务室的草药就可以应对一般的常见病了。中草药、消毒水在医务室内实现了药味的中西医结合。中西医结合疗法经济、实用、方便,有效,对此毛主席不可能不加以利用和提倡。
如今,有人赞叹西方文明的宽容,说是西医能接纳中国的针灸。我对女儿说,针灸是毛主席打出中国的,针刺麻醉,针灸治聋哑是六十年代毛泽东招待外国来访者的看家把戏。病人躺在手术台上医生给他开肠破肚,不用麻药,只有几根针扎在身上,由医生轻轻地转动。病人微笑地向外国人致意,外国人个个都看傻了眼。
如今,西医院是令一般百姓,尤其是农民望而生畏的地方。高昂的医疗费用远不是中国百姓能消费得起的。就是在西方最发达的国家,医疗费用也是国家难以承担的沉重包袱。这是中医疗法在中国不可能被科学主义大棒打死的最主要原因。也是西方开始关注中医的原因。
百姓是很实际的。他们对治病手段的选择,当然是择优的。好在中国有两种医疗方式的选择,百姓的这一选择决定了中医的存在方式和走向。一般说来,人们愿意找西医。谁都想看看自己身上的病是什么样,B超、CT能明确告诉你病在哪,让你看到它,现在讲知情权嘛。西方在这一点上可给患者一个交待。先到西医院确个诊,再找中医已成了一部人的看病模式。我也是这样看病,比如肚子疼,先去西医院打个B超,如果是阑尾炎了要穿孔,你便是找中医也不行,那就得开刀了。在西医处没找到器质性病变,西医就没有太好的办法了。这时再去找中医。中医如今也对西医产生依赖,如果你急性腹痛,他也首先考虑你是不是有器质性病变,也让你拍片、化验。这是对的,但就象你习惯以脸认人,对人形体等方面的感觉就迟纯一样,过分依赖西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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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容易又到西医思维一边。
中医治病的全局效果目前比不上西医。但我之所以还支持中医是因为我看到西医治了很多病,但也造出了许多病,而一利一弊成了现代科学的一大特征。虽然不能说得不偿失,弊大于利,但这弊实在让人即便是在利的巨大诱惑下也难以接受。这就象手术疗法。如果能不手术能治好,任谁也不想享受高科技。最重要的是,西医的迷信科学和西式的养生观念给现代医疗造成巨大负担。可以用简单方法治的非用复杂方法治,可以不治自愈的,非得治而后愈,可以带病存活的,非得依赖医疗而存活,本应自然死亡的,非大治一气而后死。本可以靠良好的生活观念少得病或不得病的,非用强大的医疗体系支持一种不自然的生活方式。
(二十二)
西医找到了“病”,其直观、确凿、简明、单一,导致人们对“病”必先除之而后快。形成人类对医术的依赖,医术逐渐成成人类生存的外壳。西医解决了一部分中医因手段缺乏而难以解决的问题,同时也为中医提供一批病源。
由于提倡竞争,消费和所谓高质量的生活,许多人把生活安排得自以为是让身体“享受”,让精神“愉悦”,殊不知是在对自己的身体和精神进行摧残。正象享受高级食品对胃来说并不一定有益一样。人们从根本上选择了一种不正确的生活方式,这类由生活方式造成的疾病,西医给予定期的“维护”和“检修”,这种由高科技支撑的错误生活方式不能因其目前还能支撑住,我们就推断它可以一直撑下去。
例行的体检,人们把其理解为机器的检修。一旦检出病来,小病也大修,治病成了一项工程。在体检中,没有身体不适感的人,也能检查出结石、脂肪肝、肿快什么的。我有点怵这种体检。每当体检我就祈祷让“病”都出在我身上,不要长在我的朋友身上。大家笑问我为什么,我说害怕你们又要启动治病“工程”。我的一些朋友就是整天没病找病,找到病再治病,再致病,就这样循环往复,成了重要的生活内容。
我去取化验单,见一个女人捧着化验单哭泣,说是出现癌变。我把我的化验单递给她,上面写的是一样的。我们都知道自己会死的,可我们为此天天哭泣吗?我们似乎不能自然的接受死亡了,把死亡当成可怕的,难以接受的事情。好象死亡是外在的,是强盗,是来掠夺、强暴我们。这使我们上医院去探望病人时,好象是与阶级敌人划清界线,特别是去看望绝症患者,我们或者不正视现实,或者肆无忌弹地表现哀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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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使我想起那个上腭被手术挖去,绝食而死的朋友,他给我写道“让我安安静静地死去”。这也使我想起母亲的老师,全家十多口人,各自该做什么做什么,我母亲安安静静地为老师驱赶蝇虫,老师安安静静地赴死。相对于巴金,母亲的老师是何等幸福?
