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小五道:“师傅,我今后多练就是了!”
杨小三见五怪走出来,连忙致谢道:“多谢几位好汉救命之恩!”
张小五道:“先不要谢,我有话问你!”
杨小三道:“好汉尽管说来,不过敢问五位恩公高姓大名?”
张小五道:“告诉你也无妨,蜀中六怪!”
汪雅竹这才想起,柳紫霞和杨十三的穴道还没有解开,回树丛后面解穴去了。曾如耗乘机偷袭,将自己腿上的飞镖狠心拔下,用左手飞了出来,攻击的便是刚转身的汪雅竹。这飞镖的技术,凡是武林中人,或多或少都懂得些,但武林中人,有的是使刀的行家,有的是用剑的高手,还有的是舞枪弄棒的能人,武林就像一个大乐团,有人能吹,有人能拉,有人能弹,还有人能唱,但不管是能什么的,对其他的技艺还是懂一些的。虽各有其长,但这曾如耗自然不是用飞镖的行家,用的又是左手,而且是偷袭,这心中哪能不紧张,这飞镖当然没有准度,伤不了人。不过江湖中人,都有一种本能的应急意识,李胜万见那镖飞出,顺手也飞出一镖,这李胜万,算得上是用飞镖的高手,只听“叮”的一声,那曾如耗的飞镖就被他的飞镖打下了。
方赢千虽不如自己的徒弟杨十三那般火急,但也是个火急性子,他举剑就要劈曾如耗,王怜松拦住他道:“大师伯,先别急,留着这畜生还有用!”
方赢千道:“这等小人,留他何用?”
王怜松道:“我想柳神医,可能是被卞不成带回贼窝去了,要在这山中找到那贼窝,不是件容易哩事!”
方赢千指着杨小三道:“杀了他,这不是还有一个,一样可以带我们找贼窝!”
王怜松道:“这个叫杨小三哩,虽然是个山贼,但他还会讲些情义,而这姓曾哩,是个不讲情义哩人!”
方赢千道:“这是那门子哩道理?”
王怜松道:“要办事,有的时候,小人会更有用!”
张小五道:“师弟的意思是说,这小人更容易出卖主子!”
王怜松道:“对头!”
李胜万道:“可你已经说了出来,还有用吗?”
王怜松道:“只要他们中谁给我们带路,便饶了他的性命,否则……,呵呵,就别怪我们了?”
杨小三道:“原来,你们是要老子给你们带路,去找我们大当家的麻烦,这位好汉说对了,我是不会出卖主子的,要杀便杀,不用费事!”
王怜松道:“朋友,说啥子话嘛?我们既然救了你,哪会杀你?”
杨小三道:“若几位壮士不杀我,杨小三必报不杀之恩,若几位要从我身上知道些什么,那就动手吧!”
张小五道:“你这人真怪了,命本来就是你哩,你感啥子不杀之恩?哎,不过这样哩话,好像我也曾经说过,这到底是为啥子?我也搞不懂,反正我也好像曾经说过这样哩话!”
张小五这样一说,除了曾如耗之外,大伙都乐坏了,就连杨小三也笑了。
王怜松道:“朋友,我们也不和你废话,看来你还有几分忠心,但你要知道,卞不成可不是什么好人?”
杨小三道:“我虽然是土匪,倒也知道‘忠义’二字,你们就不必费事了!”
张小五道:“自己的兄弟和主子在那拼命,你躲到这里来喝酒享福,还说啥子‘忠义’?笑话!”
杨小三道:“既然壮士如此说,说来也真惭愧,但躲到这只是为了保命,不代表就要出卖大当家的!”
张小五道:“大言不惭,自己做了,还要狡辩,真是笑话,你这样哩说法,真是笑死人了!”
王怜松道:“哎,师兄,此言差矣,蝼蚁尚且偷生,这也是人之常情嘛。杨小三朋友,不过你的话,我也是听得似懂非懂哩,你能说清楚些吗?”
杨小三道:“也罢,我现在的命是几位恩公救的,我就给几位恩公说说吧!”随后杨小三将事情的经过给王怜松说了一遍,最后解释道:“这下边是神鞭大侠程思静,就连方旭海和王锋他们,那么好的武功,也不是他的对手,他们两个恐怕是凶多吉少了,但我们又没有本事去救他们,就算去救,也只会白搭上性命,而上边是柳扶风,与大当家交手之余,还能顺手杀了我们的好几个兄弟,我们若上去了,岂不是白送了性命?”
张小五道:“笑话,既然知道柳神医厉害,为何还不上去帮忙你们的人?”
杨小三道:“柳扶风再厉害,但我们人多,她的体力,迟早会被耗干的,卞大当家一定能将他活捉,所以我们不必为大当家当心,但我们上去,又不得不去帮忙,难免会成为她的手下之魂,所以只能等事情完了,再上去说明下边的事情,不就一举两得吗?”
