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猪江湖行(我是谁,谁是我 第一部)- 第47部分

　　希里花愣愣的盯住远处的白云，轻叹一声接口道：“不一样就是不一样，小美女身上隐隐约约的清香真是太诱人了！这种清香可不是不思归院里头牌姑娘脂粉味比得上的，太迷人了，处子之香啊——”说完还跟哈叭似的抽抽鼻子舔舔嘴唇。

　　这副作态可把帮主老大气苦，一人赏一脚，喝道：“还骗本帮主说是黑领会的反间计，我看你们是中了美人计！”

　　两人嘿嘿傻乐，还真不知什么风吹来的艳福，那俩美少女如此粘乎，两人迷惑又得意。

　　帮主老大眼前浮现黑领会朱大首领那张秀丽，娇羞而委屈的脸，同时恍然忆起宋小果那张依稀难辨却在浪漫的幻想中无限甜美醉人的脸。

　　这段时间帮主老大忙于喜乐班业务，加之与黑领会纠缠不清，他猛然想起自己多日未曾记得宋小果了。也就是说，多日的忙活，让自己不知不觉从对宋小果的沉迷幻觉中走了出来，再也找不到乍见宗宋小果时那种欲仙欲死，似飞似飘，若真实幻的感觉，再也享受不到那份从天而降的朦朦胧胧的甜甜蜜蜜了。

　　这是&；#9588；一场帮主老大难以言表的内心独斗，甚至是折磨，今日得以解脱　他轻松*分。

　　朱辰与宋小果两少女用不同的方式轻轻拔动帮主老大隐秘的少年情怀，化作两根若无实有的丝线，拴住他心灵最敏感最灵动的一角。

　　一阵风，一滴雨，一缕花香，一片落叶，一团轻云，一抹夕阳，任一细微末稍之震动，都会扯住丝线，牵动心灵，让他心动，情动，意乱，情迷，让他喟叹，感伤或是欣喜，昂扬。

　　这时节的帮主老大何流其实是剪不断理还乱。他不明白到底怎么啦，只是知道内心充斥着许多奇异的涌动，清晰明朗又朦胧难辨，想对人倾吐又不能启齿，明明塞紧脑仁却又一片虚空。

　　几年后，何流死去，何不可醒來，何不可总结这段含混又甜醇的日子，又一次感触到纯净少年情窦初开的悸动，性爱启蒙时的羞涩可意，聆听到自已迈向男人世界的脚步声。

　　这场由黑领会挑起的东昌府江湖黑社会间的粪坑大战，在东岭头古战场的雪地里结束了。黑领会大败亏输，本想挽回的面子丢得更彻底。

　　朱大首领冷着脸带着一干人铩羽而归，古战场雪地里的三个少年各怀心腹，喜忧参半。

　　北方的雪野，正午一过，越发的凛冽逼人，三人缩缩脖子，看看没什么好玩的，扬手招呼躲在远处的马车回城。

　　马车夫搓着手跺着脚跑过来催促道：“三位小爷，快走，快走！”杀猪帮三人更不打话，跳上马车放下厚帘坐下歇息。车夫提起马鞭舞得噼啪作响，时不时敲在马臀上，嘴里不断念叨：“畜牲，快！我的马儿，好马，马大哥，马大爷，快，快，快！”马车在厚厚的雪上跑得十分吃力，却比来时快多了。

