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花仙子说:“陈将军,听说此次要斩杀的俘虏中有一个年幼的孩子?”
陈副将说:“是,跟她母亲一起逃跑,又被抓回来了。”
白花仙子说:“可他还是个孩子,他是无辜的,您能劝劝周将军免他死罪吗?”
陈副将说:“姑娘,连你都劝不住周将军,末将就更加劝不动他了。”
白花仙子说:“放孩子一条生路,并不是为了孩子,您想想,此次俘虏众多,若他们联合一起造反,镇压起来并非易事,放了孩子可以安定人心,不然到时候众怒难犯,后患无穷啊。”
陈副将说:“你说的颇有道理,我这就找周将军去”。说着去往将军帐。
周将军正在郁闷中,叹了口气,陈副将进帐见他忧愁,说:“周将军如此愁苦,所为何事?”
周将军说:“没什么,也许是天气不好,人也变得烦闷起来。”
陈副将说:“俘虏人数众多,大都人心不稳,不如放了那个孩子,以安人心。”
周将军说:“陈副将在战场上杀敌无数,怎么现在也仁慈起来,军令已下,怎可朝令夕改。”
陈副将说:“军令如山,自然不能轻易改动,只是众怒难犯,那些俘虏见自己的族人被杀,还要前去观礼,胆小的自然能吓住,可突厥人生性凶猛,也最记仇,倘若连不满五岁的孩子都要被杀,只怕后患无穷,若将军放过那孩子,并非更改军令,而是恩威并施,消除俘虏的抵触情绪,岂不更好。”
周将军说:“你说的,也有几分道理,用一个孩子的命换来人心所向,很值得,只是……”
陈副将说:“只是什么?”
周将军说:“没什么,清雪找过你吧。”
陈副将说:“将军英明,一切都瞒不过将军。”
周将军说:“她即为了孩子求情,怎么不亲自找我说理。”
陈副将说:“也许她知道,军中大事,一介女子是不可以从中过问的。”
周将军说:“不能过问也已经过问了,行了,我知道了,你先下去吧,一会儿斩首之际,我亲自放人。”
陈副将说:“是,末将告退。”
已过正午,阳光还是强烈的刺眼,温暖之余多了几分毒辣,十几个俘虏跪在草地上,面如死灰,呼吸着最后一丝空气,孩子大声哭道:“娘亲,我不想死,我怕疼”。女人也在默默哭泣,前来观礼的俘虏听到孩子哭闹声,恨得咬牙切齿,只是敢怒不敢言,默默的攥紧拳头,发泄着心里的恨意,陈副将喊道:“你们逃跑的结果就是死,行刑。”
刽子手举起砍刀,众人屏住呼吸,不忍直视,突然周将军一声深沉有力的:“且慢”。打破了这一刻的紧张,周将军走过来,所有将士行礼道:“将军威武。”
周将军说:“俘虏逃跑,依照我朝法令,皆为死罪,但此次斩首的俘虏中有一个孩子,战争残酷,不应伤及幼子,所以此次赦免孩子死罪,孩子年幼,不能没有母亲照拂,也赦免孩子的母亲吧”。俘虏们听了周将军的赦免令,感激的热烈盈眶,因为他们屠杀异族时,首先杀的就是孩子,周将军的仁慈让他们心中为之一振,也消去了之前的恨意。
周将军接着说:“但是,你们都听好了,此次赦免只有一次,若在发生逃跑的事,无论是谁,年岁大小,一律杀无赦,来人,将母子二人拖下去。”
女人受到过度的惊吓,腿脚早已软的站不起来,被两名战士拖下去,孩子边哭便跟着母亲回到旁观的俘虏中。
周将军的一句:“行刑。”刽子手举起大刀,手起刀落,十几个俘虏立刻身首异处,血流成河,那对死里逃生的母子相拥在一起,瑟瑟发抖。
果然,经过此次的赦免,俘虏们好管理多了,抵触情绪也消除不少,回京的路上,走的快了许多。
这几日里,白花仙子几乎不理周将军,周将军也没和白花仙子说过话,陈副将似乎看出了什么,问周将军:“周将军,此次仗打的时分顺利,你怎么还这么愁眉苦脸的。”
周将军说:“没有啊,我挺高兴的,那里愁苦了。”
陈副将说:“得了吧,我都看出来了,你和清雪姑娘怎么了,这几日没见你们说话,吵架了吗?”
周将军说:“既然你看出来了,我也就不瞒你了,清雪要离开我,说我与她的缘分已尽,这几天搞得我心力交瘁。”
陈副将说:“为什么?她是你的人,怎么会离开你,难道是因为杨立的事?”
