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婉儿看清楚白衣秀才的面目时,也一时呆住了,这是杜鹃吗?这可是书呆子墨家二公子啊!她睁大了眼睛望着神情惊愕又不能动的墨滴:“二公子,是你吗?”
小怪物也看清楚了,从高兴得意变成了惊讶:“什么?是书呆子?不会吧?”
婉儿说:“他明明是二公子,怎么不会呢?难道你认不出来吗?”
小怪物一下又傻了眼:“不会!不会!我明明……”他看了茫然不知所措的老和尚一眼,不想将自己的特异本事说出来,忙改口说:“我明明没有认错,怎会一下变成书呆子了?不行!我要仔细地看看。会不会是他易容化装成书呆子了。”
书呆子墨滴虽然手脚不能动,但仍能说话,见是小怪物和婉儿,惊愕的神态变成了茫然的表情,问:“这是怎么回事?你们想干什么?”
小怪物问:“你真的是墨二公子?”
墨滴更是茫然:“在下当然是,你们以为在下是什么人了?”
“慢着!慢着!你让我仔细瞧清楚,看看是不是易过容,化过装,因为我碰上的那个人,太过狡猾多变了!”
小怪物不但看了墨滴的眼、头发,还动手去摸墨滴的面,看看是不是戴上了一层人皮面具。他看来看去,这是一张真实的脸,半点也不假,心想:难道我真的碰上了这个身上气味与杜鹃相同的书呆子?
这时,墨滴的书童棋儿和一个小和尚端着茶杯,提着一壶茶走来了,棋儿看见有人动手动脚摸自己公子的脸儿,跑了过来喝问:“你想干什么?干吗摸我家公子的脸了?”他又对墨滴说,“公子,你干吗一动不动的,让人家摸你的脸,是不是他在恐吓你了?不怕,有我保护你。”
婉儿忙说:“棋兄弟,是我们呀!”
棋儿一怔,一下认出婉儿了,奇怪而又茫然地问:“四小姐,是你?”同时他认出小怪物了,更是愕然,“这是怎么一回事?”
婉儿说:“棋兄弟,没什么,我们一时误会你家二公子了!”
“误会?难道我家公子你们也认不出来吗?还有,我家公子怎么坐着一动也不动了?”
婉儿对小怪物说:“你还不解开墨二公子的穴位?你疑心二公子是假,棋兄弟总不会是假的吧?”
“不错!不错!这的确没假。”小怪物说着,即时解开了书呆子的穴位,拱手道:“对不起,二公子,我的确弄错了人。”
棋儿仍是莫名其妙,问:“飘少爷,这是怎么回事?”
小怪物说:“棋兄弟!你们怎么会在这里?还没有回家么?”
棋儿又嘟哝了:“都怪我家公子非要来这里看什么宋代的石刻石雕,谁知一到这里,就病倒了!这两天才好转过来。”
婉儿问:“你们来这里有多久了?”
“四小姐,没半个月,也有十天了!我家公子整日卧在床上,哪儿也不能去。”
婉儿问:“你家公子得了什么病?”
墨滴这时才开口说:“多谢四小姐关心,在下在路上偶然得了伤寒而已,幸而有这位觉慧大师照顾,现在已痊愈了!可以饮食和走动了。四小姐,少掌门,你们怎么也来到这里了?”
小怪物说:“我们听闻缙云山是一处风景胜地,所以就来这里走走看看,怎么也想不到,会碰上了你们。”
棋儿问:“飘少爷,你怎么误会我家公子了?”
墨滴说:“棋儿,这是一场误会,你别再问了!”他又对小怪物和婉儿说,“少掌门、四小姐,在下给你们介绍一下,这位是缙云寺的方丈觉慧大师。”
小怪物说:“原来是觉慧大师,我刚才鲁莽打扰了大师下棋雅趣,请原谅。”
婉儿也说:“大师,小女子也向你施礼请罪了!”
觉慧大师连忙合十回礼说:“阿弥陀佛!岂敢!岂敢!两位施主到来,未曾远迎,老衲也请两位施主见谅,老衲看出,两位施主年纪虽小,可不是一般的人物,武功极为上乘。”
小怪物说:“哦?!大师怎么看出来呢?”
“施主抖出的是点苍派的家传绝技——幻影魔掌,老衲要是没看错,施主一定是点苍派少掌门万里飘少侠。至于这位女施主,老衲更是认得,一身装扮虽然与上次不同,但隐含一身剑气,这次与万里飘少侠同来,一定是名动武林的慕容家西门剑法传人,慕容婉儿四小姐了!”
婉儿十分惊讶:“大师!你不会是神仙吧?不错!上次我跟三姐姐虽然来过,但没有向大师通报姓名,大师怎么知道呢?”
“老衲虽然足不出山门,但女施主在飞鹅山庄与人一战,已名动重庆一地,每日来敝寺进香游览的人不少,都在谈论女施主,老衲耳不聋,又怎不听闻?何况还是与万里飘少侠同来,刚才又听墨施主称女施主为四小姐,所以老衲敢断定女施主是慕容家的四小姐慕容婉儿了!”
