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鼠御猫 第三部刀剑如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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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鼠御猫 第三部刀剑如梦- 第3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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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懂他的意思,所以点了点头。这一吻落在唇边,没有深入亦没有略动。许久他将头下俯,整个人伏在宗保的身上。“我问你,现在之事你可心甘情愿?”
  呼吸开始沉乱,宗保能感觉得到李元昊的心跳之声。透过他的胸膛传进自己的身体,于是这颗酸疼的心凭添了几丝暖意,并随着另一个颗的频率一同动了起来。“心甘,情却不愿。”
  “为何?”明知故问便是如此。
  “你懂。”事到如今,你逼我说了那句话又有何用?只能徒添日后苦恼罢了!
  “不说也罢。”想是这爱字一但出口,心就再无转还的余地。无论是他还是自己便会无路可走。即便他李元昊再为英雄,再欲纵马天下统领四方,可人心思暖,若杨宗保一个爱字入了自己的耳朵,他怕他真会顾不了许多,就这么将他囚在身边,永远都不撒手。所以他说的对,自己懂……便够了。
  这几个时辰,他只想舍一次天下,与自己所爱之人就一夜欢愉。“宗保,你能否再应我一件事?”
  宗保睁开眼睛,再见的双眸让他惊了。那眼中露出的竟然是盼?心头一酸便回了他:“你说吧。”
  李元昊笑这将唇贴在宗保的耳边,“我只要你这一夜不再叫我王爷,而唤我的名字。忘记我是夏国太子,忘记你自己是大宋将军。你是你,我是你,活一夜彼此,好吗?”再一次抬起头,伸出手轻抚上这张脸。这如月般皓然的黑瞳之中,第一次不加掩饰的让自己看到了脆弱。哪怕以前的掩饰也会被自己一眼看破,但这一次却是彻底的坦白。
  宗保叹了口气,“若此生此世还能有一夜能为彼此而活,也不算留有憾事。元昊,无论今后如何,今夜之事我绝不后悔!”终于说了出口。这些年绷在心中的弦好象散了,一切原本就是这么简单。折磨自己的并不是李元昊的霸道,而是自己的固执。如此说来,纵这一次,也算是救了自己。
  无泪,亦无叹。
  但。夜风吹过窗菱,似在泣;白烛滴下残蜡,犹似泪。
  红幔之中再不见那霸者的野心,也不见那忠魂的赤胆。
  这一时刻,天地过往仿佛欲凝固一般。
  世上原是还有这样的两人存在,只有忘记一切才能抓住彼此。可这一切又能忘得了多久?一刻还是一个时辰?
  痛的实不觉得多痛,比起刀光剑影,这不过是擦伤皮肉。又何惧之有?能容他,一生一次便够了。今生尚且不知为何,哪里还能有理去盼望来生。所以这一夜,哪怕一刻一个时辰他都惜,痛也罢愉也好,认认真真完完整整的感受一次,这便够了!之后……那是之后的事了。况且,他不是说过……今生再无相见之日了……
  他从不是惜花怜玉之人,可如今却怕身下之人会痛。因为此生,他所给他的只能是痛。这唯一一夜的彼此相拥,他不想留给他还是痛。“宗保,若能重生一次,我绝不想遇见你!”他说实话。但,他不是不想见,不愿见,而是不甘再受这种罹难。伤他,亦伤自己。只恨他们这一簇冰与一缕火无法永伴,既生来敌对,老天又何必让彼此动情!只是今生没有如果,今世也没有假如。爱便爱了,他言不悔,自己又怎么会悔?即便是这一点,他也绝不能输!
  这一夜,是这些日子以来两个人睡的最好的一夜。
  没有负担,没有身份。哪怕这件事太疯狂太不应当,可他们还是做了。
  李元昊睁开眼睛,外面还未到鸡鸣。他知道怀中的人累坏了。
  伸手将宗保粘在额头的发丝捋到耳后,手动之时正巧碰到他长长的睫毛,掌心有些痒。他笑着吻了一下宗保的眉心。他才知道,拥有了再想放弃和根本就不曾得到过是完全不同的感觉。他将人搂的更紧,他想,就这样下去算了。
  其实杨宗保早就醒了。他只是不敢睁开眼睛,昨夜的一幕幕涌上心头,他除了臊,还有疼,还有怕,却没有悔。那人将自己抱的更紧,他也就着这份儿力靠的更近。
  外面传来脚步声,没有敲门,而是轻声的咳了一下。
  李元昊一皱眉,该来的还是会来,该走的必然会走。他不是白玉堂,他放不了自己的责任和天下。自然,杨宗保也是不展昭,他也同样放不下他的责任和家族。他轻轻的将宗保放开,然后起了身,重新把被子盖好,再披上衣服来到门口。这些动作他都做的极小心,生怕扰了正睡着的人。
  门被打开,长甲在门外。他没向屋里看,因为里面有谁,发生过什么他很清楚。“王爷,还有一个时辰就要签和书了。”
  杨宗保在床上听着,一个字都没有落下。当长甲说完,他的心就连疼了好几下。
  李元昊点头,“去准备吧。把我交代的事办好。”
  关门的声音。杨宗保猛的坐身起看着李元昊,身下的疼让他一皱眉,却没有半点为难的意思。
  “你醒了?”没想到这人会醒的这么快,所以李元昊是吃了一惊。但随后他就回到床边用被子将宗保围住,“为什么不多睡会儿?”
