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他二人不解白大奶奶说道:“我一见到展翔就格外的喜欢,所以就收他做了义子。更何况芸生也在朝中做了官留在开封府。他兄弟二人在京城也好有个照应。三弟,你不会介意吧?”
展昭回笑,“大嫂厚爱,小弟怎么可能会介意。”
满屋子的人都笑了,包括身边伺候的下人们。可不是所有人的笑都那么坦然,那么舒服。
酒饭过后,白玉堂朝展翔使了个眼色。展翔连忙从怀中掏出印信递到五叔手中。白玉堂把印信递到大哥面前,“大哥,这个还是还你吧。”
“为什么?”白大爷故意问。
白玉堂一挠头,“大哥这不是明知故问么。我本来就不喜欢做生意,现在又做了官,开封府那么多事做,哪里有时间打理买卖啊!”前一个理由是真的,后一个理由是假的。但是前一个没效果,后一个才有力度。
白大爷一笑,“这几个月不是挺好的么?”
“这几个月都是展翔和芸生在照看着。我可什么都没做过。”要说从没有也是瞎话。展昭之前逼他看过几页帐本,不过只几页他就赖了。
“我白家这么大的家业,你就只忍心让我一个人扛着?”白大爷盯着兄弟的脸。见这白玉堂为难实在难得,若不是展昭在场他一定会笑。
“可是……”真是无语。白玉堂自觉得这件事儿在大哥面前实在理亏。其实这事儿真是个例外,若是在别人家,兄弟之间争夺家产可能是大动干戈,可在他白家却成了这样。
白大奶奶接过印信,“行了!你就别为难二弟了。”反正将来他们两个不行了,这白玉堂不管也得管。
“还是大嫂疼我!”白玉堂笑着把一粒葡萄递到大嫂嘴边。
白大奶奶吃在嘴里甜在心上,“就你小子就哄人。难怪人家堂堂南侠客都被你哄到手了。”
展昭这脸腾的就红了,大嫂的话真是句句要命。不过……他对自己一开始那叫哄吗?这就是他白玉堂哄人的手法?三天一吵,两天一斗,时不时的把自己气到无语。时到如今也是一样,再关心,再疼人也总是会时不时的让自己气堵。
白大爷见展昭实在是尴尬,便咳了一声。“天也不早了。都回去休息吧!明天一早我带你们两个上山。”
展昭愣住了,但当着大哥大嫂他没好意思问。若问了就好象自己不愿跟去一样,其实他们要自己跟去的事一定是必须要跟去的。问也没什么意义。可回到白玉堂的院中,展昭依然是一副不解的模样。
见他这样,白玉堂便在他耳边轻声的说:“明天大哥带你我去拜祭爹娘。你这丑媳妇总是要见公婆的啊!”
“白玉堂,你少胡说八道!”最后这句呛的展昭差点咳嗽。这话有必要一定要这么说吗?听着怎么这么别扭?对!就是因为他白玉堂这没正经的嘴脸才会觉得这么别扭!
“好好好!我错了!我胡说八道!你不是丑媳妇,我家猫儿是天下最美的。”
“白玉堂,你!!!!”果然!还是会被他气到无语。
“喂!你来真的啊!”白玉堂一闪躲开展昭这一掌。
展昭瞪眼,“让你口没遮拦胡说八道!”接着一掌。
白玉堂又一闪身,“你想谋杀亲夫啊!”
“你还说!”又一掌。
这一次白玉堂没有躲,而是给了他一个正脸。胸一挺俨然一副就义的样子。见他这样展昭这一掌倒下不去。悬在半空的手落也不是收也不是。脸是一红一白,不知道是该气还是该笑。
抬起手抓住这腕子,白玉堂只一轻带展昭便入了他的怀。“回房睡吧。”
突然如此严肃的神情让展昭有些接不上了,“啊?”
“浴室里我们好象还有事没做完!”白玉堂故意压底声音,贴在展昭的耳边说着。
这温热的呼吸打在耳边,让展昭的神经立即就崩紧了。“你……我……”
“当然是你我!”
“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是说明天还要上山,我不想……”起不来床。自襄阳回来那次之后,他才知道,原来事情可不像他想的那么简单。
“这和上山有关系么?”白玉堂瞪大眼睛,好象很诧异的问。
“没关系么?”展昭更诧异。
“叫我声哥哥你就上不得山去了?”
“啊?你是说这个?”展昭突然觉得头有点晕,是白玉堂的话题转的太快还是自己太笨?
“不然你以为是什么?”白玉堂的笑再也忍不住了。
又被骗了。不!这叫被戏弄了!展昭攥紧了拳头,但没舍得打下去。只是转过身走进房中,然后关上门把门栓挂上。
“喂!我还没进去呢!”白玉堂在门外大喊。
“白家山庄这么大,五爷不会找不到住的地方吧?”转身,吹灯,躺到床上。
冷风吹过,但一只瞬就没了。展昭刚想起身,却被白玉堂压在身下。“白玉堂你出去!”怎么就给忘了。这窗户没锁,光栓个门有什么用!