小怪物说:“这么说来,大师也是武林中的人物了?”
“阿弥陀佛!老衲只是一位出家人,不会武功,也不喜爱武功,但对武学,却是略知一二,平日里只是坐禅念经颂佛而已。”
“大师,你不是自谦吧?”
“阿弥陀佛!出家人不打诳言,难得两位施主光临敝寺,请到老纳方丈室一坐!”
小怪物忙说:“不了!天色不早,我们也该回去了。刚才的冒犯,请大师见谅!”
“施主,不必客气,阿弥陀佛!”
婉儿问书呆子:“公子!你还要在这里住多久?”
“在下打算再住两三天,身体完全恢复后,便离开四川,转回家去。”
“是吗?那我们再见!”
婉儿和小怪物双双告辞而去。在回家的路上,小怪物似有所思,一直不吭声。
婉儿问:“你怎么不说话了?不高兴?”
“我高兴得起来吗?我以为今天可以找到了杜鹃,想不到却找到了一个书呆子!”
“这也不怪你,谁叫他的气味与杜鹃相同。不过,我却满意。”
“你满意什么了?满意我找错了人?”
“哎!你怎么这般说的?我满意的是你没有骗我,没哄我出来玩,而是真的在寻找杜鹃。”
“哎!你怎么还这般看我的?”
“好啦!我今后不这样看你好不好?”
小怪物想了一下,突然停下来不走了。婉儿愕然:“你怎么啦?生我的气?”
“不不!我怎会生你的气呢?”
“那你干吗不走了?”
“我想转回缙云寺,将这个书呆子抓起来。”
“你是不是疯了?抓这书呆子干吗?”
“不抓不行!”
“你认为他是杜鹃?”
“我不管他是不是,抓起来再说。”
“你这不是胡闹吗?”
“我一点也不胡闹,不然,让这个书呆子四处走动,我又乱扑腾了,追来追去,结果又是追到了这个书呆子,我不白费劲了?所以我不但将他抓起来,更要关起来,叫他在这十天半个月里不能四处乱跑,我就可以找到那个杜鹃了!以免他的气味扰乱了我的行动。”
婉儿一想也是,问:“你将他抓起来,关到什么地方?”
“就关到廖府里,请三姐看管住他,令他哪里也不能去。”
“人家愿意吗?”
“我可不管她愿不愿意,等到我找到了杜鹃再说。走!我们现在就转回去抓他。”
“飘哥!这事我们回去问问三姐姐才好。”
“回去问?万一这个书呆子在这段时间走了怎么办?”
“不会吧?他不是说两三天后才走么?我们回去问三姐姐,三姐姐同意了,我们回来再抓他不迟。而且这事,还得征求方姐姐同意才行。不然,随便将一个人关到了廖府,方姐姐不恼吗?就是方姐姐不恼,廖姐夫高兴吗?”
“那你说怎么办?”
“当然先回去问下三姐姐了。”
小怪物想了一下说:“这样吧。你回去和三姐姐说,我转回缙云寺,暗中盯着这个书呆子,以防他突然离开了缙云寺。不然这个书呆子一走,跑到其他地方看什么山呀水的,又害得我瞎扑腾了!”
“好吧!那我先回去了。你可不得胡闹乱来!”
“行啦,你走吧!”
在黄昏时分,婉儿一个人先赶回廖府,小神女一见婉儿行色匆匆地赶回来,问:“丫头,是不是找到了杜鹃的踪迹?”
婉儿说:“三姐姐,找是找到了,可不是杜鹃!”
“哦?那是谁了?”
“是书呆子墨公子!”
小神女一怔:“什么?是他?他在重庆?还没有回湖广?”
“三姐姐,他要是回湖广,飘哥就不会乱扑腾了!”
“你们是在哪里找到这个书呆子?”
“在缙云寺。”
“大概是为了游览缙云山美景,留连忘返,住在缙云寺里吧?”
“不错!这个书呆子要看什么相思岩的宋代石刻,来到了缙云寺,但他不是留连忘返,而是病倒了!”
小神女又是一怔:“什么?他病倒了?”
“是!一直卧在床上,十天半个月没出去过。”
小神女不由关心起来:“丫头,他得了什么病?”
“是在路上得了风寒,幸得缙云寺的觉慧大师照顾,最近两天才好了。我们找到他时,他正与觉慧大师在树下石桌上下棋玩哩!”
小神女一听,才放心下来,问:“你们见到他时,他说了些什么?”
“三姐姐,小怪物一见到他,什么话也没有说,迅速出手,一连封了他四五处穴位,还嘻嘻哈哈地笑道:‘这下我终于点倒你了!我看你怎么再捉弄我!’”
小神女不禁一笑:“看来,小兄弟将他当成杜鹃了!那小兄弟有没有将他丢进猪圈里去了?”
婉儿愕然:“三姐姐,你怎么这样说的?他是墨二公子,可不是杜鹃啊!能将他丢到猪圈里去吗?”
