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庭筠自顾将破庙内清理出一块空地来,回到:“没什么,也许是老鼠。”老鼠两个字刚落音,左庭筠突然拿起旁边一块木板,朝着声音源头嗖的一声扔了过去,只听一声尖叫,伴着头撞到墙上的声响。
石斛迅速点着了蜡烛,左庭筠接过蜡烛,走到躲在角落的初阳旁边:“我看看是哪个小鬼?”
等初阳看清了左庭筠和石斛的相貌后,哀声惨叫:“怎么哪里都能遇到你们!”等视线瞄到地上小筝的尸体时,初阳不能控制的极尽尖叫起来。声音响彻整个寂静的夜空。
左庭筠立马伸手捂住她的嘴,低声威胁道:“你再喊,这里就会躺两具尸体。”左庭筠冲着他点了点头,眼神问他:“不再喊了行吗?”
初阳向来“识趣”,他听话的点了点头。
左庭筠松开了手,初阳不再喊叫,只是纳闷的指了指左庭筠问石斛:“他不是指证你爹了吗?你们怎么还在一起,这大半夜的到这干什么?”瞄了一眼小筝的尸体后,恍然大悟般拉高音调:“哦,你们不是看上小筝,想来奸尸吧?”初阳说的自己都打了个寒颤!
左庭筠与石斛面上一团黑线。
石斛:“你能想的再离谱一点吗?我还想问你呢,大半夜的,你在这荒郊野地干什么?莫不是跟踪我们来的?”石斛再次警觉起来。
初阳像是听了天大的笑话一般,跳起来反驳:“我跟踪你们干嘛!我巴不得有多远离你们多远呢。我家被人烧了,好不容易找到这个有顶有门的地方,居然还能碰到你们,真不知道倒了什么霉!”
回完了石斛,转过头来对左庭筠说道:“哎,你对我客气点,我是你救命恩人你不知道吗?”
左庭筠笑着抱拳感谢:“当然知道,谢姑娘救命之恩!”
石斛有些纳闷:“姑娘?”
初阳心里隐隐不安,神色慌张:“你……你……你胡说什么呢,这哪有什么姑娘!”
左庭筠将蜡烛向下移了移,正好照到初阳脏破的外袍露出的亮红色的肚兜一角,肚兜的颜色虽然鲜艳,却也洗过多次,颜色泛白。左庭筠从怀里掏出几两银子,若无其事的回到:“这些钱你拿着,先去买个新的,若是带子断在街上,掉出来就难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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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男扮女装
初阳低头一看,霎时脸色涨红,吓出一身虚汗,赶忙转过身去整理,如左庭筠所言,肚兜年头太久,带子又断了!
左庭筠任初阳去整理衣服,自己回到小筝尸体旁,开始检验尸体。
石斛一听初阳是个女的,心中的憎恶感和警惕性顿时降了大半,他纳闷的问:“好好的姑娘家为什么女扮男装?”
初阳背着身,没好气的回道:“要不是女扮男装,早被卖到妓院去了!”
左庭筠检验尸体的手顿了顿,抬眼看了一眼初阳,忽然五官的感受更灵敏了。昏暗的灯光,凄冷的寒风,初阳身材瘦削,一副营养不良的样子,没家没亲人,躲在这荒郊野岭的破庙里,靠偷窃为生,也是个可怜的孩子。
初阳整理完衣服,转过身来,正对上左庭筠的眼神。
初阳没好气的骂道:“看什么看,色狼!我警告你们,不许对别人说,要不对你们不客气!”
左庭筠笑笑没有回话,而是对石斛说:“开始吧!”
初阳这觉是睡不成了,索性看看他们在搞什么名堂!
石斛刚解开小筝的腰带,初阳一脸嫌弃的指着他质问道:“还说不是奸尸,那你干嘛脱她衣服!”
石斛一个书生被她一说,脸色霎时涨红,面露尴尬:“验尸你懂不懂,不脱了衣服怎么验尸!”
左庭筠笑哼一声:“如果我们真想的话,你一个活生生的姑娘在,我们还没有傻到要去奸尸!”
初阳被左庭筠这么一说,又惊又羞,指着他半天说不出来话:“你……你……”
石斛看初阳惊慌的样子,强忍住不让自己笑出声来。
初阳想想这夜半三更的,和两个知道自己身份的大男人在一起确实不安全,起身便往外跑。
刚到门口,便听见左庭筠幽幽的说道:“外面有狼,别怪我没提醒你!”
