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瞳孔有些放大,这是受了剧烈惊吓的表现。刀子扎入他耳旁的沙发里,贴着他的耳朵,他呼哧呼哧喘着气。
塞的手下脸上露出狰狞的表情,一步蹿过去拨出刀子冲他面部就扎了下去,莫伟胜失声尖叫,只可惜塞的手下先一步将手捂住了他的嘴,他的叫声都吞到了自己的腹中。
房子隔音太好,屋里的争执,完全没有被别人听到。
莫伟胜的眼睛瞪得不能再圆了,他紧紧地盯着刀子向自己眼睛扎来,他似乎要把眼球瞪出来了一般,刀子在他眼前停住了,几乎要贴上他的眼球,甚至他呼吸大一些,就能使那刀尖刺到他的眼球上。
塞的手下那声音,如同地狱修罗一般,他一字一句地咬着字眼说:“所以,你为了不让他连累你,就眼睁睁地看着他死了?”
莫伟胜的大脑已经停止了转动,这个时候他被吓破了胆,哪里还有胆量去想词儿怎么骗过对方?他本能地为自己开脱着,小心翼翼地憋着气说:“他的伤太重,就算我出手救他,他也是死!”
这能一样吗?显然莫伟胜这样的回答没能给他加分,反而会让别人更加的气愤。
“呵呵!”塞的手下冷冷一笑,低声说道:“去死吧!”
尖刀落下,莫伟胜张着嘴,却没能叫出声,一动不动地靠在沙发上,死相极其的惨!
塞的手下勾着唇,露出一抹极为残忍的笑来,用手沾着莫伟胜的血,在那白色真皮沙发上,写下了莫伟胜死的理由。并且还留下了名字,可见这群人,有多么的嚣张。
写完了这些,他才舔舔手指,满意地说:“走吧!”
两个人从窗外跳出,消失在夜幕之中,夜还是那样安静,却没有人发现,莫伟胜已经死了!
第二天一早,从t市飞回来的莫习凛回到家进了门,佣人立刻接过他的东西,他一边换鞋一边问:“家里怎么样?”
现在莫习凛一直住在莫宅里,一来是为了照顾日渐老去的奶奶,二来就是防止父亲再做什么对程一笙不利的事,盯着父亲。
佣人立刻说道:“老太太刚刚起来,马上就出来。老爷还没有动静,可能没起呢!”
“嗯,准备早餐,我一会儿去公司!”莫习凛脱下西装,打算先去洗个澡,吃过饭后直接去公司处理事务。
只听莫宅内响起一声尖叫:“啊!”
这声尖叫极其犀利,响彻整个莫宅,莫习凛二话不说拔腿就跑了过去,后面佣人愣了一下,然后也跟着跑了过去。
莫习凛不可置信地看着眼前的这一幕,父亲被钉在沙发上,死相极其可怕。也难怪佣人会害怕,自己看了,也不忍心中一颤,再看沙发上写的血字,他明白了这是谁做的,那群人的作风,他再了解不过了。
谁也没注意,莫老太太也过来了,她看到自己的儿子如此惨死,怔了一下,然后大叫一声:“伟胜……”
结果晕倒在地!岁数大了,经不起这样的刺激。
莫习凛手快地抱住了奶奶,他看向都在害怕中的佣人叫道:“打电话叫救护车,另外马上报警,让警察来处理这些事!”
这么大的事,不报警是不可能的了。
莫习凛看着怀中的奶奶,咬咬牙,抱起奶奶就往外走,这个时候还是先顾活人要紧。他一边向外走一边叫道:“保护现场,你们都给我出去,谁也不许进来!”
佣人们唏里哗啦地往外走,一个个腿都打着战,脸上带着惊慌的神色。
莫家乱套了!
还好莫老太太平时保养得当,出了这样的事,只是受了刺激,并没有什么病,所以到医院后过不了多久便醒了,她眼里流着泪,一言不发,眼里的哀恸掩饰不住。
白发人送黑发人,不论什么原因,都让人痛不欲生!
莫习凛安慰道:“奶奶,您要保重身体啊!我一定会把凶手逮住的!”
莫习凛又何尝不难过?那是他的父亲,虽然知道这个父亲做了很多的错事,可他仍旧不希望父亲有事。可是现在,他必须要把难过咽到肚中,处理好后面的事情。
莫伟铮与莫习风闻讯赶来了医院,一个叫:“妈,您没事吧!”
另一个叫:“奶奶,您可要小心自己的身体啊!”
莫老太太没有说话,这个时候她更需要空间静一静,缓一缓这伤心难过!
莫习风说道:“习凛,我跟我爸先在这儿守着,你去处理一下叔叔的事吧!”
