玲珑子听说,又连连摆手,“今天刚见着的。”
剑灵子眼神往上一挑,说不尽的高傲之气从头流到脚,“那我愿意怎么干,与你有什么关系!”
“可这不太合离情界的规矩,”玲珑子一面好言相劝,一面从袖管里拿出“和气来”来壮壮声势。切莫小看这把名为“和气来”折扇,若是真作起神通、施起魔法来,微微一展,遮天蔽日;轻轻一动,狂风卷地,就算大罗金仙、神佛老祖中上一招,也要在三十三天外飘上几个时辰,这是不发则已、一发惊人的神兵宝器,和苦心智的致知图、剑灵子的断魂剑同为离情界的守护利器。
剑灵子看玲珑子吓唬自己,越发不以为然,索性席地而坐,拿出一半书来有滋有味地翻阅了起来。
玲珑子这一惊可不小,剑灵子手中拿的竟是那本苦心智也没办法翻阅的王气之书。
剑灵子见玲珑子知道厉害,心中得意,头也不抬,“从今天开始,你要改口叫我恣兴意。”
“苦心智是竭思集虑、格物致知、精益求精的意思,你这恣兴意怎么讲?”
恣兴意收起书卷,看了玲珑子一眼,“想怎么做、就怎么做的意思。”
这倒让玲珑子有些无所适从,以前离情界的规矩他都是听苦心智的意思,现在又冒出来个恣兴意,这两位一个循规蹈矩、章法有度;一个随心所欲、为所欲为,自己一时也分不清楚孰轻孰重了。
恣兴意看玲珑子迟疑着,也猜到他在想些什么,便打了个呵欠说道,“我也懒得去管别个,我和苦心智一个往东、一个往西,你愿意跟到哪边去随你方便吧。”
玲珑子听了更有些茫然,不过眼前倒是有件要紧的事儿。玲珑子凑上跟前,问恣兴意道,“那六合障,你是怎么破解开来的?”
恣兴意听这一问,倒有些吃惊,“怎么?六合障怎么回事,苦心智没和你提过?”
玲珑子呆呆地摇摇头,也可能是苦心智说的时候自己从来就没关心过。
恣兴意暗想了片刻,起身说道,“苦心智不说,我也没必要捅破,你自己慢慢走着看吧。”
“你。。。”玲珑子待想纠缠一下套点口风,恣兴意却不理不睬,径自走了出去。
玲珑子见他如此,也无所谓,边跟在身后亦步亦趋。
恣兴意见玲珑子跟出来好长一段路,回身警告说,“你要是再跟着我,遇到什么让你心烦意恼的事情,可别说我没照顾你啊。”
“无所谓,”玲珑子倒还真不知道会有什么让自己心烦意恼的事情。
跟着恣兴意一路穿行走过大陆小巷,来到一处僻静的宅院,恣兴意熟门熟路的找到一间看似灯火昏黄的房间,屋子里已经有了几个人,看上去即使不是###院的成员,也在罗马城中有着一官半职。
恣兴意瞟了玲珑子一眼,便进入其中一人的意识中,玲珑子依稀记得那人便是盖约·喀西约。
没过多时,便有一人引着马可·布鲁图到了房间,马上有人四下探了探风声,将门窗紧闭起来。
玲珑子看了一眼喀西约,计上心来,飞身进入布鲁图的意识中。
布鲁图看了看在场的人,既有喀西约的朋友,也有自己的朋友,甚至还有混在恺撒身边的人,但当这些人聚到一起的时候,他便知道是为了什么,因此他很小心的坐了下来。
喀西约凑上起前来,“我的布鲁图,今天晚上的事情你都看见了?”
布鲁图心中还有些拿不准主意,因此他只是含糊的回答说,“恺撒和西塞罗开了一个玩笑。”
应该说,恺撒对待布鲁图是非常优裕的。在布鲁图还是庞培阵营一边时,恺撒就下令军官们要用一切方法挽救布鲁图。而就在不久前,但布鲁图和喀西约竞选罗马城###官时,恺撒还公开表示说,似乎公理在喀西约一边、但是我要袒护布鲁图。
但是喀西约十分相信自己的判断,布鲁图作为恺撒最信赖的人之一,无疑是他们计划中最好的人选,他的先祖就曾有过位罗马城驱逐暴君的光荣历史,而就在不久前喀西约同党还在老布鲁图的雕像上贴上“你的子孙有辱于你”这样的字条,还给出任###官的布鲁图递上“布鲁图,难道你被他的恩惠收买了吗?”的匿名信,总之用尽一切办法让这个有着光辉家族历史的人整日沉浸在对先祖的愧疚之中。
喀西约上前抓住布鲁图的手,咄咄逼人地问道,“我的布鲁图,你告诉我,如果那些谄媚恺撒的人提出议案,要遵奉恺撒为皇帝,我们在###院的大会上应该怎么办呢?”
