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劫火鸳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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劫火鸳鸯- 第3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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蓦地,一个声音道:“别忙,这小子在鬼扯淡!”

白石玉厉喝道:“什么人?”

一条人影,从断墙后转了出来,赫然是“鬼叫化”。

武同春精神大振,急声道:“您老来得好!”

“鬼叫化”一步一歪地走了过来,瞪着白石玉道:“你小子大白天讲鬼话,你真的知道西门尧的下落?”

白石玉道:“当然!”

“好一个当然,你小子知道西门尧生成什么样子?”

“阁下凭什么横岔一技?”

“因为这档子事与老要饭的有关。”

“在下已经与这位仁兄谈妥,互作交换。”

“你小子拿什么交换?”

“照谈妥的条件交换。”

“哈哈哈!好小子,你真把老要饭的看扁了?告诉你,老要饭的正想找你不着,前天夜里,老要饭的与朋友在谈西门尧的事,被你听到了,来讹诈人是不是?你脚底够滑,要饭的没追上你……”

白石玉脸色上变,向后一挪步,道:“阁下胡扯些什么?”

武同春一听,心火直冒,“呛”地拔出剑来,怒声道:“姓白的,本人早料到你鬼计多端,原来是这么回事……”

向前一跨步,手中剑横在胸前,就要出手。

蓝影一闪,白石玉电泻而去。

快,快得近于不可思议。

“哪里走!”武同春怒喝一声,急起直追,出了堡墙,远远只见林边蓝影一晃而没,他的身法不谓不快,但只一步之差,无法追及对方。

进人林中,哪里还有白石玉的影子,武同春气得七窍冒烟,但无可如何。

“鬼叫化”从另一端兜了出来,直摇头道:“邪门,想不到这小子会有这么快的身法,老要饭的自叹弗如。”

老叫化的身法,在当今江湖中是数一数二的,也由于身法奇快,所以才博得了“鬼叫化”的外号,他竟然自叹弗如。

武同春咬牙道:“下次碰上,我不会放过他。”

“鬼叫化”悠悠地道:“这小子的身法,可以媲美‘黑纱女’,真看不出,奇怪,他一再追查武同春的下落,目的何在?”

武同春冷沉地道:“他是个十分可怕的人物!”话锋一顿,又道:“您老有西门尧的消息么?”

“鬼叫化”摆摆头道:“一点门儿都没有,想不到我要饭的在交待弟子们行动的谈话,被这小子听去,马上加以利用,我迟到一步,老弟你准上当。哦!对了,老要饭的为了查西门尧的下落,潜入‘天地会’顺风堂,却发现另一件事“顺风堂?”

“唔!是‘天地会’专司耳目的一个秘舵!”

“您老发现了什么事?”

“他们囚禁了一个女童……”

武同春立即想到失踪的女儿遗珠,登时血行加速,栗声道:“女童,多大?”

“鬼叫化”道:“十岁不到吧!”

武同春目爆杀芒,脱口狂声道:“是她!”

“里叫化”吃了一惊,道:“是她,她是谁?”

武同春几乎忘了目前自己的身份,努力一镇定道:“武同春有个女儿遗珠,已经失踪了数月,准是您老发现的女童无疑,从‘天地会’目前对武家的行动就足以证明,那女童……

情况如何?”

“鬼叫化”跌足道:“看样子还很好。嗨!早知如此,老要饭的该带她出来。”

说着,似乎感觉到武同春会认为他不重侠义精神,接下去又道:“老弟,穷家帮有个规矩,除非涉及本身利害,不许伸手江湖门派是非,因为帮中弟子遍天下,绝大部分不会习武,很容易遭到可怕的报复,所以祖师爷才立了这规矩。”

武同春点点头,激动地道:“顺风堂在什么地方?”

“不远,离此地大约七八十里地,怎么,老弟想……”

“我非管不可。”

“为什么?”

“我曾答应过武大哥替他照应家小。”

“好吧!我指引你地点,你自己去办,我还有别的事。”

这是个扼水陆要冲的镇,商贾云集,各色人物荟萃。

顺风堂,座落在镇尾,表面上是习武或兼治伤的地方,谁也不知道是“天地会”专司耳目的秘舵。

二更初起,顺风堂内冷冷清清,不见有人走动。

一条人影,幽灵般出现后进的院子里,他,正是为了寻女儿遗珠而来的武同春,他现在的身份仍是“冷面客”。

武同春四下扫瞄了几眼,暗忖:“看样子,堂内的弟子都到外面活动去了,遗珠不知道被幽禁在什么地方,得找个人问问才行。遗珠这么小的年纪,就遭到这种折磨,完全是自己的过错……”

蓦地,一阵女人的抽泣声传人耳鼓。

武同春心中一动,凝神倾听,想找出声音的方位,但声音却又中止了。

奇怪,这种地方会有女人的哭声,是此地的内眷吗?两名黑衣人,从角门转了出来。

武同春行动如风,扑上前,点倒一个,扣住另一个,低声道:“不许声张,否则就要你的……”

话未说完,那名被扣的黑衣人已惊叫出声:“有人……”

武同春一指点出,那黑衣人的声音咽住了,但只这半声惊叫,已经惊动了人,另一名黑衣人从厢房里冲出来,武同春拖着那被点的闪到角门边。

那名冲出的黑衣人大喝道:“什么事?”

