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习凛微微摇头,唇边凝着疏懒的笑,似乎是在笑话他的父亲,太喜形于色,一点都不内敛。
“什么?对方违约?”莫伟胜瞪大眼睛,可能是因为消息来得太快,他脸上的笑都未落下,僵在上面,很是难看。
莫习凛立刻站起身,弯腰夺过父亲手中的电话,沉声问:“出什么事了?”
对方声音焦急且慌张,“莫少,我们产品的主要原料供应商违约,不再提供原料,他们说愿意支付违约金!”
“什么情况?”莫习凛脑中已经迅速有了答案,但是他想确定,他觉得那是不可能之事。
“对方不肯说,我找人打听了一下,据说已经有人和他们签订了协议,出的价钱几乎要比我们高上一倍,并且有多少要多少,还是长期协议!我们核算了一下成本,如果我们用价格压下去的话,那只能是卖多少亏多少!”
这次为了挽救莫氏危机,所以价钱定的并不高,口号就是弥补上次失误,“零利润”是他们这期广告的主打,如果真的高价进原料,那就真是赔钱,还不如不做。
“现在立刻去与另外几家备用供应商联系,不管多少原料都买进!”莫习凛想都没想便说道,他刚才悠然自得的表情已经消失无踪,倜傥的脸上显露出狰狞的表情。
对方已经是欲哭无泪的声音,“莫少,我已经联系了,备用供应商的回答也是一样的。”
“怎么可能?不可能吃下那么多原料的,他又没有用!”现在莫习凛已经确定,这就是殷权搞的鬼计。
“现在该怎么办?眼看马上就要停产了!市场上已经供不应求,莫少,您想想办法吧!”
莫习凛立刻说道:“办法?现在的办法就是想办法进原料,你去到别处找供应商,想办法压价,我就不相信全国的原料都没有!”
“是!”
莫伟胜心急,不等莫习凛挂电话就赶紧问:“怎么回事?谁搞的鬼?”
“还能有谁?除了殷权没有别人!”莫习凛把电话摔上。
“殷权?他要这么多原料干什么?他是干项目的,又不搞生产!他傻疯了买这么多?”莫伟胜不相信。
莫习凛看向他说:“你忘了上次我们做的手脚?殷权这是报复,就是报复!”
“哪有人这么报复的?殷权是商人,无利纯报复的事儿,他也会做?”莫伟胜不相信地问。这毕竟不是一笔小钱。
“现在殷权是怎么打算的我还不知道,眼下我们要做的是找到原料恢复生产!”莫习凛一边说着,一边抓起电话,快速拨了号,问:“现在的原料还能做多少出来?”
“莫少,以现在的销售形势,恐怕一天都不够卖的。还有这些利润,远远达不到我们的广告投入,更不要提赢利了!”
莫习凛的拳已经暗暗收紧了,他沉了沉气,说道:“告诉生产,做精细一些,尽量减少损耗,要将原料利用到最大化,明白吗?”
“是!”
莫伟胜说:“这样也不是办法,这个殷权,简直太可恶了!”
正说着,他的手机响了,他拿起手机一看,冲莫习凛抖着手机说:“你看看,刚出了问题就有人来质问了,你说那帮家伙盯得多紧,你赶紧想办法!”
“我这不正在想办法?你过去那些关系呢?现在找出来用一用!”莫习凛烦躁地说。
“唉,我马上就去联系,好不容易要翻身,竟然出这样的事,殷权简直就是损人不利已啊!”莫伟胜说到“殷权”二字的时候,眸内闪过一丝阴戾。
尊晟!
刘志川兴冲冲地走进门,笑着说:“殷总,原料已经装好车,现在就准备运往非洲!这下t市可再找不到那种原料了!”
殷权正悠闲地坐在沙发上看新闻,新闻自然是报道莫氏产品销售多么火爆的场面,他不紧不慢地问:“路线呢?”
刘志川笑意更大,“放心吧殷总,车队会从莫氏公司大门口经过,然后再路过莫氏的厂房,集装箱上印着产品名称,莫氏不知要多么眼红,哈哈!”
想起那场面,刘志川都忍不住笑出声,简直太解气了,这真是叫以其人之道还至其人之身啊!
殷权的唇果然也勾了起来,他冷哼道:“后续广告还敢做?这下让你血本无归!”
“是啊,莫氏本来就受了重创,指着这回翻本呢,这一下,让他再也翻不了身!”刘志川立刻顺势说道。
殷权看向他,说道:“这批原料你要亲自运往非洲,把那块地的批文换回来,不能有一点闪失!”
