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枪杆子194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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枪杆子1949- 第3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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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国民党这个瓜不光是熟了,而是烂了——腐败不就是腐烂了吗?

 第十二章 (二)“我是共产党”

    1949年8月31日,12兵团司令部、政治部,湖南军区司令部、政治部,联合发出一份《整理地方武装初步计划》:

  在我人民解放军渡过长江,继续南下,全国即将全部胜利的局势下,湖南各地杂乱武装,纷纷而起,到处找我党接头。其中一部为我地方党所控制,一部为投机分子所掌握,加以程陈(即程潜、陈明仁——笔者)接受我党八条二十四款,使湖南得以和平解放的情况下,为了慎重妥当处理这批武装,特根据华中局七月二十五日及八月廿日指示与各地情况,作如下初步处理计划:

  第一,现有地方武装情况:

  一、各系统武装情况:(参考八月廿九日通报表)

  二、由于过去环境,不能统一,因此各部分武装,差别很大,从发展时间看,早的在去年11月以前,迟的到长沙解放以后,有的经过战斗有的根本未打过仗,从其成分看,更为复杂,较好的以省工委领导之姜亚勋部(湖南人民解放总队第一支队)农民群众仅占百分之二十,其他多为兵痞流氓、圈子(即帮会)无业游民,各部队首要人物,则多为退役、失业、被解放军官,帮会大哥土匪头子及一部分脱党叛变分子,与军统特务。纪律不好,不为群众所真心拥护,但大多数(除少数敌特外)首要分子,见大势所趋,都愿在我党领导下,找出路,但由于动机不纯,多于一方面接受我党领导,取得合法地位,一面暗地扩大武装,以便于整编时,争取功绩换得地位,在不能满足其私人欲望时,有的会不接受改编,拉走继续为匪。

  第二,三种情况十种类型:

  湖南各地武装,以性质分,基本上可分三类:

  第一类,基本上党可以领导掌握的,如姜亚勋部,但并不是党可以全部掌握的,内部官兵成分复杂,上下级各部之间问题尚多,我们不能估计过高,这部分数目不大。

  第二类,为投机武装,到处拉力量,要地位,不管其以何面目出现均□(一字不清——笔者)人民武装,这类武装数目最大。

  第三类,匪特武装及一部地方武装。

  以目前情况具体区分可分为十种:

  一、是我党(地方党)所领导的武装,内部有党的组织,经过战斗纪律较好,如省工委领导之湖南人民解放军总队一支队姜亚勋部。

  二、有党的领导,但党的组织不纯,力量薄弱(不能起决定作用)其领导人与部队成分复杂,纪律不好,不为群众所欢迎,并未经过大的战斗锻炼的,如省工委之四支队彭汉云部。

  三、地方党的外围组织,(湖南革命军人民主促进社)所控制与组织的部队,如常德的陈采夫。

  四、华中局社会部城工部派出之被解放军官,利用其旧关系,收罗失意的在乡军人,利用解放军名义,拉拢敌人地方武装(自卫队等)封官加委,组织起来的武装,成分复杂,纪律很坏,如“3130”之江南地下第四军唐拔部队。

  五、在全国即将胜利的局势下,一部分投机分子,乘机利用我解放军名义,招兵买马,任意加委,所组织的部队,成分极端复杂,纪律很坏,曾与我兵团联系过的,如湘潭王作民,湘南李铁山部。

  六、敌人武装,经我长期工作,可以控制掌握的,但今天仍在陈明仁兵团的,如232D宪兵十团保警大队等。

  七、工厂企业部门,带有自卫性质的武装,事先起义,或为我控制,或被迫留下的,如黄金洞矿警。

  八、敌人地方武装,看到我大军南下,哗变过来的,如李高峰部。

  九、敌伪县区武装,如保安团、自卫队,留在当地未走的。

  十、敌特土匪有计划侵入我们内部,或潜伏伪装过来进行破坏活动的,如湖南人民反共救国自卫军毛肇勋部。

  第三,处理原则:

  第一类,基本上应是培植帮助,但应严格审查,清洗其坏分子(尤其是军官)彻底改造、整顿与建立党的组织,保证成分纯洁与党的绝对领导,方能成为地方武装。

  第二类,迅速坚决融化、改编、遣散达到消灭的目的,但应灵活政策,有步骤,其军官应适当处理安排,但不再带兵。

  第三类,展开政治攻势,分化瓦解孤立。配合以军事清剿扑灭,与发动群众展开反匪斗争,达到坚决迅速消灭的目的。对地主武装暂不动,但持枪抵抗的应坚决消灭。

  按各种情况,具体处理应是:

