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啊。
“那四哥这是……?”白玉堂听后悬着的心也放了下来。不过既然府里没事儿四哥来做什么?肯定不是窜门子。自己和展昭这假期还有两个月呢,没事儿四哥肯定不会来。
“是皇上的口谕。让你二人随旨即刻回京。”说着蒋平也无奈的摇了摇头。
“啊?”白玉堂愣住了。
展昭也是一样。“皇上传我们回去何事?”
“你们坐下慢慢说!”蒋平这才把事情的经过说了一遍。
事情还得从去年西夏与大宋的那场仗说起。
原本夏是宋的附庸国,国主李德明被宋封为夏王,对大宋是年年进贡岁岁称臣。只是人人都知道,西夏对大宋早就不臣之心,一心想要挥军东侵。所以时不时的都会在边境寻事。去年那场仗就打的异常激烈,最后以杨宗保大胜收场。西夏惨败只能继续纳供。
年前供品就已送到了京城,但西夏使者还递了一份国书。说是西夏愿与大宋永修盟好不再开战。条件是互换两国国宝,以表诚意。仁宗本就是个不喜杀戮的仁君,既然西夏肯不再滋扰,区区几件物品就换百姓安生,他自然是乐意的。所以当即就准了。
西夏本是连通西域的必经之地,佛教盛行对佛也极其尊重。所以他们欲交换的是他西夏国寺中的寒血玉佛。既然以佛交换仁宗便决定请出大相国寺的镇寺金佛交于西夏。
护送金佛到西夏,请玉佛还京城。这人选仁宗很是慎重,毕竟这有关两国战事百姓的安宁。仔细斟酌下他最终选了三个人选。文使就是刚刚升任礼部侍郎的原襄阳太守金辉,护驾的武官则是选中了开封府的白玉堂和展昭。也只有这二人护送,赵祯才能放心。
蒋平的话一说完,白玉堂就拧眉了。什么时候开封府连这种事儿都得插手了?自己和展昭可是刚从生死边缘上爬回来的,怎么年还没等过完就得远赴西夏?可是拧眉归拧眉,埋怨归埋怨,这不去也得去。皇命难违,他也无可奈何。
展昭也是叹了口气,难得几日的安生就这么没了。他看了看玉堂,苦涩的一笑。说实话,这些日子以来,他对这种平静的生活有了种依赖,所以现在很是不舍。更何况回到开封府,自己便不能再像在这里一样和玉堂随心随意了。只是这是皇命,且是为了百姓安好,他倒没什么含怨。
蒋平在这里只住了两日,三人便决定上路了。毕竟这是大事,又是皇命,不好耽搁太长时间。况且展昭也很担心开封府,快些回去他也好放心。
临走之前,一大家人都送到了府门外。
“大哥大嫂,实在是对不起,这年还没有过完,我们就得走了。”展昭说道。
“都是一家人还说什么对不起啊!等你们从西夏回来,再回家来多住些日子不就补回来了!”白大奶奶笑着说。
“三弟你放心,过两日我就让芸生带翔儿回玉结村,免得让你娘和你大哥二哥担心。”白大爷对展昭说。
“有劳大哥费心了。”
“三弟,嫂子我送你的那些东西你可都带着?”白大奶奶见展昭只背了包袱,便故意问道。
展昭一咧嘴。若是带着那些东西,得什么时候才能回到汴梁啊。见展昭不好说话,白玉堂替他回:“皇上让我们赶紧回京,那些东西带在路上不方便。不如就让翔儿带回玉结村吧。”
白大奶奶一笑,“这样也好。”
一切都交代的妥当,蒋平,白玉堂,展昭这弟兄三人才告辞,上了马踏上了回京的路。
第四十一回
四十一 '应天府三人遇命案 许家店晨起识刺客'
这返京的路走的极快。弟兄三人骑着马是星夜兼程。
除了皇命在身,也因为开封府现在只有艾虎和智化,他们三人担心。
这一日弟兄三人到了应天府,由于走的是官道所以他们是直进了城门。
刚一进城,三人就发现不对。街上的人三三两两的聚在一起窃窃私语。尤其是见到陌生人变都是抬眼看几下,见被发现又马上低下头。
以他们这么多年的江湖经验来看,这里必定是发生了什么大事,且事已经大到了人心惶惶的地步。若不然,这些人也不会神色慌张眼色惊恐。
三人跳下马,边走边四下巡看。是越看越觉得不对劲。
“前面有座酒楼,上去吃些东西顺便打听下这里发生了什么事儿。”蒋平看了看天,然后说道。
展昭和白玉堂点头。这酒饭茶肆是人流混杂五行具全,绝对是打听事儿的绝佳场所。
蒋平选的这家酒楼实在不小,反正有五弟掏钱他自然会选最贵的。况且白玉堂要打尖儿住店绝对是非最好的不入,这家店也正和他心意。展昭倒无所谓,只是天到晌午正是饭口,吃些东西也好赶路。另外他也十分想知道这里的百姓为何会如此反常。应天府离汴京只有几日的路程,若是出了大事儿想必也会报到开封。
来人酒楼之下,店小二招呼下人接过马匹栓在了门前的桩橛之上,然后带着三人上了二楼。
经过一楼之时白玉堂四下看了一眼。正是饭口,可人却并不是太多,至少客座未满。按说这么大的酒楼,装潢的如此奢华,买卖该不会如此才对。
来到楼上,更是没几个客人。且所有人一见到他们都是惊恐的看着,然后便只顾低头吃饭再不以言语了。
店小二倒是热情,与他们来说只要来客便得奉上笑脸。“三位爷,想吃些什么?”
