箧中犹有水沉数两。容发箧取之。焚谢天地神祇。就死未晚。许之。移时香尽。盗曰。以尔可愍。奉免一刀。只缚手足。缒以大石。投诸水。时方出行已数月。其家讶不闻耗。一日忽归。妻责之曰。尔既归。何不先遣信。曰。汝勿恐。我某日至芜湖。为贼所杀。尸见在某处。贼乃某人。今在某处。汝急以告官。妻失声号泣。遂不见。具以事诉于太平州。如其言擒盗。二事皆县人李镛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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夷坚甲志卷四 水府判官
齐琚、字仲玉。饶州德兴人。温厚好学。家苦贫。教生徒以自给。绍兴丁卯。就馆于同邑董时敏家。约已定。过期不至。董遣书促之。才及门。闻哭声。则琚死两日矣。琚所善汪尧臣。言琚以去年季冬得疾。梦人持文书至。曰。某王请秀才为水府判官。发书视之。中云。不得顾父母。不得恋妻子。琚与约正月十三日当去。既觉。语家人曰。我明年正月十三日死。自是谢医却药。食饮尽废。时时自言曰。彼中大有好处。那能久住此。家人初窃忧之。至期。虽无它。然自此遂困殆不复语。又八日。乃不起。尧臣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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夷坚甲志卷四 陈五鳅报
秀州人好以鳅为干。谓于水族中性最暖。虽孕妇病者皆可食。陈五者。所货最佳。人竞往市。其徒多端伺其术。不肯言。后得疾。踯躅床上。才著席。即呼謈。掖之使起。痛愈甚。旬日死。遍体溃烂。其妻方言夫存时。每得鳅置器内。如常法用灰盐。外复多拾陶器屑。满其中。鳅为盐所蜇。不胜痛。宛转奔突。皮为屑所伤。盐味徐徐入之。故特美。今其疾宛然如鳅死时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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夷坚甲志卷四 侯元功词
侯中书元功蒙,密州人。自少游场屋。年三十有一。始得乡贡。人以其年长貌侻“寝”。不加敬。有轻薄子画其形于纸鸢上。引线放之。蒙见而大笑。作临江仙词题其上曰。未遇行藏谁肯信。如今方表名踪。无端良匠画形容。当风轻借力。一举入高空。才得吹嘘身渐稳。只疑远赴蟾宫。雨余时候夕阳红。几人平地上。看我碧霄中。蒙一举登第。年五十余。遂为执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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夷坚甲志卷四 驿舍怪
侯元功自密州与三乡人。偕赴元丰八年省试。止道旁驿舍。室中四隅各有榻。四人行路甚疲。分憩其上。皆熟寝。二仆附火坐。闻西北角悉率有声。灯忽暗。一物毛而四足如猪状。直登榻。嗅士人之面至足。其人惊魇。顷之方定。物既下。别登一榻如前。其人亦惊呼。最后至元功卧榻。未暇嗅。如有逐之者。苍黄而下。急窜去。复由西北角而灭。元功亦觉。呼三人者起食。皆言梦中有怪兽压吾体。不知何物也。仆始道所见。元功心独喜自负。既入京。元功擢第。而三人者遭黜。俱客死京师云。高思道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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夷坚甲志卷四 孙巨源官职
孙洙、字巨源。年十四。随父锡。官京东。尝至登州。谒东海庙。密祷于神。欲知它日科第及爵位所至。夜梦有告之者曰。汝当一举成名。位在杂学士上。既觉颇喜。然年尚幼。未识杂学士何等官。问诸人。人曰。吉梦也。子必且为龙图阁学士。后擢第入朝。历清近。眷注隆。异数以梦语人。元丰二年。拜翰林学士。宾客皆贺。孙愀然曰。曩固相告矣。翰苑班冠杂学士。吾其止是乎。今日之命。宜吊不宜庆也。才阅月。省故人城外。于坐上得疾。神宗连遣太医诊视。幸其愈。且以为执政。后果愈。上喜。使谓曰。何日可入朝。即大用矣。省吏闻之。络绎展谒。冠盖填门不绝。孙私语家人。我指日至二府神言何欺我哉。临当朝。顾左右曰。我病久。恐不堪跪起。为我设茵褥。且肄习之。方再拜。疾复作。不能兴。遽扶视之。已绝矣。孙公在时。