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阳天奇道:“打赌?打什么赌?”
殷剑飞道:“我以手中木棍,若在百招内胜你不得,我便自碎天灵而死,但—如果你败了便回答我两个问题,怎么样?”语气带有明显挑衅,显然是激欧阳天答应。
欧阳天又如何不知,但无论如何这口气也咽不下去,自己成名数十年,何时被人如此轻视过,而对方还只是个二十多岁的小子,还只用手中一截木棍百招内打败自己,简直是奇耻大辱。当下压住怒气,恨恨道:“好,小子,有本事就来,只是到时候,可别后悔。”
“后悔的恐怕不是我吧?”
欧阳天大怒,暴喝一声:“小子找死。“软剑卷起一团白光,直袭向殷剑飞
殷剑飞凝神对敌,下盘步起如风,手上“剑”挥似电,运足内力至木棍上,何异于金铁,剑棍相交,殷剑飞顺下滑,直点虎口合谷穴。
欧阳天剑似灵蛇,向左反削,隔开木棍,同时软剑自下而上“梅花三弄”。刺剑飞环跳,元池迎香,攻中带守,精妙无比。
殷剑飞暗忖道:“此人剑法高明,若想在百招内败他,必须速战速决。”当下不退反进,木斜挥,“铛铛”格开下中盘的两剑,但第三剑距他脸颊迎香不过三寸之差,闪避已是不及。
在这间不容发之际,殷剑飞突然张口,恰好咬住剑飞锋,同时木棍直点白恨天手腕灵道穴。欧阳天大吃一惊,不料对方会有此怪招,运劲抽剑,殷剑飞早料到有此一招,张口猛然松开,白恨天猝不及防,险些向后跌倒,幸亏下盘功夫稳健但也不由得面红耳赤,大喝一声,剑如毒蛇般地竟能随意扭曲,从意想不到的方位攻向敌之必救。正是其独创的“灵蛇剑法”,七七四十九招,招招致命,如毒蛇般,凌厉,迅猛,诡异。 txt小说上传分享
问题
软剑斜刺殷剑飞下腹,殷剑飞忙沉棍反格,不料那软剑尖嗖地向左曲,直点他手腕,殷剑飞吃了一惊,左手食中二指嗖的自右臂上穿出,“嗡”正弹中剑锋,软剑偏转,下沉又自下而上斜撩,殷剑飞施展开“飞龙剑法”,“龙旋风雨”,木棍格住欧阳天软剑,同时手腕内转,仿佛一道圈将软剑牢牢封在圈内,欧阳天冷哼一声,微一用力,那剑便如活了一般,“啪”恰从一处空隙钻了出来,剑尖颤动,直取肩井穴,殷剑飞沉肩,飞起左足踢他面门,欧阳天急忙回剑,下蹲,同时软剑刺他环跳,殷剑飞右足轻跃,以棍点地,倒翻出去,欧阳天如附骨之虫,紧随而上,二人翻转,腾,挪,点,刺,撩,劈,出手如闪电,避退如疾风,转眼见而斗了五十余招。殷剑飞暗忖,若不速胜他,可就前功尽弃了,当下木棍由疾到缓,挥动的范围却越来越大,仿佛要将欧阳天包容进去,看似轻描淡写的一招,欧阳天却觉得无懈可击,无形的压力,迫得他连连后退,长剑竟也扭转不灵,心中不禁大惊,殷剑飞木棍直刺,取他元池穴,欧阳天连忙举剑斜格,却不料,那一棍,突然变成两棍,两棍又变成四棍,最后在瞬间,欧阳天只觉得浑身都是木棍,一剑挥空,只觉喉头一凉,木棍已插在他咽喉上,欧阳天长剑落地,面上一片灰白,“你杀了我吧!”
“我为什么要杀你?”说完殷剑飞收回木棍,又道:“我所要的是我的赌注。”
“你的赌注?”
“两个问题。”
一阵沉默,欧阳天缓缓道:“你问吧,只要在我知道的范围之内。”
殷剑飞笑道:“放心吧,这个问题你一定知道,天威教总坛设在何处?”
“什么?总坛,这—”
“你不会说你不知道吧?”
“你干脆杀了我吧,这件事情我是无论如何也不会说的。”
“你想反悔?”
欧阳天冷声道:“老夫已入教,便绝不会背叛教主,所以这个问题,恕我无法奉告。”
殷剑飞冷哼一声,道:“亏你还是个成名多年的江湖老前辈,竟然对一个后生晚辈出尔反尔,传扬出去,你还有何面目产足于江湖武林。”
欧阳天无言以对,长叹一声,道:“殷盟主年纪轻轻,便有此身手,老夫虽败犹荣,只是老夫入教立誓在前,无论如何也不能背叛神教,今日唯有以死赎我失约之罪。”
说完,举掌便向自己脑门拍去,殷剑飞急忙伸手扣住他的手腕,暗道:“这欧阳天虽为人毒辣,却也是一条硬汉。”
欧阳天黯然道:“殷盟主为什么要阻止我呢?”