初阳站在门口,出也不是,进也不是,思虑再三,还是性命要紧。
初阳骂了一句:“讨厌。”白了左庭筠一眼,缩在破庙一角,远离左庭筠和石斛。她坐在角落偷偷观察左庭筠和石斛,两人有言有语的认真模样倒是勾起了她的好奇心。
初阳悄悄靠近他们。
石斛:“确实是中毒身亡。”
他们真的是在验尸!初阳壮着胆子观察小筝,小筝枯瘦如柴,面色饥黄,嘴唇发白!等等!
初阳毕竟长时间混于市井,验尸多少还是听过一些,便问:“中毒不是嘴唇发黑吗?她嘴唇那么白,怎么会是中毒?”
石斛回头瞄了一眼初阳,解释:“年老体弱的人服毒,腹部、口唇、指甲均不发黑。”
初阳不解:“那你是怎么判断她是中毒死的?”
石斛本不想向初阳解释,但看左庭筠也迷惑,便解释道:“就凭这个。”石斛拿起刚才插入小筝口中的银钗,银钗泛起青黑色。
初阳:“哦!”
石斛继续说:“瘦骨伶仃,目光涣散,肌肉萎缩,脏器严重破损……”说完一脸深思的自言自语:“从未见过这样的病症。”
初阳又开始纳闷了:“你怎么知道他脏器破损的啊?透视眼?”
左庭筠:“你问题怎么那么多!”说着将烛光带到石斛手的位置,只见石斛双手鲜血淋漓,一把寒刀泛着银光!小筝的肚皮被割开,皮肉外翻!
初阳不能控制的尖叫一声,立即反应过来,捂住自己的嘴。
这一声尖叫将石斛带回现实,石斛:“我需要回家查看一下医书,她的病症太过奇特,我爹都没找出病因。”
初阳:“你爹在牢里,你怎么知道他没找出病因?”
左庭筠被初阳接连不断的问题问的即将失去耐心:“因为石大夫只给小筝开了一张滋补的方子,而不是治疗的方子!”
初阳看看左庭筠无奈的表情撇撇嘴:“哦!”
石斛透过破败的门框,看到外面已经泛起了鱼肚白,感叹:“这么快天都亮了。”
左庭筠:“我们赶快收拾一下,以免被人发现。”
初阳应和:“对对,赶紧把她抬走吧,有具尸体在我家怪吓人的!”
“你家?”左庭筠借着朝阳环顾一圈破庙:破壁残垣,勉强遮风挡雨,初阳连个像样御寒的衣服被褥都没有。左庭筠从怀中拿出三十两银子,递给初阳:“这些银子你拿着,先找家客栈住,花没了再来找我拿。”
初阳一听有银子拿,怕左庭筠反悔似的,立马抢过来:“你说的,不许反悔。”
石斛正想阻止左庭筠,可银子已经到初阳手里,既然给了就没有要回来的道理,石斛满脸不快的叹了口气。石斛虽然同情初阳的身世,但她毕竟是个窃贼,石斛打心底还是有些看不起她。
初阳看到石斛的动作表情,炫耀似的冲他挑挑眉毛。
走出破庙,此时太阳已跃出地平线,朝霞红灿灿的,照的破庙有如佛光普照一般。初阳伸了个懒腰,接着又打了个哈欠,心里盘算着要找家好的客栈好好睡上一觉,点一桌子的山珍海味,好好吃上一顿,想着想着不禁咽了下口水。
左庭筠和石斛可不如初阳那样轻松,这个时辰怕是张猎户快要起床了,要赶快将小筝的尸体送回去才是。
好在他们手脚利落,一切妥当之后,路过张猎户的家时,张猎户才刚刚起床。张猎户身陷残疾,小惠年纪才刚刚十二三岁,已经挑起了养家的重担。
小惠正在做早饭,清凛的山林清晨飘来阵阵骨头汤的香气,忙了一夜饥肠辘辘的两人都默默的咽了咽口水。
回到三更馆,已接近巳时,两人简单吃了饭,便陷入深深的思考之中。距离石文儒处决只剩两天,案情还没有任何进展,饭吃的也是味同嚼蜡。
石大娘看石斛和左庭筠一夜辛苦,自己帮不上什么忙,熬了两碗参汤给他们补补身子。
参汤放在桌上后,石斛本没胃口,但看石大娘最近长起的白发,还是端起来抿了一口。左庭筠却像是没看见般兀自思索,好像陷入某种困境。
石斛放下参汤碗:“想什么呢?”
左庭筠晃了下神,答:“我在想动机。”
石大娘坐下来,等待听左庭筠的分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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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三十两银
左庭筠:“三更馆的假药致小筝枉死,石大夫获刑入狱。凶手的目的只可能有俩个:一、杀死小筝;二、打垮三更馆,陷害石大夫。小筝身居山中,并不与人往来,况且已病入膏肓,命不久矣……”说完对上石斛的目光。
石斛有些意外:“你的意思是说凶手是冲着我爹和三更馆来的?”
