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死岫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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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死岫城- 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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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岫城看着冰虫退去,面色又恢复如初,抬头望了下天空,流光已然了无踪迹,只有黯淡的云层挂在树梢,不知道雨雪什么时候下。

    “他们也该打完了吧。”岫城不再望天,带着淡淡的失落,转身往回走去。还未走出三码,脑后突然袭来一阵冰凉,危险的感觉瞬间荡漾开来。岫城当机立断,头也不回就地一滚,寒风擦着身子吹过。岫城大恼,这些可恶的冰虫,自己不找它们麻烦,它们倒是送上门来。拖出匕首,岫城杀气腾腾地回头。

    身后并没有看到冰虫的影子,唯有一阵流彩的风从地平线行驶过来。饶是岫城稳重,也被吓得面色发紫。

    无数个细小的颗粒散发着淡淡的荧光,如同仙子撒下的一匹匹五彩的布料,在空中快速行驶,汇聚成一股流彩的风,在森林中萦绕,驱除着冬日的阴沉。

    老人们所说的“嗜人”风暴,其实就是这样的一股风,它是由无数微小生物汇聚而成,当它吃人的时候,所有微生物都会发出鲜红的光泽,妖冶的红光掠过,身着铠甲的战士都会被毫无悬念地腐蚀风化掉,成为一堆白骨森然。

    岫城无疑是幸运的。“嗜人”风暴如同邪魔入世,遭遇之人十有**化成了白骨,只有少数几人死里逃生,因此众人对于它的了解并不多,但有一点是肯定的,“嗜人”风暴是一股铺天盖地猩红如血的狂风,狂风所到之处沙石乱卷,草木摧折,逢人吃人,逢魔吃魔,其后定有白骨垒砌,皮囊成堆。而此时岫城遇到的风却是彩色的,虽带有冬日的严寒,却是一片祥和之气,显然与折人而噬的“嗜人”风暴不同。

    “等你好久了。”岫城解下腰间的葫芦,揭开盖子,一对蜘蛛一金一银从葫芦里慌慌张张地爬了出来。金蛛手忙脚乱地拽着蛛丝在空中荡来荡去,眨眼之间已然结成一张一丈开阔的蜘蛛网,银蛛在蛛网之中来回穿梭,仿佛绣娘在穿针引线,将稀疏的蛛网填充得细细密密,滴水不漏。

    “嗜血的恶魔们,朝我来吧。”岫城割开血脉,任由血腥弥散,引诱着那些微小的生物向蛛网冲去。金蛛听到主人呼唤,迅速膨胀到拳头大小,拽着一根蛛丝荡到蛛网中央,细长的足勾在蛛网上,扭转身体,带着整张蛛网在空中旋转摇晃起来。银蛛的腹部一鼓一胀,无数只细小的蜘蛛从银蛛肚子里爬出来,分散在巨网的各个网点,只等着大餐一顿。

    岫城微微散发内劲,将流淌出来的血液震碎成雨点弥散在空气中,双眼却紧盯着迅疾如风的微生物。几年来,他一直在琢磨着怎么对付这恐怖的“嗜人”风暴,甚至连练刀,他都以能砍到发丝为目标,为的就是有天可以砍到这些微小的生物。

    彩色的微生物之风顺从着岫城鲜血的意愿向着蛛网扑来,刹那间,细小的蜘蛛们吐出密密麻麻的蛛丝拦在了“嗜人”风暴面前,金蛛也搐缩着细长的足,拉动着整张蛛网收拢,将彩色之风团团包裹住。

    银色的蛛网结成了一个封闭的茧,将所有的微生物包绕起来。但见丝网时而突出来,时而拉回去,不断地扭曲着,里头的生死争斗由此可见一斑,蜘蛛厉害,奈何微生物繁多,一时居然难分高下。

