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识逐渐恢复,我转头看向抱着我的少女,她正对着我浅浅微笑。
瓜子脸上夹带着羞涩的红晕,细长的眉眼里满是温情,俏丽的面容如此陌生,脸上的表情却无比亲切。
小小,小小。
我一遍又一遍地反复念着这个名字,记忆也随之翻江倒海。
她缓缓伸手摸上我的脸颊,帮我擦拭血迹,温柔地说:兮兮,你受伤了对么,没关系,有我陪在你身边。
我再一次被她的柔情瓦解,紧张地抓住她的手,迫切说道:小小,我什么都不记得了,你告诉我,快告诉我,好么?
她的眼睛里露出了忧愁,心疼道:我们半年多没见了,这些时间我一直跟在李婆婆身边学艺,根本找不到你,想不到再次见面,你竟然失忆了……兮兮,没关系,我会照顾你的,你放心。
我点点头,抓住她的手又问:那小小,我们是怎么认识的?
听见这话,她的脸更红了,看了看旁边两个好奇的女人,凑到我耳边说:嗯,我们第一次见面,是在落日山下,我居住的小家庄附近,那时你赤身裸体地站在我面前……然后我带你回家,却碰上了山贼掳掠我们村庄,你把他们除掉了,拯救了剩下的村民……
说到这里,她似乎想起了不好的回忆,皱眉道:嗯,后来……反正再没过多久,我就被李婆婆劫走,加入了绕指楼,一直到前些时间,才在映月湖新月门见着你一面。
她似乎跳过了一些事没讲,但我根本无心在意了。
大脑像抹了油的齿轮般疯狂运转起来,一幕幕画面在脑中重现。
没错,我穿越到了这个世界,第一个碰上的人就是她。
然而,回忆却在山贼那卡住了。
刺痛再次袭来,我咬牙硬挺,抓着小小的手说:不对,不对吧,我拯救了小家庄?我除掉了山贼?不对,好像不对啊……
也许我的表情太过狰狞,吓到了她,她匆忙抱过我的头,靠在她怀里:好了,兮兮,别想了,我们慢慢来,好么?
闻着她身上的淡淡体香,我渐渐缓和下来,对,我太急了,既然已经能恢复记忆了,那我也需要时间来适应。
至少,我已经想起了自己真正的名字。
旁边的女人叹了口气,满含怨恨地说:爱情啊,真是美好。
另一个女人接道:对啊对啊,特别是失忆的爱情,更是浪漫,又能重新感受一次~
小小扶我站了起来,向我介绍了她们。
她们是绕指楼的弟子,而我对于这个门派的名字仍然模糊,只记得自己听过好几次。
然后小小决定带我去绕指楼,帮我治疗。
一想到能恢复记忆,我的心情也明朗许多。
走出树林,一扇大门出现在我们面前,门的左右两侧刻着两行字:何意百炼钢,化为绕指柔。
门后是几幢古典优雅的阁楼,楼外的栏杆上,凉着女性的衣裳和肚兜……
一见有男人前来,守在门口的几个女弟子立刻慌了,匆忙地跑进里面喊叫,似乎是要她们收衣服。
对此,小小只是掩嘴轻笑。
领着我走进一个最高的阁楼,她终于放开了我的手。
虽然她给我讲的故事和我自己的记忆有出入,但她对我的浓厚情意,却让我深信不疑,这短短的时间内,我已经把她当作最信任的人了。
路上她告诉我,教她剑法的李婆婆,是绕指楼威望最高的长老,名叫李思清,因为绕指楼要举行斗剑武会,剑术最强的女弟子可以坐上楼主之位,李婆婆没有徒弟,又不想让其他长老的徒弟当楼主,所以精挑细选之下,看中了小小,才决定要培养她的。
而还有两天,斗剑武会就要开始了。
大堂内,坐着两位老妇人,小小分别向两人行礼。
一个是李思清,另一个也是绕指楼长老,王惠。
那姓王的婆婆一见我,立刻老躯剧颤。
李婆婆听了小小的介绍,皱眉看我说:他就是你的意中人么?虽然我楼不忌讳弟子婚配,但男人最好不要住进来吧,有损风气。
见小小有些为难,另外那个王婆婆也不表态,我上前道:李婆婆,无妨,我住柴间就行了。
她们沉默。
我愣了:该不会,绕指楼没有柴间吧……
王婆婆接话了:有倒是有,只是你不觉得委屈么……呃,先不谈这个,你的身份必须先交代清楚,光是江子晨这个名字是不够的,我记得在映月湖见过你一次,你和胡方是什么关系?听余长老说,胡方害死了我们绕指楼的孙亭兰长老,此事当真?
胡方。
又一个毫无防备的名字出现,我错愕当场。
然后,一个声音在身后响起:婆婆,我回来了。
我还未转身,那个声音又惊呼叫道:木!
