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惊涛道:“敢问此人是何门何派的败类?”
周三道:“五毒教!”
杨惊涛道:“莫非是‘五毒蜘蛛老怪’杨向天?这个江湖败类,虽然诡计多端,阴险毒辣,但武功平平,不足畏惧!”
周三道:“杨大侠猜错了,不是他!”
杨惊涛道:“除了此人,五毒教虽然用毒,但近些年来,处事也算光明,我没有办法想出是何人了!”
周三道:“那人正是五毒教主!”
杨惊涛突然觉得,这周三,是不是还隐瞒了些什么?同时也看出了这周老爷,也并非是真正的江湖人士。转了转眼珠,道:“五毒教主连续几年都在更换,杨某倒是还真不知道,现任教主是谁,不会又是个江湖败类?”
周三也看出了杨惊涛的心思,道:“老夫虽少出江湖,不过,倒也是知道的,五毒教现任教主,是个妖女,好像叫做茶清香,不过近来是否更换了,老夫倒是不清楚!”
杨惊涛一听,想:五毒教现任教主,的确就是茶清香,这小丫头倒是不好对付,若是她插手此事,岂不是大有不妙!口里却道:“杨某还以为是谁呢?原来是茶清香这个小妖女,不在话下,明天就去把她拿下来!”
周三听杨惊涛这样说来,对杨惊涛又少了几分猜忌,道:“实不相瞒,老夫的确怕了那妖女,若不是她插手,老夫的夫人和女儿,也不会让贼人掳去。”
杨惊涛道:“周掌门无需担忧,杨某明天开始探路,尽力替周掌门,救出你的四位家人来!”
周三道:“我老夫的前任管家和十二娘子就是让这些贼人杀死的,老夫的十三娘子也无故失踪,老夫估计,可能也是让贼人掳去的,还请杨大侠顺便帮我查查我十三娘子的消息,老夫必当感激不尽。若能让老夫碰到那黑白二贼人,必当将其碎尸万段,为我的家人报仇!”
杨惊涛想:这周老爷,就会说大话,我看他的样子,哪是那黑白二贼的对手,否则也就不会如此了。口里却道:“承蒙周掌门信任和重托,杨某一定尽力!”
王天鸿虽然耳力超长,但从那绝世谷一路上跟来,却也不敢靠得太近,只能听到一句半句的,不过杨惊涛和周三在屋中的对话,虽然中间还隔了一层楼板和楼下楼上两层天花板,他在屋顶却也听得清楚。也正是这两层屏障,杨惊涛最终也没有发现他。虽然王天鸿的轻功不算出众,但这周家的围墙,还不至于难得住他,而且在屋顶偷听别人说话的这点功夫,他还是有的,当然也就不至于那么容易的被别人给发现了。
杨惊涛找到李鹤等人了吗?王天鸿后来还查出了些什么?请看下回分解。
………【三五回 杨总镖头搜密林 欧阳一萍搅婚礼】………
云南的夏秋多雨,杨惊涛等人住进周府的当夜,午夜刚过,狂风再次大作,雷雨交加,空气中再次渗透出屡屡的寒意,不过,杨惊涛的这一夜,却没有表演起“话剧”,因为这一宿,他与黄森生同屋,杨惊涛当然不想让他知道自己更多的秘密,宁可假装入睡,一夜苦熬,也不愿洗涮这些日子以来的疲倦。
近些日子,王天鸿当然也不减疲倦,身为周府的不速之客,这天气反而帮了他一个大忙,由于家丁巡夜散换,他趁夜找到厨房,偷偷的饱餐了一顿冷饭菜之后,随便找了间空房,准备休息。王天鸿在那空房门前,借着闪电光,看得清楚,这间屋子的门框上,都已经布满了蜘蛛网,门也没有上锁,想必已经许久无人居住了,他怎么也琢磨不出,此屋为何无人打理?因为疲倦,也就不去想它了,这样的夜晚,能有个栖身之地,也算难得。推门进屋时,只觉蛛丝缠绕,撞得满身满脸的粘稠,用手轻轻地慢慢地将其剥去,依然不减心情。摸黑找到了张床,那床铺已经略略散发出些潮味,潮味中还夹杂着些香味,王天鸿明白,这屋曾经是某女的居室,也许是某庶系小姐的闺房,也许是周老爷某妾室的偏房,两种味道夹杂,略有些难闻,但此时哪能管得了这么多?王天鸿哪里知道,此屋正是当日上官遥送周家十二娘子和那管家上西天的那间屋子。当时出了那事后,周三察觉,草草处理了屋中的两具尸体之后,再也没光顾过这间让他有损颜面而又倍感倒霉的屋子,周府中的其他人自然也因此冷落了院中的这个角落。但今夜,这屋子对于王天鸿而言,却不是倒霉的,而且还是个上好的落脚之地,他太疲倦了,顾不得屋中那难闻的味道,心无杂念,只是脱了鞋子,连衣躺在那床上,美美的睡了一宿。王天鸿一个不速之客居然能安然入睡,正是因为心中无鬼,人也坦然。而杨惊涛是周府老爷亲自招待的客人,应该比王天鸿坦然才对,可他心中有鬼,即使鬼不敲门也难免自惊。
雨一直下,大雨完了,接着又是小雨,直到天明后才慢慢的停了下来,早饭过后,这雨总算下完了,但天气并未晴朗起来,太阳依然没有露脸。从周府上去密林的山道本来就崎岖颠簸难行,雨后的山道就更加难行了,软的路面泥泞,硬的路面更是硬头滑。(注:硬头滑,云南大理鹤庆方言,形容雨后的土路面,表面看起硬朗铁实,亦无青苔之类,便于车辆行人过往,但实际路面上布满了滑泥,行人走上去,便会滑倒,车辆的轮胎就会打滑,故称为硬头滑。)这硬头滑的路面,人难行,马更难行。多草的路面不但更滑,而且全是水,路旁遮头的树木枝叶中也全都是水,风一吹,准浇洒得人,全身湿透。这样的路况,哪里适合杨惊涛的大队搜山?可一贯沉着冷静的杨惊涛却似乎忘记了这些,也顾不上自己疲倦的身体,早饭刚完,他就急着要上密林搜山。
周三见况,好心劝道:“杨大侠,我庄地处深山,平日里这路就不好走,现在这情况,我看各位还是在寒舍小住几日,待天晴路干,再办了这事也不迟?”
