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玉堂点头,“要不是大人坚持要动身,今天我们还得在前面的小镇呢。”
展昭一笑,“谁都担心。早一日到兴庆早一日安心。”
“猫儿,你没发觉这寺庙中的人不是很多么?”白玉堂有些疑惑。这么大的庙宇里居然只有几十僧人。纵然井井有条也显得不那么协调。
“的确不是很多。或许是西夏人本就没有宋人多的缘故吧?”展昭如是回答,却根本不肯定自己的答案。
二人刚想回房休息,就听到打斗之声。
“不好!”这二人本能的感觉到事情不妙,打斗之声在这夜中安静的佛寺之中格外引人发悚。
正当他们欲前往西院保护金大人的时候,就见有三人追着刘铜进了他们的院子。
“是你?”白玉堂立见到追杀着刘铜之人,当即立起了眉毛。
“没错!是我!”回答的人是潘云,在嘉粱县逃走的潘云。
巨阙挥出,一下就切断了潘云手中的剑。“你怎么敢动刘将军?”这潘云不是西夏大风堂之人吗?既然为西夏效命,怎么能杀西夏的将军?
潘云大笑,“我敢动谁不敢动谁还要你们来过问么?今天不但这个老东西活不了,就连旁边院落里的那个狗官也活不了!”
听完话音,就闻得西院之中传来兵器碰撞的声音。
展昭急喊,“玉堂,你快去保护金大人!这个女人我来对付!”
白玉堂点头,他知道潘云的能为比起展昭实在是差的远。现在展昭一未受伤,二为中药绝对可以应付这三个人。但尽管如此他依然不能放心,“这女人十分狡诈,你一定要小心!”
“我知道!快去!”展昭的眼睛盯着潘云,没再看白玉堂。敌人当前,没什么比看定门户更重要。
白玉堂离去,潘云再一次发笑。“展昭,你以为就你一个人能对付的了我们三个么?”
“那么你以为呢?”根本不屑与她多言,展昭问刘铜。“刘将军,这个女人因何要杀你?”
“是……”刘铜刚想回答,就有一只袖剑刺入他的心脏。不偏不歪,没有一丝含糊。就听“啊!”的一声惨叫,刘铜尸倒于地。
听到声音,展昭立即扭头,只见到刘将军心脏中剑已经毙命。好毒!看来刘铜是必然知道原因,所以才会遭人灭口,看罢他转脸看着潘云。目带血丝只为憎恨。“身为女子,你居然如此心狠手毒,今日我就要为杨宗保杨将军报那两镖之仇!”说完摆剑就上,直朝她的天灵而去。
巨阙带着剑风而来,潘云连忙缩头将其躲过。但他却依然感觉到一股凉意。这是剑身带的寒气,宝刃多是如此。
潘云边上的两人也不闲,一人一把刀朝展昭砍来。
身手很快,却根本入不了展爷的眼。展昭脚尖点地纵身而起,落下之时双脚一踢,正中这二人的额头。这两脚力有百斤且下着狠劲儿,这二人当即就鼻口流血晕倒在地。
潘云见后大吃一惊,连忙倒退出一仗开外。他听过展昭武功超群,但去没想过竟会如此厉害。想起他与白玉堂二人的关系,潘云的额角渗出一丝冷汗。想那日如不是白玉堂身中入骨催情,自己的小命早在那日便没了。
“你不是来取展某性命的么?怎么倒躲了?”见他退后,展昭跟上前去。他听白玉堂说过这潘云的武艺,不似女子该有的身手。应该是受过专门的训练的职业杀手。所以他此刻也根本没把她当成女人看待。
潘云见展昭眼中没有丝毫碍色,心跳顿时加快。不过转瞬她又笑了,若是没有准备她怎么可能前来。就见潘云从袖中拽出一把短剑,长约半臂,一看就不是什么利刃,而且略显得粗笨了些。但这女人挥剑就上,仿佛拼命。
有剑来攻,展昭自然挥剑相搏。只见巨阙毫不留情的将那短剑削成两半,但那剑身一断,顿时从其中飘出一股白烟。展昭躲闪不了,当即中招。这不能怪展昭大意,也不能说他功夫不到家。只能说明这女人的阴险。天下间兵器暗器表面喂毒很是常见,但却从未有人在剑身中藏毒的。谁能躲的开?谁又能想的到?
而此时的展昭只觉得那股腥香之后手脚发软没了力气。“你!卑鄙!”就因为他自己从不是卑鄙之人,所以永远都是君子之心。君子之心读不了小人之腹,这是他的死穴!
潘云大笑,“卑鄙又能如何?做大事就不能拘小节,像你们这般看似君子的人还不是会干出为人不耻的事儿来?”