  第一种,为党较有基础的部队,经过战斗的,应是帮助培植的方针,但在整编前只保持原样不再扩大,应严格审查彻底改造,加强领导充实骨干,整编为分区或县的地方武装。

  第二种,虽为我党领导的武装,但党不起决定作用,并不为群众所欢迎的,应加以整训,改造清洗抽调不可靠干部,适当分散,编入分、主力。

  第三种,对民主促进社控制的自卫队、保安团,应通过与利用外围关系,解除武装,编散部队,而不得原封不动,对所新组织的部队,应集中整训,了解情况进行改造,然后适当分散编地方主力或野战军。

  第四种,对3130的地下第四军及类似的外围武装原则上以编散为主,但在步骤上应先以集中整训为名适当的(不是全部的)集中进行争取教育了解情况,最后分散补充野战军或地方主力部队。

  第五种,基本上可按照第四种类型处理。

  第六种,在陈明仁部队所有的关系部队,不论其成熟与否,均不拉出,仍应在其内部继续保持。需明确肯定,今天陈部队能巩固即是我革命的胜利,但应布置有关系的部队,在整训过程中,能以起积极带头作用,成为进步的骨干。

  第七种,工厂企业部门,带自卫性质的武装,不论有无关系,基本上采取保留改造的方针,对坏分子加以洗刷,领导加以改造,再由工人中吸收一部分好的成分,参加进去,但对于清洗的亦应适当处理。

  第八种,伪县长保安团长,自卫队长,率部投诚的,可按华中局指示。(缴械编散不得原封不动)

  第九种,伪县区保安团、自卫队按第八类处理。

  第十种,惯匪特务分子,不论其投诚,或伪装过来的,均交地方军或野战军,解除其武装,然后再分别真正投诚或伪装潜伏,分清轻重主胁,按照党这方面原则处理。(但惯匪一律暂不释放)

  所有地方武装不论在敌人统治区与我们解放区,亦不论为党所直接领导的武装,或外围武装,均应立即停止发展,并严禁今后自树与冒充名义,同时各部应即加以整编,取消空番号,(如一师仅三四百人)以上各类武装凡属强征收买来的士兵,在整编过程中,在不妨碍收缴武器的条件下,愿回家者,应准予回家,多数不愿干者,(不是特务鼓动)亦可整队解散,其军官(不是特务分子),家又在已解放地区内,愿回家者,在估计不会为匪者的情况下,亦可准予其回家,(其家仍在未解放地区者暂不放)并给必要的路费。对有功者,给予鼓励,好的可以留用或介绍其工作,愿回家者,优待遣散,对不愿回家与不能留用者,以分区为单位暂集中训练。(营以上军官,送兵团集中训练)

  第四,根据林邓指示,这些武装,不论怎样,既来与我们接头联系,总比跑散为匪或跟着白匪跑了将来再去清剿要好些,所以只要来就表示欢迎……

  这个文件叙述的只是湖南的情况,其实在中南6省,乃至全国各地,基本都是这样子。

  杨应彬,广东大埔县人,离休前为广东省政协副主席。老人儿时喜欢文学,上世纪30年代写的《小先生的游记》,再版12次,曾被反动当局列为禁书。解放战争中,老人在粤桂边打游击,任边区党委军事特派员、纵队参谋长。

  老人说:

  广州解放前夕,华南分局组织个教导团,1千多人,都是干部,准备接收广州。2营是先头营,我是营长。10月1日从大亚湾出发,先去龙川,就是现在京九铁路和广梅汕铁路交会处,到那儿迎接南下大军。二野4兵团和四野15兵团,当时已经进入广东,他们把广州解放了,我们才能去接收呀。

  紧赶慢赶,赶到龙川,还是晚了,四野部队已经过去到从化了。先头变后卫,掉头就追,到了惠阳,就听说广州已经解放了。

  抗战胜利后,我们这些人,先是搞地下斗争,后来打游击,到处钻山沟。辽沈战役后,北方捷报频传;四野南下了,那就一天天数着日子盼会师了。那可不是一般的会师呀,那就是胜利了、解放了!现在想来,这辈子也没那么着急、激动过。

  快到从化时,见到些掉队的四野官兵,好像是43军的,都是病号,拉稀的,打摆子的。东北人,水土不服呀。我们穿着便衣,就自我介绍一番,说我们也是共产党的队伍,要到广州去干什么。说道明白了,大家握手,那个高兴、亲热呀,恨不能都抱着行个外国礼。

  李长华老人说:

  武汉解放后个把星期,我们文工团在沿江路青年会馆演场戏,招待武汉地区的地下党,是省委城工部主办的。先开会,首先为牺牲的同志默哀,然后邓子恢讲话,讲如何搞好城市接收工作,恢复、发展生产。

