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时笙歌g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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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时笙歌gl- 第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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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怎么没有早些跟来呢?自己明明那么任性,为什么今天就是没有跟过来呢?殷霜暗暗骂着。

    都怪我。都怪我。

    她越自责越恼火,气的浑身都发起抖来,一把握紧双拳,重新冲入了人群中,直取曲非笑。

    曲非笑虽然被四十二步剑划得满身都是伤痕,但是并不很深,无伤大雅。他站在后方,将伤口用纱布缠裹起来。荡山的大战还兀自在进行之中,虽然朝廷的军队单打独斗都是废物,但万八千气势汹汹前赴后继,只靠门派内一百来个人怎样也抵挡不住。门派弟子死的死伤的伤,几个旗主也消耗颇大。蛇旗旗主见状,便吩咐弟子都退至后山暂避七天,以待各位旗主冲太阴阳功十重。

    门派弟子们于是纷纷败退下来,军队穷追猛打,几个旗主不约而同地一齐出掌,击飞了前面二三十名士兵,刚欲回身,便见右侧杀来一个蓝色的身影,并不拔剑,挥着两个拳头便向曲非笑攻。

    此人正是气急败坏的殷霜,她怒火滔天,只想狠狠揍曲非笑一顿,看他的痛苦之色,便直接以拳相攻。曲非笑刚刚包扎好,殷霜便冲到了他面前,他右手一伸,持剑攻去。

    殷霜近不得身,只好取出煞天,运足内力砍上去。曲非笑一拨一挑,本想轻轻将这招破掉,可是两剑刚刚相碰,他的剑便被煞天齐生生切断,连丝震动都没有。他暗暗恼火,虽然这把剑不过是十两银子买的普通兵刃,但在煞天面前,竟和豆腐一般!

    他连忙防备殷霜趁机刺上来,可是殷霜身形一动,根本没有用剑,而是一拳打了上来,速度之快如闪电一般。曲非笑一愣之间没有躲过,被直接命中了胸口。他只觉得胸口一阵闷痛,疼痛由中心向两边散开,将他刚包扎过的伤口全部崩开了。几滴血花溅到地上,开出了丝丝鲜红。

    好在他带了一面护心镜,这一拳虽重,但并未伤及脏腑。曲非笑轻咳,双眉倒竖,大喝一声,全身的绷带都渗出血来,头发飞舞在空中,仿佛一只俯冲的鹰。殷霜双目通红,额头上青筋暴突,那煞天剑剑气暴涨,身边一个军士的头正处于剑尖方向,瞬间被劈作两半。

    殷霜从未以全盛姿态用过四十二步剑,今天一用,便将朝廷军队吓了个魂飞魄散。那剑明明隔着两丈远,但剑光到处便肢体血光漫天飞舞,有些士兵连弓箭带人都被劈作两半。人群见状慌忙散开,在中间出现了一片大大的空场,只留给曲非笑和殷霜。众军士们将弦拉满,只等一有机会便万箭齐发。

    曲非笑并不想和殷霜硬拼,当务之急是要将殷霜甩掉,去后山寻找那些逃跑的人。荡山的后山尽是密林,若想躲,十天半月也是找不见的,那时候等各位旗主神功一成,他一片苦心就都白费了。于是,他默默地捡起某位死去士兵的剑,愤怒地望着殷霜。

    “殷霜!”曲非笑大叫:“你已非荡山门人,何苦管这闲事!”

    殷霜只是怒喝:“你赔我师父命来!”

    “若不是你那日在桔子峰不守规矩,我何苦派这些兵马来!都是你的错!”

    听了这话,殷霜忽然感到心口抽了一下,剑气瞬间便消隐无踪,心知是心绪太重,真气走岔了。曲非笑见状,冷笑着便扑上来,一把剑舞若梨花,无数的剑尖同时向殷霜刺去。殷霜想要将走岔的真气调整回来,奈何事态紧急,只能硬提起来。

    “你陪我师父命来!”殷霜又喊了一声。紧接着,她的剑气变成了蛇形,动作也扭曲的很厉害,却依旧凶猛狠辣,就像一个醉酒暴怒的人。曲非笑一击不成,一跺脚窜上了天,一边大喝:“放箭!”瞬间,密集的箭雨从四面八方射向殷霜,殷霜只好也向上跳,没想到曲非笑早料到她有此一招,在窜上去的同时已经想好了下一招。

    殷霜只感觉有一片强大的力量向头顶压来,啊地大叫一声,硬是将身体在空中倒悬过来,分开双腿,曲非笑的剑尖便从当中刺了个空。殷霜顺着来势,用双腿卷住曲非笑的手臂,以诡异的姿势用力一拧,只听咯嘣一声,他的手断了。

    宝剑应声而落,曲非笑大叫着倒在地上,眼神有些惊恐,他不敢相信殷霜能够做出这样凶恶而扭曲的动作!

