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君与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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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君与我- 第8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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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立刻就表示愿意帮忙,让沈昙终于松了口气。
  “雷大人,雷夫人。”走进屋内,沈昙率先开口,“二位找我前来,是否一切已准备妥当?”
  “正是”雷枢走到他面前重重拍了一下他的肩膀,笑容中是蓄势待发的锋芒,“沈公子,明日你便与我一道起程,去会会我们久违的京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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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万寿节这天,童焱也得到了一次出门放风的机会,只不过这个意外的机会实在让她欢喜不起来,因为她马上就要在正式册立雷吟为储的大典上,代替小夭去充当神女。届时面对着那么多可恶的嘴脸,不可不谓是一种折磨。
  “果然是人逢喜事精神爽啊,姜姑娘今天脸色都不一样了。”连穹正坐在一边语带揶揄,玩味的看着被一群宫婢收拾着的姜焱。
  这算个狗屁喜事!童焱趁着宫女往她脸上扑粉的空隙,狠狠的瞥了连穹一眼,“这馊主意该不会是你出的吧?”
  “怎么会呢?”连穹无辜的摇着脑袋,“这是司天台的主意,如今外人尚不知玄陵元君已经身亡,不过……反正真正的元君本来就是你。”因为知道大部分事情的始末,他颇有一种“绕来绕去你还是落他手里”的意味,听的童焱更加内牛满面。
  郁元机这个混蛋!囚禁自己的时候还不忘挖掘一下剩余价值!
  这么忿忿的想着,那边的宫女已经把她打扮妥当,末了又将一顶垂着轻纱的冠饰戴在她的头上,把她的脸完完全全的遮了起来。
  看来,即使大多数人都不知道小夭已经身亡,郁元机还是担心她的样貌被见过小夭的人拆穿。童焱一边想着这个把柄是否可以拿来利用,一边跟着引导宫女往举行册立仪式的殿阁走去。
  实际上,真正的册立仪式要到万寿节的后一天才举行,所以童焱今天的任务主要就是彩排。在此之前,她着实没想到古人也有这样未雨绸缪的意识,不过想想册立一国储君可是比新春晚会不知重要多少倍的事情,也就很容易说通了。
  彩排选择了御极殿后的配殿演练,早在童焱到来之前,这里就已聚集了不少的主事官员,他们看到童焱蒙住面容的身影后,不约而同的躬身行礼,接着便是甚嚣尘上的窃窃私语。童焱大约也猜得到,自己这临时空降的参加人员大概又让人们对未来的朝局有了这样那样的猜测,不过她此时也没心思听这些议论,目光穿过一片陌生的人群,她终于在大殿内看见了两个熟悉的面孔。
  一个就是孙夫人,她那冷漠冷淡冷静的面容还是一如当初,这让许久未与她见面的童焱泛起股诡异的亲切感。另一个人可以说还有点印象,那就是七峰村人最初押至司天台时,代替郁元机对着他们吆三喝四的那名少监。
  “见过玄陵元君。”孙夫人和少监待童焱走近后同时行礼,而后孙夫人就用她那教导主任般的训斥调调发问道:“礼部呈给元君的程序,元君可都仔细记下了?”
  “记下了。”童焱无精打采的回道。要按她的本意,真是要在仪式上大闹一场才好。但是为了能活着等到沈昙来解救自己,她觉得还是不要拉些不必要的仇恨,这才不情不愿的把敌人交派的任务好好记牢。
  不过一句答完,她又把大殿环视了一遍,奇怪的反问道:“郁元机呢?他怎么没来?”
  那么少监看不见童焱的脸,听她这么没大没小的直呼其名,愣了一愣,而孙夫人依旧冷冰冰的答道:“郁大人身体抱恙,等明天正式典礼时才来。”
  “真的只是抱恙吗?”冷不防一人从童焱身后露出头来追问,原来是跟着前来看热闹的连穹,“我听说他似乎病的很重,连早朝几乎都不参加了。”
  “真的啊?”童焱脱口而出的语气根本就是惊喜交加,然后她才意识到场合不对,赶紧闭上嘴巴,看了看忍住笑的连穹,又看了看孙夫人。那个女人只是更加冰冷扫视了这两个幸灾乐祸的人一遍,也不说话,只是向着少监吩咐道:“你带着元君站到她的位置上,时间不早了,让礼部那边的人开始吧。”
  少监早在冻成渣的沉闷气氛中缩成了一团,这时得到指令,连忙点了点头带着童焱走向指定位置。然而童焱看见连穹没跟上,转而就向他打听了起来,“你们郁大人真的病的很重?”