“你不是让五爷我找地方住么?这不是找到了。”
“你放手。”
“不放!”
“你到底想怎么样?”
“这个么……要么你应我的叫声哥哥,要么我就应你的做下去!”
“我不叫!”
“哦?那就是选后者了?那好吧,既然猫大人如此要求,五爷自然奉陪到底!”
“白玉……”
夜才开始,还很漫长。
只是不知道什么时候,天上的星月都隐了。夜色中观不到乌云之黑,只见了冬雪之白。
雪花从空中轻轻的撒下,不紧不慢。当二人疲惫熟睡之时,这外面早就是一片银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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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38更38的39。好汗啊……
本来不是要写这么多生活的,可是写着写着就这么多了。40,你等着我,伟大的返京圣旨……
第四十回
四十 '白家坟磕头拜父母 蒋四爷传旨返京城'
展昭动了动身子,稍有不适倒没什么大不了的。他知道这不过是玉堂昨夜饶了自己而已,所以红着脸微微的笑了一下。他掀开鹅绒的锦被坐起身,白玉堂已经不在房间里了。穿好枕边放着的衣服下地伸了伸胳膊。
外面有人敲门。“三爷,您醒了么?”
展昭打开门,一股清冷的风吹入,刮在身上有些冷。不过还好,他这一身的武功不在乎这点凉意。“白管家啊!您好早。”居然下雪了!自己竟然一点都不知道。也是,这雪是安静着下的,比不得雨来的有声有调。总是在人熟睡之时给天地换上新色,惊喜怕莫过于此了。
在门口的人是白义,“三爷您说笑了。像我们这些做下人的,一直都是起这么早的。”说完他招呼了一声,一个下人端着水盆送进了屋中。“您先梳洗一下吧。”白义也跟着进了房间,从盆架上取下手巾就想放在盆中。
见状展昭连忙接了过去,自己这么大的人了,怎么好让老人家服侍。“我自己来就好。”
白义笑着看了看展昭,“听说您和二爷是不打不相识?”
展昭点头,“是啊。”他们这种才真正叫不打不相识。
“还听说,一开始我们家二爷把您关了起来?”白义对展昭和白玉堂的一切都很好奇。虽然他也听白大爷和白大奶奶间论过此事,可是听人家说和听当事人说那又是两回事。不是他爱打听人家的似事儿,只是他对白玉堂真的是十分关心。且人老了,难免会很唠叨。
展昭尴尬的笑了笑,“是……是啊。”
“这就是缘分啊!”白义叹道。没再问下去。
真的就是缘分吧?回想起往事,真好象昨天发生的一样。那时候的白玉堂是何等的洒脱。一举手一投足都带着傲气,即便是看自己的眼神儿都带着满满的自信,哪怕是种挑衅。
自己究竟是什么时候动的心?是酒楼上第一眼相见,还是他夺了自己的玉佩?或是通天窟中的那一吻?真的不记得了,或许,自己根本就不知道吧。那玉堂又是何时对自己动了心?突然间他想起,自己到丁家的那一次,他白玉堂不是跑了么?怎么会在丁大哥提亲的时候突然出现在墙头?他是跟着自己的?想到这里他不自觉的笑了一下。这问题真是傻,自己的事自己都不知道,又怎么会知道玉堂的。
“猫儿,你在想什么?”不知道什么时候白玉堂已经站在了身后。
听到话音,展昭这才回过神来。“没什么。”刚才所想之事,他是绝对不会对这白玉堂说的。若说了换回来的只能是几句调侃和坏笑。尽管有些事他很想问,但是现在好象不是该问这个的时候吧。
白玉堂没再追问,只是把手伸到手盆之中夺下了那条手巾。拧到半干之时拉起展昭的手,替他擦掉手上的水。“水都快凉了。”
“我自己来。”展昭从白玉堂的手中夺下手巾,擦了擦脸。这时才发现白义已经把被褥撤下换了份儿新的。
“您二位到前厅吧。早饭已经准备好了。”说完白义招呼几个门外候着的下人,将撤下的被褥拿起,自己也跟了出去。
展昭张着嘴,伸手想说什么,却不知道说什么才好。总之很尴尬。
“你干什么?”白玉堂看着展昭一红一白的神色不得不这么说了一句。
展昭看了他一眼,“没什么。”他白玉堂不是什么都懂么?问的这叫什么问题?
“行啦!这又不是在开封府,弄脏了的被褥你还想要自己去洗啊!”这薄脸皮的猫果然是说不出口啊!本来他是想笑的,可是见展昭瞪他,他便憋了回去。“吃饭去吧!”
