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玉堂伸手擦掉展昭眼角的泪水,“看来我活不了几日了,这些话我不先带进棺材。”
“你不会死的!”展昭拼命摇头。
“你听我说完。这些话或许你无法接受,但我不能不说。从我白玉堂第一眼见到你开始,就开始对你念念不忘。我不停的找你麻烦,甚至偷了三宝也无非是要把你引到陷空岛。我知道你是正人君子,但我白玉堂也不是个好色之徒。这种事谁也说不准,我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爱上你。”他摸着展昭的脸,看着他一点一点变为惊讶的表情,心中苦笑。
“你说什么?”展昭好象没有听清,他说他爱上自己?这怎么会是从他白玉堂嘴里说出的话?
“我说我爱你,但我不奢望你能够接受过,我只是快要死了,不想带着遗憾死不瞑目罢了。”白玉堂话一说完,长出了一口气。这些话居然要在死前才能说出,真是一种悲哀。
第九回
九 '解误会二人两相情 白玉堂乱性欺展昭'
展昭盯着白玉堂的脸,半晌无言,他的脑袋一片空白,完全不知道该想些什么。他只知道白玉堂的这些话让他震惊,震撼,但他却丝毫不觉得自己要去抗拒。这种震撼让他突然清醒,自己反常的动作,反常的态度,甚至不知道原因的身体不适一下子消失。
看到展昭发愣,白玉堂苦笑,“算了,这些话你就当没听到吧。”他闭上眼睛,心头发凉,这种表情真让人失望。不过这种时候他还奢望什么,展昭没有爱上自己也好,也免得自己死后他会痛苦。
“你说的是真的?”展昭突然问。
白玉堂睁开眼睛,“我都这般情形了,怎么还会说假话?”
“既然你说的是真的,你就不能死!”白玉堂的话他愿意接受,但是他接受不了白玉堂就要死的事实。
白玉堂只能无奈的苦笑,“这是天意,你我强求不来的。”展昭这算是接受吗?又或者是其他?
展昭摇着头,“我去给你找大夫。”
白玉堂也摇头,“或许你在路上的时候我就死了。”
“你不能死!否则你刚才说的那些话还有什么意义?”他白玉堂没了遗憾离开,难道就要把遗憾留给自己不成?
“假如我不死,那些话有意义吗?”这几句对话表示了什么?接受?还是不接受?总要让自己做个明白鬼吧?
展昭深吸了一口气,“你活着,就有意义!”他不能否认自己的心意,而且自己做的也已经那么明显,根本没有丝毫掩饰的必要。
白玉堂终于等到了这个答案,尽管他没有直接说出来,可是这已经是他的极限了吧?“猫儿,你真的能接受我?”他激动的撑着身子坐了起来。
展昭皱眉,“你不能乱动!不行,我还是要去找大夫!”他不能接受在这里这么干耗下去。
“我说了,或许你在路上的时候我就已经死了!”白玉堂盯着展昭,他不希望他离开半步。
“难道你就想干等着吗?”展昭也瞪着白玉堂。白玉堂不醒自己或许看不到一点希望,他哭,他难受,他不能自己。但是现在他既然和自己表明了心意,那自己就更不能让他死。
“你希望我死前也看不到你一眼吗?”为什么自己都成了这样,他还要和自己别扭?
“你不要一口一个死字!”他现在最讨厌听的就是这个字眼,尽管它就这么摆在眼前片刻不离,可是他就是很讨厌听到。
“刚刚是你哭着说以后不管我说什么都不再反驳,不再和我斗口的!”白玉堂没有力气吵架,他知道展昭是着急,是不想让自己死。他当然希望自己能好,能够活下去。但要去找大夫的人绝对不能是展昭。
蒋平在外面听的皱眉,这是什么情况?他看了看身边的江耀,摇了摇头。看来这件事还必须得现在就说明白,否则他们一定会为这个生死二字纠缠不清。于是两人一推门进了房间。
展昭一见进来的二人顿时尴尬的脸色一变,刚刚的话怕是都被他们听见了。“四哥,江先生。”
江尧没有蒋平那么多顾虑,既然这事本来就是假的,反正也要说,就索性痛快的说。“展昭你放心,白玉堂死不了。”
展昭一愣,“江先生,您刚刚不是说他没救了吗?”
