卞不成道:“强盗讲些道义有什么不可?当年的马龙帮就讲,若不是我灭了他们,他们还真比咱现在火!”
赖精明道:“可是这个人,他就不是我们这道上的人,你看今天,他不但不帮忙,还帮外人了!”
卞不成道:“这是这个人的优点,也是他的缺点,正因为他有颗善意之心,我才用他!”
赖精明道:“土匪还讲善意了?”
卞不成道:“他可以讲,但我们不能多讲,不信你看,若真是仇人来了,此人会不顾江湖舆论,至少还会帮我一次,所以说这个人是杀不得的,而且他不会害我,因为我和他还有几分情义,我也真舍不得杀他!”
赖精明道:“可好像这次,就是他先说出大哥的名字的!”
卞不成道:“这个我在你来之前就问过其他兄弟了,而且不止是一个,他是说漏了嘴,但你看看他,武功在我之上,居然能束手就擒,很是难得,再说我今天还是得露面的,你们捅了那么大篓子,话又说回来,我能不管吗?就是粉身碎骨,我也不能看着你们让人欺负,我卞不成自己也明白,我这辈子就没做过几件好事,以前认为只有那样才能将点苍派发扬光大,但现在想想,我是在辱没祖先的名声,我是真的累了!想改过自新,但有人能给我机会吗?所以我才收留或者收养了你们,也许对你们而言,我这样的做法也是个错误,从点苍派劫难以后,我的家人都死光了,我只有你们这些亲人了,我就是再无恶不作,也不会害你们,只有帮你们!”说着说着,卞不成大眼滴泪的掉下来了。
赖精明道:“从我认识大哥的那天起,就没见过你掉眼泪,大哥今天说的是肺腑之言啊,小弟以后不添乱了,如果没有大哥,这世道,我们这些兄弟,不是饿死,就是惨死街头,这么多年每次有兄弟不幸遇难,大哥嘴上不说,也不掉泪,但你心里的痛苦,我现在才明白!”
卞不成道:“不说这些了,我们可能有一场大战,弄不好,杨干贞那狗皇帝也会来!”
赖精明道:“杨干贞的处境也不会太好!”
卞不成道:“瘦死的骆驼比马大,他只要还是个皇帝,无论他有多么昏庸,就还是很难对付的!不说了,你去把财福春叫来,他开始就在场,而且信也是他报的,我要问他话!”
赖精明得令出去了,不一会,财福春进来了,这财福春正是白天被柳扶风开始就踢出去两丈有余的那名大脸喽啰。他刚进屋,卞不成直接问道:“阿春,你看看你,自己做了什么好事?”
财福春道:“大当家的,小的知道,小的不顾兄弟,自己先跑了,请大当家的责罚!”
卞不成道:“还装?我不是说这个,你是跑了,但也是回来报信,将功抵过,这个我不怪你!”
财福春道:“那?小的实在是想不出来了!”“让小的再想想,再想想!”
卞不成怒道:“装,继续装?有那么好装的吗?你以为我不知道,是吗?”
财福春很是“委屈”地道:“大当家的,可我实在想不起来了!”
卞不成很是愤怒,但眉头一邹之后,却又耐着性子,和蔼地道:“你看看,不是我说你?我已经知道了,你也不用隐瞒了,你那好色的本性,我是知道的,我也问过其他弟兄,老实交代,你是如何想到劫色这馊主意的?”
财福春又急又怕,只好交代道:“大当家的,那小娘子,阿不,是小姑娘,长得的确很漂亮,我从来就没见过那样好看的人,所以……所以就……就一时冲动,请大当家的责罚!”
卞不成道:“你是我养大的,算是我的义子,我还是你的义父,你看看你?”“还什么姑娘姑娘的,你怕是瞎了眼,没见人家的娃娃都那么大了!你看看你?”
财福春道:“啊!大当家的,哦,义父,难道那娃娃不是她妹子吗?这不可能!这不可能!”
卞不成道:“什么妹子?人家大姑娘都比你大一岁,她可以当你妈了,还妹子?还‘这不可能!这不可能!’傻瓜!笨蛋!你还有理由了?”
财福春道:“当我妈?怎么可能?不像呀!”
卞不成道:“你还激动了?真没出息!你觉得她只有十八岁?还是二十岁?”
财福春道:“十八岁倒是不像,应该是二十一二吧!”
卞不成道:“还‘二十一二吧’?我告诉你,他叫柳紫霞,十八年前,她十七八岁的时候,叫段紫霞,还‘二十一二吧’!真没出息,你倒是学学王锋、方旭海他们,有点出息行不行?真是气死我了!”
财福春道:“是,义父!”
卞不成一听,道:“什么?气死我了,你还‘是’?”