尝一日锁院。宣召者至其家。则已出。数十辈踪迹之。得于李端愿太尉家。时李新纳妾。能琵琶。孙饮不肯去。而迫于宣命。不敢留遂入院。草三制罢。复作长短句。寄恨恨之意。迟明遣示李。其词曰。楼头尚有三通鼓。何须抵死催人去。上马苦匆匆。琵琶曲未终。回头凝望处。那更廉纤雨。漫道玉为堂。玉堂今夜长。或以为孙将亡时所作。非也。李益谦相之说。相之孙。公曾外孙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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夷坚甲志卷四 胡克己梦
胡克己、字叔平。温州人。绍兴庚申应乡举。语其妻曰。吾梦棘闱晨启。它人未暇进。独先入坐堂上。今兹必首选。妻曰。不然。君不忆论语乎。先进者第十一也。暨揭榜。果如妻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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夷坚甲志卷四 项宋英
项宋英。温州人。宣和中。浪游婺女。乡人萧德起振为仪曹。馆之书室。与语至夜。留酒一壶。曰。我且归。不妨独酌。项方弛担疲甚。即就枕。俄有妇人至。与之言。酌巨觥以劝。意其萧公侍儿。不敢狎。不得已少饮。妇人强之使尽。项疑且恐。乃大呼。萧公之弟扩。闻之亟至。扣户问所以。妇人始去。扩入见衾席间。皆为酒沾渍。验之。则向所留酒也。明日问诸人。乃某官昔年尝殡亡女于此。项即徙室。自是不复遇。绍兴八年。试南京。馆于临安逆旅。一夕在室中。终夜如与人对语。同邸者询之。项曰。婺女所见之人。今复来矣。然亦亡它。又十年方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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夷坚甲志卷四 江心寺震
绍兴丙寅岁。温州小民数十。诣江心寺。赴诵佛会。或自外入。言江水极清。非复常色。竞出门观之。众僧方坐禅。顾廊庑间有烟焰。惧不敢起。顷之。黑雾内合。对面不能辨。雷电震耀。两刻而止。观者五人死泥中。余皆不觉。有行者方在厨涤器。一神身绝长大可畏。引其手以出。将及门。复有一神至。曰。莫错莫错。即舍之。复入厨引一人出。亦陨于外。凡死者六人。三事皆林熙载宏昭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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夷坚甲志卷五 宗回长老
僧宗回者。累建法席。最后住南剑之西岩。道行素高。寺多种茶。回令人芟除繁枝。欲异时益茂盛。实无它心。有僧不得志于寺。诣剑浦县诉云。回虑经界法行。茶税或增故尔。县知其妄。挞逐之。僧复告于郡。郡守亦素闻回名。不然其言。复挞之。僧不胜忿。诣漕台言所诉皆实。而为郡县抑屈如此。乞移考它郡。漕使下其事于建州。州遣吏逮回。吏至促其行。回曰。幸宽我一夕。必厚报。吏许为留。回谓其徒曰。是僧已再受杖。吾若往自直。则彼复得罪。岂忍为此。吾不自言。则罪及吾。吾亦不能甘。不如去此。僧徒意其欲遁。或有束装拟俱去者。明旦。回命击鼓升座。慰谢大众毕。即唱偈曰。使命来追不暂停。不如长往事分明。从来一个无生曲。且喜今朝调得成。瞑目而化。时绍兴十九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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夷坚甲志卷五 义鹘
绍兴十六年。林熙载自温州赴福州侯官簿。道过平阳智觉寺。见殿一角无鸱吻。问诸僧。僧曰。昔日双鹳巢其上。近为雷所震。有蛇蜕甚大。怪之。未敢葺。僧因言寺素多鹳。殿之前大松上。三鹳共一巢。数年前。巨蛇登木食其雏。鹳不能御。皆舍去。俄顷引同类盘旋空中。悲鸣徘徊。至暮始散。明日复集。次一健鹘自天末径至。直入其巢。蛇犹未去。鹘以爪击之。其声革革然。少选飞起。已复下。如是数反。蛇裂为三四。鹘亦不食而去。林诵老杜义鹘行示之。始验诗史之言。信而有证。二事熙载说。 又台州黄岩县定光观岳殿前有塔。鹳巢于上。一蛇甚大而短。食其子。其母鸣号辛酸。瞥入海际。少时引二鹘至。径趋塔表。衔蛇去。陈爟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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夷坚甲志卷五 陈国佐
