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猪江湖行(我是谁,谁是我 第一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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杀猪江湖行(我是谁,谁是我 第一部)- 第5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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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明眼看四路的人瞧出其中蹊跷,杀猪帮不下注,他们不下,杀猪帮押定,他们立即押宝,丝毫不犹豫,当然是押在杀猪帮的空门上,结果是杀猪帮大赔,他们大赚。

  再玩几把,情况完全一样。押宝的人都醒悟过来,把杀猪帮三人看做指路明灯。大家微退半步,恭恭敬敬将三人让在正中,然后再也不理那个手动如绣花的青衣汉子,只是热切的看着杀猪帮三人。

  待杀猪帮押定,众人七手八脚上前将银子押在空门。帮主老大玩了回恶作剧,等大家押好银子后,立即将自己的银子变个位置,也扔到大家一块,众人争先恐后涌上前移开自己的银块,仿佛银子也怕沾上霉气,杀猪帮押的注又是孤零零的,老大好气又好笑。

  赢了钱,众人对杀猪帮三人又是拱手作揖又是笑脸相迎:“谢谢,多谢!三位真是神眼,简直是善财童子,财神菩萨……”

  杀猪帮三人脸上终于挂不住了,红一阵白一阵,眼神本是他们的自信利宝,那知今日成了认错专家,连瞎猫逮着死老鼠的事都没发生,回回错把把输。

  青衣汉子苦着脸叫起撞天屈:“三位小爷,三位公子,三位大爷,我的好大爷!在下兄弟江湖流落,来到宝地,自问未缺礼数,不知缘何得罪三位爷砸场子来了!三位小爷真是利眼毒眼,小可怎么玩也躲不过,黔驴技穷,身上的银子快赔光了。三位爷,没这种玩法的,专门下两门空一门,明确指出小石子在哪个碗,这不是要我们兄弟的命吗?几位爷,饶了我们吧,求求爷赏口饭吃……”

  另一个在边上收钱付钱的青衣汉子冷笑道:“走遍天下没遇见这么巧的事!我怀疑你们是一伙的,去小钱换大钱!”

  挣了钱的众人忙道:“不不不,不是一伙的,他输他的,我赢我的,怎是一伙的……”青衣人哼哼:“不可能!任谁都不信……”txt电子书分享平台 

九十三、自投罗网
九十三、自投罗网

  杀猪帮三人真正是哑巴吃了一大桶黄连羹,满肚子苦水倒不出。被人家整得张口结舌,鼻歪脸斜还不知怎么回事,反被人家称作利眼毒眼;作了众人的指错路标,怨不得人家视作一伙,天底下没这么巧的事,说给谁听谁不信,杀猪帮肯定也不信——当然前提是没亲身遇上只有的事。

  不幸的是,现在三人就遇上这般自己都不敢相信的怪事,身上的碎银几乎输光,想要解释与赢钱的人不是一伙,也太没有说服力,他们只好闭嘴,连一向胡搅蛮缠,胡说八道的老大都没了词。自创组杀猪帮以来,他们打架,涉险,拼刀,赌命,唯独今天输个底掉。

  青衣汉子嘟囔道:“大都市的人真不厚道,合伙欺负外地人,——也罢,在下兄弟陪诸位再玩一把,如果仍是这副模样,在下就不侍候了——再玩下去我们兄弟只好把自个赔给你们……”

  两个青衣汉子不住埋怨,赚了钱的人不住辩解,只有站在中央的最该解释的杀猪帮三人一句话说不出口,心里这憋闷就别提多难受。

  青衣汉子重新动作,舞弄一回,冷冷盯着三人道:“几位爷,下注吧!”杀猪帮三人苦笑都笑不出来,只觉得心头苦透。

  帮主老大浑身掏摸掏摸,除去银票,手里就剩三块碎银,也不打话,三块银子一个碗押一块,然后退过一旁。

  这下可热闹了,等着杀猪帮指错发财的人急得团团转:“这,这,这怎么押宝?怎么回事,怎么办……”有人缩手缩脚押了一些,大多袖手旁观,场面顿时冷下来。青衣汉子开宝,小赔小赚,帮主老大不赔不赚依然是三块碎银。