布鲁图回答他说,“我将借口退席,不参加表决。”
这并不能让喀西约满意,因此他以更为期待的眼神盯住布鲁图的眼睛,“我的好布鲁图啊,如果我们以罗马城###官的资格被召往那里去,我们又应该怎么办呢?”
罗马城###官,布鲁图心中一沉,是的,马可·布鲁图,现任罗马城###官。布鲁图家先祖流传下的血液开始沸腾起来,布鲁图激动得站起身来,“我决定至死保卫共和国!”
(罗马城###官的工作职能远远超出司法方面,在更多时候扮演类似于罗马市市长的角色。当时的罗马城###官究竟是布鲁图还是由布鲁图和卡西约两人共任,在有关资料上我看得不是很清楚,但是这个职位在谋杀者的手中,应该是为他们将要进行的活动提供了不少便利。就像清宫戏里,紫禁城里搞政变,先要笼络北京城的九门提督一样。)
第07节 勇者无畏
一句话,引来在场的同党人们热烈的鼓励和拥抱,喀西约等这句话已经很久了,所有的辛苦似乎在这里变为了成就,他已经看见胜利的曙光照亮了在场每个人的心田,他激动得热泪盈眶,不禁和众人一起称颂起布鲁图来:如果你有这个想法的话,哪个贵族不会到你的旗帜下团结起来呢?你认为那些写秘密信到你的法庭里来的人是奴隶们,是工匠们呢,还是那些最高贵的罗马人公民呢?这些最高贵的罗马公民虽然向别的###官们要求给他们表演、比赛和角斗,但是他们向你要求给他们自由,这是无愧于你的祖先的一个恩惠!
“要动手、就要抓今时间。”布鲁图示意众人聚拢,把声音压的更低、说道,“听说恺撒已经布置好对帕提亚的战争准备,过四天就要出征了。”
“要是恺撒在军队里,那就会有一个卫队时刻跟着他,一两个人根本没有取胜的机会、大队人马根本就没有接近他的可能,那就不好下手了。”
“所以不能让他活着走出罗马城!”
“但是什么时候、什么地方下手才好?是在他安然休息的家里、观看表扬的角斗场上、还是处理公务的时候突然发难。”
“必须是一个没有护卫队出现的地方,”喀西约已经有了打算,但却不马上点破。
这是一个大胆的想法,也算作是一个天才的想法,也可能是唯一可行的想法,布鲁图不禁惊讶赞叹得叫出声来,“###院!”
“对啊,###院!”
“###院里可都是我们的人啊。”
“可也有一些恺撒的人。”
“我们的人应该会多一些。”
“###院可能会有一些人支持恺撒,但他们不会为了恺撒拼命的。”
“西塞罗他们也有可能站在我们这边。”
“即使他们不上来捅恺撒几刀,也不会叫人来阻止我们的。我相信他们愿意看到这样的行动!”
“就这么定了!”
“就这么干了!”
玲珑子从布鲁图的意识中挣脱出来,他原本想阻止布鲁图参加这样的行动,但是只要他稍稍一动念头,就立即像被雷击中一样失去知觉,虽然旋即就会清醒过来,可是已经心有余悸不敢妄动。
玲珑子愣在众人头顶,下面的豪言壮语如暗潮涌动,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无力阻挡。
恣兴意也离开喀西约,看着玲珑子微微发笑,“现在知道厉害了?”
“这就是六合障?”玲珑子还有些不相信自己的猜想。
恣兴意才懒得回答这些,一言不发凭空而去。
玲珑子估摸着恣兴意该是回到列昂尼德斯那边,起身就追了出去,一路到了列昂尼德斯跟前,那大个子仍是酣酣得睡着,虽然有剑灵子的帮助,角斗还是消耗了他不少体力。但是里里外外都找不到恣兴意的踪影,不过却好像有神界来的痕迹。
玲珑子小心的检视囚室四周,最终确定这股感觉是从阿努比乌斯那边传过来的。
小心地靠近,靠近,靠近。
仅有的光亮来自碗大的窗口透过来的月光,失败者的囚室内很暗,玲珑子只能用感觉去发现周围的事物:已经嗅到了死亡的气息,压抑。思绪很少有这么平静的时候,平静的令人慌乱,还不如一切苦难瞬间降临到眼前的好,那样至少还能知道自己该做些什么。玲珑子将和气来握在手中,这样至少能给自己一些安慰。若是换作以前,在这样的境遇里,可能会想到苦心智为什么不在身边。而现在,多了一个恣兴意之后,反而不再存什么指望,还是靠自己来的实际一些。
囚室内人影横陈,全无神明的光辉,玲珑子暗想也许是自己判断错误,但是那种感觉明明很清晰。忽然眼前一个影子闪动,一双明亮油绿的眼睛直直地盯着自己,一个豺狼的轮廓在自己面前明晰了起来。
玲珑子的心提到了嗓子眼,软着脚连连后退,但那豺狼却一步不让地逼上前来。就这么一退一进,渐到光亮处,玲珑子看清了眼前是一个人身豺首、周身黝黑的神怪。
“你。。。你。。。你,”玲珑子看着那腥红的獠牙,诡秘的眼神,心中不禁发怵。
“阿奴比斯。”
阿奴比斯?玲珑子从克莉奥佩特拉的记忆中想起阿奴比斯是古埃及的木乃伊神,黑白相间的公牛皮沾满血迹悬挂起来是这位神的象征,其中的寓意至今无人能解。
“可是这里是罗马,”玲珑子不解怎么会在这遇到这位古埃及神;不过这样说似乎更多是一种否定眼前的事实的想法。
“阿努比乌斯的名字会受到阿奴比斯庇护,并且鉴于他生前的英勇表现,他死后将免予堕入冥界的厄运。我决定将他的灵魂交给斯堪第纳维亚的布仑希尔德,让他在刚刚建好的英烈祠中享受光荣直到世界的末日。”
玲珑子愈加感觉不对,“你和我、说、说这些做什么?”
