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花仙子紧张的说:“我不,我不要”。
周将军说:“算我求你”。
白花仙子奋力的向帐外跑去,由于陈副将和将士们离帐篷较远,也没人发现白花仙子从帐中出来,白花用尽所有的力气,往黑暗处跑去,因为她不想让他看见自己苍老的容颜。
周将军追出帐外,早已不见白花仙子的身影,他大喊:“清雪”。天地间不断回响着他的喊叫声,陈副将和将士们听见周将军的声音,一同跑过来把周将军团团围住,刚刚还伤的那样重,而现在恢复的完好如初,陈副将和将士们都很高兴,只有周将军一人面如死灰,陈副将说:“虽然此次突厥追打过来,可毕竟这里是我朝国土,他们不敢放肆,只是抢走了一半的俘虏,就匆匆撤退了”。
周将军听后面无表情,缓缓的坐在地上,陈副将对将士们说:“大家都回到自己的帐篷里吧,周将军的伤势初愈,但仍然要休息,大家都散了吧”。众将士纷纷散去,回到自己的帐中。
陈副将以为周将军因为被突厥袭击而失魂落魄,于是继续宽慰道:“我军死伤两千余人,可是突厥也被我军斩杀千余人,此次不算战败,突厥没占到便宜”。
周将军说:“我并非因为战事而伤感,此次打击突厥,他们遭到重创,就算抢去一半的俘虏,我们依旧获胜”。
陈副将问:“那您这是为何?”。
周将军说:“清雪走了”。
陈副将大惊,说:“果真吗?”。
周将军说:“千真万确”。
陈副将说:“她可是我们的恩人,又钟情与你,怎么说走就走呢”。
周将军伤心不语,陈副将说:“将军放心,末将这就派人寻找”。
白花仙子用尽力气跑到黑暗深处,远离了军营,重重的摔在地上,回头看去,许多将士点着火把,四处搜寻,白花仙子不愿意再被周将军找到,可重摔后无论如何挣扎,却再也无法站立,更别说逃走,她痛苦的爬着,眼前的戈壁还可以藏身,白花仙子爬向戈壁的背面,这熟悉的戈壁,曾经的避风港,有过温暖,有过凄寒,有过爱与痛,可这曾经的一切,都在彻骨的刺痛下,荡然无存,现在只剩下痛楚。
这痛,沁这冰凉,仿佛脏腑都被撕碎,每一寸肌肤如同经受烈火的灼烧,又似被寒冰冻裂一般,剧痛,一点一点的吞噬着白花仙子的意识,很快,这皮肉分离般的痛楚没有那么强烈了,她伸出手臂,手臂已经变得通透,透过手臂,能看见月光和岩石,她知道,子时将至,身体也开始透明化,用不了多久,便会彻底融入空气中。
突然,一阵剧痛涌上心头,白花仙子知道,最后的时光来了,痛过后,一切将会烟消云散,白花仙子痛的浑身颤抖,双手拍打着旁边的岩石,一声清脆细美的悦耳之音传入她的耳中,那裂心般的疼也消失了,白花仙子无力的躺在岩石旁,等待着自己化作虚无,可是,子时来临,白花仙子却没有随风而散。
第47章 灵幻携仙归红颜变枯槁
周将军和陈副将倾尽全力寻找白花仙子,还有数十步之遥便搜寻至戈壁,就在此时,一道灵光乍现,灵幻仙姑来到白花仙子身旁,在周将军找到白花仙子之前,带着衰弱的她化作一道金光,消失在夜空,白花仙子无力的看着离自己越来越远的草原,将士们手中的火把还是那么温暖明亮,只是越来越小,小的如天上的星辰。
周将军高举火把,寻至戈壁后方,可惜,这一切都太晚了,白花仙子已经被灵幻仙姑带回花期圣地,在火把的光芒下,周将军看到地上有些与岩石不同的东西,发出微弱而美丽的绿色,隐约的诉说着一段美好而凄凉的爱情。周将军顺手将火把递给身边的将士,缓缓蹲下,捡起岩石上的一抹绿色,才发现,这不是别的东西,而是断成两截的玉镯,飘花的绿色,是这样的熟悉,正是清雪平日里戴的,周将军不禁想起白花仙子往日雪藕般的纤纤素腕,又想起刚刚她那双苍老的手,心口便绞痛的不能自已,他紧握着断镯,仰天大喊:“清雪”。然后吐出一口鲜血,晕倒在戈壁的旁边。
周围的将士见周将军口吐鲜血以至昏迷,皆大惊,不知所措,陈副将吩咐将士把周将军抬回帐中,请随军的太医为其诊治,太医把脉后,对陈副将说:“周将军脉象虚弦,急怒攻心,肝火过旺,用药调理数日即可恢复”。