展昭无心与他斗口辩白,只是这眼睛恶狠狠的盯着她。强打着精神站在原地手持巨阙立而不倒。
“好一个南侠!”一声叫好从院门处响起。
潘云回过头,就是一愣。“怎……”
“你这女人哪里来的?这佛门静地居然动开杀界,实在无礼!”说话之人瞪着潘云,表情十分严肃。
这眼神儿迫使潘云当即就把要说的话收回了回去。
只见那人提着刀来到展昭身边,朝他微微一笑。“方才展大侠所说,这女人伤了杨宗保?”
“几日之前,她暗下毒手让杨将军身中两只毒镖险些丧命。现在依然重伤未愈!”展昭虽不知道这人是谁,但见他前来直问自己杨大哥,眼中带尽了关切,他不好不答。
只见那人皱了下眉,然后转回身。“你该知道你今天是个什么下场。”语气很平淡,但眼中却流露出迫人的杀气。
潘云吓的连连倒退,想张嘴说话,却又不敢。她只是摇着头,用惊恐的目光看着来人。
这刀下去没有丝毫的犹豫,就如同切菜一般自如顺畅。潘云死了,带着那惊恐不解甚至茫然的神情死了。因为她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不过她永远都不可能知道了。
见潘云一死,展昭的紧绷着的神经顿时松了下来,身子一晃便瘫坐在地上。
那人见后连忙从潘云的腰带之中拽出一个小纸包,然后来到展昭身边,用自己的身子挡在他的背上,使他不至于倒地。“这是解药。”说完他展开纸包递到展昭嘴边。
“不劳大驾,展某自己来。”展昭勉强抬起手接过纸包,然后将里面的粉末倒进口中。其实他本不会如此随意就相信比人,但这人杀了潘云救下自己,若是他想要自己的命绝对不会如此费劲。所以他吃下这药,料定不会有事。
那人微笑着看着展昭,这表情这句话如此熟悉。
“请问您是?”展昭平稳了些心神,问了一句。
“我姓李。是这涵佛寺的施主。”他如此回答。
“方才多谢李兄相救。”展昭欲起身,却被这位李公子按住肩膀固定在他的怀里。
“你们宋人都是如此逞强的么?”话语中带着笑意,“你可知道我为什么救你?”
展昭实在无力起身,但却觉得自己这样在陌生人的怀中靠着着实别扭。“展某不知。”
李公子回答:“因为你很像我的一位故人。”
“那展某也要多谢您那位故人了。”药劲开始行开,展昭觉得四肢发麻开始有些痒。他知道这是解药在发挥效力。因为自己刚才用内力强挺,所以这会儿药行开会是这样。
“你放开他!”白玉堂这一嗓子火气冲天。眼前的景况实在是让五爷气炸心肺。
三步并成一步,五爷一把推开这位李公子将展昭搂入怀中。这一搂的甚紧,让展昭本就发痒的四肢有些难受,故此他不自觉轻哼了一声。
就这一声把五爷的气逼上九宵。这猫儿的身子软而无力,再来这么一声,实在是没办法让他联想到好事。所以五爷瞪大了双目厉声问道:“你是什么人?想对他做什么?”
李公子见后先是一愣,而后细细的看了看白玉堂,笑着回问:“那阁下以为我会对他做什么?”
“你!”白玉堂没想到这人竟会将问题抛回自己,所以一瞬间竟然那被问住了。但随即他又开口说道:“五爷现在就告诉你,若你敢动他一根汗毛,我就让你包赔一根金旗杆!”
李公子听后大笑。“莫说是金旗杆,就是金山银海我也拿的出。怎么,是不是我给你这些,你就肯把他给我?”
“你放屁!”五爷急的开口就骂。自从认识展昭之后,他就再没这么没遮拦的讲过粗话。可今时今日他实在是忍不住了。这混蛋的话说的实在可恨,难道他白玉堂会因为钱财而送出心头所爱么?这是侮辱,绝对的侮辱!“今天爷爷就给你熟熟皮子!”说完他就要将展昭放下与李公子拼命。
“玉堂!不得无理!”展昭一把抓住白玉堂的腕子。麻痒的感觉逐渐消失,这四肢自然就能自如活动了。方才白玉堂的话他听了个清楚,知道是他误会了这位公子,所以这才拦了下来。
“你竟然为他说话?”五爷惊讶的瞪着展昭,就像见到了鬼怪。
展昭见他目中见红,知他是急火怒冲,所以笑着摇头。“你误会了。我方才中了潘云的迷烟,是这位兄台救了我。方才他是怕我倒在地上,故此借力于我让我吃下解药。”
“你说真的?”听到展昭这话,白玉堂的火气消了不少。但却依然狐疑的盯着他问。
展昭故意装出生气的表情,“你是说我在撒谎?你不信我所说的话?”