　　“大哥，你这么着急，莫不是有什么急事吗？”希里花好奇地问。

　　“怎么不急！现在都开始了，再不快点就来不及了，卖号票的要关门了。”车夫答道。

　　“什么来不及？卖什么号票，号票买来有什么用？”帮主老大和陈老三也好奇起来。

　　“你们不知道？你们竞然不知道什么是号票！”车夫十分惊讶；仿佛这个什么号票是地球人都该知道的东东；有人不晓得才是最最岂有此理的事。

　　“嗤——，啧啧啧——”车夫大哥先是嗤之以鼻，而后是称奇道怪。

　　杀猪帮三人伸长脖子面面相觑，转了半天黑眼珠，还是齐齐摇头，他们真不知道这个听起来似乎每个东昌府人都该明白的号票是什么玩意。

　　“嗨——简直是——”车夫大哥有些突然遇见外星人的感觉，只好边抽马鞭边为三个无知少爷解释。

　　“宝马帮听说过吧，宝马帮是东昌府江湖第一大帮，实力雄踞东昌乃至北边数府之首，帮主是大明左都御史钟老爷的公子爷。钟老爷是我们东昌府第一乡宦，深得当今皇上眷爱，是大明朝名臣重臣！”

　　“钟老爷初登御史台，凭着对皇上的无比忠心，四处牵扯功勋豪爵，八面弹劾臣僚官吏，奏章雪片般飞到皇上龙书案前。大明皇上龙颜大悦，夸赞道，钟御史是洪武大帝一条忠实的守门狗，见形吠形，见影吠影，听音吠声，凡有风吹草动，不管有理无理先吠上一阵再说，这才是大明忠臣，大大的忠臣，重重有赏！　”

　　“于是，钟老爷既升官又发财，更加卖力的替皇上吠形吠声。我们钟大老爷原名钟大民，字球关，蒙皇上金口御赐，在朝堂上改名钟大明，取永远忠于大明皇上之意，字家犬，喻毕生当大明皇上身边会吠之犬；书斋易名声影堂，表明永远为大明皇上吠声吠影，捕风捉影，死而后已。”

　　“坊间传说，我们这位敬爱的钟大人家中有个特殊的规矩，命令家中所有家丁仆佣见了钟老爷都要大呼‘老爷钟大明’，谐音‘老爷忠大明’，声传四邻，享誉八方。大明朝中文武百官还为这特殊的规矩炒成一窝蜂。”

　　“一班人认为，大明朝以礼立国，以礼治国，礼仪为天下先，仆佣当面呼老爷名讳有违古训，于礼不合，属悖逆之举；另一班人认为，文化为皇上服务，礼仪是皇权的象征，天下臣工侍奉皇上最要紧的莫过于忠顺之心，钟大人此举乃情发于中，情动于中，可说是发乎情止乎礼，是大明朝新兴礼仪之创举，昭显大明皇上的伟大，表达大明臣民的忠心，上应天道，下率万民，是忠君典范。”

　　“两班大臣整天引经据典，唾沫横飞，个个脸红脖子粗，谁也说不服谁。据说，那场大辩论中，朝堂上供应茶水的杂役活活累死六个，京中胖大海六神丸等治咽喉肿痛的药类一时断档脱销，可见当时空前盛况！”

　　“后来惊动圣听，大明皇上听完两班大臣的陈辞，说了两点，一是对传统文化传统礼仪要活学活用，取其精华，去其糟粕；二是在大明立国的新形势下，宣传大明应大提倡。皇上金口一开，一场争论烟消云散，钟老爷未盖棺已有定论，代表了大明最流行最时尚的文化潮流。于是，京城乃至全国都出现了许多诸如刘忠明、朱永忠、赵世忠、李忠忠这样意义深刻，发人深省，让人惕惕的好名字，天下一片效忠大明之声，形势一片大好&；#8226；&；#8226；&；#8226；&；#8226；&；#8226；&；#8226；”

八十七、宝马帮号票
八十七、宝马帮号票

　　这个马鞭抡得呼呼响的车夫大哥居然说得好故事，眉飞色舞，滔滔如流水，杀猪帮三人听得哈欠连连，神态昏昏。不是说钟大明大老爷的故事不好听不感人，而是在东昌府呆了这么长久，类似的故事听过不知多少遍，用一句新词说，出现审美疲劳了。

