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跟你说吧,这几种不同烈度的酒都是我酿造出来的,你应该清楚,这几种酒意味着什么样的财富,我现在手里缺乏资金,想请你提供一笔贷款给我让我能扩大生产,作为回报,我可以跟你合作,共同经营这种酒。”
许林手指轻轻扣着桌面,平静地看着阿尔苏道。
“许先生,你的提议十分具有诱惑力,不过我有几个问题,你打算贷多少款,用什么作抵押,还有,酒厂的收益又如何分配呢?”阿尔苏笑眯眯地看着眼前的许林,那眼神不像是看人,而像是在看着一只招财猫。“还有,既然你清楚这门生意会很赚钱,为什么不去找许师长,反而来找我呢?”
“阿尔苏先生真是个jīng明的商人,首先,以我的年纪,现在还只是个小伙子,我的父亲不会拿出大笔钱来支持我的行动。而且我也需要一个诚实正直,jīng明,熟悉沙俄市场的人跟我合作。”
许林心里先吐了N遍,接着又道,“我没有抵押物,如果有,合作对象我会有更多的选择。至于起始资金嘛,最好有个二十万金卢布。”
现在还未进入一战,金卢布还是很坚挺的,而且许林这里也打了个埋伏,借的是金卢布,一战一旦开打,现在的金卢布也就比几年后的厕纸强一点。“至于利益,我可以给你百分之二十。”
第3章 五万金卢布
() “才百分之二十?不不不,我以为葛朗台一直是法国的,没想到在遥远的东方也有他的师兄弟,许先生你要知道,现在的你并没有启动资金,一切都还只是空谈。”阿尔苏一脸夸张的神情。
“阿尔苏先生,你也应该清楚,二十万卢布,能拿出来的人有很多,但拥有酿酒技术的只有我一个。你的选择是唯一的。我拥有很多个选择,比如你身边的这位男爵,又或者其他的贵族,富商。这种酒一旦卖出去,你应该很清楚其中的利润,只要规模起来,即使是百分之二十,一年至少也是好几万,甚至上十万金卢布的收益。”
许林胜券在握地看着阿尔苏,这狡滑的沙俄老毛子,如果不是看中他在道胜洋行的地位,与中东铁路局之间密切的关系,许林如何会选中他。
阿尔苏面sè大变,许林的目光幽深,这份镇定的功夫简直比起他见过的许兰洲还万有过之。许林说得没错,即使他不做,有这么好的酒方,许林也很容易说动别人。
“二十万金卢布的贷款,还没有合适的抵押物,恕我直言,想要贷到款项近乎是不可能的。我必须担上莫大的风险。”阿尔苏面sè为难地道。
许林转动着右拇指上的玉扳指,微笑道,“一年可能达到十万金卢布的收益,在很多人眼里同样是近乎不可能的。我们活在世上,便是要将不可能的事情,变为现实。没抵押物按正规程序走,肯定是不行的,不过我想阿尔苏先生你肯定会有办法。”
俄国人的贪婪不比清末时期的官员逊sè,能做到道胜洋行驻齐齐哈尔分行的行长,许林才不会相信这家伙是个循规蹈矩的角sè。
看来有必要对这个小家伙重新认识一下,阿尔苏沉吟了一会,“好吧,你什么时候要钱?”
“当然是越快越好,大量的酒越早生产出来,便能越快转换成耀眼的黄金和白银。”许林道。
“这样吧,我现在的职权范围,签属五万金卢布的贷款没什么问题,你先拿这笔钱去扩大生产,后面更多的贷款,我需要准备一下,当然,你必须用许师长二公子的名义跟我签属一份合同。”阿尔苏才不是笨蛋,万一许林要是把钱弄亏了,他总得找个人来填这个坑。
“没问题。”许林打了个响指。
许林粗略的扫了一眼合同的内容,很快签字,捏着阿尔苏签名的支票弹了一下。
“希望支票能尽快转化成美酒。”
“当然,我对金钱的迫切远胜于你,阿尔苏,只要这次能合作成功,我们以后还会有更多的机会。你也会变成俄国远东最富有的人。”
阿尔苏耸肩一笑,远东最富有的人,他只当许林现在是开个玩笑,不过两年之后,他才发现自己此时的怀疑是个多么大的错误。
“二少爷,二少爷,能不能给我看看。”出了道胜洋行,小玉嗫嚅着向许林道。
“可以,不过别弄坏了,这可是五万金卢布。”许林将支票递给小玉。
“嗯!”小玉使劲的点头,将支票小心翼翼地捧在手里,傻呵呵地样子看得许林哑然失笑,许林穿越来这个世界的前十多天,卧病在床,都是小玉这个丫环端茶送水的照顾。让许林对这个有些傻傻的小丫环有种特殊的感情。
