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愿呢?」他爱理不理。
她痛下决心,「如果你愿去,我就免费把译好的太阿兵书奉送给你。」
「这个提议虽然很诱人,可是……」他欲言又止地顿住话尾,并神秘地朝她勾勾手——
「可是什麽?」沁悠带著怀疑靠近他,就在刚踏进他双臂所及的范围内,她立即被一具精壮的胸膛捕获。
他坏坏地咧大笑容,「可是我很贪心怎麽办?」
「你的心有多贪?」她柳眉倒竖,并发现自已被困在他的大腿上苦无去路。
「新娘和嫁妆……」他收拢双臂,挨靠著她的发,低哑慵懒的性感男音钻进她的贝耳里,「我都要。」
她浑身窜过一阵哆嗦。
那绵沉醇厚的嗓音,清磬直透耳鼓,在她听来,竟觉得很受用、很诱人,宛如醇醉的美酒,而她,就是渴醉的人……
发丝间沁出的茉莉香缠绕在他的鼻梢,他禁不住想要一掬幽香,修长的指尖将她的发拨至身後,按著她的背脊将她玲珑有致的娇躯压向自己,品尝著纯感官的享受,深深吸嗅那一身薰染神骨的迷人气息。
在他的双掌开始爬上她的身躯,像是会烫人的吻也落在她的脸蛋上时,沁悠睁圆了眼瞳,僵直著整个人无法动弹。
趁著她的三魂七魄跑去云游仙海时,律滔顺势将偷香范围扩及更广,薄薄的热唇移师至自头一回见到她就心惦难忘的粉颈,徐徐轻舔慢吮,绝妙的滋味荡漾在他的唇齿之间,粉嫩嫩又光滑的肤触更是让他流连忘返,但他愈来愈不满足,火热的吻自她的粉颈延伸至她的肩胛,将她白玉般的雪肤吮出一朵朵红梅似的淡痕。
沁悠的脑袋又像团浆糊般地化掉了,混沌得有如盘古初开天地。
在她的视线范围内,她只能看到他在她面前移动的黑发,至於他正在对她做些什麽,她则一概不清楚。
感觉……有点热热的、麻麻的,每一寸皮肤似是有了自主的意识,在他的吸附吮吻间活络了过来,令她忽然觉得口乾舌燥得犹如失火。
不赖,这滋味、这感觉,真的很不赖。
她尝起来像是质地上好的莓果,初初熟透,芳香又甜蜜。
「你又呆了?」他轻含著她小巧的耳垂。
就连双耳也背离她的意志逃之夭夭,他在她耳边说了什麽?她不清楚,但那酥痒麻辣的感觉,却从她的耳根直直通抵她的脚尖,让她觉得整个人轻飘飘的。
「再不阻止我,不怕我将你生吞下腹?」律滔一掌抚按著她胸线的下缘,蠢蠢欲动的指尖,已不耐烦地想要再越雷池往上继续进攻。
沁悠茫茫然地回过螓首,在他眼中找著了炯炯燃烧的热源,令她原本神游天外天,已经逛过天宫和地府数回的神智,倏然被他烧醒。
要命,又呆了!
沁悠猛然推开他,火速地想要逃离失火现场。
可是搁放在她腰际的一双大掌却紧紧将她箍住。
他不满地皱皱鼻尖,「瘦了。」和上回见面时比起来,她清瘦了不少。
「什麽?」她的脑袋还是一块软绵绵的豆腐。
「你这阵子因为我而吃不下也睡不好?」他边问边开始检查起她身上其他的部分是否也瘦了。
沁悠急急忙忙拍开狼爪,「谁……谁准你对我动手动脚的?」
「它。」他指尖往桌案上的圣旨一指。
瞪著那张圣旨,她再度哑口无言。
「凭它,我可以爱对你做什麽事就做什麽事。」律滔的嘴角缓缓勾勒出一个让她看了就想撞墙或是跳黄河的弧度。
沁悠定定的看著他嘴角的弧度上扬,再上扬……危机意识立刻将她的心房鼓涨得满满的。
「你的目标不就是太阿兵书而已吗?」在头顶上那一大片黑云又朝她罩下来前,她紧急地开口。
「我的狩猎范围是很广的。」他懒慢地应著,舌尖划过她与耳的外弧。
她缩著香肩,「好痒……」
他突然将她紧紧抵按在身上,与她身上的每一分曲线紧密地贴合,让她忍不住倒抽口气。
「怎麽办?我等不及大婚就想吃了你。」他懒洋洋地靠在她唇边问。
走为上策!