  “下官不知道。”
  “你不是个少监吗?”虽然你看起来的确不像个心腹。
  “这个……”少监被打击了自尊心,似乎有些郁闷,“自从郁大人高升后,几乎就不在司天台露面了,我们又怎会知道他的近况。”
  “那……那个张少监呢?”童焱知道张枭羽也是司天台的挂名职员。
  “张大人从来就是神龙见首不见尾,那就更见不着了。”
  几句话也没问出个所以然来,童焱丧气的撇了撇嘴,内心祈祷着谣言最好能成真,那边赞礼官一声高喝,彩排正式开始了。
  要说童焱在这个仪式里扮演的角色,在古人眼里还是十分重要的。她负责宣读皇帝的册书——少不得还要加几句自己是代表天意这样的漂亮话,但在童焱看来,这实在是件没什么技术含量的活计,所以她只是那么悻悻的站着,静等着主角入场。
  在赞礼官重复不停的“鞠躬!”“跪!”中,雷吟的身影朝着大殿缓慢前进着,他今天穿着正式的冕服,一脸平静的、机械的完成命令的动作,却反而显得周身有种不凡的气派。不过童焱更愿意相信这种气场是雷家优秀家教的结果,而不是来自梁崇光那可恶的遗传基因。
  终于,雷吟来到了假设是皇帝御座的位置前,在赞礼官最后一声“跪”中跪下,他偷偷瞄了童焱一眼,至此才露出一抹不易察觉的苦笑。这番耍猴戏似的心情,童焱颇有些感同身受,她也郁闷的向着扮演皇帝的礼部尚书跪了下来,然后双手接过册书,再跪着对雷吟宣读。
  “册长子……”后面“梁兰卿”这个名字既陌生又别扭,童焱忍了忍,还是接着往下念去。什么承天效法,什么德泽四海,那官面文章念得童焱在内心吐槽到无语,全部念完后,她又把册书交给一个叫不出官衔的老人,这老人再跪授给雷吟,再由雷吟交给身边的捧册内使手上。
  转交完了册书,又将宝按同样的程序犹如传递火炬般传了一遍,直到最后从司天台少监手里接过一杯代表天意授权的祭酒,童焱才暗自缓了口气。
  这是最后一道程序了,她已经跪的两腿发麻,然而好死不死,意外偏偏在这个时候发生了。
  在整个册立仪式中,梁松君这个孩子都是全称看热闹的。一来他自雷吟进宫时就缠上了他,二来这次只是预演,所以尽管他在边上不时发出噪音,也没有人去驱赶他。可就在童焱预备转交祭酒时,他不知是哪根筋搭错了,还是被食物激起了比对册书之类更大的兴趣,摇摆着双手喊道:“我要!我要!”
  童焱没功夫理他,正准备无视他的要求,梁松君却忽然自己动手,呼的一把就抢过了盘子上的祭酒,像是挑衅似的欣赏着众人或惊诧或忍无可忍的目光。
  “我的!是我的!”他还在那浑然不觉的像抢到玩具般开心着。
  “二殿下!二殿下快还过来!”
  雷吟还跪在那发呆,童焱已经恼火的爬了起来,几个站的近的人也开始准备制服梁松君,可这孩子的行动一向异常快速,刺溜一下就闪出了众人的包围,一如他往常躲闪那些要抓他的侍卫一般。
  “我的喽!是我的喽!”他举着酒在大殿里撒丫子的乱跑,顿时把个大殿搅的天翻地覆。
  “二殿下!站住!”
  眼见得殿里已经够乱,童焱也不想加入围捕梁松君的大部队,只是站在原地大喊。可惜梁松君此刻对她的声音充耳不闻,但好歹还是给了点反应——他回头看了童焱一眼,做了个鬼脸,然后居然把祭酒直接给喝了!
  这个……这个死小鬼也太会挑胡闹的时间和场合了吧!
  跪了大半天却眼看着典礼功败垂成,童焱终于也火冒三丈的追了出去。雷吟这时再跪着也没用了,只好也苦笑着跟了过去。
  梁松君远远的看到他们俩也来了,似乎更开心了,转身又要玩“来追我啊”的游戏。只是这次不知是不是太得意忘形了没看清地上,就见那孩子脚下踉跄一下,忽然就来了个扑街。
  这是个不容错过的大好机会,于是周围的人嗡的一声就围了过去,这下子童焱又开始担心有人下手没个轻重的动起粗来,便快走了几步,挤进了人群里。
  “让一下,让一下,别把他吓着啦!”她嘴上这么嚷嚷着,却忽然听到人群里有人发出一声惊呼。
  “怎么啦?怎么啦?”莫非那小子又拿他那铁齿铜牙咬人了?
  童焱心中一紧,猛往前挤了几步,没成想前面正好也有人往后退,结果她用力过猛一下子扎进了人群的夹缝中,直接一个狗吃屎跌进了人群的最中心。
  NND这是谁,让路也不打声招呼?目的是达到了,就是姿势不够优美,童焱骂骂咧咧的爬起来,尚未来不及抨击一下周边人不够绅士的精神,就被眼前的一幕惊呆了。
  只见一个内侍装扮的人茫茫然跪坐在人群中的空白地带,而躺在他怀里的梁松君仰面朝上,两道鲜红夺目的血流从他的嘴角和鼻孔流了出来。
  不知何时已挤进人群的连穹正一脸凝重的试探着梁松君的鼻息,又摸了摸他的脖颈,末了抬头看了眼童焱,无言的摇了摇头。
  “我……我什么也没干!”直到他做完这一系列动作,那名内侍似乎才从震惊中清醒过来,他吓得一哆嗦推开了怀里的梁松君,歇斯底里的大喊道:“不是我干的!我只是想把殿下抱起来,他……他就已经死了!”