  我们先在门口发票,来了1千多人。有打鱼的、有修鞋的、扛包的、拉黄包车的,还有老爷、太太、小姐模样的、西装革履的、破衣烂衫的,都是做地下工作时那套打扮。有的拿到票,就一把抓住你的手,那手握的呀。有的说,我能叫你一声“同志”吗?我们就说,同志,同志,咱们会师了、胜利了!有的抱住你就哭啊,我们也哭。

  离休前为福州空军副司令的张实杰老人,中等个头,寸把长的白发,不胖不瘦挺结实,记忆力也好。自南下后一直在南方工作、休息,仍是一口浓重的山东话,快人快语,实话实说。广东战役时是43军128师382团团长,就是他率领382团最先冲进广州的。

  他说:

  解放广州,我们赶到沙河时,碰到一些人,不少是学生,说广州敌人跑了,快进城吧。有几个人还说自己是共产党,有的战士就喊地下党派人来接咱们了。我也是这么想的,觉得太好了,这回有活地图了,就说咱们快走吧。哪知过沙河不远,这几个“共产党”就没影了。

  广州解放第二天,福惠路那儿就出现几面旗子,三角形的,上面写着某某“支队”的番号。后来越来越多,这个“支队”,那个“纵队”,大都称“司令”,司令部门口站着哨兵,戴着红袖标,有的还持枪。有的找到我们,自报家门,说自己是共产党的什么队伍,要求接受我们指挥。有的一听就是胡说八道,把自己吹得了不得,好像广州都是他们解放的,还有几千人马在什么地方。没说自己是共产党的,也没有说自己是国民党的。

  进关到华北没觉出怎么的,过江后就难了。都是新区,两眼一抹黑,许多地方说话听不懂,找个向导都难。那时见到地下党、游击队,那才亲呢,耳聪目明,心里有底呀。也有冒牌的,那也没什么,咱在农村如鱼得水,有的唠上几句就露馅了,连队干部也能掂出几分真假。广州这大城市,刚进来不看地图分不清东南西北,就有些懵门。当时我们认为,后来也证实了,有些确是咱们的地方武装,有的就是假的。刚解放,乱啊,街面上乱,市面上乱,敌特活动,晚上到处打信号弹。可不管怎么乱,谁都明白这天下铁定是共产党的了,一些投机分子就冒出来了,想浑水摸鱼捞一把。

  我们43军还有战斗任务,要离开广州,这事一时搞不清,那也不能不管。找上门来的,热情接待,说什么都记下来。觉得是假的,也不惊动他们。把他们吓跑了,转入地下了,或是上山为匪了,再整起来就麻烦了。

  44军经营广州,政委吴富善下令,对这些地方武装进行登记、甄别。

  在长堤路一座教堂里登记,营以上干部都去。那天挺热闹,人多呀,里里外外都是人。不知谁把枪弄走火了,有人心里本来就有鬼,枪一响,拔枪就打。院子里的人不知怎么回事儿,也操起枪来。附近部队以为发生叛乱,赶过去,又一阵猛打猛冲。枪声停了,真的假的,伤亡20多人。

 第十二章 (三)张轸成了解放军的军长

    华中“剿总”副总司令兼河南省主席、19兵团司令官张轸,1948年秋即萌反意。

  河南罗山人张轸,先后就学于开封陆军小学、南京第4陆军中学、清河陆军中学、保定军官学校,又留学日本士官学校。学生时代结束,就任黄埔军校战术教官。北伐时在程潜任军长的6军当团长,因屡建战功,很快升任师长。台儿庄大捷,他率领由几支杂牌部队混编的110师血战40余天,毙伤日军5千余人,曾被李宗仁的第5战区长官司令部评为“运动战第一”。随枣战役,被授予宝鼎勋章。率66军远征缅甸,亦有出色表现。

  屡立战功,却改变不了杂牌出身。待到内战重开,屡吃败仗,那日子就更难过了。1948年夏天,时任第5绥靖区司令的张轸,其绥靖区司令部和省政府所在地信阳,已成豫南孤城。

  共产党及时发出呼唤。

  先是河南地下党通过张轸的女婿做工作,策动他起义。接着周恩来、陈赓也通过各种渠道发出信息,表示希望。这年秋天,张轸表示愿意起义。

  1949年1月中旬,中原局副书记兼中原野战军副政委邓子恢,在开封接见了张轸的女婿张尹人,提出张轸起义的地点,最好是在武汉。

  信阳已成孤城,指日可下。到武汉,在那江南华中“剿总”所在地,大战在即,剑拔弩张,或者两军鏖战之际,突然反戈一击,杀出一支人马,那是什么成色、效果?

  共产党是不到火候不揭锅。

  却让张轸弄夹生了,一锅饭也撒了不少。

  58军军长鲁道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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