　　“大哥——大哥——钟老爷的事迹就不劳你废口舌了，那可是我等少年人的偶像，我们对钟大老爷知之甚深，知之甚广，我们四处搜寻他老人家的资料，记在本子上贴在胸口边，时时掏出来学习学习的……比如钟老爷他老人家平日喜欢什么颜色，养什么宠物，喜欢吃什么菜，追什么样的女人……”

　　“还有钟大老爷的口臭比屁臭还是屁臭比口臭，见了女人是腿抽筋还是流口水，喜欢白银还是黄金，这类名人趣闻你总不知道吧，我们可是清清楚楚一清二楚，简直比自己有几根指头还清楚，所以你就不必多说了，你只要直接告诉我们号票这码子事就得。难道这号票与钟大老爷有关系？莫不是钟大老爷富贵不忘乡梓，逢年过节捎回许多年货，让大家凭号票去领吗？”帮主老大懒懒的问。

　　“嗤……，咳！”车夫大哥哂道，“对钟大老爷晓得那么多，却不知什么是号票，真是怪事。告诉你们吧，号票跟钟大老爷没关系，更与年货没一丝关系！”

　　“没关系你说那么热闹干什么！想是无聊逗我们玩寻开心是吧&；#8231；––‥”陈谷瞪眼叫道。

　　“不敢，不敢，三位小爷别上火嘛，是几位爷要打听号票之事，小人才一一道来，唯恐遗漏万一。三位别着急，小的说号票与钟老爷无关，可与宝马帮关呀！宝马帮帮主是高等武官钟公子，这不就挂上钩连上线吗？问渠哪得聪如许，为有老爹在朝堂，溯本追源，我们要谈宝马帮的光辉业绩，岂能略过钟大老爷！所谓的号票，就是宝马帮出售的四和采票。”车夫大哥笑着答道。

　　一听说是宝马帮的四和采，杀猪帮三人立马来了精神头。上次在东大街花银子请白胡子老头黄金甲介绍过，可惜后来帮主老大不合说黄金甲不像打四和采的人，激怒了这位打四和采荡尽家财，身上连半两银子都找不出的前富翁，吓得杀猪帮三人落荒而逃，后半截信息就没打听出来。

　　其后又遭遇黑领会，对宝马帮四和采的兴致被冲淡。没想到今天找朱大首领打完架又接上四和采这根线，看来杀猪帮与宝马帮的缘分不浅，三人忙要车夫大哥细细分说。

　　“想必诸位知道，我们东昌府民都清楚，宝马帮虽挂名江湖组织，其实跟江湖没啥关系，更不是黑社会团体，从不干杀人越货的勾当，是文明守法的江湖组织。由此，宝马帮在东昌府民中信誉度相当高，东昌百姓依之赖之，追之捧之，因为宝马帮寄托着东昌万民的财富梦想，创造出一个又一个财富神话——”

　　“余黑子身上的炭灰还没洗净，佟巧手放下剃头刀没几天，更让人艳羡得发疯的是，茅十六去年还在街上讨饭——这些人而今都发了，成有钱一族了！真是祖上烧高香啊，摔跟头磕着大金砖，咸鱼一夜翻过身！是什么人帮了他们？就是宝马帮，就是四和采。四和采让东昌百姓贫乏的日脚里多了盼头多了希望，多了心跳多了心动，让东昌百姓焕发出前所未有的活力和灵性，宝马帮居功至伟，四和采功劳最大！”

　　“四和采的玩法三位小爷必定知晓，不用我多说了吧。今年最末一期宝马帮赛马四和采今天未时开始发售号票，所谓号票就是宝马帮开具的交银购买四和采的凭据。估计这时候东昌府已是热闹非凡，各家各户都在探听四和特码，都在体悟天书玄机，发财致富在此一举！”