  接下去几把,帮主老大都这么押,众人气哼哼怒视着他,只得自己费力费神去盯紧了。

  更让三人惊得心跳慢几分的是,帮主老大这么押宝其实等同不押,他们又发现自己的眼神好使起来,一看一个准。青衣汉子那些繁复飞转半遮半掩的小动作看来就像八十老太穿针,慢的不能再慢,他们用半只眼睛甚至一丝余光就看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保证百分之百,百分之万准。

  天渐渐昏暗下来,失去杀猪帮奇准的指错,众人赢去的银子又输出去不少,很多人就都散了。两个青衣汉子收起家伙什,朝杀猪帮三人拱拱手也走了。

  帮主老大满脸疑惑,下午见识过宝马帮四和采的厉害,没想到大头在后,这两青衣汉子不显山不露水将自己耍了个通透。

  一句话,耍不知怎么被耍,输不知如何会输,被耍得憋闷,银子输得古怪,却无话可说。明明被蒙被骗反闹一身不是,自己摆开台面争一争的理路都没有。

  两个青衣汉子前边走,杀猪帮三人后边跟。再怎么说,他们都是敬业的好青年,今天吃了通浆糊般的闷蛋,心头堵得煤块似的,不弄个水落石出恐怕是夜不能寐的。

  青衣汉子不紧不慢地走,三人不紧不慢跟。青衣汉子转过几条胡同,走进一家院子,把院门敞着,好像给他们留门。

  三人一前两后小心探进院子,只听屋里喊道:“来了就进来吧!”

  屋子里亮起灯火,杀猪帮三人慢慢走进去。屋里点着两只大火把,将房间照得透亮,一张长条桌上点着两支蜡烛,桌上摆放着刚才耍宝的三只大碗,耍宝的青衣人笑眯眯立在桌前,另一个青衣汉子不在。

  屋子不大,一门两窗,一桌两椅,简简单单。青衣汉子笑道:“三位小兄弟,这么晚了跟着在下,莫非没玩过瘾,要再玩几把吗?”

  帮主老大笑嘻嘻地说:“大哥你的手实在灵巧,你是怎么玩到这般火候的?我们三个好奇,追上来想向大哥讨教一番,为什么我们每次都看错了呢?其中有什么诀窍,请大哥不吝赐教!”

  青衣汉子笑道:“雕虫小技,不值一提。今日与三位小兄弟相识也是有缘,在下愿将其中微妙告知三位,这种蒙人的东西说白了很是平常——只是路有四向,行有行规,祖师爷传下来的玩意不能轻易授予外人。我看这样吧,三位小兄弟也是有心人,你们再与我玩三把如何?三把之中你们看出窍门就不用我多费唇舌,如果三把皆输,在下把内情和盘托出,这三把赢的银子就算是三位的拜师孝敬,怎么样?”老大一听正中下怀,急忙答应。

  青衣人剔亮烛火,招呼道:“来来来,站到桌前来,靠近细看,也许不用三把你们就看清了——”

  三人依言站到青衣人对面,青衣汉子双手按住大碗正要动作,院子里传来另一青衣汉子的声音:“大哥,酒买来喽,来帮我一把,一会儿就得……”

  青衣人歉意的点点头:“对不起,三位稍等片刻,马上就好。”说完起身离去,砰的一声把门关上。

  杀猪帮三人松了口气,没想到这耍宝汉子是个豪爽之人,也不枉自己一番求学苦心。

  这时,只听得一丝微响,脚底下一动,踩着的木板突然塌了。三人大吃一惊,相互搭一把手提气飞身窜上半空。“轰”的一声巨响,脚底下现出一个黑黑的深坑。三人在空中飘出两丈正要穿窗而出,又一阵声响,余光所及,只见两个窗户上现出无数黑亮的利箭,数不清的强弓劲弩窗外呀呀张开,瞬间就会百箭齐发,在这么小的屋子里要想翻跃闪躲都难。