“你们这里有什么好吃的?”蒋平问。
小二笑回:“不是小的夸口,我们店的大师傅可是远近驰名的名厨。不管是天上飞地上跑的,还是草稞里蹦的水里游的。煎炒烹炸,冷热荤素,只要您点的出,我们就能做。”
买卖家多是如此,尤其是这招呼客人的小二,每一个都是巧嘴皮子。见他话说的齐全蒋平忍不住来了一句:“既然如此,就给我来一盘红烧蚊子,一碟油炸蚂蚁吧!”
小二一听当即脸就红了,明知这是在调侃自己,可他还是陪着笑说:“这位爷,您这是为难小的了,这两样东西哪里能吃得啊!”
“这不是天上飞的地上跑的么?”蒋平这话一说完,展昭和白玉堂都忍不住笑了出来。
见小二实在是尴尬,展昭这才开口说道:“随便上几样你们这里的拿手菜色就好了。”
小二转脸看着展昭,还了个感激的笑容。若不是这位面容俊俏,气质温雅的大爷,他这台还真是下不来了。
“你们这店里可有好酒?”对于酒,白玉堂很是执卓。所谓无酒不成席,只要上得饭桌与他来说就得有酒。
“女儿红,竹叶青,杜康等等小店都有。全是十八年以上的陈酿。”这一次小二没敢再夸海口,有了刚才的教训他自觉得还是少说为妙。
白玉堂思虑了片刻,“来两壶女儿红好了。你记得,要最好的!要是掺了假,爷可不饶!”没什么是比喝到掺了水的酒更晦气的事儿了。这店家越是精明,这种事儿就越是多见。见这小二乖滑的很,白玉堂这才来了这么一句。
“您这是哪里话来。小店可是本分经营,从不做那些无德之事。各位稍等。”小二点头哈腰的退下传菜去了。这无德之事他不是从未做过,只是见这三位都是带着家伙的主儿,他不想为那几杯酒挨那么几下子。
不多时,酒菜摆上。撤去茶水,弟兄三人各满了杯酒。
以白玉堂的性子,这酒最好是整坛上的。只是这路要赶,事儿还要问,况且展昭的酒量又不怎么样,所以今日也只要两两壶润润嗓子。
“这菜做的还真挺得味!”蒋平夹了口菜仔细的品了品,然后满意的点了点头。
白玉堂喝了口酒,“四哥,你说这皇上为何单单要选我和展昭呢?”
四爷咽下嘴里这口菜,“这事儿还真说不准,回去问问包大人和公孙先生吧。”莫说白玉堂觉得怪,连他都觉得不对劲。护国宝金佛,欧阳老哥哥不是正合适么?
“我总觉得事儿不那么简单。满朝上下那么多人,为何一定要用我和展昭!”白玉堂摇着头,这嘴里酒菜吃的没了滋味儿。他倒不是不愿意为国奔波为君分忧,他不过是觉得大相国寺高手甚多,护送金佛根本不需要开封府插手。况且皇上亲口玉言给了他们这百日的假期,如今改口急召实在不解。
展昭没有说话。吃饭之时他一般不会说话,除非有人问题的话茬。所以当蒋平和白玉堂不再言语,这饭桌之上立刻就静了下来。
这弟兄三人本就无心品酒赏菜,因此也只是草草的吃了些填饱肚子而已。倒不是酒菜不好,只是心中有事罢了。
小二见三人放下杯筷,连忙送上香茶。
“小二,问你点事儿。”蒋平叫住要走的店小二。
“爷您有事请问,只要是小的知道的,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蒋平这一次没拿他打趣,而是一本正经的问:“你们这应天府是不是出了大事儿?”
听完这话店小二的神情立刻就变了。“一看您二位就是外乡来的,如今我们应天府里的确是出了大事儿。不过劝您三位别问,若是赶路就赶紧赶路,若是投亲靠友就赶紧寻去。尤其是这二位爷。”他看了看展昭和白玉堂,“可千万得小心着,莫走夜路!”
这话说的没头没脑,尽管如此三人还是听出了端倪。展昭放下茶杯,“究竟出了何事?”