“你和你的伙伴似乎在帮助罗马人谋杀恺撒?”,阿努比斯说话是面带的笑意中透出一股诡异。
玲珑子刚想否认与己无关,把话儿生生咽回肚子,自是模棱两可的问了一句,“你想说什么?”
“众神希望能借克莉奥佩特拉之手挽救埃及,但是恺撒的已经写好的遗嘱中指定的继承人并不是克莉奥佩特拉的儿子,因此不能在恺撒身上浪费时间了,需要给她找新的支持者。”
玲珑子听了,不知道该说什么,索性只使了个毫无疑义的眼神,让阿努比斯自己去理解。
阿努比斯见玲珑子没有反对,便继续说道,“有你附在克莉奥佩特拉身上,会给她带来闲适、悠然、无所在乎亦无所畏惧的心境。这一点在即将来到的风浪面前对她尤其重要。”
玲珑子听到此处,觉得自己可以接一句了,便说,“那我要继续,附在她身上?”
阿奴比斯点点头,消失在黑暗之中。玲珑子总算松了一口气,其实也不算是害怕,至少不是那种畏惧的害怕。就比方说一条一米来长的无毒小蛇,很多人口中说害怕或者说脚都远了、避而远之,并不是因为收拾不了它,而是暂时还克服不了那种由陌生而倍感异样的心思。玲珑子传了两口粗气,攥着和风来狠狠地挥了两下,打算下次见着阿努比斯时狠狠地扇他两下、一股歪风把它吹到三十三天外去。只是这么想一下,心情已是好了许多,看看天色将亮,还是先回吧。。。。。。
次日恺撒便要离开,克莉奥佩特拉还想留他一下,却被恺撒推说要和雷必达一起商量一下对帕提亚用兵的事情,克莉奥佩特拉并不得不放他走。玲珑子似乎从哪里听过雷必达这个人,便跟在恺撒身上去看个究竟。
恺撒到了雷必达摆好的酒席上,安东尼、布鲁图等人也在一旁陪酒。
雷必达提杯祝酒道,“为了恺撒在帕提亚凯旋!”
“凯旋!”众人也随声附和。
恺撒笑着提杯示意了一下,并不真的一饮而尽,到时有些顾虑的说,“到现在为止,罗马还没有战胜帕提亚的先例,克拉苏更是把自己的脑袋送给了帕提亚人。”
“克拉苏在叙利亚行省的时候,罗马和帕提亚有互不侵犯的条约,克拉苏自己一意孤行在公民的诅咒声中侵入罗马的友邦,当然会遭遇失败。”雷必达笑着宽慰恺撒。
不过久经沙场的安东尼并不这样认为,反驳道,“克拉苏听信了一个自称和庞培有交情的沙漠部落酋长阿瑞俄涅斯,在他的带领下穿越沙漠耗费了大量的精力。之后又把军队排成一个空新方阵,自己带着卫队和辎重队在阵中,虽然方阵外围的盾牌可以很容易的防御步兵,但是对于骑兵的冲击力就好比篱笆挡不住飞奔的公牛,一旦阵形被骑兵冲破了阵形就很难恢复。。我听说苏莱纳的一万骑兵都是他家族的家臣和部署,具有非常的战斗力。”
恺撒当然清楚克拉苏实在###院一片反对之声中对帕提亚开战的,要说唯一一个支持克拉苏这样做的人那无疑就是恺撒。不过事情的进展比恺撒预想的要好得多,原本只期望帕提亚人把克拉苏绊在东方战场上,好让自己腾出手经营###院,不过既然帕提亚的苏莱纳为自己扫清了障碍,恺撒当然就可以毫无顾忌地对庞培下手。
“不过听说苏莱纳在赢得胜利之后,不到三个月就被帕提亚皇帝奥罗多斯二世砍了脑袋,”布鲁图把转移到了苏莱纳身上,“听说这个苏莱纳当时只有三十几岁,而且来自帕提亚东部的一个大家族,如果这样的人、有这样的功绩在罗马,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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