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养妖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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养妖记- 第15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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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需看了,大师傅出手,云平怎敢不满意。”云平公子微笑道。
    学徒微笑不语,心里却忍不住吐槽:“就你那书画,还让我师傅出手?小爷都不屑仔细装裱……”
    但是面子上,却依然是充满了含蓄的敬仰之意——如果说他在这装裱店里当了数十年的学徒,什么功夫练得最深,那定然是这虚假的恭维表情,不论多难看的书画,他都能夸得天上少有地上无双。
    就在此时,门帘掀开,大师傅从里面走了出来,他的手中还捧着一幅书法,两手平展,小心翼翼地悬挂在中堂上。
    “大师傅!”云平公子对大师傅躬身行礼,大师傅只是冷淡地点点头,就又转身回到了后面,不多时,又捧着一卷书法出来了。
    如是四次,四幅书法,挂在了一向空着的九心斋中堂正中央的位置。
    “这是……何人的书法?”云平公子看了一眼,顿时就愣住了。
    四幅书法,显然是出自同一人之手,没有落款,有长有短,长者数千言,短者寥寥数句。
    四幅书法,却是变换了多种写法,不拘一格,似乎有意为之,又似乎随性而为,错落有致。
    这书法之中,似乎藏着一种难言的“意”,平凡之中,锋芒隐现,但锋芒一露即收,不伤人,却如同绵里藏针,让人极为忌惮,不敢造次。
    而更让人吃惊的是,这里面还蕴藏着一种“灵”,灵之所在,变幻莫测,每一个字似乎都在变幻着,想要从纸上挣扎出来一般。
    这般造诣,绝对是当世书法大家。
    “这书法,是谁所书?”云平公子讶然问道。
    “不知道,是一个仆人送来让师父装裱的,或许是从什么地方意外得到的吧。”云平公子点点头,没有落款,没有题跋,要么是这是某人流落在外的书法小品,要么就是不正常来历,怕让人看出来。
    但是不论哪一种,都不妨碍云平公子心中向往,他站在那里,暗暗伸出手指,在意念中临摹起来。隐约之中,他觉得这字似乎和他之前所研习的前辈书帖有着本质上的区别,章法体系,似乎另成一派,从未见过,发人深思。
    “这书法的主人什么时候来取?”云平公子问道。
    “应当是十多日之后。”学徒回答道,“现在装裱工序还没完成,还需要再多几道工序,现在只是晾晒一番。”
    云平公子顿时大喜。
    接下来几日,云平公子几乎每日呆在这里,第二日甚至还带了笔墨来,当庭临帖。
    他身份地位特殊,学徒也不管他,反正他自己干活,谁也不妨碍谁。
    不过他发现,但凡有看起来像是文化人的顾客进来,云平公子就扯着人家东拉西扯,不让他们仔细去看墙上的书法。
    学徒只觉得奇怪,这世界上还有这么奇怪的人?




第235章 :一席酒宴定奸谋 (文字)

    235。
    碧水楼,彩云阁。
    这是比云天阁低一级的包间,不论金泰宇怎么软磨硬泡,碧水楼的老板也只愿意开放这一间包间给他,至于他想长期包下的要求,更是理都不理。
    不过就算是这样的次一级的包间,郭巡正也是第一次来,和他一起来的那几个,也都啧啧称奇,这种地方,只在他们吹牛皮的时候,才谈论到过。
    按照常理来说,他们也算是九品官员了,而且还是修士,可在蒙城,修士也分三六九等,他们这种来自中山派,身为入门弟子的修士,因为专修的是应用而非“道”,几乎注定了一辈子不可能有什么大的成就,不能当大官,不能成仙人,虽然已经入了体制之内,地位上有时候反而很是尴尬。
    都说莫欺少年穷,但是他们这些,向来就是被人欺负的,因为他们几乎不可能发达起来。
    像碧水楼的老板,虽然只是普通的生意人,但是平日里打交道的都是达官贵人,公子小姐,对这些小官还真不怎么放在眼里,顶多是明面上过得去,不让他们给自己找麻烦罢了。
