舵一盘散沙,之后五十年中,历代魔教教主上位不久,或是为我五岳剑派斩杀,或是死于教内争权夺利,都未曾真正一统魔教,如今魔教众多堂口中以河北和云贵川两部势大,又有曲洋、任我行等一众年轻高手,虽然魔教与我华山向来水火不容,仇深似海,但魔教未来几年内都会为教主之位内斗不止,应该不会有空来华山与我们拼命,如此,则魔教的威胁就可以排除。至于少林武当,在武林正道中一向地位超然,虽在百年前被魔教重创,但如今恐怕早就恢复了实力,只是不愿与魔教两败俱伤,更有我五岳剑派冲锋在前,便顺势坐山观虎斗!如今我华山实力尽失,无法再威胁到少林武当的超然地位,他们自然不会来欺负我们这点虾兵蟹将!甚至,看在同为武林正道的大义上,有可能还会略微援手一下,如此则少林武当的威胁也可暂时排除。接下来就是我们五岳同盟内部,其他四派中,目前以东岳泰山实力最强,皆因几年前我五岳剑派与魔教一场混战中,前代泰山掌门虽然最后力战而死,但却换回了玉字辈数位师叔,他们都是与我华山清字辈师长一代,现在也是五岳之中硕果仅存的老一代高手,都是二流甚至一流的好手,是泰山的顶梁柱。中岳嵩山次之,长辈当中好像还剩下两个排名靠后的,不过应该不是嫡传弟子,武功现在顶多二流,需要注意的是几年前在混战中继位泰山掌门的左冷禅做师兄,他比我们约莫年长十岁,又亲身参与过正邪大战,现在不满三十岁竟然已经是一流高手了!而南岳衡山、北岳恒山的长辈都失馅在那一场混战当中,剩下与我们同辈的莫大、刘正风、定逸、定闲、定静虽然都是各派嫡传弟子,但年纪与我们相当,武功还可能不及我们,自然不必多说!不知封师兄认为泰山和嵩山,那一派有可能从我华山手中接过五岳盟主的位子?”
“这?···”,封不平皱眉,微微思索,“目前来看,泰山长辈多,实力最强,但泰山地处齐鲁之地,向来偏安一方,不像我们四派势力与魔教犬牙交错,混战不断,那些玉字辈师叔单打独斗恐怕未必敌得过身经百战的嵩山左师兄,但他们人多势众,也是经历过正邪混战的,恐怕两方会有一番龙争虎斗!”
“非也,非也!”岳不群摇头!
封不平眉头一挑,似有不服,“那依岳师弟高见?”
哪里都要看资历,江湖交锋也不能幸免啊,岂不闻拳怕少壮!岳不群心知,要不是自己看过原著,知道泰山那帮老家伙的德行,恐怕也是和封不平同样想法,
“封师兄有所不知,泰山诸位师叔当年来华山拜访时,我就站在师傅背后伺候,当时他们正在为泰山掌门之位争执不下,都想得到师傅这个五岳盟主的支持,从而执掌泰山,但是师傅看他们多是自私自利、鲁莽无智之辈,便做主将掌门之位交给了前任泰山掌门的大弟子,为人刚正的天门师兄。那些玉字辈师叔竹篮打水一场空,之后虽然不敢反抗师傅的五岳盟主令,但也依仗辈分,多方为难天门师兄。自古人心不齐大多都会败事有余,泰山内部既然掣肘重重,那就是个纸老虎!而且天门师兄虽然和嵩山左师兄年龄相若,但武功却相差甚远,小弟估计天门师兄的武功也就比我们稍高一点。再说嵩山左师兄,那年正邪混战之后,也曾以嵩山掌门的身份来过华山,那时我看他气势雄浑,做事稳重,在一干同门师兄弟中威信颇重,这些年武功突飞猛进,臻至一流之后,必然已经整合嵩山上下,正是大展拳脚之时!如此,泰山嵩山强弱之态,优劣之势一目了然!嵩山必是我等以后之大敌!”岳不群斩钉截铁,毫不掩饰自己对嵩山左冷禅的忌惮。
“嘶嘶!”封不平倒吸一口凉气,此时魔教混乱,华山将衰,嵩山渐起,可称天时;上下一心,斗志昂扬,已得人和;如若左冷禅再善意交好邻近的嵩山少林,便是地利。如此天时地利人和三者俱全,嵩山派必将壮大到一个可怕的地步。到时,嵩山再得了五岳盟主之位,必会打压华山这个前盟主,自己等人想要重振华山必将遥遥无期!
岳不群和封不平四目相接,都看到对方眼中的担忧与坚定,甚至还有丝丝炽热,毕竟对手越强,才越有挑战的兴趣,如果当真简单的躲起来练练功,教教弟子就能重振华山,那也着实无趣地很!