“又不是什么多稀奇的东西,犯得着这么慎重其事吗?”许林屈指弹了小玉脑门一下。
“二少爷,小玉这辈子还没见过这么多钱呢。”小玉辩解道,金卢布和大洋的汇率在1。1和1。2上下波动,此时一战还没打响,金卢布还是十分坚挺的。
“二少爷!”江季卿对许林的去而复返感到有些奇怪。
“老江,把你手头上的事情先放一放,我有重要的事情要跟你谈。”许林招呼江季卿过来。
“二少爷有什么吩咐?”江季卿连忙赶了过来。
“我这里有五万金卢布,你呆会去洋行取现,兑两千大洋给我,剩下的再招一百个工人,租更大的院子,还有采买酿酒的原料,这酒今后要大卖,不出两年,酒坊会变成整个东北最大的酿酒厂,老江你是主办。”
许林将支票取出来,放在桌子上,江季卿祖孙三代生活在齐齐哈尔,知根知底,许林还不怕他会携款私逃。
“谢谢二少爷,老朽一定肝脑涂地,将酒坊办大办好。”江季卿胡子有些哆嗦,他原来也办了个小酒坊,被几个喝醉了的老毛子大兵打砸个稀烂,失去了生计,后来许林正要办酒厂,便收容了他。这会看到五万金卢布的支票,心里的激动可想而知,顿时生出一种士为知己者死的冲动。
许林的身家全部都投在了酒坊,冬天的夜来得早,下午四点天sè便开始黑了下来。
回到许府,正好看到待客大厅内济济一堂,便宜父亲许兰洲,李书文一众人都在。
“一天到晚看不到人,不跟李师父练功,尽跑出去鬼耍,今天上哪去了。”今天正因为巴英额当众顶撞于他心生闷气,这会看到许林身上有些酒气回来,顿时沉着一张脸。
“爹,家禄久病初愈,出去散散心也是很正常的,不必过于斥责。”许仲在旁边劝道。
家禄是许林的小名,许仲也有个小名叫许家福,平时在家里,许兰洲便是这么叫他们。
“累父亲cāo心了。”
许林也没想到在酒坊时间过得这么快,向许兰洲低头认错道,许兰洲是个脾气大的练武之人,平时受不得忤逆,顶撞他只有自讨苦吃。
“家福说得对,家禄这段时间久病,出去转一转也是好的。”李书文也在旁边说着好话。
许兰洲最佩服李书文的武艺,对李书文的敬重远远超过黑龙江督军朱庆澜,李书文一开口,许兰洲脸sè顿时缓和了不少。
“今天出了什么大事,父亲,师父,还有李叔,林叔,陈叔你们都来了。”许林有些诧异现场的气氛,忍不住多嘴问了一句,“是不是为了巴英额?”
李叔是许兰洲的参谋长李景林,林叔是步兵二旅旅长林国栋,陈叔是炮兵团团长陈富贵,都是许兰洲的心腹。这些人齐骤显然是有大事要商量,至于许仲也在,是许兰洲想把他培养成自己的接班人,许仲是嫡长子,无可厚非。
许林忽然觉得有些好笑,屋内一众军官打仗在国内不是最强的,不过拉出去跟别的军官团单挑绝对是首屈一指,物以类聚,人以群分,许兰洲好武,看中的人都有着不俗的武艺。
“二小子你是怎么知道的?”屋内众人诧异,林国栋忍不住开口问道。
“今天上午我在八字桥那边散步,正好巴英额带了一队人过来,当时巴英额手下的人还调戏小玉,以为我是普通人,用鞭子抽我,结果被我抓住鞭子,对方人多,我就没把他拉下马来。”许林笑道,“不过听巴英额的属下说,几个月没领到军晌,这次到齐齐哈尔来,是来闹晌的。”
“混账,这巴英额也太不像话了,他怎么处置那个动手的士兵?”林国栋面sè一沉道。
“抽了他脸上一鞭子,赔了礼,他们人多,周围也是荒郊野岭,我也没办法。”许林摊了摊手。
“一旅之长的亲兵还奈何不了二小子,这事传出去,巴英额也脸上无光。”李景林笑道。
“巴英额可是将这件事闹到大帅那里去了?”许林问道。
“还真是,你小子病好之后,脑瓜子灵光了不少,一猜一个准,若不是闹大大帅那里,师座现在也不会这么麻烦。”陈富贵咧嘴笑道。
第4章 许府厅议事
() “我看也用不着这么慎重其事,巴英额要闹,让他去闹就是了。就算朱大帅站到巴英额那边,也算不得什么。”许林浑不在意地道。