停顿的思绪根本没有运转,一个名字却条件发射地出现在我脑海:
纤纤。
第一百零五章 迷离的回忆
许巧仅仅是看见我的背影,便认出了我。
正如我只是听见她的声音,就想起了她。
过去的记忆仍然模糊,可是对她的情感却全都回忆起来了。
愧疚、怜悯以及害怕。
那张满是伤疤的脸依然没有任何遮掩,她毫不顾忌自己在别人眼中的形象。
这是因为她坚强,还是自暴自弃?
小小走到许巧身边,挽着她的手说:许巧姐姐,你果然认识兮兮的,上次离开映月湖后,我问你,你还不承认呢。
然而,许巧对她的话却是充耳不闻,只是呆楞地问我:你怎么在这里?你是为了她来的么?
从许巧的眼神中,我明白那个“她”,指的并不是小小,但我却有更重要的事想知道。
我走近她,急切地说:纤纤,我失忆了,我们是怎么认识的,你详细告诉我,好么?
她惊讶地看着我,不敢置信,疑惑了一会,回道:六七个月前,你以小木的身份来落日门避难,说是小家庄的村民,家里被山贼袭击,然后……
她沉浸在自己的回忆里,我却根本无心听下去了。
没错。
没错!
我想起来了,我和小小赶到小家庄时,看见了山贼,然后我丢下她跑了,我根本没去除掉山贼,更没拯救村民。
小小骗我。
我转看小小,她正入神地听着许巧讲故事。
可是,她怎么知道我的小名叫兮兮。
这个名字,只有我真实界的家人才知道。
思考这些不合逻辑的问题,头又开始剧痛起来。
为什么我会头痛,是大脑受创了,还是得了什么病。
小小和许巧发现我不对劲,同时跑到我身边,而许巧在不知所措时,小小又一把抱住了我:兮兮,别想了,乖。
然后,尴尬的表情蔓延在每个人的脸上,李婆婆和王婆婆相继咳嗽说:咳~咳,啊呀,身体不好了最近。
小小很担心我的病情,恳求她们让我留下。
在我再三乞求后,她们终于答应让我住在绕指楼的柴房。
一走进柴房,我立刻闻到一股熟悉亲切的木头味。
小小更是体贴,为了让我睡得安稳,把自己的被褥抱到了柴间,帮我铺好。
看着她忙碌的身影,我忍不住问出口:小小,你怎么知道我叫兮兮的?
一边铺着床单,她头也不回地说:你自己告诉我的呀,兮兮,叫我小。
还没整理好,李婆婆又来了,对着小小说:小小,后天就要比试了,今天根本都没练功,别在这忙活了,快跟我去练剑。
说完转身离开,小小无奈地看了看我,然后耸耸肩,依依不舍地出去了。
我的问题没有得到解答,内心很不舒服,于是离开柴间,在绕指楼内四处溜达散心。
天色昏暗,我失忆了,月亮大叔却神采依旧,笑嘻嘻地挂在夜空鄙视我。
绕指楼面积虽广,可建筑却少,只有五六幢高高的阁楼,以及简陋的厨房和柴间。
小小是在哪幢楼里练剑呢,她的剑法怎样?
她在我的记忆里非常陌生,甚至比不上许巧一半多,可我却感觉我们的关系非同一般。
为什么呢,即使我和她曾经相处过一段时间,也没好到这种地步吧。
再思考下去,头又要痛了,我正想走回柴间,身后一个声音叫住了我:前面的男人,站住!你背上的剑很不错嘛,来,跟我比试一场,输了你的剑便归我,注意来!当今的武林,无人可以看清沈冰菱的雪魄是如何出鞘入鞘,连你也不……咦,东方木!
…………
……
一听见最后三个字,内心立刻涌出了一股强烈的排斥情绪,我不禁握紧了拳头:喂,我不叫东方木。
眼前身穿白衣、头扎白带的少女容貌清秀,和小小各有千秋,脸上却带着冷漠的表情,似乎总和外人保持生疏的距离。
她冷哼一声,回道:你在给我假装失忆么。
我还真希望自己是假装的。
难道她也认识我,她自称沈冰菱,可我却一点印象也没,难道她也和小小一样,是我的某个情人?
呃,不,她那面无表情的样子,我和她应该没什么情感纠葛。
那就好。
我拱手说:随便您怎么叫吧,夜深了,人静了,咱也洗洗睡吧,安了。
我正要转身离开,她手中雪白的利剑突然发出剑气,直向我攻来。
眼见剑气快到身前,我惯性地伸手出指,射出一道气劲将它抵消。
然而,我那道气劲却还未消失,径直朝她飞去。
她惊讶地一闪身,还想说话,我的气劲又划了一个旋,正中她的后背。
幸好之前指气和她的剑气相冲,减弱了力道,否则,她的身体就要被贯穿的。
她痛叫之后,沉默了。
我们都沉默了。
许久,我说:要不,再来一下?