这一刻,两个年轻人的思想无比的一致,勤练武功,壮大华山,反压嵩山,重掌五岳,诛平魔教,称雄正道,与少林武当鼎足而三!
封不平决心一下,便再不迟疑,当下后退三步,一撩下裳,肃然跪倒,双手抱拳,“华山弟子封不平拜见掌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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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朝阳初照人
梦断天鸡喔,起看旭日升。
遥闻青海沸,瞥见彩云腾。
烂锦飞千丈,金波涌万棱。
华山东峰朝阳台,一身麻衣孝服的青年卓然而立,沐浴着初升旭日肆意挥霍的金辉,剑眉星目的脸上却并未显露丁点儿亲人逝去地悲伤,反而充满迷茫,口中低声喃喃自语。
“倒霉也不带这样的!好不容易抽空到西岳华山旅游一次,在狭窄骇人的长空栈道没出事,反而在平坦开阔的华山东峰朝阳台失足摔落悬崖!····更气人的是,没摔死也该大难不死必有后福,从此**丝逆袭高富帅。现在嘛?高富帅是变了,还是武侠名人,可为什么非要变成岳不群啊!这不是妥妥的要进宫嘛么····”
回忆起脑海中,这具身体原主人在华山十数年的练武习文,青年彻底打消只不过是同名巧合的想法,只因为‘他’有一个跟风清扬同辈的师傅---华山派掌门宁清羽,有一个外柔内刚、嫉恶如仇的小师妹----将来巾帼不让须眉的女侠宁中则,至于剑宗的封不平,成不忧和丛不弃,拜托!大家天天在一起练剑,简直不要太熟?
青年抖抖一字剑眉,儒雅中带着三分阳光的脸上写满了无奈!
“说到高富帅,更是往事不堪回首,在以前这岳不群好歹是威震江湖的华山派掌门宁清羽嫡传弟子,虽然头上尚有几个年长的师兄为了下一代掌门之位而被稍稍打压,但是凭着青梅竹马的掌门千金小师妹的青睐,自己还是未来掌门的热门人选,标准的高富帅!现在···”
低头看看自己的一身孝服,青年欲哭无泪,这可是还在给几乎全部华山派高手送丧啊!就连曾经硬拼过日月神教教主的师傅宁清羽,也因为在七日前的华山剑、气二宗的大内斗中受伤过重,在三日前坐化了。于是,身为华山气宗当代唯一的嫡传男弟子,岳不群在师傅临死前,眼泪哗哗地受了师命,接过了华山掌门的大旗,成为目前高手尽失的华山派掌门!怎一个苦逼了得!
通过岳不群的记忆,青年清楚的知道,这华山掌门自己是当也得当,不当也得当,不仅五岳剑派不容曾经的盟主华山派消失的不明不白,包括少林武当在内的武林正道也需要华山这块儿牌子,更有偌大的日月神教放不下与华山百余年来的种种恩怨。当了掌门,自己虽然会面对种种磨难挑战,但好逮还可能有少林武当、五岳同盟的些微援手。如果不当,华山就此烟消云散,不说死敌日月神教,单单江湖上那些觊觎华山“遗产”的鬼魅魍魉,就足够将自己分尸不知多少次了。
“也难怪原著的老岳变成伪君子,还自宫练剑了!都是给逼的!呼呼····”
“师兄!师兄!不好了···”小师妹宁中则清脆而焦急的呼唤打断了青年的自怨自艾!
青年还未来得及开口,明显刚刚哭过,眼眶红红的小师妹就拉着青年急急下山,
“封师兄、成师兄在宗祠裹了剑宗诸位前辈的灵位,就要下山···你快去拦住他们··”
在小师妹带着抽泣的催促中,青年如梦初醒,刚要开口相询,却见前面山道有个岔道,便下意识地将小师妹反拉着直奔通向山门的那条路去,
“现在再赶去宗祠,必定人去楼空!直接去山门可能还来得及···”还未说完,青年目光一敛,嘴角微微苦涩,心中暗暗叹息,不管自己愿不愿意,从此,我就是岳不群了,华山派当代掌门!
旧的华山在我手中落幕,新的华山也将在我手中冉冉升起!
“华山剑派”,山壁上斑驳暗红的字体早已不复当年的朱红,如实的记录了华山立派近三百年的沧桑起伏!
“师兄!我们以后是不是再也不回来了?”一个尖脸青年,背负包裹,手提长剑,轻声向身旁盯着石壁,目光迷离的方脸青年问道。
片刻,方脸青年收回目光,重新显露出沉稳气息,却没有任何回答,便转身继续上路,尖脸青年也默默跟上,对于师兄的反应毫无异样,显然二人心中似乎早有所悟。
“呼呼!等等···封师兄、成师弟留步!”