周将军说:“那倒不是,她知道我与公主的婚事,所以心灰意冷,要离开我。”
陈副将说:“就算你注定要娶公主,请求陛下圣旨,也是可以纳妾的。”
周将军说:“可是她不肯做妾,这几天,对我很冷淡。”
陈副将说:“看不出她身份卑微,心气还挺高的,竟然想做将军的正妻。”
周将军说:“她也没想做我的正妻,只是冷冷的,她要走。”
陈副将说:“她这是欲擒故纵,那点小心思,谁看不出来,走?将军府上富贵的生活,她想都想不过来,她会走?我才不信。”
周将军说:“好像也不是,她根本无意于天家富贵。”
陈副将说:“周将军,天下哪有不爱富贵的,你去问问清楚,她若真想走,大可以一走了之,又何必在这里说那些绝情的话折磨你。”
周将军说:“说的也是,等会儿军队驻扎营地时,我去找她谈谈,把话说开。”
傍晚时分,在落日的余晖下,军队停下了,搭起帐篷,晚饭后,周将军去找白花仙子。
白花仙子抬头看看夜空中皎洁的月,凄清的月光淡凉如水,静静的倾泻在草原上,月影散花纱衣在月下楚楚动人,周将军在远处看着白花仙子,暗暗下决心,绝不放她离开自己。
第38章 梦里花人合两军相对峙
周将军走过来,说:“清雪,你一直看着月亮,在想什么?”。
白花仙子说:“没想什么,只是看看月亮,心里平静许多”。
周将军说:“一个人看没意思,我陪你一起看”。白花仙子凄楚一笑。
周将军说:“清雪,你不会离开我吧”。
白花仙子冷冷的说:“不敢”。
周将军说:“我就知道你舍不得我走”。
白花仙子说:“清雪再也不敢说离开你的话了,否则将军一怒便要杀人,连孩子也不放过”。
周将军说:“你虽未直接找我为孩子求情,借陈将军之口说与我听,我不仅将孩子放了,连同他母亲也一同赦免,你怎么还这样说”。
白花仙子说:“是陈将军告诉你的?”。
周将军说:“不是,他那个人对战俘向来无情,而如今却特意而来为俘虏求情,他一张口,我就知道你找过他,清雪,你应该知道,军令下达,向来不可更改,我为了你,头一次破例,你还看不出我对你的心意吗?”。
白花仙子说:“将军,看你,一着急就出一头的汗”。说着拿出绢帕给将军擦去汗水,周将军握住白花仙子的手,说:“清雪,我求求你,别离开我,行吗?”。
白花仙子说:“好,我现在不走”。
周将军说:“什么叫现在不走,就是说,你以后还是要走的,是吗?”。
白花仙子说:“将军,既然你爱清雪,那就请你珍惜现在的我,别再和我吵架了,行吗?”。
周将军说:“好,好,我们都不吵架,我无法让你做我的正妻,可是,正妻只是一个名分,既然我们真心相爱,名分又算得了什么呢?”。
白花仙子说:“我不在乎正妻的名分,当然也不在意妾室的名分,所以,我既无缘做你的正妻,也不会做你的小妾,尘世间,我所追求的,不过是情有独钟的男子,既然将军日后无法对我情有独钟,何不放清雪一条生路呢”。
周将军苦笑道:“什么叫放你一条生路,搞得就像我要杀你似的,清雪,你知道吗?在我的记忆中,我见你的第一面,就深深的爱上了你,朝阳下,广袤的草原与沙漠,你一袭白衣,向我跑来,玉门关悲壮中的凄美,让我记忆犹新,可我们现在为了名分的事斤斤计较,破坏了当初的一见倾心”。
白花仙子生气道:“我斤斤计较?你说得对,我是破坏了初见时的一抹清新,是我错了,我就不该千里迢迢的来找你”。说完哭着跑开了。
周将军喊道:“哎,你别走啊,回来”。
白花仙子根本不予理会,还是哭着走了,周将军看着她的背影,嘀咕道:“千里迢迢的来找我,什么意思啊,我们不是在玉门关偶遇吗”。
夜间,草原上的一切都熟睡了,唯有白花仙子思量着该怎么办,原来,一切的错都在自己,破坏了他平静安稳的人生,周将军也难以入眠,因为他害怕清雪会悄然离开,渐渐的,草原上的风停了,难得的寂静让周将军迷迷糊糊的进入梦乡,梦里,烟雨朦胧,那针尖般的细雨如泣如诉,树前的一朵白花,在雨中淋着水,自己心生怜意,走去为其撑伞遮雨,雨后,一切清新淡雅,刚收起伞准备离开,突然发现白花不见了,一转脸,却看见一袭白衣的清雪站在自己面前,周将军问:“清雪,你怎么在这里?”。