  “今天……就走吗?”他想了很多话。包括为两国的和书道喜,为李元昊送行,让他立刻放了展昭等等。但说出口的却是这一句。完全没有经过思考,就这么顺着嘴就说出来了。
  李元昊点头,“展昭昨夜已经被送回了开封府。晏飞我不能直接放,否则我脱不了干系。但你放心,那贼人放在何处,何时会放我走后会让人送信到开封府。白玉堂今日过后便会无事。”知道他担心,就索性都说了。能听到他话中的不舍就够了,至少经过昨天,他终于得到了回应。纵然发疯,疯的也不是自己一人。
  宗保想说话,却又不知道该说什么。他怕自己再一开口,还是会说出那不经大脑的词儿。
  “宗保,到你老了的时候,还会想昨夜之事吗?”
  “不会。”宗保如此回答。非常肯定。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如此肯定。
  李元昊没有生气,而是愉快的一笑。“我也不会。”刻在骨头里的东西根本不用去想。从此以后,他们见与不见都不会再有区别。所以他也肯定。
  两个人穿上衣服,李元昊最后吻了一次宗保。“这玉马,带着。”亲手替他系好腰带,手托起那玉马,轻声的说着。
  宗保点头,“你等一下。”说完他从桌上拿起自己那把剑。先帝御赐的忠魂。宝剑出鞘一道冷光,“这是先帝为表彰我杨家一门忠烈所赐的宝剑。”
  李元昊没想到他会拔剑,却知道他不会伤自己也不会自伤,所以只是静静的看着他。
  宗保回手从脑后捋过一缕头发,抬起剑一捎而过。青丝断开,宗保将剑放到桌上。“我用忠魂断这情丝。从今日开始,我杨宗保对你李元昊的一切都在这断发之上。你若念,就将他带走。你若不念,就让他随风而去。我……除了这个,什么都没有资格给你。”说完他笑着伸出手,将那些头发递到李元昊的眼前。
  断发是否真能断情?傻。真是傻的很。李元昊接过那缕青丝,“不管今后如何,我都会留着他。你回去吧,换身衣服该上朝了。”
  晨光下,一人离去,另一人没有再望。
  他们,就真就如两条笔直的道路,交集只有一点,再远终得再分。
  公孙策的银针从展昭的头顶拔出。
  “谢先生。”展昭站起身活动了一下筋骨。
  公孙策将银针放回囊中,然后也站起身,“你服了解药,我又给你银针开穴,半个时辰之后你就会全好。大人正等的焦急,你还是先去看看吧。”
  展昭点头,然后跟着公孙策前往包大人的书房。
  包拯得知展昭被送会开封府心中正在疑惑。公孙策只告诉他李元昊承诺会放展昭,但却并没有跟他说为了些什么。他很懂公孙策的脾气,若是他不肯说,自己多说也没有用处。逼的急了那书生的脾气一犯自己也不好收拾。更何况这么多年的的交情,他也知道公孙策不说就必有不说的道理。
  展昭推门进屋先给包大人施礼。“大人。属下回来了。”
  包拯当然知道展昭回来了,可是碍于身份,自己若头一个去看了展昭,那些弟兄们就都得在外面侯着。所以他干脆就留在书房等着,反正自己去了也是白搭。“展护卫,快坐下说话。”这傻孩子的脸色看起来还好,估计李元昊没有过多的为难他。
  “谢大人。”展昭坐下,然后问,“大人。那晏飞被李元昊抓住了,只要我们能将他拿到手,玉堂的案子就有希望。”也只是希望。毕竟晏飞那假脸儿已经撕了,要是他失口否认还得费劲。
  “公孙先生,你去见李元昊之时可有问过他晏飞之事?”包拯问道。
  公孙策点头,“李元昊承诺过会交人。但学生以为他不会公开行事,所以在和书未签之前,他不会将晏飞撒手。”想必这中间庞吉一定做了些手脚,否则李元昊仅为了杨宗保,这个险冒的也太大了。
  包拯捋了捋胡子,“据说明日早朝和书签过之后李元昊就会走。我们也只有明天半日的时间向他要人。”
  公孙策一笑,“大人不用担心。既然展护卫现在平安的回到府中,那晏飞他就没有不交的道理。”
  “希望如此。天也不早了,你们也回去休息吧。尤其是展护卫,这一天多你受委屈了。”终究他最心疼的还是他这展兄弟。
  展昭站起身,朝公孙策和包大人一躬,“那属下告辞了。”
  见展昭离开房间,公孙策也跟了出来。
  “公孙先生,李元昊为何会放了我?”当二人出了院门,展昭这才问。那人虽然跟自己手了他的条件,但那是件很虚无的事情。他费那么大力气将自己诓进圈套,根本几不可能只为了跟自己说一句虚话吧?