  帮主老大喊道:“走!”领头一脚踢在墙上,身子随着转个向,利箭似的射佝被青衣汉子关上的屋门,希里花陈谷二人紧紧跟上,三条黑影疾冲过来,刹时飞到门边。

  帮主老大劲风不减,铜头轰的一声将木门撞成粉末碎片,三人齐齐飞出。只不过他们飞出丈余就飞不动了,门外张着大网,不知用什么怪材料织成,又细又密,又粘又滑,直往肉里钻。

  三人撞成一团,想要往回窜已是不及,这张神奇的大网迅速收缩,将三人紧紧缚住,捆成一个三头六足的大粽子。细密粘滑的网丝满头满脸将他们包住,三人只剩喘气的份,一点声音发不出来,一点力气也使不上。

  在这么一间两窗一门的小屋子里,陷坑陡露,窗外强弓硬弩,傻瓜也会破门而出。杀猪帮三人突遭变故,猝不及防,顺理成章一头撞进门外张开的怪网,简直比吃了药昏了头的鱼还听话,被套个正着。帮主老大心知不该好奇,自动撞进青衣汉子设置的陷阱,现在后悔已迟,要脱身无能为力。txt电子书分享平台 

九十四、人更大帮的驴粪车
九十四、人更大帮的驴粪车

  两个耍宝的青衣汉子跑过来,操起一根长木棍,将把杀猪帮三人捆得奄奄一息的大网袋抬出院门。巷子里空咙空咙一响,一头老驴拉着个大空桶挨过来。这种专用驴车东昌府人都很熟悉,是东昌府一大帮会组织人更大帮的标志性工具。

  人更大帮一般人称臭粪帮或大便帮,日常工作就是走街串巷,一大早收齐城里人的屎尿,装入大粪桶用驴车送到乡下,两头收点小钱。

  臭粪帮帮主谷中金,幼年时被老爹拎着耳朵赶进蒙馆受教十天半月,斗大字也识得几箩筐,沾上点儒稚之气。当上帮主后,先是嫌臭粪帮太粗俗,改名大便帮,再易名人更大帮才罢。

  当然不管谷帮主如何动脑筋显文化气,东昌府人都一直呼之为臭粪帮,那雅洁的人更大帮名号一般只在帮内高管会议或隆重场合才偶尔一用。其实既使在帮内,除谷帮主言必称人更大帮外,帮众几乎无人记得住这么怪怪的名号。

  青衣人将三人抛入大空粪桶之中,盖上桶盖,老驴便拉着粪车空咙空咙上路了。杀猪帮三人被怪网勒得不能动弹,如一团破絮窝在桶中。

  桶内骚臭熏天,三人的脸被迫紧贴桶底,桶底残留的汤汤水水在他们唇边如微波般荡来荡去,咸咸的,涩涩的,偶尔还有腻腻的虫儿在脸上蠕动,酥酥的,痒痒的。

  杀猪帮三人恶心得似乎吐出的胆汁都变甜了,脸儿都变绿了。当然这纯粹是种感觉,人却像三条死泥鳅,亳无反应。

  他们心里头这个晦气!今日午时在东岭头古战场与黑领会一场混斗,决心让他们吃屎的朱大首领大败而还。三人兴高采烈回到城里,街上遛一圈,碰上个该死的耍宝青衣人,悔不该好奇好胜心太重,主动撞入人家张开的怪网中,终于吃屎,被怪网缠身装入大粪桶的杀猪帮三人真真正正尝到了屎滋味。

  鼻中臭味烘烘,口里粪水咸咸,唇边似乎有白花花的蛆虫在亲吻,杀猪帮三人心里这份腻歪实在是欲死欲疯,脑瓜里早在想像中把五脏六腑吐了个干净彻底。

  杀猪帮三人躺在晃荡如摇篮的粪桶底昏然欲睡,迷糊中骚臭味、咸涩味消失了,人已麻木得七死八活,残剩的一点意识觉出驴粪车似乎喊开城门出了城,城外四野宁静,只听到踢踢达达驴蹄声和空咙空咙粪桶响。