    岫城密切注视着其中的变化,金蛛牵扯着蛛丝发出“咯吱”刺耳的响声,银蛛挺着圆滚滚的腹部张着巨口吞咽着,而更多的则是小蜘蛛与微生物们的较量,谁也看不清微生物是如何攻击,但显然,它们构成了一股强大的力量,一次又一次地冲击着丝网的包裹。

    望着蛛丝结成的茧越扯越大,越扯越松,岫城不由得有些呼吸急促,看来单凭这金银双蛛,还抵挡不住“嗜人”风暴,岫城稍稍后退,准备着亲自迎战。

    一个细小的点出现在洁白的茧上,紧接着如同大河决堤,这个点迅速拉开,撕裂成一个碗口大小的缺口,“呼啦”一声,彩色的风形同一条会飞的巨蟒,从茧中扑腾而出,气势汹涌地冲向少年。

    岫城后仰倒地让开“嗜人”的扑食,彩色的风贴着他的脸面掠过,那一刻镜头突然放慢,岫城瞳孔皱缩,微生物的模样真切地印入了他的双瞳,那是一种细如发丝的飞虫,它们有着坚硬而发着荧光的甲壳,扇动着薄如刀片的六叶翅膀,吻如银针,鲜红如血三叉头颅,双眼苍白而木讷,颈项有利齿,胸腹皆是喷射毒酸液的绿点,浑身都是武器,令人望之生畏!

    岫城心惊之余翻身跃起,一只小飞虫当然不可怕,但数以亿计结队而行的小飞虫,却十足的可怕,它们组装成最锋利的杀人武器,无坚不摧,无孔不入,无处不在,杀人如麻,贪婪嗜血,覆灭了一个又一个的勇者、英雄。

    又见一小股微生物扑面而来,岫城心虽急手却快,划动的匕首闪现出一片寒光,形成一片坚固的防御,便是细微如飞虫者也透不过半只,全部被封杀在刀光之外。

    不过强劲的冲击力还是令得岫城连退两步,方才稳住脚跟,大股的“嗜人”风暴又迅速折返而来,呼啸着欲血饮岫城而后快。

    岫城看清小飞虫的真实面目后反而变得从容淡定,他微微闭上眼睛,从衣袖里掏出一面铜镜,抛入半空,一束白光垂落,将彩色之风全盘吸拢进去,随着岫城碎碎念叨的咒语,白光越发地炽烈,几欲将彩风溶解其中。

    与此同时,彩风反作用于铜镜的力量也越来越大,悬空的铜镜止不住地抖动着,岫城一面用匕首割开指腹,一面加急念着血咒,虽是寒冬,额头上却渗出豆大的汗珠。

    周围在慢慢升温,叶子上的霜冻化为了露水打湿了地面,几只躲在暗处的冰虫感到烦躁不安,惶恐地悄然离去。

    “咔嚓”一声脆响,悬空的铜镜终于承受不住岫城一再加强的血咒,砰然碎裂成三块坠落下来,盛极一时的白光刹那间黯淡下来,岫城猛地失去作用力,胸口一闷,仿佛被重重地打了一拳,狂吐一口鲜血在地。

    “呼~”风声掠耳,岫城猛抬头,流彩的“嗜人”风暴以极快的速度穿入了他的身体,一股冰凉入腹,岫城顿时陷入一种空灵境界,双眼雪白一片,四周万籁俱寂,听不到一丝声响,天地开始慢慢旋转,四季开始接踵轮回,一切都变得迷离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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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少年和少女】………

    又硬又冷的冬雨稀稀拉拉地下了起来,曲折的小路上一伙人垂头丧气地走着,灰色的背景成了他们现在心中最好的写照。

    大块头岫东一瘸一拐地走在最前头,淅沥的雨点打在被冰虫撕裂的伤口上,疼得他龇牙咧嘴,污血顺着撕开的裤腿流了下来,被凛冽的风吹得又冷又疼。心中烦躁,岫东只想早点赶到城镇,找一家医馆好好清理一下伤口,可是身后的人慢得如同蜗牛,便很不耐烦地朝后头吼了一句,“你们能不能快点?”

