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权靠的不是殷家,他拿殷权一点办法都没有呢?他只不过是过不去自己心里那关,现在,听了这话,他轻轻地笑了,说道:“我当然知道,救你的时候,那个塞,已经说了没对你怎么样。我就是想说,你应该理解我的担忧吧!”
什么意思?程一笙没有点头,只是反问:“爷爷,有话您可以直说!”她才不会轻易点头。
“咳!”殷宗正不在自然地咳了一声,大概程一笙温顺久了,他竟然觉得她是个好说话的人,他居然忘了,当初程一笙坚持着要工作的时候,可是让他有苦难言。
“当初还没确定你安全的时候,我跟殷权说了这个担忧,就是告诉他不管如何,还是得以家族名誉为重。结果呢,他就生气了,到现在也不肯回殷宅!”殷宗正长叹声气说:“我觉得,你应该能理解我的想法,幸好现在没什么事,所以我想让你劝劝殷权,别再跟我赌气了!”
他等着程一笙点头。
但是,程一笙不仅没有点头,反倒出乎意料地问:“爷爷,要是当时我清白被毁了呢?您要怎么办?”
殷宗正愣了一下,程一笙接着问:“逼我跟殷权离婚吗?”
殷宗正看着她,半晌才承认,“我想,应该是这样!”
家族的名誉不能被玷污,他不可能改口。
程一笙微微一笑,郑重地对他说道:“爷爷,您说的话,我能够理解!”
殷宗正露出一个舒心的笑,但是程一笙接着说:“但我不能接受!”
殷宗正脸上的笑,僵住了,然后问她:“你什么意思?”
“爷爷,我只是一个普通女人,本不想嫁入豪门,当初殷权就是因为告诉我,婚后我有绝对的自由,他能够保证我想怎么样就怎么样,我们会跟普通的夫妻一样生活,没有豪门束缚,就是因为这点,我才接受他。您的这些观念,不应该强加在我的身上。事实证明,理解一说,放在别人身上的事儿都好理解,但放在自己身上,就不那么容易接受了。还好殷权不理您,要是他真的像您那样的想法,估计现在我也跟他离婚了!”
一番话将殷宗正说得目瞪口呆,管家都想要拍手叫好了,看着程一笙那凛然不可侵犯,一副不容动摇的气势,他心里暗叹,真没见哪家媳妇像她这般有豪门气势,敢跟老爷子叫板,不一般。就是这老爷子太作了,换别人家,不说别人,就说您那三个朋友家,恨不得抢走太太这样的孙媳呢!
殷宗正半天没说出话来,程一笙一鼓作气,继续说道:“爷爷,要是想让殷权原谅您,只能您自己努力了,我顶多能做到不在他面前说坏话,仅此而以,毕竟我只是个普通人,有正常人的喜怒哀乐。在我看来,无论我如何,他对我不离不弃,那是一个丈夫应该做的事,我不会感激,也不会因为而矮上三分。更何况,我清白得很,更加有底气!”
殷宗正的眼睛,又瞪大了些,简直、简直就是……
就是儿媳妇都没一个敢跟他这样说话的,哪怕说是孙媳妇了!真是,真是,把他惊得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爷爷,要是没有别的事,我要继续工作了!”程一笙毫不客气地下了逐客令。
殷宗正面子上挂不住了,站起身,哼了一声,然后什么都没说,转身离开。
管家知道,老太爷这是在给自己找个台阶下,找回点面子来。
殷宗正走了,程一笙这心里多多少少都有些不高兴,原来殷权生老爷子的气是因为这个。就如同她所说的那样,她理解老人有这样的想法,换到谁家谁都一样,可她理解不代表接受,难道不是离婚就是伏低做小?那不可能,她也是受害者,凭什么后果要由她一个人承担?
她就是这样,该硬气的时候,会不遗余力地硬起来。
程一笙想了想,对门外的钟石等人吩咐了一声,老爷子过来的事,不要告诉殷权。就当是没发生过吧,她只能做到这一点。毕竟这种事如果发生在一般人身上,都会是很为难的,又有几个人能够豁达地不去在意呢?
事情过去了,就不再去想,她继续专注于自己的工作,这期节目,她一定要做出彩。
此时,尊晟!
刘志川得到了消息后,便匆匆赶往殷权的办公室,严肃地说:“殷总,薛氏与莫氏还是合作了!”
殷权头也不抬地说:“联系给薛氏供应钢材的厂家,就说他们的钢材我都包了!”
刘志川暗暗吃惊,他小心地问:“殷总,我们消化得了那么多钢材吗?”