小神女说:“要是当时我是小兄弟,就会将他丢到猪圈里去,让他吃些苦头,谁叫他在四川四处乱跑。”
“三姐姐,你不会这样对他吧?”
“丫头,你看呢?”
“三姐姐,你不会的。这个书呆子,在剑阁山庄吃的苦头已够多的了。而且还几乎给我们吓死。”
“好了!丫头,小兄弟怎么没回来?是不是留在缙云寺里,守着这个书呆子?”
“是!三姐姐,他不是明守,而是在暗中盯视着书呆子,担心他又走了,四处乱闯。三姐姐,说起这事来,小怪物想将他抓回来,关到廖府,不准他再四处乱走动。”
“这个办法不错呵。小怪物不愧是一个小怪物!”
婉儿感到有点意外:“三姐姐,你也赞成将书呆子抓起来了?”
“这不好吗?起码可以令小兄弟今后不会追错人了。当然,我们不是去抓,是去请书呆子来这里住下来。让他在这里调养好病后的身体。”
“书呆子会同意吗?”
小神女一笑:“到时,他不同意也得同意,由不得他作主。丫头,今夜里我们去和方姐姐说清楚,明天一早,我们叫一辆马车去缙云寺将书呆子接回来。小兄弟今后就不会再追错人了!不然,这个书呆子始终会给我们添麻烦,制造混乱。”
当夜,小神女、婉儿向方素音一说。方素音自然同意,而且也不用向外雇马车,由廖府派出一辆马车。第二天一早,小神女和婉儿登上马车时,一看,赶车的人竟然是曾经混进剑阁山庄做内应的小钉子,婉儿又是讶然:“怎么,是你?你几时来这里了?”
小钉子笑了笑:“是凤姐打发我来这里。三小姐,四小姐,你们上车吧!”
“你知道去缙云山的路吗?”
“四小姐,小人当然知道!不然方姐就不会叫我去了!”
小神女笑道:“丫头,你也真是。要是赶车的人不知道路,那人家怎么赶车呵!”
“三姐姐,我是怕他不知道,好坐在车头给他指路呀!”
小钉子笑着:“多谢四小姐的好心。”
小神女和婉儿上了车,小钉子一挥马鞭,喝了一声,马车就驶出了廖府,直奔西城门,然后往北而去。
马车刚要进沙坪坝小镇,路口就有带刀的差人和官兵,盘查过往的车辆和行人,廖府的车也不例外。婉儿愕然地问:“小镇发生什么事了!昨天我和飘哥来,任由人通过,并没有官兵、差人盘查。”
小神女说:“看来,昨夜小镇一定发生了什么事,不然,就不会连官兵也惊动了!”当他们在排队等候盘查时,向人一打听,才知道神秘的杜鹃,昨夜在小镇上出现,杀了镇上一名姓周的财主,留下一束杜鹃而去。
婉儿和小神女听了愕然相视,不知道这个杜鹃是真杜鹃还是假杜鹃,这个周财主又是怎么样的一个人物,要是真的杜鹃,为什么要杀害这位周姓财主?小神女又向那人问:“周家损失了什么财物没有?”
“好像没有。”
“哦?周财主平时为人怎样?”
那人看了一下左右,轻轻地说:“一个财主嘛,当然说不上什么好人了!哪有不欺负平民百姓的?不过,重庆城里的廖员外却是例外,少有的好人。”小神女听了微笑。
这时,差人们来盘问小神女坐的马车了。一问,知道这辆马车是重庆有名富商廖员外的马车,立刻改容相敬,便放马车进镇了,其中一位差人还交给了小钉子一张证明,说:“你有了这一张证明,一路上就没人再盘问和检查你们了!”
小钉子自然是千多谢、万多谢了,给了这差人几两碎银,然后便驱车进镇,果然再由北面出小镇时,小钉子亮出了这一纸证明,毫无阻拦就通过了。
一出小镇,婉儿问:“三姐姐,怎么杜鹃这时在这里出现了?怪不得飘哥在这小镇上嗅到了杜鹃的气味,可惜他却跑去了缙云山,找到了书呆子,而放过了这个杜鹃!”
小神女想了一下,对婉儿的回答,却是答非所问:“不知小兄弟昨夜在缙云寺怎样呢?”
婉儿又说:“都是这个书呆子,不然飘哥昨天就可以在这小镇上找到杜鹃的下落了,怪不得三姐姐和他,都想将这个书呆子抓住关起来!他在四川,的确坏了我们的事。”
小神女说:“不知这个杜鹃是真是假呢?”
“对!三姐姐,我们快赶去缙云寺,叫飘哥来这小镇上找寻追踪。便知道是真是假了!不过我敢说,这是一个真的杜鹃。”
“丫头,你怎么知道是真的了?”
“三姐姐,他杀人而不掠走财物,而且这个周财主看来也不是什么好人,还不是真的吗?”
说着,马车进入了缙云山。小钉子赶起马车来,真是稳而快,一个多时辰,马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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