“你刚刚做什么去了?”踩在雪上,“咯吱,咯吱”的声音很是好听。尤其是当人心情好的时候,这雪后的清晨,踏雪听音是最美的事儿了。
“到处走走。”见展昭一边走一边看天看地看院子,他实在不能说出自己去了哪里。这猫儿怕是从离开家闯荡江湖开始,就没有过过这么舒心,这么平静的日子吧?那就别找他的心堵了。
展昭没再多问,几年未回家到处看看也是常事。
早饭用后,用茶之时,白大奶奶唤来下人将她准备的东西拿了出来。
“三弟,山上比这里冷,又刚下过雪,一会儿你把这斗篷皮上。这是用去年隆冬的时候从漠北打来的玄狐皮做成的。就当是嫂子的见面礼好了。”说完她命人将一个包袱递到展昭手里。
“谢谢嫂子。”展昭没有推托。他看的出大嫂是个豪爽的女子,自己若跟她客气她肯定会不高兴。这一大早上的,何必找不痛快。
“那我的呢?”白玉堂放下茶杯问。
白大奶奶瞪了他一眼。“什么你的?”
“怎么就有这猫儿的没我的?”故意露出的一张惊讶神色,让人一看便知道是假的。
白大奶奶气的乐了出来,“想要?你自己去山上打吧!”
“嫂子,你这是有了三弟,忘了二弟啊!”
展昭见白玉堂这表情忍不住笑了出来。究竟有多久自己都没有过过这种日子了?好象也有七八年了吧!离家之后便没几日这样的时候。家?是啊,在这里……真的有家的感觉。会让自己觉得从心往外都是暖暖的。每一个人的表情都那么真挚,甚至会真到让人对笑欲哭,是感动的想哭。
展昭本以为山上的路会因为下了雪很难走,可是实际上并非那样。上山的台阶上撒了薄土,走在上面并不太滑。想必是天还没亮就有人来收拾了吧?想到这里展昭叹了一声。
说是山也并不是很高,而且这白家的祖坟也并不在山峦之上。山中有谷,谷对湖水。远望之时,这太阳是从山谷的正中升起的。这山谷正是坟地所在。
上山的只有白大爷,白玉堂和展昭。这不年不节的白大奶奶不宜来拜祭。而且今日来拜为的就是展昭,故此白芸生也未跟来。
白义放下拜垫,点了六支香,交给白玉堂和展昭每人三支。
这跪拜倒是没什么。只是展昭的心跳的厉害,自己这究竟是在以何身份在跪?大哥和大嫂又为何要让自己来跪?他不经意间抬眼看了看白玉堂。这个动作正被五爷看在眼里。香支交带白义手中,白义将其插在香炉之上。白玉堂拉过展昭的手,“爹,娘。孩儿不孝。七年未来拜祭。”说到这里他停了一下,“您二若老泉下有知,请原谅儿子。儿与展昭真心相爱,即便将来入不得祖坟,儿也没有含怨。”
“玉堂!”白玉堂的话吓到了展昭。男儿家入不得祖坟这是何等大事,玉堂怎么能说出这种话来。
白玉堂看着展昭一笑,“我承诺过。你我生一起死一处。除非你愿死后入我白家祖坟,否则你葬在何处,我白玉堂的尸骨就埋于何处。”
“我……”他从来就没有想过这个问题。即便是在曾经他以为白玉堂死的时候。那时他是想请玉堂的骨灰回来,然后随他而去。可他却从未想过自己该随他去何处?玉堂是有妻之人,纵然百年也会与其妻并骨。可如今玉堂却对他说了这样的话,生同在死同穴,为了自己的尊严他宁可弃了自家的祖坟!语塞在喉他根本说不出话来。
“你不要这种表情。你我刀里来剑里去,或许将来连个全尸都没有……”
“你不要在爹娘面前胡说!”展昭打断了白玉堂即将说下去的话。
白玉堂伸出手用拇指擦着展昭的眼角。“听你的,我不说了。”这声爹娘叫的他心中舒坦。要知道展昭不是自己,嘴下总是格外的谨慎。他知道这猫儿是一时心急才说了刚才的话,但这足已表示从他心里就认了自己的爹娘。
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哭,展昭只觉得自己的心酸酸的无法忍受。眼泪是不受控制的流了出来。纵然侠义也有柔处,若撞上了心就会软。玉堂肯为了自己做到如此地步,实在是想他都未曾想过。好象从来这一切的事都有玉堂在替自己想着,扛着。一切的难事自己在一愁莫展的时候玉堂已经在用心解决了。尽管说着,笑着,调侃着,纵然总是那么一张不正经的脸,可,真的让自己安心,从来都那么安心。
“好了。你们两个都起来吧。”白大爷伸手搀起二人。方才的对话他听着心疼,二弟的话实在不孝,但他却无法责怪。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