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蓦然绞紧的私密之处几乎令他的理智也随之崩溃。
他握紧拳低着头用力喘息着在原地停了停,随即轻柔地想退出来。
他一动,她便皱着眉,扶在他肩上的手猛地揪紧,情不自禁地甜腻哼了一声。
他忙停下动作,生怕又弄疼了她,抬起头看她的表情。
她像做错了事的孩子,偏过脸,抬起的右手,手心半遮面,双眼盈着一汪水雾,半是迷惘半是魅惑地看着他,青丝若流瀑,蜿蜒了一地……
一眼万年。
他霎时忘了言语,这当头只顾着愣愣看她。
她放下手,回视他,勾起的嘴角带着几分单纯的得意狡黠,握着他的头发将他拉下来,像吃着甜点般伸出小舌一点点舔着他那片薄唇。
他慢慢合上眼回吻她。
从唇齿到唇角,从唇角到耳根,他带着虔诚,极有耐心的沿途仔细亲吻而下,最后滑到她无遮无掩的胸前,本能地含向顶端。
她蓦地发出细细的抽气声,肌肤敏感得起了一层鸡皮疙瘩,蹙眉扭动着腰想挣脱。
他只觉脑中似乎被什么用力冲撞了一下,昏朦朦地不受控制,下意识按住她,加大几分力气用力吮住——
苏苏顿时弓起背,想挣脱,身体却酥软软的化了,只得委屈不满的用力揪揪他埋在她胸前的头发,从喉中辗转逸出娇吟……
他未曾接触过红尘情 欲,即便往日师弟申公豹从人间搜刮来春宫图和房中术逗他,他也未曾多看,这是头次体会原来男女阴阳可以这般……这般狎昵。
凭借着本能,两个身体相互好奇的摸索碰触,融成一潭春水迤俪着纠缠在一起。
她双颊布满红晕,觉得那难以启齿的隐隐涨痛借由耳鬓厮磨……似乎,缠绵得酥热了起来。
好奇地睁开眼推推他的头,示意他撑起上半身退开一点,朝两人的结合处看去,近距离看了看他的,不由拧起眉,嫌弃道,“好丑……”
他僵住。
苏苏抬起上半身想伸手去摸,他大窘,握住她的手不让她碰,这一生从未遇过这般羞窘交加的情境。
“害羞了?”她歪头戏谑地笑,才笑到一半,猛地被封住了唇,再度推倒。
会阴穴突然一麻。
他点了她的会阴穴带动真气,尝试着在她体内缓缓动了动,疏导正胡乱冲撞的魔性。
她低呜了一声,却没再多抗拒,任由这丝沁凉的真气游走向四肢百骸,柔软又娇媚的玉体陈横在他身下,她在下一次冲击时抓紧身下的白毛毯子,双眉似蹙非蹙泪光盈盈。
这般蚀骨的娇媚真真可以折了世上男儿的心肝。
他心跳乱成一团,带着连自己也陌生的情潮,留恋的不住吞吐她唇边甜蜜的吐息,极尽温柔地采撷这姣美的身体。
她乖乖分开腿儿绞着他边努力配合着节奏急促吐息,不过片刻,她却又开始不满的撑着肘支起身子尝试着将他反推过去,试图夺取主控位置。
几次下来,他无奈地顺着她的动作抱稳她,一个翻身,充分满足她的要求。
成功将他压在下面后苏苏不由成就感顿生,双腿跨坐在他身上,主动扭着腰肢来回磨蹭……
乌压压的长发随着她的动作极尽缠绵地摇曳。
她微阖着眼,仰着白生生的颈子让他从耳后吻到胸前,挺动着腰,十指插入他散落的乌发,断断续续地小口喘息……
可惜到底体力不支,扭了数刻她便任性地停下,软软道,“你来……”
她眯着一双媚眼缓缓往下倒。
他被迷惑般,一寸寸往上覆。
这心魔究竟是她的,抑或已变成是他的?
他无法再探究。
俯低了身子开始冲撞。
整个世界在他们眼中摇晃……
仿佛最绚烂的春花在同一时候沸沸扬扬地绽放。
在极度的迷乱战栗中,她的神志有瞬间回归,怔了数秒后才反应过来,惊慌失措而羞恼愠怒地想开口斥骂,脱口而出后,才知已语不成声,“放,放开我,你竟敢……别……”
咄咄气势全被呜咽喘息搅得溃不成军。
腹下被猛地一撞,她心神荡开,恍恍然又迷失了官感,只把嫩生生地腿弯儿软绵绵地勾在他腰上,小手揪紧毛毯,仰着头难耐地细细辗转呻吟。
这柔媚动人的小东西让人如何抵挡?
拥抱,亲吻,冲撞,摇晃……
最后那一瞬间,识海被炸成一片空白,明明再没有思绪余力去想其他,她身子瘫软下来,在情事余韵中战栗着,身体被怜惜而小心地收拢在那人怀中。
却是莫名其妙的落下泪来。
她醒来时摸到一手冰凉柔润的长发,头发的主人却不是她。
顺着头发往后看去,看到了头发的主人那一瞬间,她吓得几乎要弹跳而起!