    “金知副果然交游广阔,这种好地方竟然也能订到。”和郭邮局一起来的,都是一些中山派入门弟子,他们大多也都是巡正,和郭邮局一个级别,现在说话的是林巡正,他的年龄在所有人中是最大的一个,一把胡须上已经泛起了点点灰白,对修士来说,这种年龄,已经可以说是老人了。可即便是如此,他也依然呆在巡正的位置上,不曾挪动。
    “我活了几十年,还是第一次来到这种地方啊。”他一屁股坐下来,叹了一口气,又对金泰宇道:“让金知副见笑了。”
    “金知副学富五车,才高八斗,日后前途不可限量,定然不会明白我们这些人的苦处。”又有一人叹了一口气,道。
    金泰宇确实不怎么了解,他知道郭巡正和子柏风不和,所以他才会在子柏风之后,前去拜访郭邮局。他认为郭邮局和子柏风之间有嫌隙,却是他的一个好机会,若是能够拉拢了郭邮局,自己在知正院的地位,或许就能够稳妥许多。
    其实郭巡正最初对他的不爽多过子柏风,他去了一次,自然没有从郭巡正那里得到什么好的回应,但是这段时间子柏风开始致力于架空郭巡正,顿时让郭巡正大为不满,似乎和金泰宇又同仇敌忾起来。
    这一次,金泰宇真的是下了足够的本钱,不但在碧水楼定了能定到的最好的房间,还摆足了十足的礼贤下士的态势,前去延请郭邮局,谁想到不但请来了郭邮局,还请来了这么一群各大职能部门的巡正们。
    众人入座,金泰宇客套了一下,就心安理得地坐在了主位,听到林巡正等人夸奖他年少有为,他顿时有些飘飘然起来。
    “这个子不语,未免太张狂了一些,真当自己可以为所欲为了啊!”林巡正一坐下,就又气呼呼地嚷嚷起来。身为一名在同一个位置呆了几十年的老巡正,他比其他人更看重自己的面子,是否被人尊重,是否被人看得起,都是他这辈子最看重的事。
    而他多年的经营,让他俨然是东亭入门弟子的领袖之一,他在东亭的影响力,确实在很多品阶比他还高的人之上的,很多品阶比他高的人,都要对他恭恭敬敬的。
    “老郭,我刚才来的路上,看到你们知正院的那个齐巡正正在修理曲水桥断掉的桥,这个齐巡正是怎么回事?他怎么会修理?”又有一个巡正问道。
    “他应该不会修理才对……”郭巡正想到了子柏风当初干脆利落的修改灵气的通路,顿时摇头道:“该不会是子不语告知了他修理的方法?”
    正所谓修理并不困难,困难的是知道怎么修理。但凡涉及到了灵气,即便是一些浅显的知识,一直以来郭巡正也都是敝帚自珍,从来不让别人参与,他身边的那些老兄弟们跟了他那么久,连碰玉石的机会都没有。
    但是郭巡正却知道,如果单独说修理的话,其实并没有什么技术含量,按图索骥就可以了——只要知道是哪张图。
    “这个子不语,到底在想什么?他一个乡试解元,来年定然是要参加会试的,届时想要谋个更好的功名,还不是易事?何必跟我们过不去?我看啊,郭老弟你也别矫情了,现在去认个错,道个歉,过不了几天他就走了,到时候腾出来的位置……”一个年轻的巡正道,他还没说完,就住了口,看了一眼坐在上首的金泰宇,这位泥菩萨还在这里摆着呢,总不能说太过分的话。
    “李兄弟你这话说得太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林巡正很是不快,“若是再这样下去,下次你也别跟我们一起出来了。我们这些人,能够在西京立足,靠的是什么?靠的就是我们的团结,我们的硬气,若是谁都能来捏我们一把,那我们还混什么?不如早点回家抱孩子去了!”
    “林老哥,我说错话了,对不起,我认罚!”那姓李的年轻巡正连忙摆摆手,道:“对不起,我年轻不懂事,您老别生气!”
    “小李兄弟你还年轻,不知道这西京的凶险,在西京混,如果不狠一点,怕是被人吃的连骨头都不剩了。”另外一个中年汉子道,他喝了一口酒,哈出一口酒气:“让我说啊,就要给他点厉害看看。”
    “看来这个子不语,是铁了心想要得罪郭兄弟了。”林巡正哼了一声,道:“这么小瞧我们兄弟,我们若是就此罢手,反而会被看扁了。”
    郭巡正沉吟不语。
    “既然如此,我们就给他联手下个绊子,把他弄走了。”正所谓无毒不丈夫,又有一名巡正道。
    “嗯,这个子不语,这么不知好歹,早晚会是一个祸害,既然他不懂事,我们就送他一程好了。”
    “金大人也是自己人,金大人,您有什么好主意没有?”林巡正抬头问金泰宇道。
    金泰宇露出了笑容,这几个人当着他的面,毫不避讳地谈论问题,却是让金泰宇有一种被当成了自己人的感觉,他觉得自己现在和郭巡正等人利益是一致的,说起来他很是不服气子柏风,不过是走了狗屎运,考了个头名而已,十万人里的头名和十多名,中间能差多少?凭什么彼此的待遇就差别那么大?