许多活着的人大谈死亡,其实健康人所谈的死亡根本就不是死亡,生与死是两种截然不同的存在。是完全不同的两回事。我的一位领导从前喜欢领着班子成员到公墓去开班子会议。一开始效果很好,坐在墓碑中间,人与人之间的关系一下子就纯净了,争议没有了,分岐祢合了,问题解决了。可后来,我们领导不去公墓开班子会议了。他说,白扯,一上车往回来,卸下的问题就象你的宠物狗似的,又跟你跳上车回来了。活着的问题不能用死来抵挡。
我一个同事得肝癌死了。我认为他是个英雄。他平时是一个谨小慎微的人,一个素不相识的人都可以训他一顿,可他对自己的病所表现出来的平静让我很敬佩。我们几个朋友请他喝了一顿他平时最喜欢喝的狗肉汤。是我亲手做的,一条整狗,这本是我最不肯干的,大家欺负我这时不能拒绝。他说,他也畏惧死亡。当夜深人静时,当他独自面对死亡时,恐惧使他发抖,哭泣。但当太阳升起时,他知道这一天他是活的,他要把这一天当活人过,所以他上班,他还是把他的疼痛当平时的胃疼,他还是与我们象平时那样开玩笑。他死了,我们全体上火葬厂去送他。
我的另一个同事得的是肺癌。他把诊断书挨个给我们看。一个同事说:“嗯,不错”。他生气了说:“不错?你想象一下,这上写的名不是我而是你,你什么感觉?”轮到我接过诊断书时,我就想象这上面的名子是我。感觉如同接到流放通知……。送他上火葬厂是在除夕的早晨。回来时快到中午了。大家就都急急忙忙回家了。可我又接到领导打来的电话,说死者的夫人站在丧宴上哭哪,没人去。我这才想起还有丧宴这回事,又急急忙忙赶去赴宴,把家里的除夕宴准备工作扔在一边,心里不由愤道:“活着真麻烦。”
我们根本不给自己感觉、体验、了解、适应自己生命的机会,我们把自己的生命交给医生,由他们去决定如何处置。我们在体验生命上有许多方面已经不到位了,我们拥有的是七零八碎不完整的生命。现代人给自己生命交待的是许多理由,可这些应该使我们幸福的理由,是搪塞不了生命本身的。现代人的忧郁、焦虑、强迫、空虚、失落,不仅仅是不良情绪反映,而是真正的生命欠缺。可悲的是人们到死闭不上眼睛,终不知自己到底欠缺什么,正象一只生于动物园的鹰、老虎,狼,冥冥中感到一种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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唤而到死也不知那召唤到底意味着什么。
(二十三)
动物园中的动物可以享受到现代文明成果,不愁食物,可免天敌之灾,可以尽享天年,也就是说它们有许多铁定的幸福理由。可是他们感受到幸福了吗?对人来说,人总是不断创造更多的“幸福”理由,可是,有了这么多幸福理由的人啊,你幸福吗?理由能一时性地欺骗意识的表层,可却不能长久地欺骗生命。正象道德可以抑制人一时而不能抵制人一世一样。 于是,现代人就长出许多现代“病”来。人们理所当然地认为,原始态的生存是低级的、愚昧的,就象我们认为动物园中的动物生活质量高于野生动物一样。我们解决焦虑、紧张、空虚等心理症状的方法是去找“病因”,这个病因,在弗洛伊德,荣格等心理学家那往往是一件事情,把这个因解开了,病就好了,而没有想到这是我们生活方式造成的。动物园中的老虎,狮子现在不断出现问题,人们找各种各样的原因,缺钙,缺铁,缺锌,怎么治也不行,动物园里的猛兽在整体退化。如果把眼光放在全局上,问题的结症是不难看出的。
我生孩子时买了厚厚两本书,一本是日本人写的《育儿百科》,一本是美国人写的《育儿大全》,我称之为“东毒西邪”。我问同我一起生孩子的朋友:“你用哪本?”她拿了美国人写的,她说要科学育儿。于是,她按书上写的,每四个小时给孩子喂一次奶粉,这中间孩子怎么哭也不给喂奶,也不抱,说是为了养成孩子按顿、按量开餐的习惯。让孩子单床睡,是培养独立性,让孩子哭能增加肺呼吸量……。而我这本日本人写的书却让喂母乳,让一直抱着孩子,让孩子随时吃奶,要搂着孩子睡着,任孩子含着奶……,就和《动物世界》中的动物一样。孩子能吃饭时,我按书上说的,变着法的给孩子弄吃的,还把邻居发动起来,支持我的吃开发。朋友却象西方人一样,吃的简单,却给孩子按书上添加的是什么营养素、维生素丸,钙片……。
两个孩子长大了,我的孩子由里到外是东方的,她的孩子却没有象西方的孩子。如今,她的孩子,又得了肾病综合症。我很着急,找了那个能妙手回春的中医。可我这朋友却一味信奉西医,她说如今化验又没了加号,这就是好了。我说你用这么大量的激素维护着,而且又这样反复犯病,这怎么是好了呢?用西医救急,再用中医治本啊。可她不太以为然,觉得大不了是换个肾。我真佩服当今的人,拿摘个肾、换个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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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小事一桩。于是造害起自己的身体没有任何后顾之忧。我很可怜这个孩子,可她母亲认为这孩子很幸福,因为她有充足的幸福理由。但我女儿能理解我的心情,她知道这个孩子的幸福理由与幸福毫不贴边。