才刚一动作,她的双腿却是酸软不堪,颤巍巍地叫人难以启齿,赤 裸的雪白肌肤上斑斑红痕更是让她触目惊心。
她霎时怔住,一幕幕画面如电光火石般闪过——
好半晌她都无法动作,这纵情一夜过去,阳光下无遮无掩的被挑起记忆却是那般难堪羞耻。
他侧着脸,没有束冠肆意披散的青丝遮住他的眼,只看到那抹淡红的薄唇,唇角却是极温柔地微微上翘……
有匪君子,如切如磋,如琢如磨。
相遇至今,她还是头一次见到他……这般失了往日的端然自持的模样,却是在这样难堪的情境。
运气调息,体内原本紊乱四溢的魔性平和而充沛,显然已冲破了情劫,渡向下一个劫。
苏苏瞪向他,心中百味杂陈。
她向来最讨厌这般纠缠不清的状况, 他却是不论她如何抗拒,依然剪不断理还乱。
手一撩,边上的纱衣立刻飞来匆匆先裹了身,凌厉的杀意从她眼底一闪即逝。
他却是无知无觉般,依然沉沉昏睡着。
苏苏半坐在他身前,垂眼看他,涂着殷红蔻丹的指甲一点点长长……指端轻扣在他喉间,只要她轻轻一动,就能无声无息地切断他的动脉。
可从头至尾,他仍是无知无觉的昏睡着,没有任何意识。
她终于发觉不对劲,迟疑了下,缩回利爪扣住他的左手往脉门一探——
悚然一惊。
他体内真元大量流失,此刻气息微弱,内息凝滞,莫怪会这般反常的一直昏睡不醒。
苏苏迅速松了手,紧蹙着眉。
她当然知道他是为何会变成这般。
但……她下意识捏紧裹身的纱衣,脸上阴晴不定,咬着唇不发一语。
耳边仿佛又听见那温存至极的呢喃,她猛然拂袖起身,至洞口时忍不住回头,恨恨地隔空一挥——
只听轰隆一声巨响!
整个洞窟塌陷了一半,尘土飞扬间,墙体露出五道狰狞的巨痕,从右至左,打穿了半面洞窟之后深入地面,撕裂开地表,一直延伸至姜尚靠近地面那一侧脸颊,五条淡淡的血痕缓缓谧出。
苏苏随手一拢散落的长发,勾上面纱,方杀气淋漓地消失在密林深处。
哪吒遥望着密林的方向,来回踱步。
师叔昨天一夜未归,莫不是情况很棘手?
那……那苏苏究竟有没有事?能救得回来么?
哪吒忧心不已却又不敢过去,既怕师叔若正为苏苏疗伤,他过去时打扰到他,那岂不是更糟?更何况这次他弄巧成拙险些酿成大祸,她还生死未明,他怎敢就那么冒冒然去见她。
姬发和朝臣议事归来时就瞧见这小战将今日反常地没有捣蛋,不住在宫门口绕来绕去,思及今日也没见到姜尚,不由招手唤哪吒,“哪吒,你可看到尚父?”以往的晨会议事他从未缺席过。
哪吒“哎”了声,面不改色的说,“没有。”
姬发有些失望地点点头,“那好,若你等会遇见尚父,便转告他,孤有事相商。”
哪吒端端正正地应了。
回头便甩开雷震子,飞往密林附近等待,顺便传去心音,可是却半天没有等到回应。
难道是真出什么事了?他抬起脚步再三徘徊,不对不对,若是此刻姜师叔正运功到重要关头,无暇分心他顾呢?
到时候他闯进去,害得两人皆走火入魔了怎么办?
如此这般,原本耐心缺缺的未来斗神难得按下性子又等了快一个时辰,直到一个巨大的轰响伴随着冲天魔气令他霍然警觉。
这是怎么回事?
哪吒心知不妙,那俨然是洞窟的方向。
下一刻,一道绯色的纤细身影从中飞出,她气势汹汹,一出洞窟便径直飞往朝歌的方向,再不回头。
哪吒忙踩着风火轮急急想追上去,但追上去要说什么呢?看她这般生气的模样,全无往日的和颜悦色,必定是因为他昨日的莽撞行事,差点铸成大错。
他的朋友极少,因为分外珍惜也越发忐忑,冷不伶仃想起姜师叔怎么到现在还不出来?
哪吒心一凛,调头就往洞窟内冲去——
“哪吒……”
才刚至洞门前,一个疏淡的声音突然叫住他,“你先回去。”
哪吒惊讶地道,“师叔……”
“……先回去吧。”洞窟那边沉默了一会,淡淡地道。
哪吒却觉得这声音有总有股说不出来的寥落感,他呆呆在洞口又站了片刻,原是想进来看师叔的安危,或许还能告诉他方才苏苏已经负气离开了。
但很显然,这般清醒的调子让他明白这些师叔早已经知道了,不需要他再画蛇添足。
他最后只得将姬发让他转告的事草草再说一遍,可惜依然石沉大海,只好倍受打击的离开。
半晌,洞窟内轻轻传来一声低叹。
随即再无声响。
——卷六
重归朝歌
红灼灼夭桃喷火,绿依依弱柳含烟。
朝歌正值灿漫时节,帝辛邀群臣在花红柳绿中漫行。虽然西岐传来战报,面对曾经的属国,朝歌的名士公卿多不以为意。
他们文有闻仲,武有黄飞虎,眼看姬昌已死,姬发不过黄毛小儿,岂能与屹立六百年不倒的成汤江山相抗衡?