  公孙策叹了口气,“这件事我本不该说,可你有权利知道。李元昊要我做了件事,他才答应放了你,交晏飞救白玉堂。”
  展昭瞪大了眼睛,那李元昊居然要公孙先生替他办事?天下除了包大人还有人能请动公孙策办事?“不知他所要何事?”
  “他要我请回杨将军去见他。他只提了这么一个条件。所以杨将军……换了你和白玉堂的命。”就算是公孙策也总是有些事不好说出口的。不过他相信展昭已经听懂了。
  展昭被这话惊的倒退了两步。“杨大哥他……”换了自己和玉堂的命?用什么换?他用自己?
  “展昭,你不用内疚。我看的出杨将军心中有结。这一次或许不但是救了你和白玉堂的命,也救了他自己。我替他看过脉象,他若不认不宣泄出来,难逃重病。”公孙策只要一想起杨宗保那种眼神就会觉得心疼,那人真是像极了展昭。明明自己一个人撑不下去却还是要死挺。而且杨宗保的情况要更糟糕,以他的身份不可能有人理解他纵容他,也不可能有任何好的结果。所以若不有个了结,真会重病,或许还会要命。
  展昭深吸了口气,若因为自己和玉堂而让杨大哥活在噩梦之中,那他无论如何都不会原谅自己。“公孙先生,他们怎么行……”
  “我不知道。但我看的出来杨将军并非无意。你现在要想的不是这件事,而是养好精神等着抓晏飞。白玉堂还在牢里等着我们。”公孙策拍了拍展昭的肩膀。“明日早朝之时,你若见到杨将军,他便无事。你若见不到他,我就同你一起谢罪。”
  展昭苦笑,“若非我看不出那是一计,也不会连累杨大哥连累先生您。”
  公孙策摇了摇头,“我现在倒是很同情白玉堂。”
  “玉堂?他是不是出了什么事?这一天多,难道刑部牢里又有人对他用大刑?”听完公孙策这句话,展昭就紧张个要命。
  公孙策没忍住笑了出来。“上午芸生去看过白玉堂,他没事。行了,你快去休息吧。明天早朝你得陪大人一起去。”
  展昭还想再问,可公孙策只留给他一个背影。展昭十分不解。既然玉堂被再遭罪,那公孙先生同情他什么呢?
  早朝之时,展昭见到了杨宗保。
  那一身银盔亮甲的将军依然神采飞扬。
  宗保也看到了展昭,见他看向自己,眉目露着担心,他微微一笑。
  不知道是谁该愧疚谁。
  一个以为是自己连累了另一个,而另一个却知道,那傻孩子不过是自己与那人的一个借口。怕是自己的固执连累了他才对。
  这一笑化了展昭的所有担心,所以他也笑了。
  李元昊将这两个人的笑记在心里,国玺在手,他毫没犹豫的将其盖在和书之上。
  一切就这样成了定局。国与国,人与人。
  “贵使不再多留几日了吗?”赵祯倒并不是真希望李元昊多留,他现在是一个头三个大,那些逆事依然未决,他这么说无非就是普通的客套而已。
  李元昊回:“我主重病在身,外臣心中挂念。既然和书已签,自然要尽快回去。也免得我主挂心。”这么快走也无非是避免麻烦。而且他在宋多一日,西夏那边的局势就有可能多一点改变。贺霖台的能力他知道,但西夏周围还有很多零散不臣的部落,若自己耽搁的太久,那些部落难免闹事。况且庞吉搞了这么多事出来,他现在若不是有晏飞在手牵制着开封府那些人,怕是自己也会受到连累。这一切都迫使他不得不快走,而他唯一不舍的只有杨宗保一人。但他现在却不会不舍了,因为那人把他的情封在发里,又将那发给了自己。带着那情丝,就算到了天边,到了老死也不再有遗憾。
  赵祯点头,“既然如此朕也不便挽留。”
  再接下来所讲,也无非是些琐碎的事宜。与大局再无意义。
  退朝之后众人离开金銮殿。
  李元昊看了庞吉一眼,正瞧见他不带善意的看着杨宗保。他这眉头就是一紧。正在这时候,杨宗保正巧走到离他不远之处。
  其实他们本来未打算再说一句话。
  “杨将军,本王多谢你这几日的照顾。”李元昊故意把声音说的很大。迫使庞吉转头先走了。
  杨宗保淡淡一笑,“王爷不需过意。这是万岁的旨意。现在两国盟好,杨某心愿足矣。”他这声音也不小。正因为这样,周围的百官也没有怀疑,三一群俩一伙儿的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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