江尧一笑,“这是蒋平出的馊主意!老夫也想做这个大媒人。”
听到大媒二字展昭和白玉堂都顿时涨红了脸,这话说的太直接了。直接的让两个人明白这是个计策,是个逼他们两人说出真心话的计策。
知道白玉堂死不了展昭长出了一口气,但四哥的这个玩笑开的太大了,竟然把自己逼到这种程度。刚刚自己的态度的确是太激动,但那实在是急火攻心不能自控。
白玉堂也顿时放下了心,看四哥的表情也不像骗自己的样子。“四哥,这事怎么能拿来开玩笑?”自己倒是无所谓,可是看展昭这模样好象就就快僵硬了。
蒋平瞪了他一眼,“我这可是帮你的大忙!”自己好心好意的帮忙,这老五却说他开玩笑?要不是兄弟一场知道这是他白玉堂第一次动心,谁会管他这些事。
展昭站起身,“对不起,我有些累了,失陪。”既然白玉堂没事,自己也该一个人清醒清醒。有很多事他现在还弄不明白,脑袋很乱。
“猫儿!”白玉堂大喊一声。他的脸色可不怎么好看,难道是生气了?四哥做的是有点过头,可是这也是为了他们两个人好啊!
展昭没有回应,转身离开房间。
蒋平一抖手,“坏了,这猫的脸皮子薄的很。我光顾着帮你的忙了,倒忘了这一点。”
白玉堂着急的想要起身下床,可是他才刚刚苏醒那里有这个力气?“四哥,你快去帮我看看!”他也不知道要怎么办才好,如果自己能起床肯定会马上跑出去追上展昭。
江尧叹了口气,“还是老夫去吧,我和你们没什么关系,他估计也不能和我翻脸。”真没想到做了件好事还要再处理善后的。
展昭回到房间心里一阵狂乱,让他一时间去承认自己接受了白玉堂本就是极限了,可这居然是在一场骗局里让自己坦白。他不是埋怨蒋平,他是恨自己心神不定,不知不觉中就走上了这么一条路。这几天大起大落的太快他有些不支。好象自己从到了这个乌江府那天就开始不太正常,老是会做一些自己以前不可能去做的事,难道仅仅是因为白玉堂吗?
敲门声响起,展昭默不作声。这个时候能来的估计只有四哥蒋平,他现在根本不知道要同他说些什么。四哥虽然也是为了帮忙,可是这个玩笑太大了。
“是老夫江尧。”江尧在门外报名。人要是脸皮太薄也不是什么好事,他知道展昭的处境实在是很被动,要发火和懊恼也是自然。要是蒋平来肯定也会说的通,但是他们日后还要见面总不如自己来的方便。
听到是江尧的声音展昭这才打开门。毕竟江尧救了白玉堂一命,对自己甚至对开封府也算是有恩。“江先生,不知道您找晚辈有什么事情吗?”
江尧也没等展昭让他迈步走进房间,“你的饭可吃饱了?”他皱了一下眉,好奇异的香味。
这一问倒让展昭愣住了。“先生这话是什么意思?”
江尧坐在椅子上看着展昭,“老夫和蒋平可是赶了一天的一夜的路没有吃过东西。”
展昭更是不懂他的意思,“晚辈不懂先生的意思。”
“所以老夫和蒋平不是吃多了没事做,来找你和白玉堂的乐子。”他江尧行走江湖五十年挂零,再闲也不会去开这种玩笑。
展昭脸一红尴尬的动了下嘴角,他没说话,因为不知道要说什么才好。江神医说的对,他们不是吃饱了撑的,更不是在看自己的乐子。只是自己也并不是在气他们的计策。
看展昭不语江尧继续说:“展昭,所谓心正则身正。你不管是和男人在一起还是和女人在一起,只要你心不存邪念就不用在意别人的看法。”他江尧和没和人讲过什么大道理,只不过既然蒋平说就当是积德,那这个德如果不积到底就前功尽弃了,那自己这一半天不是白白忙活,还遭了人的恨么?
展昭苦笑一下,“江先生的话晚辈感激不尽,只不过晚辈并没有生气,只是真的身体不适想要休息。”
江尧看了看展昭的神色,的确有些不妥的样子。他伸出手,“让老夫给你看看!”好人就做到底,送佛就送到西。
“晚辈只是累了而已。”四天四夜没有休息,他当然很累。刚刚吃过东西虽然不多但也好的多了。
“病不讳医,你让老夫看看又何妨?”他一进房间就闻到一股奇怪的香味,极其之淡普通人可能根本就闻不到。但是这怎么能瞒的了他江尧?他这神医的称号可不是浪得虚名的。
展昭不好推却把坐到江尧边上把腕子递给他。
“看你的脉象应该没事。”不像是生病。但这香味道是哪里来的?“展昭,你的房中可有点香?”
展昭摇头,他从来就没有那个习惯,更何况自己这几天根本都没回来过驿馆,怎么可能点香?