武同春轻轻放下手中人。

那名冲出房的黑衣人发现地上躺倒的那人,厉喝出声道:“何方朋友光临?”

武同春电闪扑上,那黑衣人连念头都不及转便被扣住,武同春低声喝问道:“说,被你劫持的女童在何处?”

黑衣人结结巴巴地道:“在……在角院……房里。”用手指了指角门。

武同春恨极,一指点上对方死穴,黑衣人只闷哼了半声便了帐。武同春把尸体抛到暗角里,然后进人角门。

角门里是个小院,一明两暗三间房,仅右首暗间里透出灯光。

刚才在外院听到的抽泣声又起,是传自有灯光的暗间。

武同春大感犹豫,遗珠在哪里?这哭泣的女人是谁?房内传出一个阴恻恻的声音道:

“今夜是最后期限,你不答应好办……”

女人哭叫道:“不……不要……求你积点德。”

武同春上前,贴近窗口,朝房里一张,登时杀机直冲顶门。

房内,一个黑衣老者站在床前,脸上带着邪恶的笑。

床上,畏缩着一个少妇,下唇已喷出了血,怨毒地瞪着黑衣老者。

黑衣老者邪笑着道:“美人,快脱吧!这样太煞风景,我不能再等了,要想保全你宝贝女儿的性命,就乖乖顺从,陪我乐上一乐,然后放你母女上路。”

少妇的下唇在滴血,双眸似乎也在喷血。

老者又道:“放明白些,用强不够味,不然我可没这大耐心。”

武同春血脉贲张,他已明白是怎么回事了。

这种伤天害理的事,人神难容。

老者向角落里一偏头,道:“你去外面等着,嘿嘿!停会有你一份!”

窗孔不能看见房间的全部,所以武同春不知道房里还有别人,一个黑衣武士进人视线,手里抱着一个七八岁的女孩,已吓成半死。

少妇蹦起,被老者推回床上。

少妇哭叫道:“孩子,娘顾不得你了,这是命……谁要你投错了胎……”声音凄厉,令人不忍卒睹。

老者向那武土道:“还不快走?”

那少妇再次蹦起,用头猛撞向床里的墙壁。

老者一把拉住,接回床上,狞声道:“你迫我用强,那是没办法的事。”

武士抱着女孩出房。

少妇狂叫道:“孩子,来生再见了!”

武同存大为失望,那女孩并非遗珠,但杀机却丝毫未灭,将情比情,遗珠也是这大年纪,谁知道她在受什么折磨。

武士抱着女孩出房。

武同春一闪而前,疾点一指,口里道:“把人给我!”

随说,随接过了女孩。

那名武士连对方的面目都没看清,张口的机会也没有,便“砰”地栽了下去,不动了。

武同春急把女孩抱到院角放下,和声道:“坐着别动,你娘马上来!”

房内传出老者的质喝道:“怎么回事?”

武同春掠回门外阶沿下,应道:“有客到访!”

里影一闪,老老仗剑冲了出来,脱口喝问道:“什么人?”

武同春冷厉地道:“专门屠狼的!”

老者定睛一望,厉呼道:“‘冷面客’!”

转身就待……武同春怒喝道:“不许动!”

老者打了一个哆嗦,脚下生了根,再也无法挪动。

武同春恨极地道:“我真不知该让你这只老色狼如何死。”

人的名,树的影,武同春曾与“天地会”的特级人物动过手,老者再狠,充其量是秘舵的主持人,根本谈不上跟武同春对抗。

但求生是人的本能,人急了就会拚命,老者颤抖着道:“‘冷面客’,你……胆敢一再与本会作对?”声音已完全变了调。

武同春没开口,目中的杀芒已代表了一切。

老者向后退了一个大步,咬牙道:“你知本座是谁?”

“你自己说吧!”

“顺风堂堂主。”

“噢!”

“奉劝你一句,别跟本会为敌。”

“现在说这话晚了!”

“你……准备怎么样?”