    走在最后的岫真把两个木箱子往地上一摔,没好气地回应着,“你两手空空走路,当然走得快,我可是背着两个人的货!”

    “嘿,你倒是牛气起来了,要不是为了救你,我能受伤吗?”岫东藏着一肚子的火气这时都爆发出来,本来还想着去城里好好干番事业,没想到刚出山寨就被冰虫刺成了残废,走路一瘸一拐不说,还尽遭众人白眼,心中很不是个滋味。

    “哼,你自己没本事,就要赖在我的头上,我有说过要你救吗?真是好笑。”岫真很不服气,他是魔法师,体质并不好,此时扛着两个人的货物,也不知是因为气愤还是因为劳累而气喘吁吁。

    “吵什么吵。”

    眼见两人越吵越凶,沉默的岫坤厉声镇压了一句,他左肩扛着货物,右肩扛着昏倒的岫城,默不作声地往前走着,零星的雨滴打在他紧皱的脸上,很有几分沧桑和失意。

    “坤叔,阿城受的什么伤,怎么一直昏迷不醒?”岫龙到底是山寨未来的接班人,虽然也扛着两人的货物,却没有一丝抱怨。

    岫坤肩膀一耸,把岫城稍稍往上挪了些,脸上的愁云又浓了几分,也不回答岫龙的话,只是沉重地说:“走吧,到城里就好了。”

    阴风怒吼冷雨中,一行人走得甚是抑郁,孤荒的野外气氛很有些压抑,只有岫廉在小声地抱怨着,“鬼天气,要不是寻找岫城这个窝囊废耽误这么久,我们早赶到村子避雨了,这个扫把星,从来没见他做过什么好事。”

    他虽是小声嘀咕,众人却都听得清楚,岫龙见坤叔脸色变得越发的难看,急忙瞪了岫廉一眼,示意他闭嘴,可是岫廉显然觉得自己没错,执拗地避开岫龙的眼神,歪着头叨叨着:“没本事还故作清高,打死了活该……”

    “你说够了没有!”岫坤的声音突然间炸响在冷雨中,像是一只发怒的豹子,“受了一点挫折,就相互猜忌相互抱怨,枉我教导你们这么多年,这点苦这点伤算什么?你们是岫岩山寨未来的领军人,是一起长大的兄弟,男子汉,一点担当都没有,像什么样子。不服的回山寨去,马上!”

    一番话彻底浇醒了众人,刚才还喋喋不休的岫廉顿时没了声响,岫真也不由得垂下头去,倒是岫东停住了脚步,顿了许久,方才歉意地说:“坤叔,阿真,对不起,我刚才一时心急,吼得大声了些。”

    “好了,大家快些赶路吧,这雨可不是一般的冻。”岫龙撇开出行的种种不快,带头唱起了山歌,嘹亮的歌声在雨中有一种坚定的穿透力,让众人不自觉地跟着唱了起来。

    这个声音第一次如此地整齐而嘹亮,几人的声音汇合在一起,就像牵着手连着心一般,紧紧地抱成了一团,驱走了冬日的寒冷,融解了心中的隔阂。

    岫城的双眼在歌声中迷迷糊糊地睁开来,发现自己被坤叔当货物一样扛着,心中想笑却又笑不出来,只好讪讪地低声喊着,“坤叔……”

    坤叔突然听到岫城的声音,连忙将他放下来,扶着他坐在木箱子上,急切而又有些兴奋地喊着,“阿城,阿城,你刚才说什么?”