「你想上哪去?」律滔不疾不徐地将转身想跑的她拎回自己的身上。
「逃命。」她回答得十分简洁扼要。
律滔低低地笑开了,爱怜不已地抚著她润泽过的红唇。
「这两日你有没有空?」天外飞来的问号突然堆至她的面前。
沁悠现在已经是草木皆兵了,「做什麽?」
「再两日我将过寿,我想邀请你一块来。」
「你会不会又事先准备一些令人意外的惊吓给我?」还是先问清楚比较妥当。
他显得很为难,「这个嘛……」
「我不去。」姑娘走人了。
「你不能不去。」他笑咪咪地勾回她的纤颈,害逃亡未成的她差点被他勒得窒息。
沁悠用力喘过气,高高扬起小巧的消鼻,「你总不能押著我去吧?」
「那个……」律滔状似困扰地一手摇著下巴,「你到底有没有看清这张圣旨?」
「没有全部看完。」她只看到上头写著赐婚於翼王她就杀来这里了。
他笑意可掬地朝她招招手,「来。」
沁悠先将他隔离好一段安全距离,才慢吞吞地与他一起看向那张她带来的圣旨。
「有没有看到下面这一行小字?」津滔在她的两眼不知该往哪看才正确时,好心地指点她看向重点。
她的秀眉开始打结,「有……」
「告诉我,上面写什麽?」他摆出一副求知若渴的姿态再向她请教。
「翼王寿辰之日,亦是文定之日……」天要亡她。
「现在知道你不能不去的原因了吗?」圣上赐的订婚日她敢不到,嫌人生太长活得不耐烦了吗?
不公平,太不公平了!这世上有谁的靠山比他的还要硬?又不是每个人的老爹都跟他老爹一样是当皇帝的,这简直就是逼良为……妻。
她动作缓慢地回过头来,「靠著这张圣旨,你想把我吃得死死的?」好硬的铁板,让被踢到的她,从脚趾头直病到她的心坎深处。
「真要吃你,我早就动口了,刚才只是先试试味道。」他亮出晶亮的白牙,老大不客气地将她上上下下瞄过一回,然後眼瞳停留在他制造出来的吻痕上。
沁悠顺著他的眼往下看去,赫然发现在衣衫掩不住的地方,到处是一朵朵被他吮出来的暧昧痕迹。
她几乎可以想见,当她两脚踏出太极宫後,只要是看到她这副德行的人心里会想些什麽,也几乎可以预见,将会有多少流言辈语将她的耳朵塞满。
算了,反正伸头一刀,缩头也是一刀,乾脆就硬著头皮走出去,也好过留在这继续接受他的偷袭,至於那张圣旨,她就是老僧不闻不看更不管,他要的话,就留给他去娶自己。
「你知道吗?」律滔在她的怒气直线上升打算走人之前,含笑地撑著手肘看著她红艳可人的秀容。
「嗯?」她杀人似地扫过眼来。
「你是我遇过最甜美的猎物。」他却用柔情蜜意的眼神,转瞬间先把她杀死。
望著他那迷人的笑意,沁悠又呆了……
律滔款款地执起她的柔荑,以一吻再次让她的脑袋化为浆糊,并且顺利地把圣旨塞进她的衣袖里,而她,并没有发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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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还来得及反悔的。」沁悠抱著深深的期待,再一次对身边的男人洗脑。
「不反悔。」律滔摇摇头。
她体谅地拍拍他的肩头,「你一定只是一时胡涂没想清楚,所以才会做出这种没大脑的事,等事过之後你绝对会後悔的。」
「我很清楚我在做什麽。」他边说边扬手叫来下人,拿来她要装饰发髻的珠翠云钿。
「这样吧,我把兵书直接交给你,你放我一马好不好?」久攻不克,沁悠真的有点慌了。
「我说过我两样都要。」他随口应著,拉来躁动不安的她,亲自为她簪上发上的装饰。
「你到底知不知道这是人生大事!」怎麽说他都听不进,她忍不住拉紧了他的衣襟朝他大嚷。
「非常清楚。」律滔安抚地吻吻她的眉心,修长的手臂勾来挂在架上的艳红衣裳,帮起这位拒绝穿喜服的准未婚妻著装。
「你一点也不清楚。」沁悠根本就没注意到他在做什麽事,两手捧著他的脸十分认真地向他说著,「听好了,这是我的人生大事,我不要嫁给你这伪君子。」
「太迟了。」将她全身上下打点完毕的律滔轻揽著她的腰肢,「走吧,吉时到了。」
「不要,说什麽都不要……」沁悠两手紧紧抓著门框,怎麽也不肯走出这里,去那个高朋满座的大厅里参加他们两人的文定之宴。
律滔甩甩两手,「要我把你扛出去吗?」若是要诉诸蛮力,他也是可以奉陪啦。
「你是当真的?」她可怜兮兮地盯著他认真的眼眸。
「当的。」他再把关节按得咯咯作响。
哪有土匪是这样当的?都不必照顾一下人权吗?
这阵子来,她已经特意把那张圣旨的内容给遗忘了,可他偏偏就是不肯合作,一个劲地记得牢牢的,特意跑到她家,把避不见面的她给强行绑来他的翼王府作客,而现在,他还要强迫她与他订婚。
「没时间给你耗了,你自已选你想怎麽出去见客。」聆听著外头快沸腾至顶点的人声,律滔挽起两袖亮出獠牙,像名刽子手似地走近她。
她的选择是三十六计……不过用走的太慢了,拔腿就跑会比较实际一点!
