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便放些心了。至少这猫儿此时比自己要冷静的多。而且他眼一扫过,见巨阙与晏飞的剑磕碰之后没有一丝损伤,这心也就放了下来。“猫儿,今天我们说什么也不能让这恶淫贼跑了!”
展昭点头,“晏飞,即便你将我们的事儿传到江湖,展某也不在乎。大不了退隐江湖老守田园。但你可听清楚,在我们有生之年,必定日日追你行踪夜夜查你所在,誓要斩你数段分尸割肉,挫骨扬灰!!!”这段话是展昭有生之年说过最恨的一句。他本是性情温善至极的人,但即便这性子再好,他也是堂堂七尺!被他这番羞辱,若不发火实不可能。
听完展昭的话,白玉堂先是一惊,而后突然大笑。“猫儿,说的好!”他从未听过展昭说过狠话,最多不过是几句警言,如今这种词令还真是新鲜的紧。
本来晏飞断定这白玉堂过不了一会儿就会被自己激到失手,可没想到展昭一上手这中间的气氛立刻就变了。他冷冷的笑道:“怎么?你们不是都自诩正派侠义么?如今还想夫妻一起动手不成?”纵然局势不可改变,他这嘴里的话也依然这么难听。
展昭也冷笑着回了他一句:“你当你这般货色,还配让展爷以侠义相对吗?”这种口气他好象很久没有说过了,该是自从入了公门之后就再没说过。
这话语这神情白玉堂看在眼里,心头一动。这样的猫儿他没见过。这凌厉的腔调,这傲然的神情,实在是让他的心不得不动。想是他早年间闯荡江湖之时就是如此吧?是啊,这猫儿当年也是倚剑江湖,行侠仗义过的。若不然这堂堂南侠的名号还能是白来的不成?但他也知道,展昭此时的每一句话都钢中带刺,分明就是不自觉的寻他的自尊。可见,晏飞的话的确是伤了他。想到这里白玉堂应着展昭的话也说了一句:“晏飞,今天就让看看展爷与白爷连手,究竟能把你斩成几段!”
展昭听后脸上露出微微一笑。两人再不说话,连手就朝晏飞攻去。
“晏爷今天倒要看看你们有何能耐!”说着曲膝蹬地,纵身一跃。身子刹那悬在半空,躲开了二人的左右夹攻。但跳在空中不能久呆,这双脚还未落地,展昭的剑就横扫他的膝盖。晏飞心叫不好,连忙在空中腰眼打力,翻身朝后闪去。可与此同时白玉堂的剑却正朝他的头颅挥来。“啊!”晏飞脚刚沾地,就看到如此危情,连忙扭身侧头躲开白虹。
这短短一瞬的一个回合,让晏飞冒了一身冷汗,也让展昭和白玉堂吃惊非小。晏飞没想到这白展二人配合的如此默契,而且招快且准。若今日不是自己而换做他人,恐怕方才那一刻早就命丧黄泉断为三截了。而白玉堂和展昭吃惊的是这晏飞的武艺实在高强。能以如此快的速度躲过他二人连手夹攻,这可不是一般高手能够做到的。
于是这三人再斗到一处时,剑身相碰再没了顾及。到这时晏飞才发觉,自己吃着大亏。送剑之人跟他说这把蛇藤削金断玉,吹毛利刃,和神兵相比没有差别。可如今看来那赠间之人虽然未说谎,却是送错了剑。虽然这蛇藤与白红巨阙相碰并未卷刃损伤,可这把软剑还是无法使出全力。软剑与硬剑根本不同,他那紫电是把硬剑,如今换做软剑在手,自然有些不惯。
见晏飞的剑招虽还未乱,却明显力道变弱。展昭翻身跳到晏飞的身后,摆剑就朝他的脖颈砍去。这一剑挂了冷风,晏飞吓的连忙斜身就躲,且还要眼看着面前这白玉堂的招数。但他没想到,展昭这一招并不是真的,见晏飞斜过身行,巨阙回峰下落逆力向他的腰腹劈来。
展昭这一招来的太快,根本不容晏飞有思考的时间。所以他本能的左腿抬起一荡,借着这个力道身子向右飞去。这样一来他却是躲开了展昭的剑,但却无法同时应对白玉堂。就见五爷摆手挥剑,在晏飞还未站稳之时刺向他的右肋。此时此刻,晏飞惊魂未定脚还未稳,根本无法躲开。但这白菊花毕竟是与别人不同,他虽腿脚刹那之间无法动弹,但手中的蛇腾却没有闲着。就见他左手用手一扣,剑柄上镶着的一块红色饰物就落到右手之中。白玉堂的剑挑中了他的肋骨,他手中的这红色物体也猛的砸到了地上。
刹那间就见一片红烟弥漫,整个院子都笼罩在昏红之中,对面不见人景。这红烟似香非香,似雾非雾,隐约有股血腥之味儿。
