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当小男孩轻声呼唤母亲时,母亲却一点儿反应都没有。
小男孩慌了。。。
他仔细看着此生对自己最亲的母亲。
母亲憔悴的容颜上虽然满是慈祥的爱意,但是却苍白的没有一丝血色!
母亲微微睁开的双睛内依旧写满了关爱,但却一眨不眨地少了应有的灵动!
母亲的臂弯依旧柔软、舒适,但却失去了往日的温暖,有的只是无尽的冰冷!
母亲瘦弱的身躯依旧是那么熟悉,但却失去了应有的生气!
小男孩的心,沉到了最低点。。。
因为他知道眼前发生了什么。。。
他知道自己将失去此生最关爱他的人。
他将失去可以为他带来温暖、安宁,让他享受幸福的温柔臂弯!
他将失去在自己痛苦时,能给他伤痛的心灵带来慰藉的人!
他也将从此失去这一生中,他最爱的人,和最爱他的人。。。
小男孩无法接受这些,也不愿意相信眼前发生的一切。
他宁愿相信母亲是累了,只想靠着打个盹,当明天鸡鸣五鼓时,母亲又会在他耳边轻声呼唤:
“天要亮了。。。乖孩子,你该起来了。。。”
小男孩一夜未睡,他就静静地趴在母亲的身边。。。
他在等候黎明到来。。。
等候鸡叫的那刻,母亲醒来唤他的声音!
当天大亮的时候,小男孩没有听到母亲温柔的呼喊,听到的是主人愤怒的咆哮。
往常这个时候,他早就应该下地去干活了。
而此刻他居然还待在自己的茅屋中,这怎能不叫主人气恼呢?
当愤怒的主人冲进了茅屋后,发现茅屋内的情景不对。
当主人想伸出手去试探一下那可伶的女人是否还有呼吸时,小男孩猛地扑了上去,狠狠地一口咬在他伸出的手臂上。。。
愤怒的主人狠狠地鞭打了小男孩一顿。
但是小男孩无论落在身上的鞭子有多重,他始终是紧咬着双唇,不发出一丝哀嚎和乞求的声音。
主人在小男孩微黑且消瘦的小脸上,看见小男孩满腔的怒火。。。
主人在小男孩微黑且消瘦的小脸上那双一眨不眨的大眼中,看见了复仇的怒焰在无尽的燃烧。。。
主人明白,小男孩是不能再留在身边了,于是他联系了一个买家,将小男孩远远地卖到了外地。
当小男孩坐在买家的牛车上,被拉走的时候,他最后望了一眼和母亲居住过的那间茅屋。
小男孩深情地望了一眼埋葬母亲的墓地。。。
母亲墓地的墓碑上所写的名字是‘王张氏之墓’。
王张氏是母亲在此为奴时的名字,而母亲真正的名字‘周翠儿’,熊治早已牢牢铭记于心。。。
他想到了母亲要他牢记的话。。。
“你要好好活着。。。你要记住自己的名字,你叫熊治。”
“记住了,不管你走到哪里,都不要忘记了自己的名字,都不能忘记了自己是谁。。。”
他也牢牢记住了母亲要他用一生去记住的四件事。
想着母亲叮嘱的话语,小男孩泪眼模糊。。。
他不断呢喃着提醒自己“母亲。。。我永远不会忘记的,我叫熊治。为了我自己,更为了您,我一定会好好活着的。。。”
这一年,小男孩十岁了。
他牢牢记住了自己的名字叫。。。熊治。。。
而母亲让他记住的那四件事。
他已经将之深深镌刻在自己的脑海深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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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九道山庄
天朝的江南是富庶之地,素来就是天朝的重地。
温岭峰则位于江南庐州府的地域内。
位列江湖九重天中的九道山庄,便位居于此。
熊治一路的颠婆,受尽了日晒雨淋,也尝尽了恶汉们手中皮鞭的滋味。
终于在这一日,来到了他苦难人生的又一个伤心地。。。
九道山庄。。。
“啪。。。啪啪。。。”
“都快些走,休要磨磨蹭蹭。。。惹毛了老子,少不得一顿皮鞭招呼过去。。。”