  轰的一声,这一次大殿里真正的天翻地覆了起来。
 
    84天怒与人怨

  灵幡就像仙子的舞带一般在空旷的殿堂中飘荡着,虽然有很多烛火在照明,但是黑暗的天色和静默的气氛还是让整个灵堂都显得阴惨惨的。
  梁松君的死一直被压到册立雷吟几天后才被公布,好在葬礼还算隆重,一切都按照皇子该有的规格来,一件件,一桩桩,只是缺少了人情味。吊唁的人很可能有的都没见过梁松君,哭丧的人也全不见真的伤心,等到梁崇光离开后,礼部安排的走过场人员就基本撤的差不多了,到了下半夜,除了几个精神萎靡的宫仆之外,还在真心守灵的,就只剩下了童焱、雷吟,还有梁松君那个哑巴乳母。
  “雷吟,去休息一会吧。”童焱在椅子上打了个小盹后,看见一大一小两个身影还坐在棺椁前的蒲团上,便上来先推了推雷吟。
  雷吟看样子也着实困了,但是他被推了一把后反倒揉了揉眼睛,对着童焱摇头。童焱叹了口气,又走到梁松君乳母的身边,这个女人此刻早已目光茫然。
  “你要不要休息一下?我来替你。”童焱拍拍女人的肩好引起她的注意,然而女人仅是抬眼看了她一眼,也跟雷吟一样摇了摇头,继续默默的往火盆里缓慢地扔着纸钱,眼泪却扑簌扑簌的又开始掉了。
  唉,看来一个两个都是比自己意志坚定的人。童焱只好在两人中间也找了个蒲团坐了下来。
  “……其实,往好的方面想一想,二殿下他……也算是解脱了。”于沉重的气氛中,童焱努力的想了一句出来安抚大家的情绪,尽管她也明白从疯了那天开始,梁松君已经算解脱了,这次却只能算是实实在在的倒霉。
  果然,雷吟沉默了一下,开口道:“姜姐姐你不用安慰我,松君……是替我死的,想不到到了这里,我还是要拖累别人替我死……”
  少年说罢自嘲的笑了笑,又抬头对另一边那烧纸钱的妇人道:“夫人,我也很对不起你,要不是我的出现,松君现在还会在你身边。”
  那妇人手下动作一顿,摇了摇头,却是哭的更厉害了。
  “哎呀,你们……我们就先别忙着责备自己了。”看来自己编的那理由实在是失策,童焱捏紧手里的纸钱,狠狠说道:“一切都要怪那个下毒的人才对!也不知道究竟是谁干的。”
  她的问题一问出来,换来的又是另一轮的沉默。因为这恐怕不只是雷吟和妇人心中的疑问,也是朝廷上大多数人共同的疑问。
  谁都知道,梁松君喝的那杯酒本是端给雷吟的,他只是碰巧当了替死鬼而已。那么,又是谁要毒死雷吟呢?
  首先,自然是“谁获益谁就是最大嫌疑人”,但这样一来几乎找不到目标。如今除了雷吟,梁崇光膝下只有两位公主,都不具备当初梁龙姬问鼎帝位的可能。储君死了谁能获益?藩王吗?然而梁氏积弱已久,就连梁崇光也是好不容易才摆脱了太皇太后的控制,其他宗室那更是有名无实。
  接着,自然而然的人们便想到了酒是司天台准备的,也便联想到了司天台里某位十分擅长阴谋诡计的人。但问题是雷吟就是郁元机自己带回京的,他似乎也没有必要绕了一大圈再来弄死他。
  于是最正统的思路走不通,接下来就是各人的发散思维了,而结果就是直到现在为止,这件案子都没有个公断——或者该说,朝廷似乎也根本不需要一个公断。一个疯了多年的皇子,死了就死了吧,比他健康的多重要的多的人都能死,他死了又有什么可奇怪的?金墉城里从来不缺这样的“意外”,这样的意外到最后只有一个说法——“急病暴毙”。
  于是梁松君就这么“病”死了,朝臣们彼此默契地接受了这个明显颠倒黑白的说法,谁也没对这孩子保留有更多的兴趣。
  不过,在某些人眼里,这件事却还没有完。
  “说,是谁干的?”
  空寂的殿内飘荡着浓浓的药材味道,郁元机半坐半卧在床上问询着不远处的孙夫人。由于被半撂的床幔遮挡,他只能看见孙夫人僵硬站立的下半身,而孙夫人也同样看不见他的脸,只能听到那声音中透出的清冷和无名的威胁。
  “……”
  “不说吗?”郁元机有些疲惫的闭上了眼,“还是想要我自己查出来?”
  孙夫人挪动了一下站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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