“那就怪了,这香儿味从何而来?”江尧小声的低语,没打算说给展昭听,声音自然小的不易察觉。
“江先生说什么?”他没有听清。
江尧一摇头,“没什么。既然你没事我就告辞了。”
“江先生,白玉堂的毒真的没有大碍吗?”他还是不得不担心,毕竟听欧阳春和智化说的十分严重。对毒这种东西自己不是很了解,所以难免一问。
“七天之后他就可以痊愈,你还是去看看他吧,他怕你生气着急的很。这样可对伤口恢复没什么好处。”江尧说
展昭点头,“多谢江先生。”
江尧的医术果然高明,尽管不是药到病除可才用了两天白玉堂就能行走自如了。
这中间蒋平和欧阳春,智化等人轮流在知府衙门守着,花蝴蝶逃了难保不再回来生事。而且这花蝴蝶究竟为什么刺杀颜大人对他们来手还是个迷。
白玉堂住回了驿馆,在知府衙门住着他也觉得不太合适。尽管颜查散一再挽留他还是决定回来,而且江尧也留在驿惯中,如果有事也方便一些。
展昭陪着白玉堂坐在院中。
“猫儿,你怎么又不说话了?”白玉堂拉过展昭的手。
展昭把手抽回来,“别被人看见。”这院中虽然没人,可驿馆里毕竟还有其他人居住,被人看见实在是很尴尬。
“人都在衙门,你怕什么?”白玉堂把身子凑到更近,“四哥和江先生不会跟别人说的。”他知道这种事展昭绝对不想让别人知道,尽管他不觉得见不得人,可是人言可谓他也得为展昭着想。
“江先生说你恢复的很快,没什么大碍了。明天我要去衙门办公。案子耽搁了好几天,我实在是着急。”从白玉堂受伤开始自己就没再理过公事,现在既然他没事了自己也就可以放心的查案了。
“也好。不过你要小心,最近我发觉你有点不对。跟花蝴蝶比武的时候好象很吃力的样子。”而且白玉堂还发现展昭的脸色经常突然发白,虽然过一会儿就会好转可是这总不是好现象,让他很担心。
“江先生给我看过,他说我没事。”想到花蝴蝶他心里就堵个疙瘩,要不是他伤了白玉堂自己也不会失常。
这时候欧阳春和智化回到驿馆,见到两人坐在院中欧阳春问:“五弟,你今天觉得怎么样了?”
白玉堂笑着回:“小弟已经好多了,多谢谢哥哥关心。”
展昭连忙站起身,“二位哥哥,衙门今天可有什么事么?”
智化回答:“自我们来了之后这血玲珑就好象知道了一样,第七天头上有没再出现尸体。”这也不知道算好是还算坏,不死人当然是好,可是这样的话线索就更难找了。
“那花蝴蝶的事可有线索?”展昭再问。
“看他身上带着那些东西,估计是有人唆使。也很有可能更血玲珑的人有关系。至于他人在何处这些天一直没有消息,他知道我们这里人多估计是不敢再来了。”七日霜来自辽国,血玲珑也来自辽国,所以欧阳春觉得这两件事一定有关联。
“唉!”展昭叹了口气,“包大人现在一定十分焦急。”这已经过去快半个月了,事情依然没有任何进展。而且白玉堂还受了重伤,这个血玲珑和花蝴蝶究竟又有没有关系?
又是一天过去,血玲珑没有任何动静,花蝴蝶也没有丝毫消息。这让众人更是不安,所有事情都好象被蒙在雾里看不明想不透。
今天白玉堂明显就比昨天好了太多,如果不是剧烈活动伤口都不会疼了。“江先生的医术果然高明,晚辈谢过了。”白玉堂朝江尧鞠了一躬。
江尧一笑,“这是你命不该死。不过你这谢老夫领的应该。”他倒是毫不客气。
“江先生,展昭真的没事?”他总觉得有点担心。
“脉象上看的确是没什么事,不过我发现他身上好象有种香味十分奇特。”那天在白玉堂的病房里因为有浓烈的血腥味所以他没有闻到。本来他还以为是展昭房间的味道,没想到却来自展昭的身上。
白玉堂一愣,“我怎么没有闻到?”自己这两和展昭不离左右,他从来没有闻到过奇特的香味。
“老夫这鼻子灵的很,普通人闻不到的东西我都能闻到。那香味很淡,所以我一时还不知道是什么东西。但展昭的身体肯定无恙,这一点老夫可以保证。”至少暂时无恙。
展昭端着药走进房间,“江先生今天这药好象很特别啊。”味道闻起来就和每天的不一样。
“这可是老夫精心配置的,对恢复体力很有帮助。我知道你们在查案,白玉堂多躺一天你们就没办法全心办公。”他本想早点离开,可是自从发现展昭身上有奇香之后他就决定留下来看个仔细。“你们两个聊吧,老夫回房休息去了。”说完他离开房间。
白玉堂喝过药,把碗放在桌上。“白天你去衙门,可有什么头绪?”他也是着急的不行,但是所有人都不让他到衙门。尤其是颜查散,用命令的口吻拒绝他现在办公。反正也是,案子根本就没什么进展。而且本来就没有线索,自己要是去了也不过是多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