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玉堂,你不要太过分!”展昭瞪着眼睛,白老五这话实在是太伤他自尊了。
“看你在中药的份上,五爷现在不跟你斗口。不过堂堂南侠中了软筋香,恐怕也是奇闻了!”他扬起眉毛一脸坏笑的看着展昭。
“白玉堂,你!!”展昭被气到无语,被这白老五抓住把柄,自己以后还哪里还有好日子过?
看到展昭被气的满脸通红,白玉堂竟看的出了神。要不是门外有人,自己恐怕就忍不住亲上去了。
“你看什么!?”展昭怒斥。这白老五是什么眼神?看的自己心慌的很!莫不又是想出什么主意来找自己的麻烦?
“今天天气不错,五爷我去现场看看。可怜的小猫你就在床上乖乖的躺着吧!”他站起身,把被子给展昭盖上,转身就走。
“白玉堂!!”就没有一天这白老五不和自己对着干的,从来好事他不往好里做。明明是帮自己却总是要把自己气个要死,让人是一点感激的心思都没有!
门外的蒋平一皱眉。这老五真要命,等你让这猫儿懂你,怕是你四哥我都入土了!
第七回
七 '展护卫义救负伤人 黑妖狐投石道真伪'
王斌带着白玉堂,蒋平和欧阳春来到案发的河边。
河边就是密林,上游有高山。
秋到之处,树梢班驳枯黄。落叶飘到河面之上,随着逐渐消失的涟漪向下逐去。
由于附近有很多看守的衙差,所以听不到有鸟叫声,但还是能看的出这本是一处景色如画的好出去。
白玉堂不禁感叹,“如此美景却让人无心观赏,看着河水清可见底,竟淹了十六具尸体!”一想起那尸体的模样他又是一颤。他白五爷的胆量和性情要是普通的事,是绝对不会让他有一丝惧意的。
蒋平和欧阳春可没有白五爷的雅兴,这种时候还能够感叹一下周围的景致。
“王捕头,距离上次案发已有几日了?”蒋平问。
王斌回答:“今天是第四天。”他指了一下不远处的一块岩石,“这是最后一具尸体发现的地方。”
众人连忙来到这岩石的边上四下查看。
没发现任何异常的不同,蒋平不觉得摇头,“这犯案之人难道是鬼怪不成?竟然一点线索都没有留下。”
欧阳春也感到棘手,“看来这个人一定在江湖上没有出现过,手段如此残忍行事如此谨慎的采花贼连听都没有听说过。”
“老哥哥怎么知道这人是个采花贼?”白玉堂问。一个采花贼还能有这种作为?既然盗柳,又何必杀人性命?就算杀人性命又为什么会抽干人血?
“我也是猜想,如果不是个淫贼怎么可能会然让那些人如此的死法?”普通人杀人会让他们这样吗?欧阳春拧着眉毛,完全是摸不出个头绪。
蒋平点头,“就算不是个淫贼恐怕也差距不远。”他转身问王斌,“王捕头,你们这附近可有山寨啦,匪窝之类的吗?”
王斌仔细的想了一想,“本地面一直十分安定,从没发现有什么山寨贼窝。”想他们乌江府一直平静无事,人人都羡慕他们能在这里当差。可谁知道如今却遇上了这么棘手的大事。
听完这话白玉堂接着问:“有没有什么寺庙道观?”也有很多贼人假装出家人蒙蔽官府和百姓,所以难保那些地方不是贼匪的藏身之地。
“这却多了。就着城附近的思庙就有十几处,道观也有五家。不过都不是什么大地方,搜查的时候也都去看过,没发现什么异常。”要说这王斌也曾经是绿林中人,能想过的他都想过了,否则案子也不会拖到这么久才上报开封府。
正在这时候一个衙役带着展昭也赶了来。
看到展昭白玉堂连忙问:“我说猫儿,你不好好休息来这里做什么?”
展昭一扭脸,“身为官差当然要制公!”白玉堂的解药好象比普通的来的快。没到半个时辰自己就能下地了。他这时候也没心情躺在那里休息,案子一天不破他就一天睡不好觉,再加上所有人都去了抛尸现场他实在是心急。
“四哥,可有什么线索?”展昭问。
蒋平摇头,“这贼人实在是厉害,连一点线索都没有留下。”
欧阳春见众人沉默无语开口说道:“这里也没什么可看的了,还是回到驿官从长计议吧。”
蒋平点头,刚想要走就听展昭说:“各位先回去吧,我想留下来仔细看看。”
“既然如此我也留下来,二位哥哥你们先回吧。”展昭不走他白五爷怎么能走?这里是发案的地方自然比其他地方危险的多,这猫儿的药才刚刚解了,万一遇上贼人可不是闹着玩的。
欧阳春本想让他们一起回去,留在这里也没有丝毫用处,但话没开口就被蒋平拉了一把。“那我们就先回去了。五弟,展昭的药劲刚过,你可不许再气他!”如果不加句提醒,恐怕这白老五还得不说人话。
白玉堂点头,这还是他第一次心甘情愿的去听四哥的吩咐。本来也不是存心要气展昭,只是一但话要出口他就无法控制。这猫儿的身上就像是有什么药性似的勾着他不正常。
两人在河边边走边看,除了这发黄的枯草和河边偶尔游动的小鱼。
如果不是有公事在身,案件重大让他们心头沉重。否则白玉堂倒觉得现在和展昭两个人信步河边,身旁左右如此美景实在是惬意难得。
二人顺着岸边向下游走去,展昭没有开口,白玉堂也难得没有说话。
突然一抹红出现在二人面前,那是河滩上躺着的一个人。
二人走上近前,这人看样子是晕了过去,两眼禁闭双眉微皱,面色苍白,好在能看的出腹部微动还有呼吸。展昭刚想蹲下身去看此人,却被白玉堂一把拉住。“你干什么?”