恶汉们挥舞着手中的软鞭,在数十名衣不遮体的奴隶头顶宣泄出刺耳的尖鸣声。
熊治瞪了挥舞软鞭的恶汉们一眼。
机械地迈动着步伐,熊治拖着疲惫不堪的身子,在陡峭的山路上艰难爬行着。
偶尔抬头向上望去。。。
在一片被雨雾遮蔽的朦胧中。。。
崎岖的山路正向上延伸着。
不记得自己爬行了多久。。。
口干舌燥,腹中饥饿。
背后褴褛的衣衫,早在恶汉们挥舞的软鞭中,碎成一丝丝的布条。
血水混合着温岭峰上的雨雾,透湿了熊治弱小的身躯。
熊治在将要不支时,猛然听到了吵杂的人声从头顶传来。
艰难地抬头看时,便见数十级台阶上,有一处偌大的山门,在雨雾中隐现而出。
努力辨识一下,他依稀记得母亲教过的那些文字中,让他识得这几个字。。。
九道山庄。。。
映入熊治眼中的这四个斗大的文字,笔力遒劲,古朴沧桑中极富霸者意味。
似乎在宣泄着山庄的历史久远,和狰狞不可一世的王者霸气。
“都站好喽。。。等候总管查验。。。”
一路将奴隶运送到此的恶汉们,大声吆喝着刚刚历尽了艰辛方才爬到山庄门口的奴隶们,要他们一个个都站直了身子,立在那里静候着被人查验。
不多久,就听见从山庄的大门里传来了一阵杂乱的脚步声。
一个四十余岁面目白净的中年人,在一群挤眉弄眼的家丁簇拥下,走出了九道山庄的大门。
这人在十余名站立在山庄大门前的奴隶面前,掩面而过。
他只是略微地扫视了一番。
当见到这十余个奴隶身上是个个伤痕累累时,此人不由得微微皱了皱眉。
他清点了一下人数后,就随意地挥了挥手,便自顾自地走下了石阶,往山下行去。
跟随在此人后面的家丁,呼啦啦地紧随着此人离去,只有一人留在了庄门前。
那名留下的山庄中人冲着运送奴隶的恶汉中为首的一名汉子道:
“王大。。。这人数是不错,可是这货色就太差了些哦!”
“山庄最近比较忙,急需大量的甲字号的壮劳力。”
“你如今送来的这些,充其量只能编入乙字号和丁字号那类了。”
“而且总管再三叮嘱过你,要你善待这些奴隶,你把人一个个的都打成这样了,你让他们还如何去做事呀?”
那被称作王大的汉子,忙点头哈腰地讨笑到“李把头说的是。。。说的是!”
“呵呵。。。这次实在是这些奴隶太过可憎了些,所以兄弟们管教的有些过了,还望李把头海涵一二!海涵一二呀。。。”
王大一边说着话,一边凑到了李把头的身边。
他伸头往通往山下的石阶瞧了一眼,见方才离去的中年人已经去得远了,这才从怀中摸出了一个小兜囊,将他偷偷地塞到了李把头的腰间,笑道“些许心意。。。李把头拿去喝茶!”
“呵呵。。。梅爷那边吗,自然是要靠李把头去担待些了!”
“您放心。。。下次运送奴隶时,小的一定小心在意。。。”
李把头伸手将那小兜囊接过来,略微捏了捏,随即便将其拢入了袖筒内。
望着一脸媚笑的王大,李把头冲着方才离去的中年人努了努嘴,道“你也不瞧瞧,刚才梅爷见到这些人时的脸色有多难看!”
“梅爷当初是怎么吩咐你等的呢?”
“这些人可是九道山庄花钱买回来做事用得。”
“你把人都打坏了、打残了,那不值当的啊!”
“下次注意些,教训教训是应该的,但是需注意些分寸方好吗!”
“行了。。。此次的运送费用还和与以往一样,拿着这块牌子,自己去柜上支取吧!”
说完这李把头反手从袖筒中摸出了一面巴掌大的牌牌来,扔给了王大。
“哎哟。。。谢谢您老照应着!”
“李把头。。。今晚兄弟在山下庐州府‘金俊苑’内为您老设宴,您老一定要来呀。。。”
“哎哟!要不我等就在山庄内候着,一会等把头无事时,一同离去呀。。。”
王大伸手接住了抛来的牌牌,喜形于色地向李把头表白着自己的感激之情。
“好了。。。好了!你等若得空闲无事,那就取了赏钱在一旁候着吧。。。”
李把头摆了摆手,不再去理会王大的献媚之举。
他反过身来,冲庄门前站立的奴隶们一挥手,喝令道“你们都是九道山庄买回的劳作工具。。。”
“从今往后,你们不再需要记住自己姓什么、叫什么!”