杨惊涛自从得知李鹤还活着的消息后,这本来就难过的日子就越发不好过了,总是紧绷着神经,度日如年。李鹤只要多有一天在世,这杨惊涛的心里自然就会多有一天的不踏实,哪里又能听得进去周三的劝告,未多加思考,便道:“周掌门的关心,杨某心领了,但是,这贼人一天不除,就会多兴风作浪一天,人们都称杨某一声大侠,杨某又岂能容得下这些败类胡来?”
周三道:“可是……!”
杨惊涛道:“周掌门不必再劝,杨某心意已绝,不除贼人,誓不罢休!”
周三无奈地摇了摇头,道:“唉……!既然杨大侠心意已决,老夫也无需再劝,那好吧!你可千万要小心!”
黄森生思索:这鬼山路,哪是人走的?我若是去了,哪有好受的?道:“总镖头,周老爷说得是,这路怎么能走人?不妨等天晴路干之后再去也不迟!”
赵有福也不愿意去受这份苦,马上接黄森生的话道:“是呀,总镖头,还是过些日子再去吧?这鬼路,我想贼人们也不可能下山来作祟!”
杨惊涛急怒道:“你们不必说了,这么一点小小的苦都不能吃!今天非去不可!”
杨清道:“总镖头要去,那就去吧,不过路边的树上全都是水,风一吹,兄弟们准成落汤鸡,万一我们,贼人倒是没有找到,兄弟们却都凉病了,那可不得了!”
杨惊涛道:“你们今天是怎么了,做事瞻前顾后的,我天远镖局的兄弟,个个英雄好汉,身体硬朗着呢,一点小小的雨水,如何凉得病?”说罢,他眼珠一转,略加思考,道:“杨镖师说的,也倒是个问题,周掌门,府上可有足够的马咖拉和蓑衣?”(注:马咖拉,云南方言,既斗笠。)
周三道:“有倒是有,但是……!”
杨惊涛道:“周掌门关心我等,杨某明白,不过杨某心意已决,若周掌门能借与我些雨具,杨某必当感激!”
周三道:“杨大侠哪里话?当然可以,不过这样的路况,若搜山不成,恐怕打草惊蛇,以后要想抓住贼人,那就更难了!”
杨惊涛道:“周掌门不必多说了,杨某自有分寸!”
周三道:“杨大侠自当英雄了得,可老夫近来身体欠佳,不好与你引路,还是过些日子吧?”
杨惊涛道:“莫非周掌门知道贼窝的具体位置?”
周三道:“杨大侠笑话了,老夫只知道这贼窝就在密林中,可却也未曾去过。”
杨惊涛道:“那密林,杨某知道,既然周掌门不知道密林中更多的情况,你身体欠佳,就不必劳烦了!”
周三道:“可,老夫觉得今日去那密林,还是有些不妥!”
杨惊涛道:“无妨,杨某有这个把握,这山道不好走,不知周掌门能否再借我些草鞋?”
周三道:“杨大侠,这东西寒舍可就没有了;要不,老夫到村中帮你找找看?”
杨惊涛眼珠一转,道:“算了,这个挺麻烦的,那就不劳烦阁下了!”
周三道:“这村民们都种老夫的地,这东西他们有的是,不麻烦!”
杨惊涛眼珠一转,心中思索:这样岂不是弄得满城风雨,有可能会打草惊蛇。于是借口道:“周掌门的热心,杨某心领了,但一则不好意思劳烦乡亲们,二则大雨过后,那密林中可能会有蚂蟥之类,穿上草鞋反而会有些不妥。”
周三道:“这倒也是,密林中老夫不敢说,不过这马耳山中是少有旱蚂蟥的,最怕的是,万一会遇到蛇!”