展昭一瞪他,“你没看这人晕倒了吗?当然是要救他!你拉我干什么?”
“这里人迹罕见又距离发现尸体的地方不远,你怎么知道他是好人还是歹人?”看这人一身殷红的衣衫他就觉得心中别扭。
“他现在都晕过去了还能有什么威胁?白玉堂你也是堂堂锦毛鼠陷空岛的五义士,难道要见死不救吗?”展昭甩开白玉堂的手蹲下身把那个人扶着坐了起来。
白玉堂皱着眉,这猫儿就是心太正直所以才会中了那花蝴蝶的道。如果他不是以君子之心去查小人之事,凭他堂堂南侠客怎么能中的了那软筋香。这事还没过两个时辰,他怎么就这么没记性?真不知道他这么多年的江湖路是怎么走的。
“兄台醒醒,兄台醒醒!”展昭点了他身上几处穴位,让他血脉畅通尽快清醒。
不多时这人缓慢的睁开了眼睛,第一眼就看到了展昭。他愣了一下,“你是……”
见那人醒来展昭这才长出一口气。“在下展昭,路过此处正见到兄台晕倒在这里。”
展昭?就是那个南侠御猫?那人在展昭的怀里仔细的看着这近在咫尺的脸。果然是如玉的佳人!想不到一代大侠竟然生就这副俊秀的模样。而且在他身上竟然还散发着淡淡的香气,这是他从来没有闻过的味道,但却觉得是如此的熟悉。“多谢展兄相救!”
那人一醒展昭也是一愣,这双眼睛带给自己的竟然是一种震撼。这张脸实在太过惊人,仔细看去这略带棱角的面容是如此的俊郎不凡。那是与白玉堂和自己完全不是同一种感觉。看着眉稍眼叫带着的气质如此高贵,绝对不是普通人家出身。但为何这人会让自己觉得身子发冷?尽管从他的脸上看不出一点戾气,可他还是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太对劲。“这是展某应该做的。”身为侠客扶困济危是他的本色,身为官员百姓有难他也必须伸出援手。这实在是他应该做的。
面前这两人让白玉堂看着十分不爽。这展昭抱着那个人竟然一点都不觉得别扭,而且这两个人的眼神简直让自己吐血。“猫儿,你们还想抱到什么时候?”
展昭这才从思考中苏醒过来,连忙将那人扶起。“你没事了吧?”他能感觉的到这个人的呼吸顺畅有力,看来是没有问题了。
那人一笑,“在下没事。”
“兄台,你怎么会晕在这里?”展昭疑惑的问。白玉堂说的没错,这个地方真的是人迹罕见。并且乌江府的衙役已经将这大半段的河岸封锁,加上百姓人人惶恐不安,根本不可能有人来到这里。刚才救人是一时心急,可他总还不至于连这个都不懂。
那人长叹一声,“在下是河间府人士,本想去京城赴考。不料路上遇上强人,抢了在下的财物又把在下打晕在此。多亏展兄相久,在下实在是感激不尽!”
原来不是本地人,展昭没有怀疑这个人的话,尽管这人看上去就是有那么点说不出的感觉。“兄台可还记得那贼匪的模样?”这个地方出现贼匪想必会跟案件有些关联。
那人回答,“我只记得他的衣服上绣了几只蝴蝶,其他的没记住。”
“是他?”展昭吸了口冷气。难道是花蝴蝶所为?
白玉堂盯着这个人半天没有说话,见他对答如流毫不犹豫,脸上没有一点受过惊吓的样子。他突然一伸手抓住那人的胳膊用力的向回一带,这突来的动作险些把那人拉了个跟头。
展昭一瞪眼,“白玉堂你做什么?”
白玉堂一皱眉,“你不会武功?”他的手能握到此人的脉搏,平常无奇应该不是练武之人,但奇怪的是脉象平稳也不像被人打晕过的样子。
那人看着白玉堂一脸的无辜,“这位兄台说的哪里话来,假如在下会武功,怎么可能会被人打晕?”这人就是赫赫有名的锦毛鼠白玉堂?果然相貌不凡,一派英雄的气概。
“白玉堂,你这手打算攒到什么时候?”展昭怒问。这白玉堂真是太无礼了!