殷剑飞道:“我只是不愿让你做个屈死鬼罢了。”
“屈死鬼?殷盟主此话怎讲?”
“想那天威教自崛起之日,便危害武林。奸杀抢掠,无恶不作。近年来,又屡屡犯案,意图称霸江湖,搞得到处腥风血雨,人心惶惶。天威教不灭,恐怕江湖将永无宁日。我想但凡任何一个还有良知的人都会奋起而与之抗争!而你,为了这个一个罪恶的组织,意以死相报,你仔细想想这值得吗?”
欧阳天冷冷一笑:“道不同不相为谋,殷盟主智勇双全,我欧阳天自是佩服。可是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选择,而且只可能有一次。人生如此,我等只能认命。你不必劝我改邪归正,路是我自己选的,至于旁人怎么说,我不想在意!”
殷剑飞突然笑问:“那你觉得胡乱杀人对么?”
“不对。”欧阳天微一沉吟,看着殷剑飞答道。
“那你觉得自己这一生究竟做对的事情多呢,还是做错的事情多?你有没有想过自己活这一辈子究竟是为了什么?”
欧阳天愣了一下,旋即脸上露出一丝嘲讽的笑意:“我不记得自己曾经作对过什么事情,好像我一直都没做过什么好事!而我活这一辈子——”他“哼”了一声道:“我也不知道是为了什么?”
“可有时候,往往你只需要做一件事,你就会觉得自己这一辈子没有白活。因为在你死的时候,你的记忆里会永远留住这件事情带给自己的宽慰和解脱。哪怕这只是这个人一生唯一做过的他觉得有意义的事情!”殷剑飞目光直视欧阳天。
“殷盟主,还有一个问题。”
“天威教教主是谁?”
“不知道。”顿了顿又道:“除了本教天尊中地位最高的雷天尊,以及四大护法长老之外,没有人见过教主的真面目。”
殷剑飞奇道:“为什么在教中教主的身份也不公开呢?”
“这个老夫也不得而知了—殷盟主,告辞。”
“恕不远送,不过最后还是请前辈为整个江湖着想一下。腥风血雨的江湖不是你想看到的吧?”殷剑飞炯炯的目光逼视欧阳天。
欧阳天突然避开了他的目光,转身朝外走去,等到他幽灵般地身影就要消失的时候,一个低低的声音传了过来:“天威教总坛就在杭州花雨庄。”
花雨庄
“果然不出所料。”殷剑飞在密室中低声道:“天威教总坛就设在杭州花雨庄。”
“什么?杭州第一天庄花雨庄?”张定天惊讶不已。
“不错。”
“这不大可能吧?”明镜道:“那花雨庄庄主乃是一位弃官归隐的大善人,半素救苦济贫,斋僧布道,方圆百里无人不知那花雨庄主义满苏杭,如何说他家是魔教总坛所在?”
殷剑飞道:“也许这正是天威教的聪明之处—但为了证实这一点,我决定到杭州打探一番。”
“盟主岂可轻易涉险,倘若当真如盟主所说,那么那花雨庄就无异于虎穴龙潭,盟主孤身一人,怎能去得?”钟无悔道。
“钟帮主,眼下江湖岌岌可危,人心难安,若不及早将其铲除,武林势必血流成河,到那时,我等岂不成了千古罪人。”
“但这的确太危险了—”
“没关系,我会小心应付的。”
张定天叹了口气,道:“好吧,你可有准备?”
“一切都准备好了,只等明日便可启程。”
“那还用得着什么人吗?”
“只要青书随我一起就行了。”
众人无语,一阵沉默之后,钟无悔道:“盟主,在杭州若有用得着我们要饭的帮忙的地方,尽管开口。”说完从怀里摸出一块黑色令符,上面刻着一只大碗,此外并无他物。“盟主,这是前帮主留下的信符,见此符如见帮主,带在身上也方便些。”殷剑飞拜谢收下,告辞众人,转身出去。
上有天堂,下有苏杭,杭州之美,自不待言。
这一日,殷剑飞同青书化为一主一仆,穿着便装来到距花雨庄约五里处的一座镇上,虽已是寒冬腊月,但镇上人来车往,贫民,富贾,文人,骚客,商贩,摊主前拥后挤,人语喧哗,酒香菜香四溢,白烟袅袅,楼阁四驻。
“迎宾楼”,这里有好酒好菜,好房间好服务,所以生意自然也特别好,殷剑飞同青书在楼上找了一张空桌坐下。
“小二!”青书叫道。
“哎—客官要吃些什么?小店素斋荤肉,南菜北酒,鸡鸭鱼肉,任您挑选。”
“打一壶‘女儿红’,一碟青菜豆腐,油炸螃蟹,卤牛肉,青竹笋。”
“好,客官,您稍等,马上就来。”
此刻楼上宾客满座,酒杯交接之声不绝于耳。
殷剑飞眉头紧锁,正在思索如何探明花雨庄的秘密。
“酒菜来了—”小二吆喝一声,将青书点的酒菜端了上来。
“少爷,先吃点东西吧!”青书轻轻道。
殷剑飞微微一笑:“好,吃吧。”二人边饮边谈。
不一会儿,从楼梯上走上两个中年男子,面部微须,方脸浓眉,目光如电,一白一黑。
小二急忙上前去招呼:“是苏管家,秦管家呀,快请,里边坐。”小二一边抹桌擦椅,一边笑问:“今天二位管家怎么有空上这儿来啊?”那白衣中年人道:“我们奉花庄主之命,去给一位故友送信,恰好路过这里—生意不错啊!”小二忙笑道:“托二位管家的福,生意还算可以,对了,二位要吃些什么?”