“这你不用管,按我说的去做!”殷权脸上,丝毫没有担忧的神色。
刘志川转念一想,殷总有那么多的钱,就算把那些钢材都吞下来收藏玩儿,也绰绰有余!这就是实力啊,单就拿钱硬拼,你就比不了。他屁颠颠地去办事了,这种长面子的差事他可最爱了。
晚上的时候,殷权去接程一笙下班,看到她略带疲惫的脸,他眉头微皱,将她揽进怀中,低沉的声音在她耳畔响起,“工作太忙还是时差没倒过来?”
“刚上班,杂事太多!”如果只是工作,那也就罢了,偏偏太多的事情找上她,虽然不去在意,但难免牵扯精力。
“可不能累着,不然明天就在家工作?不然万一病了,想想要扎针的!”殷权吓唬她。
他感觉到,她在他怀里,抖了一下。他的唇,忍不住弯了一弯。
“老公啊,那个塞如今怎么样了?不会再来找我了吧!”程一笙担心地问。提起泰国之事,不免想到那个有双鹰的男人。
“他在莫习凛那里,你放心,他专心养伤,一时半会儿好不了!”殷权想起这件事,唇角扬起幅度更大。事实上,塞现在天天都要迎接一拨杀手,想安心养伤是不能了,不想被杀,就得时刻地保持着警惕。
死不了也会旧伤没好新伤不断的。
“那我就放心了!”程一笙呼地长出一口气说。
殷权总觉得她不只是累,好像有什么心事,以往她就算累,也不是这个样子的。
对于程一笙,殷权可谓了解的很透彻,也是的,他爱好极少,除了工作就是她这么一个女人了,他没事儿当然注意她的一切了。她的爱好,包括她情绪上的变化。
不过殷权并没有直接问,据他了解,她想说的不用你问也会说,她不想说的,你再怎么问,都不会说的。他猜测,多半这事儿让她为难了,不跟他说,是为他着想。
于是回家后,程一笙回房间里换衣服休息,殷权换了衣服去做饭。等吃过饭,休息一会儿,她去泡澡的时候,殷权才去书房给钟石打电话,上来就问:“今天太太不让你们告诉我的事是什么?谁去见她了?”
这话说得可真是够高的,让人猜不透他到底是知道还是不知道。钟石毕竟是殷权的人,就算程一笙不让他说,此刻他也不敢瞒,于是根本就没等殷权逼问,他便直接说出来了,“今天老太爷在管家陪同下来找太太了!”
爷爷?殷权微微皱眉,他找一笙有什么事儿,这基本上不用猜。殷家的那几位把公司折腾得成什么样了,他也不说着急,怎么就跟一笙较劲呢?看样子这日子过得,还是太闲了啊!
他想了想,觉得不能就这么算了。
晚上等程一笙睡着的时候,殷权悄悄离开家,开车驶去了殷宅。
这个时间,殷宗正早就睡下了,他拿着钥匙进了殷家大宅,悄无声息地出现在管家的房间里。
睡下的管家,听到响动声,懒懒地睁开眼,结果看到床旁边有两个人,一坐一立,他吓了一跳,张开嘴就想叫。
殷权身边立着的人,动作迅速地过去,捂住管家的嘴,不让他叫出声。
殷权低笑两声,“管家,见到我,至于吓成这样?”
管家这才瞧清楚,原来是少爷,他松了口气。殷权抬手摆了一下,捂着管家的那只手,放开了。
“少爷啊,您这是要吓死我呀,什么事儿您打个电话不就行了?”管家快要哭了,他这个岁数,可经不起吓。
“我问你,今天爷爷找一笙,都说了什么?”殷权没理他,直接问道。
“嗨,就这事儿呀。”管家坐起身说:“少爷,您一个电话我就跟您讲了!”
管家是没想拦着,老太爷这事儿做得不太地道,少爷要是问了,他一定会说的。
“我这不是,不想惊动爷爷么!”殷权疏懒地说。
管家说道:“少爷您不理老太爷了,他没法子,就去找了少奶奶,把事情都摊开讲了。说他是为了殷家的声誉着想,少奶奶应该理解他,他让少奶奶给您消气儿,原谅他,回到殷宅来住。不过少奶奶说了,她理解,但是不接受,她说她本是受害者,少奶奶把老太爷说得目瞪口呆,最后还让少奶奶给赶了出来,说她不管,顶多就是不跟您说这事儿。就这些了!”
殷权本应该生气的,可听到爷爷在一笙那儿没得到什么便宜,他忍不住笑了。他站起身,看向管家说:“当我没来过!”