陈副将悬着的心终于放下,说:“有劳太医”。
太医说:“只是……”。
陈副将说:“只是什么?太医有话但说无妨”。
太医叹了口气说:“只是身病可治,心病难医啊”。说完后,太医开出药方,命人煎药。
灵幻仙姑与白花仙子回到花期圣地,仙姑吹了口仙气,白花仙子从女体变回花朵,只是现在的白花早已不复当初的美丽,变得支离憔悴,有凋零之状,灵幻仙姑说:“白花仙子在花期圣地修炼期间,却沉沦情劫,有违仙规,又为凡间男子流尽眼泪,耗尽修为,本应化作虚无,但魂灭之时,听得玉碎之音,虽挽救了你的魂魄,但那玉器毕竟是凡间的俗物,救得了你的魂,却无法挽回你的修为,你就在此花开千年,以示惩戒,忍受海天云蒸的酷暑,忍受冰封刺骨的严寒,千年后,方可回到仙境”。
白花仙子说:“白花甘愿领罚”。
粉花仙子见姐姐这般模样,心疼不已,又要在此忍受千年折磨,便向灵幻仙姑求情:“仙姑,姐姐向来是花仙中最为出色的仙子,此次只是受了那凡间男子的蛊惑,才犯下弥天大错,还望您念及姐姐是初犯,从轻发落吧”。
灵幻仙姑说:“并非是我要罚她,只是仙规不可违逆,若是从轻发落,恐难以服众,当年紫韵仙子也犯下这样的过错,打入天牢,白花不仅不引以为戒,反而知错犯错,必当重罚”。
白花仙子对粉花仙子说:“妹妹不必说了,是我触犯仙规,理当受罚”。
灵幻仙姑又说:“你们生长于同一枝干,来生便是姐妹,可惜,这段姐妹之缘竟然这样断送了,在一起修炼,理当相互扶持,白花仙子私自与凡间男子相会,你却包庇她至今,为她期满我,以至今日之祸,就罚你粉花仙子重新修炼百日,此次花期还剩下十八日,再加百日,一百一十八日后,方能转生为人”。
白花仙子说:“触犯仙规是我一人的过错,与妹妹无关,还请仙姑高抬贵手,放过粉花妹妹”。
灵幻仙姑说:“在此修炼百日虽然辛苦,可是对你妹妹有益无害,她专心修炼,又吸收月之精华,已出金色,再有百日的修炼,转世后必定是位身份尊贵的绝代佳人,你们好自为之吧”。说完,灵幻仙姑便消失在夜色中。
粉花仙子说:“姐姐,你可回来了,这段时间你不在,别提有多担心你了”。
白花仙子说:“姐姐对不住你,还连累你跟着姐姐一起受苦”。
粉花仙子说:“姐姐别这么说,这样我还能再陪姐姐百日,只是千年那么漫长,姐姐该如何度过呢”。
白花仙子说:“能安静的在这里绽放,也是一种幸福”。
粉花仙子说:“姐姐,你的心总是这么宽,哎,明日的子时,本是你转生为人的吉时,可惜……”。
白花仙子说:“可惜什么?”。
粉花仙子说:“可惜我下辈子没有姐姐了,都怪他,要不是他,姐姐也不会遭此大难”。
白花仙子说:“妹妹,别再说了,一切都过去了”。
粉花仙子说:“过去了?那以后呢?”。
白花仙子说:“没有以后了”。
粉花仙子说:“难道你不恨他吗?”。
白花仙子说:“我与他心灵相通,情投意合,何来恨意”。
粉花仙子说:“要不是他,你也不会到如此地步”。
白花仙子说:“那又如何?为了他,就算是魂飞魄散,或为虚无,也心甘情愿”。
粉花仙子说:“我真是想不明白,为何凡间情爱竟有如此大的力量”。
白花仙子说:“等你转生后,自会明白”。
粉花仙子说:“不会,我永远都搞不明白,天又要亮了,别说了,会耗损修为的”。
白花仙子说:“既然不能说话,那就看日出”。天色渐亮,鸟儿在树枝上轻轻吟唱着自然的歌声。
周将军还在昏睡,经过一夜,脉息平稳许多,陈副将在一旁照料着,见他手中紧握着断了的玉镯,想掰开他的手,拿下手中之物,这样休息的会更好,可是周将军的手实在是握得太紧了,陈副将用尽力气,也没能取下断镯,只好让他一直握着,周将军昏沉的说了句:“这是哪里?”。
陈副将说:“周将军,您醒了,这是太医开的药,你趁热喝些吧”。
周将军这才清醒,说道:“多谢陈将军悉心照料”。
他看着手中的两截断镯,失魂落魄,陈副将说:“将军别再伤心了,清雪姑娘与平凡女子不同,现在走了,想来是有更好的去处”。
周将军说:“是我糊涂,她几次三番的明示暗示,我却不明白,其实,我与她曾经相识”。