  似乎觉得驴粪车上坡下山,跨沟过桥,也不知将他们拉向何方。不知过多少时间,驴车终于停住,黑暗中一群人围上前,掀开粪桶将网袋拖出,众人七手八脚托起杀猪帮三人,抛死狗般用力抛向高空再重重摔落下地,把七死八活的三人跌得七荤八素,如是几次,杀猪帮三人彻底没了气,天知道是死是活。

  帮主老大再次醒来的时候已是白天,只是不知道是第几个白天。他艰难地睁开沉重如山的眼皮,发现自己孤零零在一层塔楼上。抬眼望去似乎塔还挺高,上一层还有人在轻轻走动,悄悄议论,显然是守卫的武士。

  刚醒来的老大觉得自己一颗脑袋瓜还在,还能感到疼痛,还能稍有动作,还能想丁点儿问题,脖子以下再也找不到了,整具躯体似乎只剩一个头壳浮在空中。

  帮主老大急忙瞪眼寻找,才勉强看清自己被人反剪双手半吊在空中,双脚似虚似实,半踮着地。可能吊的时间太长,四肢百骸一丝反应都没有,仿佛成了脑瓜下面一段木头。

  帮主老大倒吸冷气,强提精神,将脑中意识意念感觉感触死命向四肢探伸。渐渐的,麻木,酸楚,剧痛的感觉分别从各个方向传来,整个人慢慢苏醒。

  这帮人真够狠,将自己的两只手一上一下、一正一反交叉在背上,左手从腹部上,右手从肩膀下,一根细绳拴住两只大拇哥,再半吊在横梁上,整个身体的重量加在两只极别扭极夸张反剪的大拇指上,两脚被悬离地,拼命伸长身体,大脚趾才勉强够着地。

  全身剧痛中含着麻木,麻木中有着剧痛。不知啥鸟人弄出这般残忍毒辣的吊人方式,帮主老大心里直骂他的祖宗十七八代。

  不知是什么人对杀猪帮使出这毒招,打杀猪帮一个冷不防,对手没搞清楚就全帮覆灭,更别提什么还手之力。

  帮主老大忍着十分痛楚,细细回想那天撞进怪网的情形,分析立帮以来所作所为,觉得这回十有*是宝马帮和福善堂捣的鬼。

  杀猪帮除了与黑领会打打闹闹,从未与别的帮派有过恩怨,只有宝马帮和福善堂一直在旁虎视眈眈。那天两个青衣耍宝汉子功力惊人,使的手段正是投杀猪帮所好,引得他们不由自堕罗网,无疑,这些人对杀猪帮有足够的了解。

  何况翻遍东昌府,一出手就让杀猪帮没脾气的大概只有实力雄厚的宝马帮和福善堂,这样阴损周密的手法也符合他们的特点。

  想通这一节,帮主老大稍稍心安,宝马帮与贾堂主费心费力只为那张虚无缥缈的藏宝图,在图的秘密没弄清之前,他们不会有性命之忧。至于怎样脱出困局,只得过一天是一天,走一步看一步了,但不知希里花和陈谷俩是死是活,死在哪里活在何方。

  计量老半天,老大眼光四顾,发觉这座塔楼上下连接居然没有楼梯,只留一个方方孔洞,也许原有的楼梯被这帮人拆掉了。帮主老大灵光一闪,挣扎着想吼一嗓子,却什么声音也发不出。

  他使使劲用力“呸”地吐出一口唾沫,一会儿,楼底下也传出“呸”的一声,又过一会儿再传来一声轻微的呸声。

  停了片刻,楼下连连响起“呸、呸,呸、呸!”的声音,听得出是希里花,这家伙中气还挺足,他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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