“是,是,我就是做了个梦!”管家连连说着。
殷权走出门,在殷宗正的睡梦中,离开了殷家。
殷宗正这一趟,的确成功地让殷权回到殷宅,只不过他对这一切,一无所知。
管家心里还是挺担心的,不知道少爷会怎么做,他觉得,少爷肯定不会什么都不做的。
果真,第二天一早,早报上便登出一条令人震惊且毫无防备地新闻。
“殷氏内部管理混乱,不免格高管致使怨声载道,百年家业是否就此终结?”
这条消息,可真是吓人,下人们拿到报纸没敢往里送,先给了管家。管家看得也是心惊肉跳,草草一扫,原来是四老爷收猎头公司的钱,招聘进不合格的高端人才,因为那间猎头公司因别的案子被查,所以才牵出这件事的!
管家拿着报纸在外面哆嗦,殷宗正的声音响起来,“今天的报纸怎么还没来?去看看!太不像话了!”本来他心情就不好,连个报纸都跟他作对。
管家心想这事儿都上报了,肯定小不了,谁敢瞒着?再说瞒也瞒不住啊,电视能不播吗?别人看到了能不问吗?想到这里他快步走进屋,心里琢磨着这事儿是不是少爷做的?他把报纸放到老太爷面前,低声说:“老太爷,您看?”
殷宗正的目光扫向报纸,这一看,不由瞪大了眼睛,然后夺过报纸,快速地读上面的内容,越读越气,真是丢人啊!
这个时候,最慌的当然是殷建昌了,他看到报纸整个人都傻了,然后拿着报纸就冲妻子李美淑喊道:“都是你贪心,这下怎么办啊?”
其实殷建昌自从兼任公关总监后,收入就大大上涨,外块多啊。本来他没必要再拿猎头这份钱,只不过李美淑贪心,说这么长时间都没人发现,证明是安全的,不拿白不拿,结果现在出事了。
这事儿殷权早知道,但他懒得去管殷家的事儿,若不是这回老爷子太闲,他还没想着给老爷子找找事儿分心呢!
李美淑也慌了,她眼里只有钱,可不懂得怎么平事儿。
殷建昌匆匆地换衣服,说道:“不行,我得赶紧去给爸道歉,求他原谅!”
“你傻啊,这事儿不能承认!”李美淑一把拽住他说。
“不承认能行吗?报纸都登了,没有证据,报纸能登?”殷建昌瞪着他骂,“没用的娘们,指着你,我就完了!”他恨自己耳根子软。
殷宗正看着报纸,气得不行,这事儿他知道,他气的是,这么丢人的事,被报纸给登出来。
管家一看老太爷气得不轻,也不敢吭声,在一旁站着,宅内的佣人们都大气儿不敢出,生怕被牵连。
过不多时,殷建昌连滚带爬的就进来了,一进门便毫无形象地哭喊,“爸,您饶了我这回吧,我真是被猪油蒙了心啊!”
殷宗正斜睨着他,“被猪油蒙了心?我看你是被房子蒙了心吧!”
贪的那些钱,大部分都让李美淑置房产了,这样会令她觉得有安全感。可这样目标最大,你一栋栋楼的买,谁看不到?真是贪得无厌啊!
“爸,要不我把房子都给了您?”殷建昌哭叫道。
“你看你?什么德性?就这点能耐?回来哭?真是气死我了!”殷宗正气愤地说。
殷建昌一看,这是老子教训儿子的语气啊,那就没什么大事儿,他心底一松,委屈地说:“爸,我知道无论是凭年龄还是能力,将来殷氏肯定不是我当家,我就是想着多为自己赚点钱嘛,以后好养老!”
“哼,养你下辈子都够了!”殷宗正气呼呼地说。
“爸,您打算怎么处置我啊?”殷建昌心想越是这样,应该处罚的就越不重。
“撤职!”殷宗正果断地说。
“啊?爸,您给我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吧!”殷建昌一听,魂吓得都要没了。
“急什么?以后你就专门干公关总监吧!”殷宗正说道。
这算不算是峰回路转?殷建昌心想只要这个不丢就行,这处罚简直太轻了,人事那个要不要的吧!他立刻破涕而笑,连连道谢。
他怎么就不想想,父亲为什么这样做呢?
殷宗正这么做,未免有姑息的意思,可他现在就是要姑息,他要置之死地而后生!
撤职,在别人眼里看来,真是很了不得的处罚了,可是殷家人都知道,撤了个费力不讨好的职位,留了一个肥缺,这叫处罚吗?这是给减负呢。
如此的不寻常,引起了殷权的深思,如果说老爷子以前不知道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