莫习凛点点头,那边的确需要他出面处理,他转身出去了。
莫习凛一走,莫伟铮与莫习风就对视一眼,轻轻地点了下头。
莫伟铮劝道:“妈,真没想到会出这样的事,太突然了,您可得保重好自己啊!”
莫习风问道:“奶奶,叔叔怎么会和那些人搅在一起?”
莫老太太回过神,不想解释,摇了摇头,叹了声气。
莫习风接着说:“奶奶,我知道您现在心情不好,可是现在最重要的是习凛千万别再和那些人有什么瓜葛,否则习凛再出事可就坏了!”
莫伟铮跟着说道:“是呀,那些人都是亡命之徒,习凛性子傲,要是真什么都不管地去报仇,那莫氏谁来管?妈您可得想想办法啊!”
莫氏!这才是说到了重点!
莫老太太虽然遭受了这么大的打击,可人并不糊涂,她躺着,静静地说:“习凛不会有事,你们不用担心他!”
如果说莫伟胜是无辜的,那莫习凛肯定追到天涯海角也要追到凶手。可现在谁都知道,莫伟胜到底为什么死,所以莫习凛对这件事,就少了那么一份冲动,多了一份理智。
莫伟铮可不相信,他继续游说道:“妈,不管怎么说现在莫氏好不容易才有所起色,为了保险一些,也为了让习凛好好处理伟胜的后事,不然就先让习风帮帮习凛,处理莫氏的公事,等习凛办完事后,再回公司专心工作,您看这样行吗?”
他的打算好啊!先把权夺过来,以后你再想夺回去,那就不容易了。握在手里的东西,谁会舍得丢出去啊!
莫老太太情绪还像刚才那样,听了他的话也没有激动,而是淡淡地说:“变来变去的,多麻烦?再说我也相信习凛能处理好,你们不用担心!”
莫习风跟着说:“奶奶,我刚才看习凛的情绪不怎么好,可别恍惚下,弄错了事情,那更麻烦啊!”
莫老太太瞥他一眼,轻声说:“你要是没什么事,就帮习凛去处理一下后事吧!”
显然,老太太根本不打算让莫习风代替莫习凛管莫氏!
莫伟铮父子以为这是件顺理成章的不难事情,万万没想到老太太的态度如此坚决,这是为什么?
莫伟铮有些没了耐心,他声音稍稍大了些,说道:“妈,您这是对莫氏不负责任!”
莫老太太冷笑一声,淡然说道:“伟铮,我知道你在心里想什么。不用想,该怎么样就怎么样,我心里有数!”
“妈,我们习风有什么不好?”莫伟铮终于忍不住,摊开了。从小到大,老太太就偏疼莫习凛,他一直都不满意。他觉得自己的儿子比莫习凛要好上很多。
莫老太太沉声说道:“行了,我不是没给过习风机会,可是结果你也看到了,不如人意是不是?现在习凛把莫氏救回来了,这不用说吧!”
“妈,如果不是程一笙,习风也不会……”
“住口!”莫老太太突然喝道:“跟一个女人去比,你也好意思开口?连程一笙都比不过,那离殷权还有多远?程一笙只不过是一个主持人,她不是做生意的,你不觉得你们的脸,丢到家了吗?”
莫习风是一个大男子主义的男人,此时被奶奶这样说,他已经觉得丢人极了。显然那是他人生之中最耻辱的经历了!
莫伟铮终于闭了嘴,他无言以对了!他的算盘,又一次落空。
莫伟胜死得如此壮观,但碍于莫家在t市的实力,所以这件事到底没有被传出来,只是说莫伟胜死了,却没说怎么死的。
程一笙还很意外,莫伟胜死了?怎么说死就死了?这个念头一闪即逝,还没有多想,便被同事给叫走了。
越是临近春节晚会,事情就越多。
办完了莫伟胜的后事,莫习凛像变了一个人似的,如果说以前他还有点人气,那现在就真成了叱咤在商界的冷情少爷,比起殷权的戾来讲,也不相上下了。
莫伟胜的房间已经被打扫干净,看不出一点痕迹,那张沙发也换掉了。可是莫宅的佣人都会觉得这房间里阴森森的。莫老太太出院后,命人将他的房间锁了起来。
这几天莫习凛一直会想到过去的事,想他做过的那些错事,还想到了善良的程一笙。
夜渐渐的深了,他站在办公室的窗前,看着外面的夜景,他的手中点了一支烟,办公室里完全黑着灯。他知道现在的自己不会给莫习风任何机会,而莫习风也注定抢不走自己这个位置,他终于成功了,可是他却并不感觉到高兴。可以说父亲的死,是他一手造成的,如果不是他在泰国劫走了程一笙,后面的事都不会发生。
他的手捂上那个伤,那是他为她挡子弹的证据,那里的疤,他没有除去,就这样留着。有时候阴天下雨,伤口隐隐痒的时候,他总会想起她。
突然间,他很想听听她的声音,他拿起手机,没有多想,拨通了她的号码。
程一笙在电视台排练大厅里彩排,阿莎看到手机来电,对正在说节目的程一笙叫道:“太太,莫习凛来的电话!”