李胜万怒道:“笑话,就算卞不成出不了事,但你们的命可以逃,那你们其他兄弟的命就不是命了吗?”
杨小三道:“当土匪的,没有一个是好死的,我们也顾不了许多,要对付柳扶风,总有人要死,但也不能是我们,何况除了对大当家的外,小喽啰间能有多少真心?命是自己的,能多混一天是一天,只可惜我和王三牛居然相信了小人,被他算计,这还不如死在柳扶风手里的好!”
杨十三被解穴后,一道烟从树丛后冲了出来,长剑直指曾如耗,他平生最恨的就是曾如耗这等小人,若不是汪雅竹紧跟着他,这曾如耗恐怕早就一命呜呼了。
杨十三道:“师叔,你这是何意,让我杀了这小人!”
汪雅竹道:“这等小人,的确该死,但我们要找到贼窝,还得先留住他哩性命,要得不?”顺手封了曾如耗的穴道。
杨十三叹道:“哎呀,也是!也罢!”
柳紫霞虽然心急如焚,却也知道事情的轻重缓急,没有闹开。
那曾如耗被杨十三这么一闹,吓得脸色发青,抖零磕战。(住:抖零磕战,云南方言,意思是指人或动物受到惊吓后,心惊胆战,浑身发抖的样子。)
柳紫霞怒问杨小三,道:“好一个满口仁义的贼人,你几个连我姑娘都不放过,还讲什么仁义,简直就是胡说八道,我看你们这些土匪没一个是好人!”
杨小三道:“柳姑娘教训的是,不错!不过,我虽算不得什么好人,但土匪中,也并非完全都是十恶不赦之人,若没有陆二当家的,恐怕柳神医也撑不得那么长时间?若不是我们去追的五人中,有个叫方旭海的,暗中帮那小孩,那小孩早就死了,你要知道那方旭海的箭法百步穿杨,他却偏偏射不到你家姑娘,反而用箭将带着你姑娘的白马赶离王锋的暗器射程圈外,为了救你姑娘,他却让云南驿大马帮的程思静给捉去了,常言道:‘正邪水火不容’,程大侠自然是正的,这个没有话说,而方旭海,在大多数人看来,却是邪的,你又想想他的处境?”
柳紫霞怒道:“照你这样说,土匪都成好人了不成?”
杨小三道:“这个我不敢说,但名门正派中也不见得全是好人,像我们大当家的,曾经不也是名门正派的掌门,可他又做了多少好事呢?”
张小五道:“笑话,你在这里说自己主子的坏话,还蛮有理由?”
杨小三道:“他是我主子,我可以为他卖命,但我不敢说他是好人,这是事实!”
杨十三道:“死到临头,还敢大言不惭?”
杨小三道:“我说的是事实,现在想想,我今天也是报应,我曾经做了那么多伤天害理的事,报应哪!报应!”
方赢千道:“早知今日,何必当初?”
汪雅竹听杨小三责骂自己,觉得时机成熟,道:“我看杨壮士也非是冥顽不化之人,既然后悔了,为何不补过呢?卞不成不是什么好人,你那么做,不过只是愚忠,何不将功补过呢?”
柳紫霞道:“杨少侠心存善良,相信你一会帮这个忙的!”
王怜松道:“对噻,知错能改,善莫大焉!”
杨小三道:“几位说的,也是,但若不先解了我的穴道,我不能带你们到山寨呀!”
杨十三道:“对头!我就解了你哩穴道。”顺手解了杨小三的穴道。没想到那杨小三,穴道刚解,立马从腰间拔出了自己的匕首,直往自己小腹一插。李胜万反应快,飞镖发出,却也晚了一步,那飞镖虽然命中了杨小三的手,但已经没用了。
张小五道:“你这是为何?”
杨小三道:“我虽然是愚忠,但也不会害我们大当家的和山寨里的几百名兄弟!”
汪雅竹立马封住了杨小三的穴道,道:“你这又何必呢?我们这几个人能奈何得了一个山寨吗?”
杨小三道:“没用的,封了穴道也没用,我这匕首上有利毒,毒血早就攻心了!做土匪的,我知道会有这一天!这毒匕首,本来只是用来减少些痛苦的,没想到,在死之前,居然还能为大当家的,又做了一件事!”
柳紫霞本来非常恨这些贼人,此时却又起了同情心,道:“你这是何必呢?汪大侠说的是,我们奈何不了一个山寨的!我给你瞧瞧,我也学过些医术!”
杨小三道:“我们大当家的,仇家多如牛毛,更主要的是,他的仇家中还有当今皇帝杨干贞,他好不容易才瞒过皇上,躲了这些年,我不能让你们找到他!”