“只要牢记自己的配号就成了!”
“进入山庄内不得高声,不得东张西望,也不得顶撞山庄内任何人!”
“你们已经是九道山庄的财产,但是需要牢记。。。”
“你们是山庄中最低等的那一类!”
“你们只不过是一些能走能动的工具而已!”
“你等需要牢记这些事项,一旦违反,哼哼!等待你等的惩治,会让违反者今生难忘的。。。”
“你们都随我来吧。。。”
熊治和数十个奴隶们怀着惴惴不安的心思,跟随在李把头的身后,挪动着进入了九道山庄的大门。。。
。。。。。。
靠着高大坚实的石壁上,望着身边铺开的稻草垫,熊治还是比较满意目前的状况。
这九道山庄原本就修建在温岭峰上。。。
山上多有洞窟,只需稍加改建,正好可被山庄利用来收养这些奴隶。
熊治所处之地,就是这么一处被改建来收养奴隶的洞窟中。
从中午用饭的时候来看,熊治发现自己是和近百人一起,住在这处宽广的山洞内。
大家都是一样的席地而卧,都吃一样的饭食,只是穿的衣服颜色略有差别,脖子上挂的号牌数字不一。。。
被李把头带进了九道山庄后,一路上七拐八绕的就走进了这个山洞内。
在山洞入口的大厅中,和他同来的那些奴隶,各自领了一身衣服后,便被一一支派去了各自该去的地方。
到这一刻,熊治才弄清为什么他脖子上挂着的配号牌是‘丁字一百零六号’。。。
在这里所有的奴隶按照年龄和身体强弱,被分为甲乙丙丁四类。
毋庸言表了,这甲字号就是正值年轻力壮,体格强健之人。
乙字号则是年龄偏大,但是身体尚可之人。
丙字号则全是些女人而丁字号就是像熊治这样的身体尚未发育健全的少年了。
且他这类人中,只要是尚未长成之人,不论男女,统统挤在同一间洞室内。
管理甲乙丙丁四类奴隶的,分别是四个小头头。
而那个李把头,则是负责所有奴隶的总头。
管理其他几组的小头头,熊治未去记忆,他只记下了管理自己这组的人,是一个黑黢黢的浓眉汉子,都叫他唐头。。。
许是今日熊治刚来,尚处在适应期的缘故,所以唐头并未安排熊治去外面劳作,只是让他将丁类这一组所居的洞窟打扫一道。
刚刚将散乱了一地的稻草拾掇好,熊治扫视了一下自己刚刚清理过的洞窟,将眼一闭,他就想靠着石壁上暂时歇歇。
“啪。。。”
一声脆响在熊治耳边炸开。
紧跟着是右脸颊上一阵火辣辣的麻痛传来。
熊治有了几分蒙头转向地眩晕。
睁开眼一开,唐头正怒目横眉地立在他身前,扬起的手掌毫不客气地再次抽来。。。
“妈的。。。老子是要你来打扫洞室,非是让你在此躲懒的!”
唐头愤愤地给了熊治三记大耳刮子。
三个耳刮子打完,唐头似还未解气,抬起腿来便是一脚踢在熊治的前胸,将刚刚站起来得熊治,又给踹趴在地上。
唐头挥舞着胳膊怒吼道“还不快些做事,要是老子再看见你坐在一旁躲懒,老子非剥了你的皮不可。。。”
熊治费了好半天的劲方才颤巍巍地爬了起来。
表面上是伸手去揉了揉了胸前被踢的地方,舒缓了些许疼痛。
熊治暗地里却依着当年母亲偷偷教给他的呼吸方式,做着只有自己才会知道的疗伤举动。
等胸口传来的疼痛大减时,熊治这才又继续拾掇起这间洞窟。
到了晚间上灯时,外出劳作了一天的奴隶们在各自管头的监督下,纷纷返回了山洞中。
他们站在山洞入口的大厅内,听候着各自管头们清点名册时的点卯应答声。。。。
“乙字一十八号。。。”
“在。。。”
。。。。。。
“乙字三十二号。。。”
“在。。。”
。。。。。。。
“丙字六十号。。。”
“在。。。”
。。。。。。
“丙字七十五号。。。”
“在。。。”
。。。。。。
“丁字八十六号。。。”
“丁字八十六号。。。”
“丁字八十六号。。。”
待在自己丁字洞室中的熊治,百无聊赖地听着外面大厅中传来的点卯应答声。
当清点名册的点卯声喊道丁字八十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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