陈副将说:“是嘛,那是将军没能认出她来,因此抱憾离开”。
周将军说:“她,她没有多少时间,却把时间都给了我,眼泪也给了我,最终随风而去”。
陈副将说:“难道,清雪姑娘她……”。
周将军说:“是,就在昨夜子时,玉碎了,人去了”。
陈副将说:“这玉镯确实是她平日里带的,可是活要见人,死要见尸,怎么镯子在,却没找到她呢?”。
周将军说:“你不明白,她永远不可能被我们找到”。
陈副将说:“好好的一个大活人,不会凭空消失的,末将再多派些人去找”。
周将军说:“不用了,她为了我,一夜之间,从风姿秀美变得形如枯槁,再也找不回来了”。
陈副将有些听不懂,周将军接着说:“你听不明白,是吗?其实我也不明白,有些事不必明白”。
陈副将说:“虽然末将不懂清雪姑娘,可有一点是明白的,清雪多次救您于危难中,就算她走了,也一定希望您好好的,只要这样,她才能安宁”。
周将军说:“我累了,想一个人待会儿,你也是一宿未眠,去休息吧”。
陈副将有些不放心,张开嘴想说什么,却一句话也说不上来。
第48章 星辰如泪花铭心苦涩涌
周将军看出陈副将还在为自己担忧,说:“你放心吧,我不会有事的,我要好好活着,这样才对得起她”。
陈副将说:“哎,末将告退”。
周将军说:“等等,此次是我军疏忽大意,才让突厥有可乘之机,为防止他们卷土重来,加强边关防卫,增添些兵力防守,尤其在夜间,万万不可大意”。
陈副将说:“末将这就去办,将军放心”。
周将军见陈副将走出帐篷,小心翼翼的拿出一块绢帕包好断了的玉镯,又将那枚孔雀流苏蝴蝶一起包在绢帕中,与那装着眼泪的香囊一起贴身装着,留着这些东西,就能感觉白花仙子在身边,她是仙子,随风而散,这空气中是否有她,自己的一呼一吸,是否可以将她融入自己的身体,永不分离,想到这里,周将军默然流泪。
陈副将布置好增添的兵力部署,因为不放心周将军,立刻赶回军中大帐,只见周将军一身戎装的站在帐篷中央,陈副将说:“将军,您的身子还未痊愈,怎么起来了?”。
周将军说:“我身为主将,一直躺着算怎么回事,昨天我身负重伤,俘虏也被抢走了一半,都是因为我低估了突厥,以为进入玉门关他们就不敢侵犯,才酿成大错,我会写请罪书上表陛下”。
陈副将说:“周将军不必如此,此次战争我军获胜,虽然在最后出了点问题,可毕竟给予突厥重创,他们抢走的一半俘虏也难以恢复往日的雄风,想来陛下不会深究”。
周将军说:“就算陛下不予责难,那是陛下宽仁,可最终因我防卫不善,造成两千将士的死伤,我还是会请罪于陛下,辞去将军职位”。
陈副将说:“恕末将直言,周将军,您并非想请罪,而是不想迎娶公主”。周将军惊讶的看着陈副将,他竟然这样轻易的看穿自己的心思。
陈副将接着说:“您与公主的婚事,陛下早就有所打算,只是当初公主年幼,陛下才没正式下旨,而如今,长乐公主芳龄十六,已到嫁龄,您是一定要娶公主的,否则就以抗旨论罪,抗旨是大罪,要诛灭九族的,我想,您不想连累族人吧”。
周将军听后伤心的说:“我只是不想负了清雪”。
陈副将说:“将军的心思末将明白,可是您与公主的良缘在宫里人尽皆知,若让陛下收回成命,岂非伤了公主,所以陛下断然不会同意您的辞官之意”。
周将军说:“那我该如何?”。
陈副将说:“清雪早就知道您与公主的婚约,可是她却依旧爱慕将军,可见她并不在意,既然她不在意,您又为何非抗旨不可”。
周将军想起当初白花仙子的叮嘱,要自己善待公主,说:“是啊,她曾经和我说,叫我好好的善待公主,当初我不明白,还以为她在吃醋,如今全明白了,既然她叫我善待公主,那我娶她便是”。
陈副将说:“将军与公主喜结良缘,日后定能洪福齐天”。
周将军说:“帐中太闷热了,我出去走走”。说着走出帐门,天依旧蓝,地依旧绿,只是佳人已去,周将军心中说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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