陈公辅国佐。台州人。父正为郡大吏。归老。居于城中慧日巷。时国佐在上庠。有僧谒正。指对门普济院曰。俟此寺为池。贡元当上第。正曰。一刹壮丽如此。使其不幸为火焚则可。何由为池。君知吾儿终无成。以是相戏耳。僧曰。不过一年。吾言必验。普济地卑下。每春雨及梅溽所至。水流不可行。寺中积苦之。偶得旷土于郡仓后。即徙焉。而故基卒为池。与僧言合。政和癸巳。国佐遂魁辟雍。释褐第一。后至礼部侍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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夷坚甲志卷五 巾山菌
台州资圣寺僧觉升。筑庵巾山上。尝早出户。有大蟒横道。命仆舁去之。是日偶行松径中。见数菌鲜泽可爱。即摘以归。烹饪犹未熟。蛇以百数绕釜蟠踞。升大惧。急入室坐榻上。方欲就枕。则满榻皆蛇。不可复避。而同室僧皆无所睹。升即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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夷坚甲志卷五 许叔微
许叔微、字知可。真州人。家素贫。梦人告之曰。汝欲登科。须积阴德。许度力不足。惟从事于医乃可。遂留意方书。久之。所活不可胜计。复梦前人来。持一诗赠之。其词曰。药有阴功。陈楼闲处。堂上呼卢。唱六作五。既觉。姑记之于牍。绍兴壬子。第六人登科。用升甲恩。如第五得职官。其上陈祖言。其下楼材也。梦已先定矣。呼卢者。胪传之义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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夷坚甲志卷五 陈良器
陈良器。好施食。绍兴十一年。子爟为婺州武义尉。迎之官。尝同至郡。忘携食盘。行次夜梦旧友夏吕二人者来。曰。连日门下奉候不见。不知乃在此。觉而言之。方审其故。亟就邸中施焉。右四事皆陈爟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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夷坚甲志卷五 人生鳖
予宗人性喜猎。遇其兴发。虽盛寒暑不废。末年得疾。背生三物。隐隐皮肉闲。数日头足皆具。俨然三鳖也。已而能动。或以鱼诱之。则其头闯然如欲食状。稍久左右啮食。痛不可忍。凡月余而死。死五日。其灵凭子岳之妇。语曰。我坐好猎。生受苦报。今日犹未已。冥闲方遣使追我猎具为证。及其未至。可取罔罟之属急焚之。无重吾罪。岳如其言遂去。时绍兴七年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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夷坚甲志卷五 黄平国
黄衡、字平国。建州浦城人。绍兴十年。自秘书省正字出通判卲武军。未赴任而卒。卒之三年。里人有为商而死于宣城者。其家未知。魂归附语家人曰。我某月某日以疾终于宣州。从行某仆实殡我。敛时仓卒。遂遗一履。既入幽府。遇黄省元即衡也怜我跣足行。以鞋一緉与我。仍令一介引我归。是以至此。家人曰。黄公今何在。曰。见判阴闲一司极雄紧。家人方持泣。遽舍去。其子即日往宣州取丧欲火之。启棺验视。果跣一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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夷坚甲志卷五 闽丞厅柱
绍兴己巳二月二十五日。福州大雷雨。闽丞薛允功。未明起。闻霹雳声甚近。及旦。厅事一柱已斧为三。附栋椽泥。皆坠碎土如爪迹。印于书几及狼籍西庑闲。时将迓新丞。胡床雨盖之属。皆倚柱侧。意必震动。乃徙在壁下。略无所推。先是薛之子尝见一青蛇入柱下。戏掣其尾不可出。既震。皆疑其物盖龙云。薛丞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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夷坚甲志卷五 皮场大王