“杀你沾了本人的剑,本人要活裂你。”

老者目珠连转.身形电射而起,掠向角门,劲风暴卷,老者倒撞回院中心,武同春截在角门方问,行动太快了.快得仿佛他本来就站在哪里。

武同春一晃,欺到老者身前伸手可及之处。

老者骇极亡魂,情急拼命,手中剑疾划而出,在江湖上,这老者的剑法可列一流,可惜他碰到的是武同春。

武同春步法玄奇,错步侧身,从斜里切出一掌,这是极不可能的方位,而他居然得了手。

闷哼声中,老者长剑掉地。

毫不迟滞,武同春一把扣牢了老者的左腕,用力一扭,老者成了背向,惨哼出声。

武同春竖掌朝老者肩臂切落。

惨号破空而起,老者一条左臂被硬生生切落,痛得满地乱滚。

武同春一把抄起老者的双腿,分执左右手。

老者惨叫道:“‘冷面客’,你……你敢把……”

武同春寒声道:“我活裂了你这禽兽!”

十几条人影涌人角门。

刺耳惊心的惨号声中,老者被活生生裂开,一抡,尸身飞向那些涌进的武士,惊呼响成一片。

略不稍停,武同春疾掠而前,拔剑,出手,同一时间,白光划处,惨号随之,一下子栽倒了四五个,其余的亡命般退出角门。

武同春回身,只见那少妇木立在门边,想了想,到院角虽把那孩子抱到少妇身边放下。

那女孩扑抱少妇,“哇”地哭了起来。

少妇紧紧搂住女孩,片刻放开手,跪了下去,哀声道:“叩谢大侠救命之恩!”

武同春忙侧身道:“请起,不敢当,这是适逢其会!”

少妇再拜起身,一手拉着女孩,女孩怯怯地望着武同春,仍是抖个不住。

武同春收起剑,道:“这件事如何发生的?”

少妇含着泪道:“奴家母女探亲回转,中途被抓来……”

“那大娘子是附近人家?”

“是的,三十里外。”

“很好,现在可马离开了。”

“请问恩人贵姓大名?”

“那些不必问了,早离为上,对方可能会召援手。”

“奴家……有件事拜恳。”

“什么事?”

“请恩人把小女送回家中,奴家……”

“怎么?”

“无缘再见家人,准备……”

武同春如电目芒,直照少妇面上,凝声道:“大娘子,你错了,遭了这意外,只能算是年灾月晦,现在事情过去了,对名节无损,何必效那愚妇之见,大娘子当想到后果,忍心使夫丧妻,儿失母,高堂失养么?”

言简而意赅,可说义正词严,少妇泪水纷滚而落,看样子这几句话已使她打消了死念,武同春催促道:“快走,在下可送你母女一程。”

少妇无言地点点头。

武同春领着母女两人,破后墙而出,乘夜色疾离。

把母女送到地头,已是黎明时分。

武同春茫然回头独行,由于这母女的遭遇,使他思念遗珠的情更切,骨肉连心,使他忧急得接近精神崩溃边缘。

是什么人丧心病狂劫走了遗珠,目的何在?他不期然地想到了无双堡废墟中一再发生的怪事,小孩子不会说谎,遗珠认定她娘显魂,还教了她武功,这大不可思议了,有这么个女人假托鬼魂显现呈事实,但这女人该是谁?有什人企图?突地,他想到遗珠的娘凝碧是冤死的,难道是她师门或亲友之中,有人出头来查究这件事?这很有可能……想,想……一年之前,“黑纱女”说过的一句话响在耳边:“我要你活下去,偿付你应付的一切代价……。

彼此素昧平生,什么关系也谈不上,是什么代价?当时为什么不追问?莫非……想到这里,他几乎跳起来,如果把这些前后发生的事连在一起,似乎就显出端倪了。

“黑纱女”要自己活着。承受折磨,以偿付对发妻凝碧的亏欠。

还有更好的解释么?是了,这一推断一定正确。

找到“黑纱女”,把谜底揭开,他下定了决心。

“黑纱女”形同鬼魁,出没无常,除了对方主动现身,否则无从找起,因为不知道对方的庐山真面目,碰上了也不知道。

于是,他不期然地想到了白石玉,白石玉苦苦追索自己的下落,说不定与此有关,找白石玉就容易多了。

正行之间,一条人影踉跄迎面而来。

到了临近,才看出是个鹑衣百结的中年乞丐,双方照了面,武同春也不在意,眼直向前行去。

“噫”了一声,那乞丐回过头来,大声道:“朋友请留步!”

武同春心中一动,止步回身,一看,根本没见过。

中年乞丐端详了武同春几眼,道:“少侠是‘冷面客’么?”

怔了怔,武同春冷冷的道:“不错,有何指教?”

中年乞丐躬了躬身,道:“实在太巧了?”

武同春目光在对方脸上一绕道:“什么太巧?”

中年乞丐道:“要饭的奉了敝门首座长老之命,传讯与少侠……”

武同春敏感地道:“是‘鬼叫化’么?”

中年乞丐点点头,从怀里取出一团破布,双手奉上。

武同春接过,打开一看,是用木炭在破布上画的几个潦草大字:“西门在此一带现身,详搜。”

武同春看了精神大振,忙道:“贵长老在何处传的信?”

“就在前面不远。”

“人呢?”

“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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