左庭筠:“石大夫得罪过什么人吗?”
石大娘纳闷:“石老头子又不好喝又不好赌,整天最大的喜好就是关起门来捣鼓医书,平日里对乡亲们也是赠医施药,灾年青黄不接的时候还施粥赈济,哪得罪过什么人呐!”石大娘眼中尽是坦诚,看来此言非虚!
左庭筠又问:“本城有几家医馆?可有医馆卖过假药?”
石斛稍微想了一下:“本城的大医馆有三家,除了三更馆,还有从甫堂和杏子林。小的药铺有几十家。这三家大的医馆都没卖过假药,倒是一些小的药铺出现过。从甫堂和杏子林的药材成色稍差几分,所以三更馆的病人比其他两家要多一些。”
左庭筠:“石大夫与其他两家医馆往来吗?关系如何?另两家的老板人品如何?”
石斛:“我爹一生视医如痴,不善与人交际,别说另两家的老板,就是邻居家的妇孺也未必叫的上名字。至于另两家老板的人品,毕竟是生意人嘛,都精明的很。三家医馆在太襄城已经共存将近二十年,若想做手脚也不必等到今日!”
左庭筠“哦”了一声点了点头,又陷入自己的沉思中。石大娘和石斛对视一眼,都不理解左庭筠“哦”的含义。
第二天,天上下起蒙蒙小雨。天街小雨润如酥,草色遥看近却无,最是一年春好处,绝胜烟柳满皇都!这万物苏醒的大好时候,石斛母子的心头却蒙上了一层阴霾。
太襄城大牢。
“多谢,多谢。”左庭筠一边感谢牢头,一边将一锭银子悄悄塞在他手里。一向“人间正道是沧桑”的石斛哪受得了这种“旁门左道”,但为了见到父亲也只能忍耐!
牢头朝着阴暗的牢房内一指:“就那,进去吧。”说完将银子放在嘴里用力的咬了咬,试试是不是真的。
石大娘、石斛、左庭筠进去的时候,石文儒正将嘴极尽张大,接窗外飘进来的毛毛细雨。
石斛心中一塞,心痛的喊了一声:“爹。”石斛扯了扯锁门的铁链,喊牢头:“牢头,把门打开。”
牢头不紧不慢的回到:“这是重犯,让你探个监就不错了,知足吧!”
“你……”石斛正要去理论,被左庭筠拉了回来。示意他不要闹出太大动静。
石大娘看石文儒憔悴的样子,眼角渐渐的续了许多的泪:“才进来两天,怎么就这样了。”
石文儒强挤出一丝笑容:“就是脏点,其他的都好。”
左庭筠看石文儒刚才的样子,明显是在喝水,眼神一扫,牢房一角,两个破碗,一晚饭一碗水都放在那原封未动,左庭筠心中涌起一丝不好的预感。
石大娘拿出怀中的手帕:“看你,满脸的雨水,这里不是连水都不给喝吧?”
说着,伸手逝去他脸上的雨水。
石文儒叹了口气:“水是给了。”他抬眼看了一眼牢头的方向,低声说:“可是里面有毒。”
“有毒?”石大娘大声惊异!
石文儒提醒:“小声点。不仅水中有毒,饭菜里也被人下了毒。他们还不知道我已经发现了,我跟他们说饭菜太难吃,咽不下去。”
石斛顿时怒火中烧:“是谁非要赶尽杀绝!能在牢饭里下毒,牢头一定脱不了干系,我要找他问清楚!”
左庭筠赶忙拉住石斛劝到:“别鲁莽行事,小心打草惊蛇!”
石斛还想去理论,但觉左庭筠的话确实有道理,心又不甘,沉闷的低吐了一口气,算是答应。
石文儒:“这几天我水米未进,好不容易下点雨,才能解解渴。”
石大娘赶忙将带来的食盒递进去:“还好给你带了点心,快吃,快吃。”随即又絮叨开了:“你说你这一辈子,布施行医,做尽好事,临老了竟还要遭这样的罪,咱们家到底是得罪了哪路神仙!”
左庭筠对石斛说:“有人一定要赶尽杀绝,看来这里面大有文章。我猜测他们不是单单要对付三更馆,一定是石大夫发现了什么,才要杀人灭口。”
说完想到了什么似的,转过头问石文儒:“石大夫,小筝得了什么病?”
石文儒将口中的点心强行咽下:“她的病症是我平生第一次遇到,小筝瞳孔紧缩,如针尖般大小,脉相虚弱,五脏俱损,枯瘦如柴,所剩时日不足一月。”
听完石文儒的描述,石斛有些疑惑,“脉象虚弱、五脏俱损、枯瘦如材”这都和石斛的诊断相同,而石斛检验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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