待红烟薄去,眼前能见景物之时,那晏飞早就不知了去向。
“妈的!竟然跑了!”白玉堂恨的大骂一句。“猫儿,我去追他,今天绝对不能让这混蛋跑了!”方才那一剑他挑中了晏飞,地上的血迹斑斑可见,若现在追,必然来的急。
“不要!”展昭突然大喊。
“为什么?”白玉堂不解,回头高声的问道,且这声问带着愤怒。
展昭弯腰捡起地上一块红色的碎片,就是方才晏飞所扔之物炸开之后留下的。“你看!”他把这东西递到白玉堂眼前。
“什么东西?”白玉堂看不出个所以然来。他现在一心都是想着杀晏飞除祸害,这混蛋一跑事情恐怕就没头儿了。
“这东西我见过一次。是我刚当差之时在皇宫大内。有人刺杀皇上,但被发现,当他被十几个大内高手围攻之时就扔出了这么个东西。”
“等我把那晏飞杀了你再来跟我解释这是什么东西!”白玉堂此时此刻眼都红了,哪里还有心思听这个。
展昭一把拉住白玉堂的腕子,“你听我说完!这东西名叫‘沙红雾’,是用大漠红花制成,是西夏大风堂独有,能用它的人绝对也是西夏大风堂之人。”
“那又如何?”管他什么西下东下,大风小风的,五爷现在只想杀人。如果就这么让晏飞跑了,他不甘心。所以他用力的欲甩开展昭的手。
见白玉堂心焦,展昭这手攥的更紧。“西夏大风堂高手如云,行使任务之时绝不会单人匹马,身边周围必有护身救命之人。所以你若追出去,万一中了埋伏恐怕危险。更何况事有蹊跷我们不能莽撞!”
“那你就让他跑了?这狗东西方才骂的如此不堪,你忍的下去?”就算这猫儿能忍,白五爷也忍不了!
展昭咬了咬牙,随后朝白玉堂一笑,“山水有相逢,这次受辱之仇来日我一定会报。”
“这种贱人可是什么事儿都办的出来,恐怕他真会把你我之事公诸江湖,你不怕?”白玉堂盯着展昭问道。
展昭摇了摇头,“我方才对那晏飞说的话,没有半字虚假。他若将你我逼到绝地,我必定会将他挫骨扬灰。更何况……”说到这里他顿了一下,“你我之事本属事实。这事儿要真是人尽皆知了,倒免得你张不开手脚。”他知道一直以来放不开的人都是自己,白玉堂是为了自己才处处受制。若自己释然了,玉堂才会如以前一样洒脱无束。
“但就这么让他跑了实在是太便宜他了!!”尽管展昭方才这句话听的他火消了大半,可是不甘依旧不甘。而且这晏飞心毒性狠,行事卑鄙无耻肮脏不堪,留他下去不但是隐患更是祸害。
这时候蒋平从后院走出,见五弟执意要追晏飞开口便喊:“老五,你听展昭的!这晏飞不是一个人来的!”
“四哥怎么知道?”白玉堂问道。
“进屋再详说。”蒋平知道若不把白玉堂稳住,这小爷说不准一撒手就跑出去拼命。若是那样展昭必定跟上,现在这两个人是一条心一个影子。如果在这应天府里出了事儿,哪怕是受了伤,他都没办法向皇上,向包大人交代,况且他们几人也会心疼。
见展昭与四哥都是一个态度,白玉堂无奈之好跟进了屋中。
方才展昭和白玉堂对付晏飞的时候,四爷退到后院去寻这店家掌柜与伙计。果然不出所料,这店掌柜的与伙计被人捆在后院柴房,昏迷不醒。
蒋平用水将他们弄醒,方才问了实情。原来是昨夜他们三人入住之后,这晏飞便跟着进了客栈。据伙计和掌柜的说,随他一起进来的还有一老一少两个男人。老的五十不到相貌平平,少的一身粉衣模样俊俏颇似女子。且就住在了蒋平兄弟三人边上的院子。夜半之时掌柜的和伙计还不明白是为了什么,就被晏飞等三人打晕捆绑,塞进了柴房。之后的事这几个人就不知道了。
其实早在白玉堂方才恼火说店家怠慢的时候,弟兄三人已经有所警觉。加上那店小二在饭桌前端出酒来,就更是惹人怀疑。其实早饭用酒倒没什么,只是桌上饭菜全是下粥食所用,没有一个配酒的小菜,更何况那小二殷勤的非让三人饮下,绝对事有非常。故此兄弟三人做了防备。酒虽饮在口中却并未真的吞下。白玉堂将酒含在舌下,装晕之时因为语句含糊晏飞也没有听出破绽。三人趁趴在桌上之季,将口中毒酒吐出。这装晕其实就是一诈,若这小二真是店家,自然只会惊吓不会有所行动。但若是贼人,就肯定会露出凶像。所以他三人这才没中下晏飞的奸计。
蒋平将掌柜的与伙计的事情说完,白玉堂方才冷静下来。“这么说跟他来的还有两个人?”