“是,您放心吧殷总!”刘志川决定以后不再嘻皮笑脸,学钟石的面瘫范儿。
“嗯,让赵总助进来!”殷权拿过一旁的资料,不过那资料可不是工作文件,上面印着四个字“婚礼流程!”
赵总助匆匆走进门,微俯身问道:“殷总,您找我?”
“你做的这份流程我看了一下,订花儿这个我不满意,如果提前一天送到,第二天会不新鲜,当天送到的话,万一有点闪失,那怎么办?”殷权抬头,犀利的目光看向他。
赵总助忙低头问:“那殷总您的意思是……”
“把附近的鲜花养值基地都买下来,确保到时候鲜花够用,让养花工人们想办法,要花儿在那天盛开!”殷权的语气不容置疑。
赵总助立刻汗滴滴,这花儿能说什么时候开就什么时候开吗?要求跟人似的稍息、立正,真是汗死了。不过他可不敢反驳,只能想办法了,于是答道:“是!”
为个结婚,殷总又多了几家养花的产业!
殷权指着纸上说:“你找的这间婚庆公司,是不是规模太小了?连航拍都没有,到时候怎么拍摄婚礼?我要求的是三十六度全方位无死角拍摄你明白吗?到时候两架直升机都不一定够用!找间好的来!”
赵总助忍住擦汗的冲动,航拍是拍电影好吧!哪有用直升机拍婚礼的?婚庆公司没这规模!但是这他哪里敢说?只能点头称“是”。
殷权又向下指,“还有这个换衣间,临时搭建,是不是太将就了?”
赵总助不太明白了,“殷总您不是说要搭建一个换衣间,担心会被人偷看?”到底什么意思?他不是按意思搭建了?怎么就将就了?
殷权微微蹙眉,唇一抿,说道:“你这铁皮房能用吗?只有一个坐的位置,婚纱都摆不开!”
赵总助跟着说:“殷总,这个房间足有二十平,别说婚纱了,连化妆的人跟伺候的人都能站开。”
他可不承认他的工作没做到位。
“那休息间、茶水间、化妆间还有厨房等等,这些都在哪里?”殷权气的,把手中的资料摔到了桌上。
赵总助心中一凛,腰弯得更低,他想了想,然后问:“殷总,您的意思是,搭建一个别墅?”
是不是太夸张了?用完就拆?
殷权的气方才缓和了一些,“别墅不别墅的无所谓,只要能够休息好就行。还有,连婚纱带礼服要十几套,时间比较紧,所以一定要两人以上帮助换衣,一个人换妆一个人做头发,屋子小了那可不行!”
“好的,殷总我明白了!”赵总助心想婚礼才多长时间?你十几套衣服,那不是时间紧的问题,是根本就换不完。
“还有这个车队的问题,太太家的亲戚,一律用兰博基尼!”殷权说的云淡风清。
赵总助嘴巴张得老大,半天才说:“殷总,那一辆车只能坐下一人?”这得要多少辆啊!
“所以才让你去找车队,n市不够就到外面去调,务必要保证人人都能够坐上!”殷权强调道。
他可不是什么土豪,只会砸钱的那种,平时岳丈大人让他低调,好车也得限制在百万以下,现在正是显示他实力的时候,当然他又不是为了自己,他也不认识那群人是谁,他是为了让岳丈大人在亲戚面前涨脸,更何况钱往往能够最佳地体现出他的感情。他总是坚信,一个男人舍得为他的女人花钱,无疑这个男人是爱这个女人的。所以他想让岳父岳母明白,他对她的感情。
而且,他和她结婚,毕竟是他逼迫下的结果,从这点来讲,他是亏欠她的,他怎么也要给她一个盛大的婚礼。
“好的殷总,我马上就安排,那您的家人呢?安排什么车?”赵总助匆忙地在本上记录着。
“不用管他们,让他们自己去!”殷权淡淡地说。
“啊?”赵总助又觉得自己幻听了,那么远的地方,再说这差别对待,是不是也太明显了?
“赵总助,你最近听力有问题?”殷权不悦地皱眉。
“没有没有,殷总,还有哪里不符合您的要求?”赵总助赶紧问。
一提这个,殷权更火大,他重新从桌上拿起资料,扬了扬说:“这做的什么东西?几乎就没有我满意的,婚宴档次太低,花拱门只有一个,那怎么够?一点浪漫的感觉都没有,还不如电视剧里的好看,是不是显得我太小气了?还有我要求的往天上飞的东西,都不够多,我要的是场面、场面还有惊喜,一笙不能惊喜,我这婚礼办个什么劲儿?”