　　“一般每年的最末一期都是中奖面最广的一期，也是最有机会做富翁的一期。东昌万民对上天心存感激与敬意，大家都说，老天爷睁开眼看顾着自己，大过年的时候降下瑞福，让更多的穷人一步登天。所以年末的这一期四和采是规模最大投注最多参与最广的一期，完全称得上是轰轰烈烈的群众运动，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这宝马帮整的这个四和采学问挺深，讲究颇多，深得民意，深入民心。希里花恍然大悟道：“噢，明白了明白了，车夫大哥急急赶回去肯定也是忙着去买四和采号票，但不知这号票怎么买？车夫大哥中过多少银两，可曾发财？”

　　“惭愧惭傀，端的是羞死人呐，”希里花随口这一问还真捅到车夫大哥痛处，他满脸懊喪得几乎要吞舌自尽。

　　“东昌坊间歌谣唱得好‘一等玩家高利贷，二等玩家屋抵债，三等玩家吃糠菜，四等玩家留一半，五得玩家不入流，生计生意两无碍，最是天下第一呆，四和玄机挨不挨’，借高利贷，倾其所有以屋抵债来打四和采白自然是个中高手，万民都敬仰佩服不已，就是一家人吃糠咽菜，勒紧裤带节省每一文钱投资四和采也算得是身心投入的翘楚典范。”

　　“小人生来胆小怯懦，患得又患失，斤斤计较难成气候，一辈子都是穷命。小人属于四等玩家，每天挣钱留一半过苦日子，另一半存起来投入四和采，仅仅比那些偶尔玩个一文半文的主好上那么一星半点，实在不值一提，羞煞人了。”

　　“人常说舍不得孩子逮不住狼，小人这般举动实在是对透露玄机的曾道人癞和尚白仙姑缺乏十足的虔诚，平日里在乡邻面前都难以抬头，觉得矮人一截，站不到人前去&；#8231；&；#8231；&；#8231；&；#8231；&；#8231；可又有什么办法呢，老老小小一大家子——”

　　“号票的买法很简单，每逢宝马帮赛马的前几天，他们就会挑个吉日良辰开售号票，宝马帮众齐齐走上街头发传单，摊点遍及东昌府各主要街道，住户路人掏钱买票，方便得很。”

八十八、巧手手痒和卧室在哪
八十八、巧手手痒和卧室在哪

　　“发售号票的常设摊点在东大街，文化一条街上各家商号几乎都代售四和采号票。但有一点小人要对三位小爷讲清楚，免得几位到时候吃了亏。号票的票面价很要紧，宝马帮做生意四海得很，上不封顶，下不保底，任你买多少银两的注都行。只是号票价不同，享受的待遇不同。”

　　“通常宝马帮赛马都在帮内大赛马场上进行，场内能容纳八百人观看。凡号票价十两以上者，可以凭票免费入场观看赛马，五十两者是贵宾，有专人侍候。赛马一结束你就可以第一时间知道白自己中没中特码&；#8231；&；#8231；&；#8231；&；#8231；十两以下小户散户只能在场外听消息——场内小人无缘去得，听说是紧张要命刺激得要死，每场比赛都要抬几个或死或活的人出来。”

　　“有的是看见自己买的那匹马明明跑在最前头，最后冲刺时却慢个半头一头的，气死，有的是亲见自己买的号票中特码而兴死。且不论场内观众，就是围堵在赛马场外的密密层屈的东昌百姓，听着里面传出阵阵马蹄声，惊呼声，惨叫声，个个血脉贲张，神情激昂，如百爪抓心，急得火上房般要死要活，一场赛事下来，中没中特码的都好似大病一番——”

　　“车夫大哥，既然这么难受，又死活打不中，你干脆不要玩就是了，何必找这份罪受！”帮主老大对这么个玩意始終兴趣不高，插口劝车夫大哥说。

　　车夫大摇其头，说：“不行，不行呐，我的爷我的天神！我们东昌府人赌性在身，赌性入心，离开了赌可过不下去。小人我没别的嗜好，唯这一口省不了。三位小爷年少多金，不知百姓艰难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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