“我信!谁说不信了!”见展昭表情带怒,这所有的不信就都变成信了。更何况展昭贴在自己身上的脸透来一股凉意,根本就不像是中了什么混帐药。看来的确是自己被气糊涂了。可是没办法,一见到这个男人抱着展昭,他就气冲顶梁,不可遏制。
展昭这才松了口气,“你扶我起来。”
二人站起,展昭这才朝李公子拱了拱手。“方才多谢李兄。”
李公子含笑摆手。“不用多礼。”
“玉堂,大人如何?金佛如何?”这是后展昭才想起询问。
“金大人那边没事,无非就是有几个小毛贼行刺,都被我解决了。金佛那边应该也没有事儿,有法愿大师和那些武僧保护着……”想到这里五爷也觉得有些不妙。故此话语停了下来。的确,那些武僧和法愿大师是都武艺高强,但若是中了暗算呢?就如刚才潘云对展昭这样暗下毒手呢?那金佛岂不就危险了?
正在这时候,众人就听到一阵银铃般的笑声。“展大人,五哥,你们放心。那老和尚和金佛没事儿。要下毒的那几个假和尚已经被我们姐妹儿给剁了!”
不用看来人,光听说话展昭和白玉堂就已然知道来者为谁了。果然侧目一看,就见两个身穿士兵衣服的人站在一旁,一个是柳凌碧,一个是严英云。
“你们两个怎么在这儿?”白玉堂大吃一惊。在他以为,那日这俩个丫头没来送行,怕是柳凌碧知道了自己与展昭的事,心中别扭所以才没有来。可如今来看,这俩个丫头是早就混进了军兵之中,跟进了西夏。
“我们怎么就不能在这儿?若我们不在这儿,那金佛和那一群和尚早就被人给毁了!”柳凌碧一边说一边得意的笑着。她的脸上总不离笑。其实她也以为,当知道自己最喜欢的五哥爱上一个男人的时候她该会哭的,可是她却根本觉得哭不出来。有些失落是必然的,但是她却觉得那两个人在一起真的很相配,比看什么都舒服。或许自己对五哥的感情真的就如五哥所说,这是兄妹之情,而不是男女之爱。所以她只有那么一瞬的黯然便又笑了。“这天底下一定也会有一个人对我那么笑的!”这是她临出关之前对着月亮说的话,纵然不是她的五哥也总会有那么一个人存在。
柳凌碧跑到哪里,严英云就得无奈的被拉到哪里。不服输的性格让她们两个形影不离,打也开心,争也开心,闹也开心,疯也开心。“喜欢一个人真麻烦!”这是严英云临出关之前对月亮说的话。她且还不知道世上能否有一个男人会征服自己的心,或许永远都没有。因为她的要求太高,比柳凌碧更高。
至于她们为什么前来,似乎根本不需要理由。好奇,好奇两个男人怎么相爱。想看,想看这世上他们见过最俊的两个男人在一起。寻人,寻严家那个入西夏大风堂的叛徒。看热闹,看看怎么个换金佛接玉佛。总之,这其中任何一条理由都足够了,更何况她们拥有这上面所有的理由。
死尸被收拾走,寺庙的方丈这才出现。
“实在丢不起各位。方才老衲在安排法愿大师傅斋饭的时候被人打晕,刚刚才被救醒!”老方丈说的真切。
展昭笑着说:“方丈不必如此。我们并没有责怪的意思。”见这老方丈光亮的头上那道红色棍伤,他就知道他没说谎话。
“李施主,实在抱歉。让您受惊了。”老方丈十分歉意的看着李公子,生怕他会怪罪。
李公子摇头,“大师不用如此。怪只怪最近盗匪横行,官员治理不善。是我该赔不是才对。”
这对话甚为诡异,听罢之后白玉堂与展昭互看了一眼。他们虽不知道此人是什么身份,但一想也知道肯定不是平常之人。
“在下也要回兴庆府,不知道二位可否愿意让在下同行?”李公子微笑着看他二人。表情平和却不容质疑。
“李兄如愿同行,展某自不反对。”说完他看了一眼白玉堂。
五爷暗哼了一声,他懂展昭的意思,让这人随行肯定最为安全。“这大道人人都能走。你要是非要与我们同行,五爷还能断了你的腿不成!”白玉堂十分讨厌这个人,第一眼的印象对人来说十分重要。他从这人的眼神就能看的出他非善类。尤其是他看展昭之时,神情怪异,他看一眼,五爷的牙根就痒上一痒。
展昭瞪了白玉堂一眼,这白老五说话真是离谱,怎好说的这么无礼。但他也知道,玉堂明摆着讨厌这位李公子,实则他也不是对这人没有怀疑。就见他杀潘云之时,那女人连话都不敢说的意思,就知道这人来头不小,甚至也该是大风堂之人。只是既然他杀了潘云要接近他们,就自然有他的目的,只要盯住这个人,实比起漫无目的的寻找对手更加方便。
白玉堂的话没让李公子生气,反倒是让他笑了。“白将军说话还真是别有特色!少见,真是少见!”这样的话对他来说的确是少见。他听惯了的都是阿谀奉承,或者是对立之词。还没有与他说话在字眼儿上较真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