“哦?二小子这句话怎么讲。”众人有些不解地道,朱庆澜此时是黑龙江督军,掌管黑龙江军政大权,论地位,自然比许兰洲要高,而且许兰洲虽然是一师之长,军权却并非不可动摇,黑龙江陆军师,真正听从许兰洲命令的也只有林国栋第二步兵旅,陈富贵的炮兵团。
巴英额的步兵一旅和英顺的骑兵旅,还有另外两路巡防营旧军改编过来的军队,对许兰洲并不买账。
许兰洲不愿意将军晌如数拨给步兵一旅,也不愿意得罪朱庆澜,因此才会这么纠结。这会许林说不必忌惮朱庆澜,在座的自然都会有些吃惊。
“我问低价,大总统现在最怕的是什么?”许林问道。
“最怕的,当然是欧美列强。”林国栋想也不想地道。
“除了列强呢?”许林恨得不拿块砖在林国栋脑袋上敲两下,这家伙也是个死脑筋,许兰洲拉着这么群武夫能讨论出个什么来。
“二小子你说的是革命党人!”李景林道。
“不错,就是革命党人,列强虽然强大,但总不至于会把大总统赶下台,这革命党人一闹,动不动就要起兵,葵丑之役大总统是打赢了,不过也是依仗于善后大借款,要不是这笔钱,现在光是zhōng ;yāng崩坏的财政,就足够大总统喝一壶。”许林笑道。
“可这革命党人和朱大帅又有什么关系呢?”陈富贵又道。
许兰洲到底是做到师长的人,这会目光闪动,似乎想到了一点,“坐下来说。”
“你们忘了两年前,朱大帅在四川的作为?”许林提醒道。
“哎呀!家禄不说,我还真把朱大帅以前的事忘,他当时是响应了武昌起义的,姿态还颇为积极。”陈富贵一拍脑门,晃然大悟道。
许林紧接着道,“所以大总统对于咱们这位朱大帅未必这么信任,葵丑之役失败后,革命党人吸取教训,很可能会向rì本人的势力范围靠拢。”
“嗯,这段时间宗社党和rì本人在东北的活动确实频繁起来,听说革命党人在大连那边还设了个总部。”许兰洲点头无疑是肯定了许林的猜测。
“若是在平时,大总统虽然不信任朱大帅,也不是什么大事。可在这个节骨眼下,一旦有朱大帅和革命党人勾结的可能,你们说大总统对朱大帅还会不会一如既往的信任?”
许林给自己倒了杯茶,自顾自地喝了一口,给大厅内的一众人自己考虑的时间。
“啪!”林国栋一巴掌拍在桌面上,“着啊,只要师座对大总统表忠心,这样一来,就算朱大帅排挤师座,大总统为了牵制朱大帅,也肯定会维护师座,家禄不愧是喝了几年墨水的人,这脑瓜子好使。”
这粗鲁的汉子,许林鄙视地看了林国栋一眼,一惊一乍的,差点唬得他手里的茶水都泼了。
“巴英额把关系找到朱大帅那里去,这么一说,那也活该巴英额倒霉,咱们步兵第二旅和炮兵团军晌都领不齐,凭什么给他们那些满人。”
以前受满人的气多了,现在满人的江山已经不复存在,陈富贵这些汉军将领自然是有仇报仇,有怨报怨,他们可不比那些读书人,受过封建**思想的洗脑。
许林看了许兰洲一眼,zhōng ;yāng虽然没把军晌发齐,朱庆澜很可能也截了一点,但步兵一旅几个月分文未发,许兰洲应该所获甚丰,一个步兵旅两三个月,小十万总是有的。
“想不到把咱们这一屋子人都难倒了的事,居然被家禄三言两语给解决了。”陈富贵哈哈一笑,“巴英额不是跳吗?让他跳,迟早收拾了他。”
许兰洲好歹是师长,装备汉阳造,三十式步枪比较多,巴英额因为清王朝的坍塌,此时步枪大多是膛线已经魔损的马蒂尼,rì本的老式村田。光是步兵对拼起来,巴英额便要吃大亏,更何况许兰洲还有个十几门老式退管火炮的炮兵团架子。不是现在的巴英额能正面匹敌的。
“呼兰的骑兵旅长英顺和巴英额一样是满人,两人穿一条裤子的,真对比起实力,父亲虽然占优,但优势也不大,关键还是大总统这条线,只要大总统认为你是忠于他,反对革命党的,父亲的地位就稳如泰山。”
许林对于许兰洲眼下的武力并不看好,南边奉天的张胡子,与rì本人走得近,再加上奉天的富庶不是黑龙江能比的,27师比黑龙江陆军师的装备要好多了,真打起来,两三个许兰洲也不够张胡子打的。
“那又该如何做呢?”林国栋问道,想向袁世凯表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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