财福春道:“不,义父!您误会了,我是说我要多跟王兄弟和方兄弟他们,多学学!”
卞不成道:“哦,这还算说对了!”“哦,还有,我发现,最近兄弟们对我和几位当家的倒是客气,但私底下却勾心斗角,拉帮结伙,你倒是比他们多了个优点,还算老实,你下去查查,到底是怎么回事,不要让其他人知道,悄悄地告诉我!”
财福春道:“是,义父,你不打我骂我了吗?”
卞不成道:“哪有那么多废话?叫你下去,你就下去?废话真多!”
财福春道:“可背叛义父,是要处死的,义父难道不追究了吗?”
卞不成道:“你有背叛我吗?”
财福春道:“我给义父惹了麻烦,算是吗?”
卞不成道:“装憨!可你也装得不像,你有几斤几两,难道我还不知道?你倒是像见到大姑娘的时候一样,有点激情,好不好?别老是丢人现眼的!刚才安排给你的事情,还记得吗?”
财福春道:“义父交代的事情,我咋个敢记不得?”
卞不成道:“就会拍马屁,那还不快下去办!”
财福春道:“是,义父!”
一直到了午夜,还不见方旭海、王锋等去追柳雨燕的五个人回来,卞不成这一夜难眠了,心中纠结:他们一定出事了!一定出事了!难道这次我真的在劫难逃了吗?
柳雨燕对程思静说了什么样的秘密?大家猜到了吗?卞不成担心的事情发生了吗?请看下回分解。
………【四三回 诸多弟兄大拜师 大马锅头计问路】………
程思静等人回到马帮,蜀中六怪等人已经在客堂等候,双方互相介绍新面孔,不在话下。柳紫霞爱女心切,问起柳雨燕的情况,谢无崖道:“霞儿,小燕儿现在已经无恙,只需再调理些时日,方可复原。”柳紫霞大喜。随后,张小五将半路巧遇柳紫霞和截获三名喽啰的事情简单的对程思静等人说了,程思静大喜。
程思静命手下,安排了曾如耗这个“特殊的客人”后,便与众人商议救柳扶风一事,程思静道:“见到柳姑娘已无事,程某非常高兴,但却更担心了,如今的卞不成,已经是惊弓之鸟,柳姑娘的脱险,既是好事,却也未必是好事。”
谢无崖道:“程大侠说得不错,卞不成最担心的就是霞儿将他还没有死的事情说出去,难免会狗急跳墙,小师妹的处境不妙呀。”
汪雅竹道:“这个,小生早就已经想到了,因此我们也是天黑之后,才到的马帮,而且连马帮里哩兄弟,我们都没有说实话。”
程思静道:“汪怪兄做事就是周到,如此太好了,不过柳神医身处贼窝一时,就多一分的危险,所以我们还得想个万全之策才行。”
谢无崖道:“小师妹倒也还有些江湖经验,老夫最担心的是精灵那孩子。”
胡二道:“谢神医说得有理,就算柳神医有本事逃得出来,可那娃娃不行,卞不成一定会用那娃娃来威胁柳神医,柳神医又怎能丢下他不管呢?”
程思静一听笑了,道:“这个我倒是不担心,因为精灵现在安全着呢。”
胡二道:“师傅,你说的是什么道理,把我给弄糊涂了。”
张小五指着正趴在柳紫霞肩上的猴子道:“程大侠说哩是,喏,这就是柳精灵。”
柳紫霞道:“不错,他就是精灵。”
胡二道:“啊,这是怎么回事?燕儿不是说精灵是他兄弟,怎么会?唉,我这小师妹,也真是的。”
听他这样一说,大伙都笑了。
谢无崖却与胡二不同,他边抹胡子,边笑道:“哦,原来这就是燕儿和程大侠之间的秘密,这孩子,怪心细的,连这都想到了。”
胡二道:“小师妹这娃仂,也真是的,连我都让他骗了。”
程思静道:“谢神医说得不错,这就是那个秘密,燕儿怕我们因为精灵是只猴子,忽略了他,这才和程某定下了这个秘密的协定,这娃娃怪可爱的。”
胡二道:“哎,真是个娃娃,早点说也不会让人多担这份心了,你说这猴子,哪里是生人能轻易抓得到的,不一早就跑了,再说这也不过就只是只猴子而已。”
王怜松道:“哎,胡二兄,你可不能小看了这只猴子,若不是它,我们还真不能抓到那姓曾哩。”
胡二道:“哦,这怎么可能,难道这猴子还会武功不成?”