殷权这次把资料扔到了赵总助的身上,没好气地说:“赶紧去办,误了事,你这总助也别干了!”
“是,我马上就去!殷总您放心,这次一定要办好!”赵总助腿都快软了,记都记不过来,他算是抓到一个要点,要让娘家满意,让太太惊喜。
可是他又不懂浪漫,怎么制造惊喜?婚庆公司又都是流程化的东西,比较老套,参加过婚宴的都见识过,毫无惊喜可言,这可是为难他了。
刘志川就在门外等着,刚才殷总发怒的声音他都听到了,他见赵总助出来,挑着眉说:“怎么?又挨训了?”
“唉,刘特助,您以前怎么伺候的殷总?我总是达不到他的要求!”赵总助叹气道。
刘志川笑了,说道:“我告诉你吧,你不要用你的思想去想殷总,你觉得花钱太多了,节省啊,不必!你想想,殷总那么爱太太,他赚这么多的钱为了谁?不就是为了太太嘛,所以一生就一次的婚礼,当然不能有遗憾,送你俩字‘砸钱’!”
赵总助眼前一亮,赶紧抓住他说:“刘特助,这次您可一定要帮我,您了解殷总,咱们不能让殷总的婚礼有遗憾啊!”
太好了,上钩了!刘志川心中一喜,但脸上还是一本正经,他想了想,点头说道:“你说的没错,殷总的婚礼,咱们一定要给他办好,放心吧,我会帮你!”
“谢谢刘特助!”赵总助高兴地说。
刘志川这么做当然是想殷总结婚一高兴,这里面有他的功劳,到时候就不用去非洲了!
殷权要办婚礼,自然派人去跟爷爷说了一声,到时候老爷子要出场,得让他准备准备吧!
殷宗正一接到通知,这人立马就兴奋了,他马上给殷权打过去电话问:“殷权,你说,让爷爷怎么做?”
“爷爷,您到时候参加婚礼就行了,别的不用管!”殷权心想婚礼这事儿,老人家一掺和,只能是四不像。
“那怎么能行?我得出一份力啊!”殷宗正想起程一笙的大度,上次她走之后,他越想越觉得后悔,自己心眼太不怎么样了,别说她没事,就算有了事,只要殷权不嫌又怎么样?想一想现在的女人有哪个结婚前没个男人的?这程一笙结婚前干干净净,他都查过了,她跟以前的男朋友,一向都是在公众场合出现,从来没有去酒店或是去他家里。
像程一笙这样洁身自好的女人,已经很少见了。要是别的女人,仗着殷权的宠爱大可以不必理他这个老头子,但一笙把她能做到的都做了,他还求什么?殷权没能得到家庭的幸福,得到爱情的幸福,已经是幸运了,他当初真是脑子进水了,这回他可真想出份力的。
“爷爷,事情我都安排好了,您就不用管了!”殷权继续说道。
“那……我就好好收拾收拾家里吧!”殷宗正说道。
“收拾家里?”殷权问。
“到时候你接新娘,不是要接到殷宅嘛!”殷宗正吹胡子,难道这小子打算接别处去?
果真,殷权说道:“爷爷,我没打算接到殷宅!我已经准备好了房子!”
“哎,那可不行,你不接到殷宅,这外面人又说闲话了。你只有接到这里,才算是殷家人明白吗?这不是脸面的问题,而是一个身份的问题。你现在是有钱,可没有家族的支撑,要知道如果一笙有了殷家的背景,那走到哪里也不敢有人欺负的!”殷宗正不厌其烦地劝说。
殷权一想,爷爷说的有道理。不得不说还是老人想的全面!能给一笙多加层保障当然更好。于是他答应下来,说道:“爷爷,那殷宅则要好好修整一下,千万不能丢了我们殷家的脸!”
“当然当然,对了,还有件事……”殷宗正欲言又止。
“什么?”
“你跟一笙结婚,那可是大事,但我还没礼服呢!”殷宗正中气十足、理直气壮地说。
“爷爷,您的衣服好像不少,让人上门给您量体做啊!”殷权说道。
“那可不一样,我穿西服可是显不出气质来,我得穿中式衣服,要不我亲自给一笙打电话,让他帮我订上几套?”殷宗正嘿嘿笑着,说了一个他认为很正当的理由,“我不会挑嘛!”
“别!”殷权当即否认,“婚礼是瞒着一笙的,要给她一个惊喜,您可不要给我露馅去!”
“那我穿什么去参加你婚礼?我可不要穿西装!”殷宗正耍起脾气来。
殷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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