听完展昭的话白玉堂松开手,“猫儿,我们该回去了。别让二位哥哥着急。”
展昭点头,“这位兄台,请跟我们回衙门一趟。被抢一事也该由衙门备案,夺回东西你也好继续赶路。”再说这里实在是很危险,既然花蝴蝶出现过就肯定不会有什么好事。
三个人也是一路无话,只有白玉堂时不时的盯着那个人。他就始终不觉得这个人是什么好东西,看他一脸文人的模样眼神柔和,可这身上散发出来的气质就是让自己觉得不安。
进了城,来到知府衙门。
颜查散正在门口焦急的看着,他知道这五弟脾气暴躁,倘若遇上贼人万一出点什么事可怎么是好。见到白玉堂他们回来,他立刻迎了上去,“你们可算回来了!”
见颜查散焦急的模样白玉堂连忙问:“莫非府中出了什么事了?”
“那倒不是,只是为兄的替你担心罢了。”
白玉堂一笑,“颜兄还不了解小弟的能为?就算是遇上危险有我和展昭两个人也不会出什么大事。”
“呵呵,倒是为兄多虑了。你们随我进去吃些茶点,我还有话问你。”
“说到这个,小弟也有事要问颜兄!猫儿,你自己先回驿馆吧。”关于这案子的卷宗他们还没来得急看过,虽然王斌说了很多细节但也并不全面。展昭的药刚解就走了大半天,还是让他回去休息一下的好。说完他朝展昭看了一眼,却发现他表情十分不快。
展昭没理白玉堂那句话,而是对颜查散说:“大人,这位兄台在本地被人抢劫财物,又被打晕在河边,是属下救了他。既然是抢劫还请大人马上立案。”
“既然如此,就先请让这位进到府中问话吧!”
展昭将那个红衣人送进知府衙门,提着剑就想回驿馆。
白玉堂拦了上去,“猫儿,天到这般时候你我还是先去找家酒楼吃些东西吧。”他们一大早上就开始折腾,到现在三个多时辰过去了,还没吃过一点东西。
“不必了,展某没有胃口。”从回来到现在他就觉得心里不痛快,又说不上是为了什么。他没理白玉堂疑惑的目光转身走向街口,回了驿馆。
直到入夜,白玉堂这才从衙门回来。
一进客厅他就看到这三个人坐在桌前说话,桌上摆着酒菜还没曾动过。看到这里白玉堂尴尬的拱手,“实在是抱歉,我回来了晚了!”他还真把这三个人的事给忘了,本也没想过他们会等自己吃饭。
一见白玉堂进屋蒋平就问,“我说老五,你怎么去了这么久?”听展昭说五弟是留在知府衙门和颜大人谈话,可是也不用一谈这么久啊?连晚饭的时间都过了,这是好歹也是老哥哥来的第一顿饭,怎么能这么怠慢?
白玉堂一笑,“先谈了些公事,然后聊了聊离别的经过。一时聊的兴起就忘了时间,看天色已晚颜兄留我吃了顿便饭。”颜查散的盛情他不好推却,而且嫂夫人亲自下厨他更是不能推辞。
“五弟你可真行!我们三个在这里等着你回来吃饭,你倒在衙门先用过了。”欧阳春笑着说。
白玉堂给欧阳春鞠了一躬,“老哥哥实在是抱歉!这顿饭是为您接风,小弟再陪哥哥几杯!”说晚他坐在展昭身边给自己满了杯酒。
欧阳春一笑,“既然如此这杯酒就当罚你了!”
一杯酒干过,蒋平他们着才动筷子。
白玉堂转脸看着展昭。“猫儿,你怎么不动筷子?”
展昭没理他只是随手夹起块青菜放在碗里,他实在是没什么胃口,中午回来也没吃什么。好在自己功底深厚少吃了几顿没什么问题。但这种感觉十分不对,他总觉得今天那人的身上有种很熟悉的东西。而且更不对的是他看到白玉堂和颜大人亲热的表情,就觉得很是别扭。
“光吃菜怎么行?”看这猫儿的脸色不佳,恐怕是那软筋散的副作用。他连忙夹了块肉放到展昭的碗里,“你可千万别病倒,五爷不想做多做你那一份工!”
这肉一放到碗中,展昭立即就放下碗筷,“二位哥哥,小弟吃好了。”说完他站起身就要走。
白玉堂连忙伸手一拉,“这半天五爷好象没惹过你,你干什么给我脸色看?”他就觉得展昭的神色不对,平日里只要自己不先挑事,展昭是绝对不会主动找自己的麻烦。自己刚刚分明没做什么过分的举动,他干什么这么对自己?
展昭看了他一眼,“白护卫,展某可不敢给你脸色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