熟悉的呼声传来,二人脚步一顿,不约而同的转过身来,望着奔来的岳不群和宁中则,目光颇为复杂,想到大家以前天天一起习文练武,玩耍嬉戏,是何等亲密无间,从未想到这美好的生活竟在数日内便天翻地覆,师门内剑、气二宗长辈居然尽皆相互残杀而亡,眼前似还有那些前辈亲切的面容晃动,心中蓦地一疼,身为剑宗弟子,自己应该怨恨隶属气宗的岳不群,但偏偏却又恨不起来!大家都是同病相怜罢了!
“你们追来干什么?我剑宗已从华山除名,以后你们走你们的阳关道,我们过我们的独木桥,你这华山新任掌门也管不着我们了!”眼看岳不群走近,尖嘴青年望了眼依旧沉默的师兄,再也忍不住心中的不甘,恨恨的出语嘲讽。
“····”
没有听到想象中的激烈反驳,方脸青年眼中精光一闪,面露一丝惊奇,却又转瞬即逝,静静的等着岳不群二人到来。
岳不群无意识的保持着往日的儒雅身姿,慢慢走近,看着依旧面无表情的封不平,愤愤不平的成不忧,岳不群心中了然,成师弟虽然先开口,但真正拿主意的却必定是向来沉着冷静的封师兄。肃然扫了一眼成不忧背后装着师长灵位的大包裹,岳不群拱手为礼,面露苦笑,
“封师兄、成师弟何必如此?有事好商量···”
“还有什么可商量的?既然你们气宗武功盖世,我剑宗是邪魔外道,自认不如,从今以后江湖上就再也没有华山剑宗的字号了!我们师兄弟二人自去觅地隐居,免得武功不济,在江湖上坏了你华山派的名声!”成不忧只以为岳不群是来猫哭耗子假慈悲,说话越发尖酸。
一直沉默的封不平也略一拱手回礼,神色淡淡,
“岳师弟既然已经执掌华山门户,不思重整华山,还有闲心来难为我们这华山弃徒,却是有负掌门师伯的重托吧?”
“封师兄、成师兄,你们···”宁中则脸色涨红,俏脸含怒。
受了二人一硬一软的夹攻,岳不群面色更苦,但还是抬手止住了身旁小师妹的争辩,
“封师兄所言甚是,小弟也自觉武功低下,德行不足,难以胜任华山掌门之重任,所以急忙追赶师兄师弟,想与二位重新议定掌门人选。当然了,小弟其实是想迎回封师兄担任我华山掌门,不知···”
表明心意后,岳不群不管另外三人一脸惊骇的表情,双目诚恳的盯着封不平,静待对方回应。
“这如何可以···”宁中则一脸焦急,但又不敢违逆岳不群的意思,只得双手紧紧抓住岳不群手臂,希望他收回此意。
封不平瞳孔微缩,双眼死死盯着岳不群,仿佛要在他身上找出什么阴谋的蛛丝马迹,但岳不群对他确实没有加害之心,请他回去也是真心实意,也就坦然与之对视。当然,把掌门之位让出也不过是一种手段而已,有道是,预先取之必先与之···
“师兄!··”成不忧回过神来,脸色复杂的扫了岳不群一眼,随即面向封不平,欲言又止,神色犹豫,也不知是想提醒封不平小心岳不群的阴谋,还是催促封不平答应担任掌门之位。
封不平对成不忧的呼唤充耳不闻,缓缓阖毕双眼,看似一举一动依旧沉稳有序,但岳不群三人都从他眼皮下的微微颤抖,看出他内心也在经历种种挣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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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七章 九天神掌
岳不群明知自己经脉受伤,还敢留下来与任我行这等厉害高手决斗,从容的验证自身武学,自然早就想好了退路,以便危急之时顺利脱身。
这倒并非是岳不群不够自信,或是太过贪生怕死,不敢将生死置之度外的与任我行一决雌雄,而是岳不群如今不过刚刚年满双十,正值武功突飞猛进的黄金时期时,一身内外武学的进境几乎可以说是日新月异。相比之下,任我行已然年近三十,武功渐渐接近成熟,进境也渐趋缓慢。因此,若是岳不群现在为了一时之气,或是五岳和魔教的积怨而与任我行死斗到底,那当真是脑袋秀逗了!
打不过就逃,才是岳不群心底默认,让人从少侠成长为大侠,乃至成为笑到最后的人生赢家的微一制胜法宝!
只是,任我行能够从原本在黑木崖总坛屡受长老排挤的一介教众弟子成长到如今的魔教西南分舵之主,在这几乎一无所有到执掌魔教半壁江山的十多年之中,任我行不知经过多少惨烈厮杀,踩过多少人的尸骨血肉,渡过多少阴谋诡计,与人争斗的经验早已或主动或被动的锻炼到炉火纯青。岳不群纵然这些年也经历过大大小小数十次争斗,并非温室里的花朵,却也还远远比不上任我行的圆熟老辣。
不得不说,一旦摒弃了长久以来百战百胜所生的骄横之心,精气神高度集中之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