杨惊涛听周三言蛇,担心自己的手下会有顾虑,一边暗使眼神给周三,一边道:“杨某近来已经两次上马耳山,以前也曾路过多次,蛇倒也没有见过,不过这雨后,就怕有些水蚂蟥也到这陆地上来了。”
周三领悟杨惊涛的意思,道:“这蛇我倒也只见过一两次,蚂蟥就更没有见过,最担心的问题,就是怕有的兄弟穿不惯草鞋,磨破了脚!”
杨惊涛道:“这倒也是,杨某就穿不惯!”
随后,杨惊涛和其众手下,拜别了周三,赶往密林去了。周三希望杨惊涛进密林搜查,是因为此事,对自己也有好处,但他方才对杨惊涛的一番劝解,却也是出于好心。杨惊涛是个谨慎稳妥之人,但近来,那度日如年的煎熬,折杀了他的谨慎和稳妥,反而变得心急了,就像变了个人似的。这人,如果遇事不冷静,只有心急,做起事情来,不见得就会有效益,他带来的这一队人马,在那山道上一步一滑,都捂着那水淋淋的鞋子,裤脚湿透,微风吹来的时候,不少人都禁不住地一个寒颤,花了大半天的功夫,好不容易才挨到了那密林的边上。这样的天气,众人本来就无心做事,又在山道上折磨了半天,皆已筋疲力尽,口中不说,心中岂又哪能不埋怨总镖头呢?哪里还有做事的心情?但总镖头的话,又岂能不听,这该应付的还得应付!
杨惊涛指挥众人用一条绳索互相拴连后,钻进了树木丛中,只觉这林子,越走越密,越走越恐怖,进去了大约两里路的时候,别说其他人,就连他自己,也渐渐地心虚起来了。心中犹豫,刚有要撤出去的打算时,一头黑熊窜了出来,可能是因为感觉到人们侵犯了它的领地,非常愤怒。杨惊涛眼看那熊就要向自己扑了过来,在惊恐之余,倒也眼疾手快,说时迟,那时快,他抽出匕首,割断拴在自己身上的绳索,闪身跳上了就近的树枝头。这一跳,本能反应,倒也轻松,可跳完以后,就由不得不紧张了,杨惊涛在树上,一身冷汗,茫然不知所措,连左手中的长枪和右手中的匕首,一时都忘记了该如何使用,哪里还想得起下来?
杨惊涛倒是跳到树上去了,安全了!只可怜他身后的一名镖师,没有总镖头这般“敏捷”的身手,被那黑熊,一巴掌劈头盖脸拍倒在了地上,接着再一舔,那后果不言而喻。能看见此状的十来名镖师被惊吓得大叫起来,十来名汉子的这一惊叫,那熊因此受到惊吓,望望众人,头也不回,钻进一边的树木丛中去了。十几名汉子,半响才回神过来,急忙各自割开绳索,凑近看时,可怜那名镖师,被那黑熊这么一“亲热”,早就已经没有半丝气了!杨惊涛从树上跳了下来,急忙叫道:“王二兄弟,你怎么样了?你怎么样了?不要吓我!”
其中一名镖师,顾不得许多,直言道:“总镖头,还能怎么样?死了!这样的鬼天气,是人,都懒得动,兄弟们又在那鬼路上折腾了半天,早就没有力气了,王二又不如总镖头这般的‘身法卓绝’,当然只有用自己的脑袋去抵挡了!”
另一名镖师道:“孙坦然,怎么和总镖头说话的?”
孙坦然道:“李一风,我只是凭良心说话!”
杨惊涛听孙坦然这样说来,心中自然有些不悦,却也只好默认。李一风本以为能讨好杨惊涛,可他却怎么也没有想到,杨惊涛居然不领他的情,反而道:“孙镖师,说的是实情,怎么不能这样与我说话了?这事的确是杨某的失误,是杨某的冲动,连累了王二兄弟!”
此时,后面的人陆续上来了,紧挨着的一些人,隐约中听闻前方出了意外,但在这密林中折腾,听其声,往往不能睹其事,眼前一见此景,无不目瞪口呆,不知说什么好。后面上来的人,就更不用说了。
此时,杨惊涛的心绪,也慢慢地平静回来了些,眼珠一转,用衣袖拭了拭眼角的银花,道:“各位兄弟,此事是杨某的失误,是杨某连累了王二兄弟,看眼下的情况,不宜再往前走!”“孙镖师,你负责通知后面的兄弟,尽量不要引起慌乱,对不知情的兄弟们,只说路险,不宜前行,让大家后队改前队,按记号,原路返回!”
孙坦然道:“是,总镖头,我这就去!”
孙坦然刚走出几步,杨惊涛叫道:“孙镖师,你一定要小心,顺着人线返回!”
孙坦然道:“是,总镖头!”
孙坦然刚又走出了两步的时候,杨惊涛又嘱咐道:“孙镖师,记得把黄森生和杨清给我叫来,让赵有福安排后面的兄弟,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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