    “我记得营缮所的古所正和子不语素有嫌隙,从这里下手如何?”金泰宇问道。
    “不妥,营缮所的古所正不是善茬,脾气古怪,喜怒无常,怕是引火不成反烧身。”林巡正摇摇头。
    “试试也无妨。”金泰宇道。
    林巡正只是摇头,金泰宇就抓瞎了,他犹记得上次子柏风被古秋打了脸的那次,他可是乐的半夜都没睡着,做梦都想古秋再来打一次子柏风的脸。
    “子不语这个软蛋,昨天被古秋又堵了一次门,怕是软了,今天就派人去修曲水桥了,你们说如果林巡正修好之后,我们再暗地里破坏一次,那古秋还不暴跳如雷?说不定一把把子不语的脑袋扭下来。”金泰宇不舍得放弃。
    “这个……确实是有可能。”林巡正却有些犹豫了,正面去挑拨古秋和子不语,他们确实是不怎么敢,但暗地里呢?如果他们半夜把曲水桥再破坏了,古秋定然把这笔账算在子柏风的头上,到时候他们就能笑着看热闹了。
    “还有啊,现在知正院正在努力补完修率,如果完修率不达标,卢知副就会被去职,届时郭巡正取而代之,咱们兄弟一起架空子不语,让他什么事也做不了,想来他自己也会乖乖离开的。”金泰宇又道。
    “不愧是读书人,这主意一个接一个啊!”林巡正猛然一拍大腿,“不错,就这么办。”
    “老郭,破坏曲水桥的事,你去做。”林巡正转脸开始部署,“小李,你不是监户司的吗?你明天带几个人,带着路障,他们想要去哪里修,就先去哪里拉上路障,对外就说勘测宅地,反正不让他们修。”
    “老郑,你是刑部的,你带着几个兄弟去转悠一圈,看能不能找个机会,关几个人进去,让他们无人可用。”另外一人也是点头应是。
    “老张,你人面熟,你暗地里找几个混混,把那个瘸子齐巡正打一顿,能把另外一条腿打断了更好,我看没了齐巡正,这个子不语还能派谁去。”老张摸着胡子,开始寻摸着找谁好了。
    “金大人。”林巡正又抬起头来,看向了金泰宇,道:“还有一件非常重要的事,要麻烦金大人您了。郭老弟现在不方便出现在知正院,知正院的人要去哪里修理,修理什么,都要靠金大人您帮忙留意则个,到时候给兄弟们通报一下,兄弟们也好有的放矢。”
    “放心吧,包在我身上!”金泰宇拍了拍胸口,他有些兴奋,过不了多久,子柏风就会被扳倒了,到时候自己成了知正,嘿嘿……
    子柏风不过是一个穷小子而已,他凭什么和那些大人物的子弟结交,凭什么骑在自己头上作威作福?
    如果给他同样的机会,他金泰宇能够做得更好!




第236章 :一怒不语发冲冠 (文字)

    236。
    这两天,齐巡正的日子过的很不顺,不知道为什么,他最近去修理东西时,往往会遇到阻拦。有些地方封道检察,有的地方设卡抓人,有的地方干脆就先挖开了,弄得乱七八糟。
    齐巡正往往奔波上一天,才能找到一个机会,修上一个小地方,如是两三次,齐巡正也就感觉到不对了。
    正当他打算兵分多路,多处活跃时,却发现,自家的人手少了几个,仔细一问,一个个不是惹事被抓紧了局子,就是喝醉酒和人打架,被人打伤了。
    齐巡正虽然知道有猫腻,但是他天性坚忍,还是咬牙坚持着,白天不行,就晚上干,没人跟着,就自己干,这么连日下来,就算是往日的老兄弟,也一个个叫苦不迭,更不要说,刚刚从郭巡正那里接收来的几个新的兄弟了,好在还有几个铁杆咬牙跟着,譬如葛头儿,他自然是责无旁贷,一路跟随。
    齐巡正知道定然是背后有人下绊子,但是他不想让子柏风觉得他这种小事也处理不好,自然是憋着一股火,和那些人斗智斗勇。
    直到第三天的早上,齐巡正发现自己一个恍惚,竟然差点在工地上睡着了。
    齐巡正已经是个中年人了,西京的秋日清晨,更深露重,忍不住连打了几个喷嚏,一摸脑袋,糟糕,有些发烧了。
    看来是连日的疲劳,已经透支了。
    看来必须要回去休息一下,吃些药,在床上躺一会了。
    还有三天的时间,稍微休息一下,再赶赶时间,还来得及。
    齐巡正这样想着,又叫了几个同样是咬牙坚持着的老兄弟,道:“这样下去不行,我们先回去休息,好好想想办法。”
    就在此时,齐巡正看到清晨的薄雾中,隐约出现了几个人影,这几个人影都各自拿着什么东西,齐巡正定睛看过去,一群七八个街头混混样的痞子,手里拿着刀枪棍棒。
    “就是你们这群混蛋,大半夜的在这里敲敲打打,还让不让人睡觉了!”当头一人找了一个借口,就先呵斥上了。
    “兄弟们,给我打!”另外一人怒喝一声,七八个人都冲了上来,有两三个直接冲着齐巡正冲了过来,“把他的腿给我打断了!”
    “老大,他的腿已经断了!”
    “那就把另外一条腿也给我打断!”
    齐巡正顿时知道,这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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