说到这里就不能回避世界范围内存在的精神疾病了。由于我们只是按逻辑找病因,头疼医头,脚疼医脚,消极地跟在病患后面,表面看是治病,实质上是致病。
前些年,婆婆经常向儿女宣布:她有钱,老了上养老院,不用儿女养,养老院的生活最幸福了。说了几次后,我偷偷告诉她,以后不要这样说。我说,这孝性也象党性一样得经常培养教育,你老说不用儿女养,儿女头脑中的这个孝弦就松下来了。到时你老了要是不去养老院,儿女还接受不了哪。再说,养老院真的那么好?人老了,谁没个性,特性?凑在一起,萍水相逢的,谁容纳谁啊?闹矛盾,惹气生不是?就算交几个朋友,都是老年人,今天死一个,明天死一个的,这感情受折磨不是?老年人的最好养老处所是在家庭,有老有小的家庭中,天伦之乐才是人的晚年快乐。婆婆听了,再也不说上养老院了。
我一个当律师的朋友。是个开通,外向,爽朗的女人,谁想到了更年期却反应得很激烈。说哭就哭,哭个稀哩哗啦地。有时在庭上,审判长宣布开庭了,她说,等一下,出门到走廊上一顿哭,然后擦干脸再进去开庭。同事的妻子,也闹更年期,大白天把窗帘挡得严严的,一天天地坐在黑暗中生闷气。为了解救这些受难的妇女,我们想了很多办法。吃药,各种各样的药。出门旅游,,朋友聚会……。过了一阵子我问律师朋友:还哭吗?她说,不哭了。我很高兴,说,这下好了,她说,好什么好,我想跳楼。这使我想到邓颖超,她的更年期就很难过。以前说,妇女更年期反应是由于妇女心胸不开阔,阅历少。邓颖超那是经过长征的,在总理身边的,什么没见过?而且她的医疗条件也是最好的。所以,不是那么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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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两个让我们束手无策的更年期妇女的病症很快就不治而愈了。她们当了奶奶,每人抱上了一个大胖孙子!乐得合不拢嘴,病症一扫而光。由于一再晚婚,到了五十还见不到孙辈的妇女大有人在,缺乏摆正人生阶段的坐标,有些妇女以服用雌性激素类药物来保持青春,延缓衰老。于是,我身边的五十岁妇女,有的找小自己六七岁的情人,有一个嫁给了三十多岁的男人,我一个二十八岁同事的岳母给他找个新岳父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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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他同岁……人们对此不以为然,觉得这是自由、开放、进步,认为人们会得到比以往更多的幸福。事情果真如此么?
社会生活中有些基本理性之所以长久不变因为被生活逻辑反复修正过的。试图冲破的力量总是以新、奇、特的面目出现,但会一再破湮没、被修正。这就是说,一次性的证实不能证实什么,历史要求反复证实。年轻时曾立誓到老了不做保守派,要作推动历史车轮的前行者。如今发现,保守是老年人的天职,是历史车轮不可少的刹车装置。在当今老年人也一再追求心理年轻的时代,肯老,愿老,充老是多么难得啊?
在原始部落中,所谓的老年人是更年期妇女,是首领。她们更年期的警觉,疑虑,固执是天赋的领导素质。当这一素质没有用武之地时,就表现为当今的更年期病症。如今的更年期妇女普遍接受吃药治疗,因为医生告诉她们这是病。可无论是我奶奶还是我母亲都告诉我这是人生错位造成的。人生如同植物是随同季节展开生长阶段的,人生阶段不可以用思想去走,而是要置身其中。身在其中,可以自明。这就是生命在思想中不可替代的作用,所以,想不明白问题时,人要行动,做,可以带动思想。拒绝生长不可能得到自然逻辑的认可。
婆婆每天在家里唠唠叨叨,操心不止,但她绝对不说上养老院这话了。如果我办养老院,我必须同时办个幼儿园。就象我的家乡办个炼钢厂的同时又办个棉纺厂一样。钢厂全是男的,棉纺厂全是女的。养老院和幼儿园办在一起,对老人和孩子都有好处。看国外的养老院;老人坐在轮椅上;排一排;晒太阳;都是痴呆症,好人这么坐着也得变傻了,哪怕身边跑着一个孩子哪。在中国;没有这么多痴呆症。在家庭中的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