展昭苦笑,“而且跟他来的那个粉衣男子必定是于月人。”
白玉堂一拍桌子,“怪只怪我当时在襄阳王府没有一剑劈了这个贱人!”既然来人之中有粉莲童子,那自己与展昭的事晏飞知道就不足为怪了。这于月人与花蝴蝶交往过甚,花蝴蝶知道的事,这于月人肯定知道,更何况是这种事。而且他们几次三番见过面,虽未正经打过交道,但想那齐三娇都能一眼看破,更何况是于月人这种本就好男色之辈。
四爷长叹了一声,“幸亏这三个贼人没有对掌柜的与伙计下毒手,否则这案子又得再添几条人命。”
白玉堂冷笑,“想他也不是什么慈悲心肠不忍杀了他们。怕是他担心我们三人觉到死人味儿,提早警觉吧!”像他们这种人,能观人杀气,刹气。自然也能感觉到身边左右有无死人,否则连自己是否身在险地都不知道,还怎么闯荡江湖?
“玉堂,刚刚你伤到晏飞何处?”展昭问。
“至少断了他两根肋骨。”剑下之时有几分几寸他都清楚,更何况断骨的手感与割肉的绝对不同。
展昭点了点头,“这么说来,他至少数月都不能再次做恶。今日我们就赶紧返回开封,既然晏飞等人与西夏大风堂扯上关系,那这次西夏来使恐怕也没那么简单。我担心京城会出事。”
蒋平点头,“展弟说的对。但无论如何我们也要到知府衙门一趟才能离开。”
展昭也同样点头,然后一拉白玉堂,“现在就去知府衙门。”
白玉堂反拉展昭然后对蒋平说:“四哥,去衙门的事儿交给你了。我有话要对展昭说。”
蒋平识趣的点头,然后背起娥眉刺去了衙门。
展昭重新坐回椅子问:“玉堂,你要说什么?”见他表情严肃,实在不知所以。
白玉堂看了一会儿,然后说道:“你当真不在乎你我之事被江湖人知道?”
“你想听真话还是假话?”展昭的表情也有些凝重。
“你说呢?”
展昭叹了口气,“其实我也不知道哪句是真哪句是假。若说不在乎,莫说我不信,怕你也不会信。但若说在乎,倒真的不像以前那样怕了。”
白玉堂一挑眉,“哦?”因何不怕了?话没问出口,但他知道展昭懂他的意思。
展昭低头一笑,“生死我都许了你,还怕这些何用。我展昭虽然不济,但还不至于为了不相干之人的眼语,就背弃自己所想所爱。”
“猫儿。”这句话说出白玉堂的脸上顿时露出了笑容,这么坦诚的话怕是没有哪个爱人之间不爱听的。
“什么?”展昭抬起头,对上白玉堂这双露情的眼睛。
“你生死许了五爷,五爷的心和命也早就给了你了。所以无论什么时候,无论发生什么事,你都不是一个人。”白玉堂朝展昭微笑,笑的人看上去就觉得安然。
展昭点头,“所以就算为了我,以后都不要再中别人的激将法了。”
白玉堂伸手搂住展昭,“要不是因为疼你爱你,五爷怎么可能中他这下三烂的伎俩。”一想起那晏飞的话五爷就恼到极点。他明知道晏飞是在激自己的火,让自己心神不宁,可是他只要一听到他羞辱展昭或要对他不轨,这火就根本控制不住。
展昭伸出拳头轻轻的杵了一下白玉堂的小腹,“你这是怪我了?”分明是这白老五没有定性。纵然他也知道,玉堂是疼自己,但要真是因为这样而受了伤,可就真让他心疼自责了。
五爷反手抓住展昭的手腕想身后一拉,两人的上身整个贴在一处。“猫儿,我没跟你说过一句话么?”
“什么话?”
“你的手不能在五爷身上乱摸,否则惹出火来你得……负责。”白玉堂把嘴唇贴在展昭的耳边,故意低声沉语,且气息微粗的说着。
展昭脸一红,知道是玉堂戏耍自己,于是连忙抽身站起。“大事当前,不要闲闹!”
白玉堂也起身,“那就去找四哥上路吧。”说完他把一锭五十两的银子放在桌上,全当是赔偿这掌柜与伙计一夜委屈之苦。
返京的路程本来还有四日,可兄弟三人心急如焚,因此快马加鞭,除了打尖儿之外没停片刻。所以提前了一日便回到了开封。
刚道开封府门口,张龙赵虎,董平薛霸四人正巧巡街归来。
“白将军,展大人,蒋四爷。”四人连忙上前行礼。
进了府门,他们这才位住三人问前问后。
展昭回着平日里最惯的笑容,“几位,大人和先生呢?”
“方才被八王请去,说是有事相谈。三位还是先换件衣服,休息片刻吧。”
白玉堂点头,便拉着展昭回了他们所住的院子。
回到房间,五爷便把白虹往桌上一放,扒掉鞋子躺在床上。“这几天可苦了那没歇过的马儿了!”说着伸了个懒腰。
展昭也把巨阙放在桌上,拿起茶壶倒了被茶。在他们进屋之前下人刚将茶水送进,所以现在还是烫的,因此他把茶杯放在唇边吹了一吹。待稍微有些凉了,他拿着杯子站起身来到床边。“玉堂,喝杯茶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