他们更忧心的反而是宫闱之中藏着的祸国妖孽。
只是不论御史朝臣如何弹劾,陛下已被那妖女迷住,盖听不进去。从后宫传来消息,那妖女近日足不出殿,也不知在暗中谋划什么……
“报——”
忧心间,突然听见一个宫人来报,俨然是后宫内眷的衣饰。
只见原喜怒不形于色的帝王听罢后突然回身拂袖,冷淡俊美的脸容竟露出罕见的温存之色,“今日便到此为止,众位爱卿若有事要奏,酉时前便可呈上。”
既然王都已发话,众臣还能再说什么。只得拱袖折腰,恭送陛下离去。
苏苏回到熟悉的宫殿,她先唤出水镜,通知玉琵琶她已经回来了,尔后犹豫了下,捏起寐喜的翎羽告诉他,她已经回到朝歌。
指尖一烫,寐喜没有回答她,但她手上的黑羽却突然自燃。
黑色的火焰不过眨眼间便吞没了翎羽,但苏苏仅仅只感觉指上一烫,其余毫发无伤。
凤凰不愧是一群热爱集体自焚的恐怖分子,她今日算是见识到了。
“娘娘……陛下快到了,娘娘该到宫门前接驾了。”宫人们怯怯提醒道。
此前娘娘一直未归,陛下命她们谎称娘娘只是足不出户,尚在殿内,如今见娘娘忽然回宫,面上还覆着青纱,思及宫闱内的秘闻,心下一阵忐忑。
苏苏展开手,临时换上一件宫装,也顾不上梳理好一头长发,便急急出殿迎接帝辛。
帝辛从御撵下来时,迎面便看见那个心念已久的纤细身影,她披着华丽的绛紫色宫装,头上却极简单的半挽着发髻,不带任何发饰,强烈的对比之下,越发衬得她丽质天成。
“陛下。”她仰首看他,其笑宴宴,只是脸上半遮面的青纱让他觉得碍眼之极。
帝辛伸手探向她的面纱,她却偏头避了避。
他的手顿了下,屏退内侍,握住她的手和她一道进寿仙宫。
“你脸上的面纱……”他不免疑惑道。
苏苏将当初对哪吒的说辞再重复一遍,“如今我在渡劫,待渡劫成功便能晋升天狐,此刻正遍历心魔,所以魔性难以抑制……”
帝辛食指隔空划过她的脸,“经你这么一说,朕倒有几分好奇了。”
苏苏无语,“你真要看我也不拦你,若是心志坚定的人的话,这魔性应该不会影响太大……”
帝辛却是勾起嘴角,“朕不看便是。”
你耍我哦 = =#
“不过经此之后,你的魔性要到何时才能消去?”
“如今我已过了杀劫和情劫,待我渡完心魔得道飞升之后就能消去了吧。”
“飞升?”
苏苏一屁股坐在软塌上,斜睨他,“难道你以为妖就永远是妖么?”
帝辛坦然道,“确实曾这般想过。”
苏苏歪头睇了他一眼,“那么很快,你就可以亲自来验证一二。”
心魔乃是爱憎恶,伤别离,求不得……这世间诸苦。她经历过的情劫,杀劫分属于‘爱’,‘恶’。现在还剩下‘憎’、‘伤别离’以及‘求不得’。真要说起来,确实也离渡劫成功不远了。
帝辛望着她道,“若他日你得以飞升成功,到时……你想做什么?”
苏苏思索了片刻,“也许是改变吧。”迎上他的目光,她缓缓道,“从我来到这个世界的第一天起,这千年来……我一直想改变自己的命运。”
帝辛看着她良久,忽然露出笑容,伸出手与她轻轻一击掌,“我亦如此。”
“你就不担心我欺骗你?”听见他用‘我’来自称,苏苏便知道他也是认真的,他也从不相信注定的天命。
帝辛从善如流地问,“你是在骗朕吗?”
苏苏笑言,“不是。”
“那朕便信你了。”
“若陛下信我……”苏苏犹豫了下,缓缓道,“便将西岐夷为平地吧。”
帝辛很快便醒悟,“姬发便是天命选择的新一任王者吗?”
苏苏颔首。
帝辛霎时愠怒地起身,“朕难道还比不上一个乳臭未干的黄毛小儿?”
苏苏凉凉的安抚,“其实你该说女娲娘娘没有眼光。”
帝辛怒意勃发,气势逼人地来回踱步。
苏苏揣测他心里十有八九在吼着“岂有此理!朕哪里比不上那姬发!哪里比不上……嗷嗷嗷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