律滔不慌不忙地朝身後弹弹指,受命的宫垂雪,立刻把那名忙著逃命去的逃犯给拎回他的面前。
「这是你自找的。律滔弯下身来,把挣扎不休的沁悠抱起,大步迈出门槛,朝热闹非凡的大厅走去。
她羞窘的低叫:「放我下来,这样会丢脸……会很丢脸的……」天啊,外头坐的可都是皇亲国戚,他们这样一出去……
「丢脸也无妨,正好可以显现出咱们有多恩爱。」可惜他老兄面皮厚得刀枪不入,脚下的步伐一步也没停。
眼看他已经走到厅堂了,无处可躲又无法下地的沁悠,只好偎进他的怀中,鸵鸟似地以小手掩住秀睑。
当准未婚夫妻以这姿势出现在大厅里时,原本嘈杂不休的大厅顿时安静了下来,不过多久,厅里的人们纷纷张大了嘴,整齐地发出同样的赞叹。
「哇……」太过恩爱了吧?瞧,他们都已经到了一刻也难以离开彼此的地步。
「好了、好了,可以开始了!」负责招呼打点一切事宜的仇项,边叫乐官奏乐,边宣布晚宴开始。
在所有观礼者的注目下,沁悠还是与津滔行完了文定之礼,然後她就坐在高座上,看著律滔周游在一席又一席的客人之间谈笑风生。
她不禁很想把这个刚与她定亲的男子看个仔细。
在人前,他换了一个样,就如春兰她们说的,至善至贤人人对他推崇不已,但在人後,尤其是在她的面前,他可就一点也不吝於把他阴险的一面展露出来给她看。
他很懂得善待自己,也很懂得该怎麽把伪君子这角色扮演得很好。
但他善待他自己,可就害苦了她,没事平空掉下来了个未婚夫已经够倒楣了,而她的这个未婚夫,还是东内的龙头,肚子里装满了坏水,一天到晚与其他两内人钓心斗角,与他沾染上了关系後,想必她往後的日子,一定会因他而过得很精采。
沁悠的眼眸不自觉地跟著他在人群中游移,看他又在脸上摆出了那种人畜无害的笑意,可是那笑意,她怎麽看就怎麽假,半点真心的感觉也没有。
俗话说相由心生,他这个人,会不会也跟他的笑容一样,都是假假的?他会有真情流露的一天吗?
冷不防的,另两道视线打断了她的凝视,她偏遇螓首,恰巧与底下两个人的眼眸撞个正著。
她不禁咽了咽唾沫。
「喂。」局促不安的沁悠,以肘推推邻座刚回来的人。
「嗯?」招呼完客人的律滔把头靠向她。
她不著痕迹地指著席间光以眼神来看就不是善良老百姓的两位王爷。
「你跟你的兄弟是不是有什麽深仇大恨?」那两个人瞪著他的模样,很有深意喔。
律滔扯扯嘴角,「是有一点点。舒河和朵湛会有那种表情出现,八成是因为被他抢先得到了太阿兵书而不痛快得很。
席间的朵湛在看到律滔一回王位後,慢条斯理地站起身。
「你要上哪?」陪著他一块来的冷天色不明所以的看著他的举动。
「送礼。」他摇摇手中以金色绣巾包里著的长形状物体。
冷天色古怪地耸起两眉,「你哪有那种好心?」他别又去做伤天害理或是设计陷害人的事就很好了,送礼?
朵湛没理会他,信步走上主位,首先对在位上的律滔释出一抹笑。
「恭喜你终於打算定下来了。」先虚伪客套应景一番是应该的。
「老七。律滔一瞬也不瞬地盯著他的脸庞。
「嗯?」
「你的笑容让我全身发毛。」这小子又在打什麽鬼主意了?
「五哥。」朵湛将一只金色的木匣塞进他的手里,并对他笑得乱不怀好意一把的,「帮我消受一点吧。」
「什麽?」他不解地打开木匣,在看到里头所装的东西後,立刻动作迅速地将它合上,并张大了眼死瞪向把东西交给他的朵湛。
大厅里忽地失去所有音息,主位上的情景,皆看在厅内所有人的眼里,而所有人的目光,也全都集中在律滔手中的那只木匣上。
「你……」律滔小声地判陷害他的凶手低叫,「你干嘛不把这玩意交给舒河?惹上你的人是他又不是我!」
朵湛徐徐伸出一指朝他摇了摇。
「四哥的罩门太难找了,要对付他并不容易,所以我只好先拿你开刀。」反正不管是南内还是束内,他都是一定会去对付的,只是有先後差别而已。
「你想害死你的亲哥哥吗?」他只有一条命哪,居然把这玩意交给他?
朵湛冷冷咧笑,「好好享受我当时的处境吧,希望你能跟我一样也有九条命。」想当初,他可是为了这玩意心惊胆跳、日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