张小五道:“傻瓜,杨干贞不是个好皇帝,大义宁国的人民,有几个拥护他?”
杨小三道:“我们大当家的与其他人不一样,他也是武林公敌,就是段思平将军的起义大军,也不可能容得下他!”
张小五道:“真让人匪夷所思,竟然还有人会为卞不成卖命!”
杨小三道:“若不是卞大当家的,我们这些人可能早就都饿死了,当今天下不太平,天又不作美,许多地方又闹过饥荒,我们都是孤儿,即便有的弟兄流落街头当了混混,但还是会被世人唾弃,有的迟早可能会被人打死,是大当家的解救了我们!”
王怜松道:“难怪那么多喽啰,都没人出卖这个败类,这个世界,真是让人琢磨不透!”
接着,杨小三断断续续地道:“柳……柳……姑娘,你家姑娘没事,让程大侠救了,你是我见过的最……最美……美的人,孩子……孩子都……都那么大了,人还……还……”杨小三的话还没说完,就再也说不下去了,相信他这句话永远也说不完了。
这杨小三本来也算是柳紫霞的仇人,但此时,柳紫霞反而落泪了,道:“麻烦六位大侠,把他埋了!”
六怪中也不见有一人因为他们的侠义之举而开心,方赢千道:“大家都动手,把他埋了!”
张小五道:“真笨,卞不成只是在收买他们!不过这,倒也让人感动!”
汪雅竹道:“这人虽然愚蠢,但蠢得有些可爱,虽然是贼,但不管说啥子,还有几分忠心,埋了吧!”
李胜万道:“我到觉得他似乎不像坏人,反而更像好人!”
杨十三道:“我倒是不觉得,不过不知道怎么了,我对他除了同情,还不自觉哩有几分佩服!”
王怜松道:“我也是,也不知道要如何说他好,别说了,埋了他吧,把边上那个也一起埋了,就算我们习点阴功!”
众人一起动手,用了半个时辰,用刀剑刨了个二尺深浅的坑,将杨小三和王三牛一起简单的埋了,不在话下。
王怜松道:“这杨小三不愿说出卞不成哩贼窝,我想这姓曾哩身上,也没多大哩希望!”接着长叹一口气:“唉!”
姜还是老的辣,汪雅竹道:“我看不一定,人与人不同,花开百样红!”
方赢千道:“我看也是,这人贪生怕死,连一起躲命的人也能出卖!”
杨十三道:“老子最恨这等小人,相信只要给他点颜色看看,就由不得他不说,如果他不说,我就杀了他!”
话分两路,再回头来说说程思静。他拿到王锋的解药后,反而起了反作用,差点坏了方旭海的性命,又琢磨不出那解药的奥秘,先封住了方旭海的穴道,以防毒性蔓延,问道:“方兄,你与这畜生熟识,这解药你也不知道吗?”
方旭海有气无力地道:“我平时见他用的解药,就是这种,怪了!”随后便昏了过去。
程思静叹口气道:“想不到这畜生这般阴险,连你都摸不透他,程某算是‘长见识’了!”
就在这时,马队中有人来报:“大马锅头,不得了了,那娃娃到现在也没醒来,这恐怕不光只是受了惊吓!”来报之人,正是曾经马被杨惊涛强买了的胡老爹的儿子胡二,此人,相貌堂堂,面色紫铜,熊腰虎背,在这赶马的江湖路上,是程思静的得力助手。程思静听他道来,急忙道:“胡二,你把方兄扶到马队,我先过去看看!”
这马帮许多时候,都行走在荒无人烟的古道间,因此马帮的人必须要懂些医术,以便应急,程思静作为大马锅头,自然也不例外,而且还要比其他人多懂一些才是。他给柳雨燕一把脉,顿时惊出一声冷汗,道:“这娃娃中了卞不成的无形针,我看得马上送她到叶榆城,找改大夫帮忙,你们几个过去帮忙,把王锋也带来,顺便帮下胡二!”
几名马锅头去了,不在话下,一会大伙带着方旭海和王锋到了。程思静道:“胡二,你带着兄弟们先赶路,不,先回马帮,在家里等我,我带几名兄弟,快马赶回叶榆!”
胡二道:“方兄和这娃娃要急着救护,这倒也是,但这王锋,你不会也要救?”
程思静道:“解铃还须系铃人,这方兄的毒,有可能还得要他来解,再说,我既然答应了他,就不会杀他的,最后饶不饶得他,还得看他自己了!”
胡二道:“那好,请大马锅头放心,我们马帮见!”
程思静略微考虑后,道:“不,胡二,你留下来,跟我走;让王马锅头带兄弟们回去,你腿上的风湿,也一起请改大夫看看吧!”
胡二和王马锅头异口同声地道:“是,大马锅头!”
程思静连同胡二等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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