谢无崖抹了抹胡子道:“哎,这个老夫相信,霞儿这孩子,从小就喜欢小动物,他养的小猫小狗,都比别人的听话,一定是精灵发现的贼人,对吧?霞儿。”
柳紫霞道:“不错,还是二师伯了解霞儿。”
胡二道:“哎,柳姑娘,你们母女倒是奇怪了,似乎都喜欢忽略了段神医,你管谢神医叫二师伯,我那小师妹呢,开始管他叫师伯公,可后来又改叫师叔公了。”
柳紫霞道:“这是我的家事,请胡大侠无需操心。”
程思静道:“胡二,别胡说八道,你看你,满口没句像样的,这不是你该说的,知道不?”
胡二道:“师傅,徒儿不就是好奇嘛。”
张小五道:“师傅?徒儿?”
程思静道:“不错,这胡小子,主动要求给我提三年罐子,你说这便宜程某能不要吗?”
听程思静这样一说,见证了程思静收徒弟的人,全都笑了。
杨十三道:“江湖中人都知道,程大侠不收徒弟,但教兄弟武功的时候却一点都不马虎,这是啥子回事?”
李胜万道:“可能这就是程兄哩人格魅力吧?”
方赢千道:“对头,我也是这样想哩。”
胡二道:“这有什么奇怪的,不就是拜个师傅吗?”
柳紫霞道:“刚才胡兄弟,一天提到的小师妹,莫非……”
谢无崖道:“不错,程大侠已经收燕儿为徒弟了。”
柳紫霞大喜,道:“哦,这是真的吗?真是燕儿的好福气,程大侠能破例收小女为徒,小女子感激不尽,相信拙夫在九泉之下,一定也非常高兴。”
胡二道:“听见了吗?连柳姑娘都这么说了,拜我师傅为师傅,那是福气,还大惊小怪的?”
云南驿大马帮中在场的兄弟们一听,除了与程思静一道回来的那几名外,三十多名壮汉俊伙,无论年长年幼,不约而同,齐刷刷的一道双腿跪了,都想拜程思静为师,这不是为难这位不爱收徒弟的程大侠吗?
如此场面,程思静目瞪口呆,一时不知说什么为好,不收,心底却也哪能不震撼,不感动,收了,这次破例是小,又当如何向在回春堂时,没拜成师的数位兄弟解释呢?一时不知如何是好。
谢无崖,蜀中六怪和柳紫霞在旁边看了,皆无不震撼,无不瞪目张口。在叶榆拜不成师的几名汉子,见程思静一时没有表态,你看看我,我瞧瞧你,也陆续跪下了,程思静更是为难,面对兄弟们的恳求,六怪和柳紫霞的凑和,平时沉着冷静的程思静一时茫然不知所措,口中为难的说道:“这个……这个嘛……啊……这个……”
胡二道:“诺?刚才还笑话我,看,这下不是全给我师傅提罐子来了。”
谢无崖看得出程思静的为难,抹了抹胡子,却反而道:“哦,看来李大侠说得不错,这程大侠的人格魅力还真不小,老夫佩服,佩服!”
程思静道:“谢神医,你……!”
谢无崖道:“程大侠在短短一日之内,就能收下这么多弟子,实在是可喜可贺!”
程思静道:“谢神医,怎么你也……?”
谢无崖道:“对于胡大侠而言,不但一下多了这么多师兄师弟,好不热闹,而且日后也可以少些操劳,也实在可喜可贺!”
汪雅竹听后,微微一笑,却也没有说什么。王怜松看了胡二一眼,心里闷笑。
胡二道:“那是,那是,哎,不对,谢神医,你这不是在骂晚辈吗?”
张小五道:“这徒儿给师傅提罐子,那是很正常哩事,胡大侠,不是我说你,愣个懒。”
李胜万道:“对头,我徒儿说哩是,哎不,你哪天给为师提过罐子了?”
张小五道:“那是因为师傅你老人家仁慈,不然我们叫啥子‘六怪’嘛?”
李胜万道:“你说话怎么为师就听不出个道理?都是以前把你给惯的,从明天起,开始提。”
张小五猛然眼睛一大睁,舌头一伸,道:“啊……!”
胡二笑了,道:“呵呵,张怪兄还说我,看来你也与我一样。”
众人都笑了。
方赢千道:“我倒是没的养罐子哩习惯,看来得便宜我这徒弟了。不过这打洗脚水的事,还是不能免哩”
杨十三道:“师傅,这水,我哪天不给你打了。”
方赢千道:“那是,那是,我这徒儿就是乖,但为师以后要你做得更好。”
杨十三道:“那是。”
谢无崖道:“六位怪侠真有趣,不过下面老夫要给大家讲的故事更有趣,知道这胡大侠是如何自己要求给程大侠提的罐子的吗?”
他这样一说,把那些知情的人都又给逗乐了一遍,这跪着拜师的人中,有一名面色白净的伙子,好奇的道:“哦,请谢神医指教,看来这胡兄弟还真有一套,我得向他学习学习,好求师傅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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