清雪说:“我本是凡间的一缕花魂,今得将军怜花避雨之恩,日后必当报答”。
周将军说:“清雪,我求求你,你别走,行吗?”。
清雪说:“我总有一天要走的,时辰到了,去留由不得我,将军好自珍重”。
周将军想抓住她的手,可是她真若空灵的一缕魂魄,怎么抓,都抓不住,近在眼前,却又远在天边,周将军一睁眼,才知道,刚刚不过是一场梦。
天明,周将军因为梦魇没休息好,眼下一片乌青,白花仙子看看周将军,周将军也看着白花仙子,眼神交汇的一刻,白花仙子还是微微侧过脸去,目光迅速的转移至别处,周将军此时此刻的心,还是如针扎一般隐痛,想想昨夜的梦境,白花与清雪倒地有何关联,或许是花是白色的,清雪整日都穿一袭白衣,梦中才将花与人联系在一起,可也说不通,清雪多次吟唱“伞下情,终难忘,花魂泣珠迷烟雾”。也唱过“雨中伞下情,时时伴秋心”。以词曲唱出对惜花之情上的感恩和忧愁,曲通人心,又与她心意相通,自然明白她的心思,那句“千里寻他终相逢”是说千里寻我吗?“无缘而醉”难道是说我与她之间没有缘分?可这还是不对,花是花,人是人,怎能混为一谈,大概,这一切都是巧合吧。
就在周将军的头脑发胀时,突然听到身后传来阵阵铁蹄声,人马不在少数,周将军下令:“军队向后转,后队变前队”。周将军与陈副将策马来到军队前方,远远看去,一支庞大的军队正向自己逼近,陈副将下令:“做好迎战准备”。走进了才发现,这支敌军不是别人,正是突厥阿史那木轩的军队。
两军相对,顿时形成萧索肃杀之意,阿史那木轩高声喊道:“我在草原上设置两重关卡,没想到你们还能进入我军腹地,在我出兵攻打柔然之际,烧杀我的王庭,趁人之危,可见皆是一帮小人”。
周将军说:“看来可汗兵书读的不多,如此好的战机千年不遇,我军自然珍惜”。
阿史那木轩说:“你,本可汗在你身后放置了八万人马的军队,就不怕我们合围歼灭了你?”。
周将军说:“你那八万人马,牛羊,已经押往长安,我军刚进入草原就受到可汗重礼,在此先谢过了”。
阿史那木轩暴露道:“给我打”。
周将军说:“且慢,可汗别忘了,您的部落,族人,都在我的手里,若您下令攻打我军,只怕她们的命会因此而断送,所以,可汗,请你三思啊”。
阿史那木轩早已恼羞成怒,顾不得许多,只下令:“放箭”。
霎时间,乱箭纷纷,射向周将军的军队,将士们训练有素,迅速的变换阵型,盾牌挡下敌方射来的利箭。
周将军下令:“押三十个俘虏上来”。很快有三十个突厥女人,老人被带上来,周将军又下令:“放箭”。弓箭手齐刷刷的将箭射向她们,她们身中数箭后纷纷痛苦的倒下,周将军对阿史那木轩说:“本将说道做到,可汗只管再战,有她们陪你的将士共赴黄泉,一定不孤单”。
阿史那木轩说:“你们打不过我军,就拿女人来威胁,简直无耻,有本事,你放了她们,我们硬碰硬的打一仗,一决胜负,如何?”。
周将军说:“看来可汗真的没念过兵书,不懂战场策略,只知道硬碰硬,再说,可汗觉得杀女人无耻,那你下令手下的部将虐杀我朝边境百姓,难道不是无耻至极吗?以无耻对付无耻,这叫以毒攻毒”。
阿史那木轩说:“你们武力不如我军,战马不如我壮,就写成所谓的兵书,兵书不过是你们的诈术,你们中原人善于欺诈,人性狡猾,我突厥是草原上的狼,你们边境百姓不过是养肥的羊,是我们的猎物,今天,你们所有人,也都是我的猎物,骑兵,给我上”。
周将军说:“来人,带五十人上来”。很快,五十个俘虏被押上来,突厥士兵见自己的族人,都迟疑了,周将军下令:“放箭”。一阵剑雨后,五十人倒在血泊中。周将军说:“只要可汗每下一令,攻击我军,我也随之下令,射杀俘虏”。
阿史那木轩怜悯的看看地上的尸体,愤怒的说道:“你们,我怎会受你们的威胁?”。
周将军不紧不慢的说:“带一百名俘虏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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