她轻咳两声,冷漠回道:呃,你,你别得意,我刚赶了四天的路,来到这都没休息一下,所以……
这话和她的表情相结合,真是异常怪异。
初试身手,体内的气竟然随意自如,我不禁觉得很不过瘾,可她明显不是我对手。
我刚想拔出背上长手剑,她背后跑上来了一个老婆婆:菱儿,不是跟你说了别乱跑么,你没来过绕指楼,不……咦,东方木!
第二次了。
又叫我东方木。
不悦的感觉充斥内心,这个名字给我带来了莫大的压力,闷得我喘不过气来。
我说:他妈的,我想骂人。
说完,我不理会她们,再次提步想离开。
那老婆婆出声喝道:东方木!别走,你来绕指楼做什么?你是不是有什么诡计?还有,严雨玲到底在哪?
锵。
长手剑出鞘,我和她们本有三四米的距离,剑一指向她们,距离便大幅度缩短。
我说:最后一次申明,我叫江子晨,还有谁认识我的,都赶紧出来吧,一个一个跳出来喊我东方木,会给我留下心理阴影的。
吵闹声将绕指楼弟子引了过来,王婆婆也赶了过来,一见她们,笑道:宋长老,你们来了,这位姑娘就是你的关门弟子么,好漂亮呢,发生什么事了,江子晨,你为何对两位刀剑相向?
姓宋的婆婆回道:王长老,你被他骗了,他不是什么江子晨,他是哭笑帮帮主东方木!
王婆婆听了这话,却没什么反应。
她摆摆手说:宋长老,听说哭笑帮已经覆灭,想必他和严雨玲已经没有关系,责任不在他身上,咱们就别和他追究了。
她的言语出乎我的意料,难道她见我第一面,就已经知道了我的身份?
那当时为何不说出来,还假装不认识我。
她的态度太可疑了,如果她以前是我的敌人,我却还不记得,那就惨了。
我不禁握紧了手中的剑。
(天啊,昨晚重看了一遍第二卷的篇章,好多错别字和漏洞啊,大家就不在乎么,我看着难受死了,很讨厌错字语病,多多帮我纠正吧。)
第一百零六章 放纵和解脱
我又矛盾了。
王婆婆是许巧的师傅,或许是许巧告诉她我是东方木,所以她早就知道我的身份。
她一再劝说宋婆婆和沈冰菱,终于安抚两人,然后对我道:江子晨,你回去睡吧,以后晚上尽量少出来活动,绕指楼里都是姑娘家,睡得比较早,你吵到大家了。
我点点头,收剑回鞘,她又盯着我背上的长手剑沉思起来。
不再理会她,我转身离开,回到柴间,已经满身疲惫。
今天发生了很多事啊。
一下子在脑中多了许多回忆,我得好好整理一番。
月光照不到柴间里,屋内一片漆黑。
我摸索着找到木板床,脱去外衣,掀开被子爬上床。
腿才伸进被子,我猛地一惊。
有人。
脚上碰到了一个柔软的物体,黑暗中传来轻微的呼吸声,床上的人翻了一个身,似乎醒了:兮兮,你去哪了,怎么才回来。
我张着血盆大口,久久闭不上嘴。
见我不出声,小小索性坐起了身,探摸到我的脸,低声说:还好,我还以为认错人了。
我结巴地开口问:小,你,你怎么跑来柴间了,你不回房睡觉么?
看不清她的脸,眼前只有一个模糊的轮廓,但我知道她笑了,而且笑得温柔羞涩:傻瓜,我的被褥都搬来你这边了,我去哪睡呢,刚才婆婆教了我千姿剑法最后一式,好开心啊,终于学完了。
她的手抚摸着我的脸,轻柔而又爱怜,我的呼吸急促起来:中国共产党以实现共产主义的社会制度为最终目标,以马克思列宁主义、毛泽东思想、邓小平……
她的脸靠近了我,嘴里的气呼在我脸上,一阵麻痒。
她说:兮兮,你说什么呢……后天就要比试了,我很担心,我才学了半年的艺,怎么打得过其他的姐姐妹妹呢,可是李婆婆对我很好的,我不想辜负她。
近在咫尺的距离,她虽说着无关痛痒的话语,却让我从脚底酥到头顶。
我说:贾君鹏不只是一个名字,不只是一个流行语,它是千千万万寂寞的灵魂,它是网络心灵的寄托,是……
小小再次靠近,樱唇吻在了我微张的嘴上,柔柔地,轻轻地贴着我。
一直没有离开,她保持着这个动作,没有伸舌,贴在我的嘴上说:兮兮,我好想你。
她说的每一个字都钻进了我嘴里,窜入心脏,冲上大脑。
嘴里尝到她唇齿间的少女清香,我终于伸手捧住了她的脸。
然而,在我纵情深吻时,手上触摸到了温热的液体。
她流泪了。
我惊愕地离开她的嘴唇,她又主动凑了上来,亲吻着我说:没事,兮兮……我只是想起一些不开心的事。
说完她手扬起,似乎褪去了自己身上的肚兜,轻轻搂住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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