    岫城晃了晃脑袋,冰凉的雨水使他很快从迷糊中彻底清醒过来,看到坤叔关切的样子,心中不免有些歉意,只是脸上还挂着习惯性的冷漠,“我没事了,雨冷,快赶路吧。”

    说着岫城已起身接过岫真肩上的货物,埋头朝前走去。

    坤叔担心岫城伤势未好,扛不了箱子,本想喊住他,但见他一副不放在心上的表情,知道他要强的性格,便不再阻拦,只是领着小伙子们快快向前方的村庄赶去。

    城外的村庄里有一个不大的院子,里头住着一个很普通的老大夫。一行人推开院子的栅栏,将货物放在屋檐下,向着屋里走去。

    未进房门,已听到屋里有两人在争吵着什么,待众人进得房门,才知道原来是一个十六七岁的少女,因为全身奇痒四肢酸痛前来就医,却又不肯让大夫把脉,老大夫说不把脉就无法诊断,不愿给其治病,两人因此而争执起来。

    “小妹妹,不让大夫把脉怎么能给你看病呢?”岫龙见二人为此纠结许久,上前劝和道。

    “不行。”少女警惕地将双手放置背后,好像生怕他们用强似的,“男女授受不亲,怎么能随便让人碰?”

    岫龙被她的无稽之谈打败,行医不分男女,更何况只不过把一下脉,并没有乱什么分寸,这少女长相倒是不错,身材娇俏,杏眼粉唇,偏生得如此迂腐,真是怪胎。

    “既然你不愿意让大夫把脉,能否先让大夫帮我兄弟清理一下伤口?”

    “不行。”少女蛮横地挡在老大夫面前,一脸不满地怒道:“先来后到,凭什么还没给我看好,就让你们抢先。”

    “你……”岫龙还想说什么,却听门口传来少年不屑的声音,“她没病,只不过中了冰蜈蚣的蛰毒,用蓝盏花三钱,洞冥草四两煎服便好。”

    众人闻声望去,只见一个少年斜倚在门口,双手抱在胸前,神闲气定地看着少女,说出了以上诊断。

    少年正是刚苏醒不久的岫城,他只是随意两眼,便已看出少女并不是迂腐。少女身上的衣服并不严实,甚至在这寒冷的冬天还特意露出了雪白的香肩,可见并非保守之人。而她不仅不愿意让大夫把脉,手上还带着一双青纹手套,只露出白皙的芊指,可见必另有其故,或许是因为意外烫伤了手背,不愿揭丑也不一定。

    “我从没有碰过冰蜈蚣,你怎么知道我是中了冰蜈蚣的毒?”少女对这个慵懒得连腰都站不直的少年很是不信任,老大夫都说要把脉才能诊断,他站在几米开外,连看都只是随意地瞄了两眼,说话却这般肯定,好像亲眼所见似的,多半是个牛皮满天飞的浪荡子。

    “虽然我不知道你为什么不让大夫把脉,但是我看得出你的耳朵很白很漂亮。”

    众人都迷惑地看着岫城,就连坤叔也觉得岫城这话说得唐突,竟然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说出这些奉承的话来,而且两句话之间毫无干系,逻辑跳跃性太强,让人完全跟不上他的思路。

    少女听得他这般无遮拦地夸自己漂亮,脸上一红,嘴上却强道:“那又怎么样?”

    岫城目不斜视地望着她,不紧不慢地接着说,“姑娘的耳朵很白很漂亮,但是耳垂下方却有些很红很难看的斑点,如果不是中了冰蜈蚣的毒,就是天生长得这般丑陋了。”

    少女听出他话中的嘲讽之意,心中不由得恼怒,原来刚才的赞美之词,只不过是为这句反讽的话打基础的,这可恶的登徒子,居然拐着弯骂自己。

    众人不知道少女这些细微的心理变化,都齐刷刷地望向她耳根,在那白净的耳垂下,果真有不少暗红发紫的瘀斑。

    “这的确是冰蜈蚣毒斑,老朽老眼昏花居然没观察到,公子好眼力。”经岫城这一点化,老大夫恍然大悟,面向少女道,“好,不用把脉了,我这就给你开药方。”

    听得老大夫也承认这是冰蜈蚣毒,少女心中竟一点也没有可以医好病的愉悦,反而暗生出一股怒火来,瞪大杏眼好像要看穿岫城的心肝脾肺一样,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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