黑衣总管道:“老样子,两壶女儿红,清蒸鲤鱼,油爆葱,麻辣豆腐丝,黄豆笋丝。”
“好,二位稍等,马上就来。”说完忙去准备。
片刻便已将酒菜端了上来。“二位爷,慢用!”苏秦二人点点头,“小二,你去忙吧。”小二躬身离开。
殷剑飞一听说二人来自花雨庄,心中一动,想从二人谈话中得到一些消息,但二人来了酒菜之后,却再无言语,显是急着赶路,酒足饭饱之后,便结帐离去。殷剑飞紧随其后,同青书跟着下了楼。
且说那身着黑衣的姓苏,名不平,白衣中年男子姓秦,名不静,在花雨庄担任管家之职,二人出了镇,往东一处小路行走,殷,青二人暗暗跟着,穿过一丛树林,复往前行了约二里,有一乱山岗,脚下有一一座茅屋,苏秦二人到了茅屋前便驻足不前,苏不平抱拳向屋中道:“周师叔,我二人奉庄主之命,给师叔送请贴。”说完,从怀中掏出一张请帖,抖腕甩出,那请帖便如有人在底下托着一般,平平地飞向屋中。殷剑飞暗吃一惊:“一个管家也有此功力。”
那情帖飞到屋口处,仿佛被什么东西吸住,转折向屋内。
过了一会儿,显是屋中人在阅信,“好,你二人告诉花庄主,我今晚一定准时赴约。”一个沙哑的声音从屋中传出。
苏秦二人一抱拳:“好,周师叔,我们这就告辞了。”说完转身按原路返回。
殷剑飞同青书躲在一丛密草中,将三人说的话听得一清二楚。
夜漆黑,寒风刺骨,人们都已入睡。
花雨庄,门前两株巨松,两盏红灯笼悬在大门外,铜门紧闭,殷剑飞,身穿黑行衣,越墙而过,越脊穿房,如幽灵一般,庄中灯火尽熄,只是偶尔有巡夜的庄仆提着灯笼来回走动,穿过前院,直通后花园,左面是一排房屋,过了走廊,便到了大厅,里面有灯光亮着。
殷剑飞越上大厅上房,揭开房瓦,发现有一老仆正在厅旁一间屋中收拾,殷剑飞从洞中直窜到屋中,出手如电,封住那仆人穴道,冷声问道:“你们庄主在哪儿?”那老仆被这突如其来的情况吓呆了,嗫嚅道:“这……这……”“快说,不然要你的命。”抓住那老仆手腕的手微一用力,那老仆忍不住“呀”了一声,用手指着后窗道:“庄主的卧室就在后面,那个居中燃灯的房舍便是了。”
殷剑飞避在暗处,用手沾了唾沫将窗谨言户捅出一个小洞,贴眼瞧去,屋中间放一个楠木桌,两张檀木椅,桌上一盏灯,一个茶壶,一个茶杯,一本书,对面一个书架上摆满了书,右边是卧帐,此外并无它物,“花 不在室内?”殷剑飞不禁疑惑,轻轻地推开房门,到处查找,看是否有所发现,却一无所获,正在欲离开时,忽然发现书架侧面的左下方,有一凸出的旋钮,殷剑飞伸手轻轻转动那旋钮,只听吱呀一声,那书架右侧竟向前闪出三尺,露出一个洞来,殷剑飞轻轻闪进洞内,原来是一个密室,室内有一个大药橱,上面放着各式各样的药材,还有几个瓷瓶,瓦罐,当他看到墙上挂着一把形式古拙的鲨鱼皮鞘长剑时,心中已明白几分,江湖人都知道花大庄主不谙武学,从不与刀剑打交道,而这把剑,剑柄柔滑,剑鞘虽古,却无丝毫灰尘,而那墙壁上却是落尘蔽遮,显然那剑是被主人经常拂拭,而这又是花庄主的密室,由此可知花飘雪肯定不是一个简单的庄主。
当中一张红漆雕花松木乃伊桌上,放着一叠纸,殷剑飞走到桌旁,悄悄地翻阅,在最底层压着一张清笺,同苏秦给那神秘人的一样,殷剑飞急忙取出,折好放回怀中,突然室外花飘雪卧室的门被推开了,几个人悄悄走了进来,听脚步声,都是武功不弱,殷剑飞暗叫声:“不好。”急从密室口中窜出,只见三个老者正目露惊讶之色,见殷剑飞从密室冲出更是大吃一惊,一个白衣锦袍老者急叫道:“快拦住他!”
一个黑衣白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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