    众军士见曲非笑躺着,殷霜却站着,连忙又开始放箭,殷霜眼中射出一道精光,冲向军队,边闪边砍,竟只得了几个擦伤。她每走一步,便倒下三四个人,四十二步走完,竟只剩得两个弩兵,其中一个吓得丢了弓便跑,另一个离得稍远,一箭射过来,被殷霜一把接在手中,向回一掷,正中心脏。

    “不要管她,给我到后山去,一个也不要放过!”

    众军士听令,如遇大赦,呼啦一下全部跑去了后山,只剩曲非笑捂着胳膊,阴阴地望着殷霜的背影。殷霜缓缓转过身来,曲非笑却眉头一舒。那殷霜的七窍都涌出鲜血来,持剑的手腕上血管崩裂,鲜血顺着剑尖不断地涌下。

    曲非笑一看便知,这是真气走岔,又强行将内力提至顶端而造成的,再有半刻,不死也要昏迷。自己只要拖得一时便好。

    殷霜眼中的东西都是红色的,她知道自己已经走火入魔,但心中怒火更盛,并不想收手。眼看曲非笑戒备地与她保持距离,焦急万分,再次攻了上来。曲非笑无兵无刃,又断了手臂,只得逃跑,但没奔出二十步,便感觉身后袭来一阵寒冷的狂风,卷着残碎的铁弓铁箭天罗地网一般向他身上砸来。他疾闪一步,却忽然脚下一滑,仰面栽倒,低头一看,原来是踩中一支被血染红的箭。这只箭,似乎正是苏白芙腿上拔下来顺手丢掉的。
第23章 二十三醒转
    只是这么一呼吸间,殷霜便追了上来,高高起跳,以膝盖向他下腹一跪。曲非笑噗地吐出一口血来,想要翻身起来,忽然感觉腿上剧痛,原来殷霜这一瞬又将他的腿拧断了。

    “啊——”曲非笑撕心裂肺,丹田被制,提不起真气,浑身剧痛,用不上力气,只能大叫。

    殷霜却是站起来了,任由曲非笑逃走。曲非笑失了一手一脚,艰难地站起来,向前跳了两步,发现殷霜阴魂不散地跟着,忽然便也不跑了。

    “要杀便杀,我曲非笑好歹名声赫赫,这般羞辱与我,是何道理?”

    “你赔我师父命来……”殷霜仍是阴沉着脸。

    曲非笑不知道殷霜在想些什么,但现在不杀也好,只要自己不死,荡山还是要灭,但是殷霜这样跟着,他很不放心。

    于是道:“我知道对不起白芙师妹,但二十年前的事,只是误伤。”

    本来想缓和一下殷霜的心绪,没想到殷霜听了这话勃然大怒,冲过去又将曲非笑压倒,一手抓在了曲非笑脖子上。

    “休要狡辩,休要狡辩!”

    “我……没有……”曲非笑还想解释一番,天知道,他那时只是个二代弟子,不过是想给荡山来个下马威,真的没想到荡山还有这么邪门的一部功法啊!但是他根本无法讲话,发出的只有咳嗽声和空空的喉音。

    殷霜的手越抓越紧,几根手指已经深深地插入了曲非笑的脖子里。曲非笑大瞪着两个眼睛,希望能出现一丝奇迹。但是,奇迹并未能发生,他还没有完全窒息,便感觉脖子上一阵撕心裂肺的剧痛,似乎是血肉被人抓走了,接着,他眼前一片漆黑,魂飞天外。殷霜看着手里的东西,明明见到师父死前不甘心的脸,定睛一看,原来是一团血肉,心中恨极,一把摔在地上,踩了个稀烂。她将曲非笑的头扭了下来,三两步窜上了房子,仰天长啸:

    “师父——你看我——”

    话说到一半,她忽然脑子一片空白,耳中嗡嗡作响,手上一松,和曲非笑的头一齐翻滚了下去。

    她的一声长啸,离得近的士兵和弟子都听见了,定睛一看,大惊失色——那不是曲非笑的头?刚要仔细看看,殷霜却翻了下去。几名弟子和士兵也忘了打架的事,连忙奔去看看究竟。

    蛇旗旗主正欲开始冲关,却听见曲非笑的死讯,他又是恼火又是欣喜,连忙率领众人来到现场,就见到殷霜倒在血泊之中,尚有一丝气息,连忙着手救治。而朝廷的士兵失了大将,群龙无首,本来心生退意,荡山弟子又一阵穷追猛打,只好败出了荡山。

    殷霜醒来的时候,处在一个陌生的环境里,床装饰得很华贵,不像荡山的风格。她甩了甩头,似乎并未在做梦。坐起来便觉得浑身酸痛,浑身检视一番,身上和手腕多了几条绷带。她努力回想,想不起自己是怎么到了另一个地方,只记得冲入万军之中,身后还有一个曲非笑。下床走了几步,她赫然看见墙上挂着煞天,剑鞘上还留着一丝擦不去的血痕,忽然便想起了事情经过,却怎么也记不起自己是怎么杀的曲非笑,只知道自己确实拿着他的头栽了下去。

    正疑惑间,忽然门扉一开,一位素不相识的侍女走了进来,殷霜下意识地摘下宝剑,戒备地看着来人。

    那侍女却面色大喜,连手中的药都忘了放下,端着又跑了出去。

    “老爷,老爷!小姐醒了!”