席旦、字晋仲。河南人。事徽庙为御史中丞。后两镇蜀。政和六年。终于长安。其子大光益终丧后。调官京师。时皮场庙颇著灵响。都人日夜旅施金帛。大光尝入庙。识其父殓时一履。大惊怆。既归。梦父曰。我死即为神。权势甚重。不减在生作帅时。知汝苦窘用。明日以五百千与汝。大光悸而寤。闻扣户声甚急。出视之。数卒挽一车。上立小黄帜。云皮场大王寄席相公钱三百贯。置于地而去。时正暗未辨色。犹疑之。既明。乃真铜钱也。大光由此自负。以为必大拜。绍兴初。参知政事。后以大学士制置四川。蜀人皆称为席相公。已而丁其母福国太夫人忧。未除服而薨。严康以子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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夷坚甲志卷五 蒋通判女
钱符、字合夫。绍兴十三年。为台州签判。往宁海县决狱。七月二十六日。憩于妙相寺。方凭桉戏书。有掣其笔者。回顾无所见。是夜睡醒。觉床前仿佛似有物。呼从卒起张灯。作誓念诘问。遂不见。次夜复至。立于故处。符问之。若果是鬼。可击屏风。言未既。自上至下。凡击数十声。符大惧。命燃两炬于前。便有大飞蛾扑灯灭。物踞坐蹋床上。背面不语。审视盖一妇人。戴圆冠。著淡碧衫。系明黄裙。状绝短小。久之不动。符默诵天蓬咒数遍。遽掀幕而出。宿直者迭相惊呼。问其故。曰。有妇人自内出。行甚亟。践诸人面以过。说其衣服。乃向所见者。符谓已去。且夜艾不暇徙。复就枕。梦前人径登床。枕其左肩。体冷如冰石。自言我是蒋通判女。以产终于此。强符与合。符力拒之。遂寤。次日。询诸寺中寓居郭元章者。言其详与符所见无异。设榻处正死所也。符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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夷坚甲志卷五 叶若谷
承信郎叶若谷。洪州人。为铸钱司催纲官。廨舍在虔州。叶不挈家。独处泉司签厅。绍兴甲子岁正月十六日未晡时。有女子款扉而入。意态闲丽。前与叶语。初意其因观灯误至。未敢酬。恍惚闲不觉就睡。女亦至则并寝。以言挑之。阳为羞避之状。已而遂合。凝然一处子耳。良久欢甚。一老妪自外至。手持钱箧。据胡床。箕踞而坐。傍若无人。径趋床揭帐。以两手拊席曰。你两个好也。叶疑女家人。惧甚。女摇手掩叶口。令勿语。妪遂退。女迨夜分方去。自是连日或隔日一至。至必少留。叶犹以为旁舍女子。往来几两月。渐觉羸悴。继得疾惙甚。徙居就医。乃绝不至。方初见时。著粉青衫水红袴襦。既久未尝易衣。然常如新。亦其异也。若谷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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夷坚甲志卷五 刘氏冤报
高君贽。福州人。登进士第。为檀氏脔婿。生一子。既长。纳同郡刘氏女为妇。生二男一女而子死。君贽仕至朝散郎。亦亡。长孙不慧。次孙幼。唯檀氏与刘共处。刘年尚壮。失妇道。与一僧宣淫于家。姑见而责之。刘恚且惧。会姑病不侍药。幸其死。置蛊以毒姑之二婢。未及绝。强敛而焚之。后数月。刘得疾。日日呼所杀婢名。曰。我颐极痛。勿搊我发。又曰。棰我已多。幸少宽我。其家问之。曰。阿姑与二婢守笞我。旬日而死。其子以祖致仕恩得官。亦不立。今家道萧然。君贽从子介卿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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夷坚甲志卷五 江阴民
林敡明甫言绍兴六年。寓居江阴。时淮上桑叶价翔踊。有村民居江之洲中。去泰州如皋县绝近。育蚕数十箔。与妻子谋曰。吾比岁事蚕费至多。计所得不足取偿。且坐耗日力。不若尽去之。载见叶货之如皋。役不过三日。而享厚利。且无害。妻子以为然。乃以汤沃蚕。蚕尽死。瘗诸桑下。悉取叶桌舟以北。行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