如果是平时,程一笙就不接了,现在她忙成这样,哪有时间接电话啊!但是她想到了莫伟胜刚死,难道是有什么事情?于是她走开一些,找到安静的地方接了电话。
“喂?”程一笙的声音,响了起来。
她的环境有些乱,不过配起她那温暖的声音,更让他觉得回到了人间一般。他心中一暖,低低地叫了一声,“一笙!”
“有事吗?我正在彩排呢!”程一笙表示自己现在很忙。
“一笙,我爸爸他……走了!”莫习凛沉声说,带着一种莫名的情绪。
似乎,他是想找她聊聊,排解一下心里的烦闷。
程一笙又走开了一些,身边的环境完全安静了下来,她轻声说:“我看了新闻!请节哀!”
莫习凛有些自嘲的笑了,他出了口气说:“一笙,我是伤心,可是我现在更多的,是自责!你大概还不知道他是怎么死的吧!”
程一笙愣了一下,心想难道这也跟自己有关系吗?不会是殷权吧!不会,殷权在国外那么忙,哪有功夫杀莫伟胜啊!再说如果是殷权杀的,莫习凛自责什么?
她没说话,莫习凛紧跟着说:“当初我爸找人救了塞,把他的伤治好了。然后我爸让人催眠了塞,去医院杀你。后来塞被打伤逃走,逃了回去。可是我爸却眼睁睁地看着塞受伤而死,没有出手相救。所以塞的手下来报仇,把他给杀死了!”
原来如此!真是罪有应得!对于莫伟胜这样的死法,程一笙觉得很是恰当。当然她没有对莫习凛说,毕竟当初是莫习凛救了自己,再说人家的父亲刚死,她如果这么说,也是不人道的。
她并未发表意见,对于想杀她的人,她做不到大度地装成什么事都没有。
所幸莫习凛也不是想听这些的。他径直说出了自己的感触,“一笙,如果当初不是我的执念把你给劫走,也不会发生这些事,最后还害了我的父亲,我真是错得太离谱了!”
原来是忏悔的。说实话,这些事已经过去了,现在再谈这个,程一笙没有多大的兴趣。她终于开口了,轻轻地说:“事情都过去了,你也受到了应有的惩罚,就过去吧!以后多做些善事!”
说实话,这话真没有什么营养,不过对于莫习凛这种背负了心理负担的人来讲,无疑是一种好的劝说方式。也就是说,你做了善事,可以弥补你过去的错误,这是给人一种希望。
可是莫习凛会是那种做善事让自己心安的人吗?他只不过是一时看不开,大概事情过去之后,又会恢复成他原本的样子。只不过因为他对程一笙的感情,让他不会对程一笙怎么样,只能保持着朋友关系,让他那渴望与她接触的心,稍稍得到一些慰藉!
大概程一笙觉得自己刚才说得话有点带着嘲讽之意,毕竟人家刚死了爹,于是她的声音缓和一些,柔了一些,说道:“如果心情不好,就早点休息,睡一觉早晨醒来,太阳出来,又是新的一天。忙工作、忙生活,什么都会过去的!好了,我很忙,不说了,再见!”
说完,程一笙挂了电话。
莫习凛听着手机里的忙音,握着手机,唇却勾了起来,微微地笑了!他看着窗外,似乎觉得这孤寂的夜有了霓虹灯变得绚烂温暖起来,生活又有了意义!
得知莫伟胜死的消息,殷权的心情好极了,为此他工作劲儿头都大了很多,天天晚上就睡两个小时,在程一笙录制春节晚会的前夕赶回了家。
本来最近程一笙又要忙工作又要照看家里的情况,忙得不行,心情有点烦躁,但是她一看电视台门口等着的殷权,这泪就差点飞出来,不知不觉中,她已经依赖起这个男人,没有他在家,就好像没有主心骨一般。
程一笙忍不住快步走过去,细长的手臂穿过殷权的臂弯,抱住他的腰,扑进了他的怀里,头轻轻靠在他的肩头,轻声说了一句:“老公,我好想你!”
程一笙向来都是内敛的,在外面她很少跟殷权有过分亲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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