夫石开’!”
随后,杨惊涛向众庄客借了一支长啸,演奏完曲子后,接着又给大家讲述了‘望夫云’的故事。
令狐青云欣喜地道:“真是好曲子,好故事,不知杨总镖头能否将谱子写送于我!”
杨惊涛眼珠一转,道:“庄主若是喜欢,杨某可以亲自教你!”
令狐青云道:“还是写下来好,我记性不好,恐怕一时记不住!”
杨惊涛听到令狐青云这样说,推迟不得,但自己连读谱都不会,无奈,只好直言道:“杨某虽然能演奏些曲子,但实则不识乐谱,若庄主喜欢,杨某可以亲自教你!”
令狐青云听后,不悦地道:“本来可以恭喜杨总镖头已经又过了一关,既然如此,这一关还是过不了,杨总镖头可以回去了!”“阿香,送客!”
阿香急道:“庄主,杨大哥不是熬过了‘排山倒海曲’的威力,怎么能算是过不了呢?”
令狐青云道:“他连谱子都不会看,如何算过呢?想必他是不懂音律,才逃过了‘排山倒海曲’的威力!”
阿香道:“庄主,杨大哥如果不懂音律,又如何会箫笛呢?”
令狐青云道:“放肆!反了你!我说过不了,就是过不了!一个连谱子都不会看的人,如何能算懂音律?”
阿香道:“庄主,可是杨大哥他……”
令狐青云道:“‘杨大哥,杨大哥’的,叫得蛮亲热的,我看你是让这庸俗的南蛮给迷住了吧?”
杨惊涛怒道:“庄主既然无心留客,杨某自己会走,但庄主无需出口伤人,请庄主自重!”
令狐青云道:“嗯,自重?你本来就是南蛮,我只是实话实说,若不服气,先打赢我再说!”
杨惊涛道:“不必了,杨某这就告辞!”
令狐青云道:“闯了我玉扇山庄,岂能容你想走就走?”
杨惊涛道:“庄主既然不欢迎杨某,杨某自当离开就是,又何必为难于杨某?”
令狐青云道:“你是怕了吗?”
杨惊涛道:“令狐庄主说笑了,杨某立足江湖三十余年,从来就不知道这个‘怕’字是怎么写的,只请庄主不要为难于我!”
令狐青云道:“废话少说,看招!”
令狐青云飞将起来,双掌向杨惊涛推了出来,杨惊涛见了,迅速飞身跃起,与令狐青云在空中连对了三掌。两人落地后,令狐青云道:“我就说,他不懂音律!还有,像他这样的内力,如何熬的过‘排山倒海曲’的威力呢?阿香看见了吗?”
阿香道:“庄主,阿香是你养大的,你对阿香如同亲生父母,阿香本来不能与你辩口,但这件事,阿香还是要说,阿香是亲眼看到杨大哥过了‘排山倒海曲’的!”
一名众庄客道:“对呀,庄主,杨总镖头,的确已经过了‘排山倒海曲’的威力,小的们可以作证!”其他庄客也劝解了一番,均无作用,反而都让令狐青云训斥了一番。
令狐飘雪原本是想来看看,杨惊涛是如何过这一关的,可刚到那山顶的时候,就看见她娘与杨惊涛在空中对掌,她急忙用轻功飞了过来,随后一名胡须花白的僧人也跟了过来。
搞了半天,令狐飘雪和那名僧人才弄清楚,是什么回事。
令狐飘雪道:“娘这个问题简单,杨总镖头如果懂音律的话,多多少少都能记住些乐句,我们让他把所能记住的乐曲哼了出来,若是哼不出来,就说明他不懂音律,娘可以赶他走,还有一种可能,就是他根本没有在听,就说明了他看不起我们玉扇山庄,娘也可以赶他走!”
杨惊涛道:“不必了,杨某现在就走!”
那僧人道:“阿弥托福,杨施主,这可能就是一场误会,你又何必如此呢?”
杨惊涛道:“既然玉扇山庄不留客,杨某又何必勉强呢?”
那僧人道:“杨施主能拿得起,放得下,如此境界之高,老衲佩服,不过,杨施主既然已经过了三关,必定有要事,才这样做,给自己创造机会的人是勇者,又何必轻言放弃呢?”
杨惊涛道:“好一句‘给自己创造机会的人是勇者’!晚辈多谢大师点化,晚辈这就把那乐曲演奏一遍,不过还请几位仁兄借我一只竹笛,然后帮忙一起合奏,不过杨某不懂那内力的运用方法,敢请诸位也不要用内力演奏,行吗?”
一名庄客道:“杨总镖头能与我等合奏,是人生一大乐事,兄弟们,对吗?”其他庄客,无不赞同。此时,令狐青云听到众庄客的对话,表情更是不悦,脸上乌云密布,“哼”了一声,不过却也没有说什么。
随后杨惊涛与众庄客合作,将那“排山倒海曲”发挥的淋漓尽致,连一个音符都没有错。
令狐青云奇怪了,问道:“杨总镖头,你是不是没有看那张字画,不然如何避过‘排山倒海曲’的最大威力?”
杨惊涛道:“杨某虽然不才,但也能看出那字画上的字,是模仿王羲之的狂草,画中的对弈者双方都有笑意,虽然没法完全看清画中的棋子,但杨某敢断定那是因为双方棋逢对手如遇知己,所以才如此高兴!”
令狐青云道:“不错,杨总镖头说得一点都没错,不过杨总镖头既然是看着画来听曲子的,以你的内力,也没办法抵抗这‘妙曲丹青意志关’的威力。”
杨惊涛笑道:“说实话,杨某根本就没有使用内力!”
令狐飘雪道:“这不可能,只要懂些音律的人,听了这用内力合奏的‘排山倒海曲’,那多名乐手的内力网,就会制动牵引听曲之人运气抵抗,越是抵抗就越发糟糕,单是这曲子就已经让人难以抵抗,如果此时听曲之人能看懂这幅字画,就会产生幻境,最终走火入魔,轻者武功尽失,重者当场毙命!”
杨惊涛道:“此阵美妙无比,但美中不足,只要不听曲子或不运功都可以避过。”
令狐飘雪道:“不使用内力,是绝对不可能的,除非不懂武功的人或不懂音律的人,只要会些武功而且又懂音律的人,听到这曲子后,就由不得他不施展内力来抵抗。”
杨惊涛道:“那若是不懂音律的人呢?”
令狐飘雪道:“最后要求交换乐谱,就是要来验证闯关之人是否懂音律,不懂音律的人,这一关就不算成功,但不会武功的人没法闯过第二关和第三关,又怎能到这里来闯这第四关呢?”
杨惊涛道:“杨某记得贵庄的规矩中,有‘地道普通百姓误闯无罪并要好声招待’的说法,那么如果你们疏漏了的话,那些百姓到了第三关那里,岂不是死于非命?”
令狐飘雪道:“本庄时时有人把守在各关口,特别是通往第三关的唯一的山道口,从来不会有人误闯,百姓误闯时,我庄自会带他们从正路走,从来就没有出过这等事!”
杨惊涛道:“那么,杨某没有运功抵制,这一关算过还是算没过呢?”
令狐青云道:“这一关,考验内力是一个重要的因素,你既然没有用内力,就不能算过关!”
杨惊涛道:“可庄主并没有说一定要使用内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