“这个……”店小二露出为难的神色。
白玉堂顺手从怀里摸出一块碎银,“说!”这吞吐的模样无非就是要几个赏钱,他白五爷行走江湖这么多年,什么没见过什么没遇过。因此只一说字便可,根本无须多言。
见银子便好说话了,这其实也是店小二讨赏的惯用法子。“唉!既然大爷们一定要知道,小的就说给你们听好了。自打过年前二十三到今个儿,我们这应天府连续发生了六起命案。全是大户人家少爷小姐。而且都是先奸后杀,抢走财物。百姓们都是人心惶惶,生怕自家遭殃。就说我们这儿的王员外吧,那可是有名的善人。就在昨天,他家的小少爷就惨遭了毒手!”说着说着小二眼中含泪,看的出来着悲的确发自内心。
蒋平这弟兄三人是越听越皱眉,越来越反胃。不用问,犯案的肯定是个采花的恶淫贼。而且不光贪色还贪财。财色都到了手最后还要杀人灭口,如此行径实在让人憎恨。这采花贼也分着几种,有这只求色不求财的,有这求色又求财的,就惟独这财色兼收还要取人性命的最为恶毒。若不是花蝴蝶已死,他们立刻就得想到他。可如今江湖之上还有谁是有如此嗜好的恶贼?
三人想着,却也想不出头绪。这件事儿的确事关重大,这大年下的连续丧了六条人命,想必是本地官府根本无力侦破此案才会拖延了这么久。
“可有抓到凶手?”纵然明知抓住真凶的可能性不大,可展昭还是问了一句。
店小二口打唉声,“要是抓住了,我们这里的人也就不用见人就怕了。谁家要是有个姑娘小伙儿的都得担惊受怕,尤其是有钱的人家。”
“去看看。”白玉堂拿剑起身,看了四哥和展昭一眼,然后掏出一锭银子放在桌上。“余下的钱赏你了。”
“多谢三位爷!”这一锭银子足有十两,他可几年都赚不下来啊!
弟兄三人下了楼,牵过马匹,直接朝知府衙门而去。
这应天府衙门展昭来过,他曾经来这里办过案,道路自然是熟悉的。白玉堂和蒋平行走江湖多少年,这么大的地方他们自然也来过,纵然衙门未进去过,可地点也总还是知道的。
见三个人三匹马来到衙门门前,守门的差役伸手便拦。“什么人?”准不是击鼓鸣冤的。
展昭赶紧跳下马来,抱腕当胸。“各位。在下开封府展昭有是要见你家大人。”
差役定睛一看,果然是展昭,这才赶紧见礼。“方才失敬。原来是展大人!”
他们随着差役进了衙门,左拐是待客的厅堂。差人奉茶,三人坐在客位上等候知府。
这里的知府名叫程鹿铭,已经古稀之年,说是再过两年就要还乡了。本想着平平安安的告老致还,如今却出了这等大事。今日听说开封府来了人,他是忙不迭的赶到了前厅。
见程知府来了,三人起身抱了抱拳表示礼貌。实则上,白玉堂和展昭的官职高出知府不必如此。只是他们现在未穿官服,且敬程知府年老才行这起身一礼。
“白将军,展护卫,蒋护卫……咳……咳……”程知府欲鞠躬见礼,被展昭伸手拦住。
“程大人不必如此,快请坐下说话。”展昭连忙扶着程鹿铭坐到了主位之上。
白玉堂看着展昭眼中含笑。就是这猫儿的性子,让自己又爱又疼。总是想着别人多过自己,不管对面是谁这礼和谦总是不忘的。
这时候差人唤来了应天府的总捕头。燕云天先是见过自家大人,然后给白玉堂等三人行了礼。
“燕捕头,这六条命案可有线索?”展昭问。这程知府年老如此,更何况估计是被这案子给磨的没了精神,说几句话都会连咳带喘,问他也是白问。
燕云天拱手回道:“除了死因一样,都是富贵人家之外,没有其他线索。小人等搜查过那些案发现场,除了房间内被搜走了财物,以及死者身上被奸污的痕迹之外,没有其他不属于案发现场的东西留下。”
白玉堂一皱眉,“那些死者或者他们的家人有没有结下仇家?或者得罪过什么江湖中人?”买凶或是惹过凶手也都是可能的。有些贼就是靠收人钱财替主杀人渡日。
“这些人多是本地的商户,都不是什么练武之人,根本就不认识江湖中人,更不用说到得罪。至于仇家,谁没和人拌过口脚,与他们不和的人倒是有一些,只是全是些鸡毛蒜皮的小事儿,更谈不到如此狠毒的买凶杀人。”其实这些都是查案的基本要点,燕云天当差十一载自然白玉堂如今问的他早就问过了。
听完回答,蒋平问:“程大人,既然案件拖了这么久都没有进展,为何没有上报开封府?”
程知府叹了口气,刚想说话又咳了一下,仆人赶紧端过杯茶让他压一压,喝过茶之后他这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