    殷霜一愣,老爷,小姐?这是怎么一回事?还没等想明白,只听一阵急匆匆的脚步传来,接着殷青山一步跨入。

    “霜儿,你可终于醒了,担心死我了。”

    殷霜对于殷青山没有多少好感,但见不是敌人,也放下了戒备。坐下来道:

    “父亲大人,我这是怎么了?”

    “我记起你年满十八,去荡山接你,刚到便听说你走火入魔昏迷不醒,怕你在山上他们照顾不周,便接了回来,你昏迷可有小半月了。”

    殷霜似乎想起什么,问道:“荡山怎么样了?我的马呢?”

    殷青山的目光躲闪了一下,叹气道:“你的马带回来了,不过,荡山元气大伤。”

    殷霜凛起眸子:“我杀了曲非笑,朝廷能放过我?”

    “嘘——”殷青山慌忙捂住了她的嘴:“曲非笑是皇子这件事,没几个人知道,大家都只当他是个江湖人,被皇上委派为将军,成功便万事大吉,不成功只能吃哑巴亏。皇帝现下虽然生气,但是并不敢声张,因为还有一些皇子皇女在办其他事情。他心里是憎恨你的,但你是焉国的公主,所以要想保全自己,就要听话。”

    “呵,怎样算作听话?”殷霜苦笑一声。

    “皇上已经答应了离国,等你一醒,便为你完婚。”殷青山话锋一转。

    殷霜没有作声,殷青山为她倒了杯茶,看到她不言不语的样子,心中不快,便也走出了房门,吩咐家将将她看好。殷霜并不想去结什么婚,当即便打算逃走,可是当她一提真气,却发现丹田空空如也。

    怎么回事?她忽然惊慌起来。

    原来荡山的旗主们为了救她,将她的真气都逼了出来,以防真气乱窜,虽然并不至于让她武功衰退,但不好好调整三五日,是无法恢复过来的。殷霜想明白了这一点,登时发起愁来。看来,她现在只剩了外家功夫,没有个三五日的闭关静修,想要硬闯出去很是困难。况且,封国这么大,处处有朝廷的人,荡山自然不能再回去,别的门派也未必敢留她,她要逃到哪里去?

    一直浑浑噩噩到晚上,她也没想出个好法子来,只在床上打坐,希望能出现一丝转机。此时侍女叩门而入,打断了她的冥思。

    那侍女端过一个水盆来,放在她脚下:“小姐,我为您洗脚。”

    殷霜很是烦躁,摆摆手说我自己来,侍女见她面色十分难看,担心地问:

    “小姐是不是身子不舒服?”

    “我很好,多谢关心,你出去吧,我要想些事。”殷霜冷冷答道。

    侍女不知道是哪里惹了殷霜,得她如此冷遇,只好躬身告退。

    殷霜心事重重地将双足放在热水中,经脉一活,身子舒服了不少,可是她觉得左脚拇趾上有些异样,连忙去摸,发现拇趾尖没有一丝触觉。心事太重,她并未在意,撩起热水冲洗着有些干涩的小腿,依旧考虑着脱身之计。

    也许是太累,也许是灯中加入了些许安神的熏香,当她重新躺下来,竟很快便睡着了。

    第二日一早,她被一阵喧闹声惊醒,更衣出门一看,整个府邸都挂满了大红绸子,四处张灯结彩,一个家丁正蹬着梯子往墙上贴大红喜字。饱睡的好心情瞬间便被搅了,蹙眉正要转身进屋,忽然听见殷青山远远喊了她一句:

    “霜儿,既然醒了,便出来见客,离国皇子正在前厅等你。”

    殷霜应了一声,心说也并无别的事可做,不如去看看自己这个所谓的未婚夫是个什么人物,若是形貌丑陋举止不端,诳来找机会杀掉算了。

    从飞白确实是个翩翩公子,面如白玉,眉目俊朗,最重要的是,他十分和善健谈,还挺招人喜欢。殷霜觉得这个从飞白倒也是个可交之人,与他相处十分轻松自在,可是一想到要嫁给他,心里还是堵得慌。这一堵,脸上又显出忧色。

    那离国皇子倒是善解人意,道:“殷姑娘是不是刚下山,不习惯?不若我带你去城中逛逛可好?”

    殷青山忙摆手:“霜儿身子还未恢复,不能远走,去后花园赏赏花便好了。”

    殷霜心底一声冷笑,这分明是怕我出了大宅便逃跑,哪里是关心伤势?

    从飞白却当真了,向殷青山道了声告辞,拉着殷霜便向后花园走。

    “你怎么一句话也不说,只会嗯呀、啊呀的?是不是对我哪里不满意?”

    殷霜摇摇头:“没有,你挺好的。”

    “那你怎么都没个笑模样?”

    殷霜撇撇嘴:“又没什么开心事,笑什么,多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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