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龙策系列 共9卷 作者:绿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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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龙策系列 共9卷 作者:绿痕- 第16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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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尊贵,他的才能却不亚於卧桑一分一毫,父皇也不会把关爱分给他一点,即使如今他已站至足以动摇朝野的高处,早就能与卧桑分庭亢礼了,但他想得到的,始终就是得不到!

  父皇所珍视的皇子有身为太子的卧桑、有最疼爱的怀炽,也有其他的兄弟,可就独独没有他,付出了这么多却什么也得不到,他做错了什么?不爱他不要紧,刻意冷落贬抑,这些他也可以忍,只要他的身边有恋姬,只要有恋姬全心全意地倚靠著、陪伴著他,他可以不在乎,他也可以撤去自小他加诸在父皇、母后身上的期盼,只把爱全心放在恋姬身上,因为这些年来,他就只有恋姬这个知心人而已,他不能没有她的。

  然而父皇却将恋姬许给了他人。

  就算他与恋姬是兄妹,那又如何?所谓的是与非,下过出自於人心罢了,只要太多人说是,那么他的行径就成了非,若是要论道德,那么父皇多年来夺臣妻、占宫女、後宫嫔妃无数,这又该怎么算清?他都不愿看清这世界了,为什么父皇要在恋姬身上看得这么清楚?

  他相信,狡猾如狐的父皇,不可能不知晓他对恋姬怀有什么情愫,也必定早有耳语传至父皇的耳中去了,否则,赐婚的圣谕不会下得那么快。赐婚?说穿了,这不过又是父皇在成全恋姬时,顺道打击他的一贯手法而已!他太累了,原本就近乎於无的父子情谊再也禁不起父皇这么做,他不想继续做个渴望父爱而逆来顺受的皇二子!

  「老二……」知道他吃了多少苦和受尽委屈的卧桑,才想安慰他几句,他却绝然地转过身。

  「天色,送客!」已然下定决心的铁勒,不犹豫地扬声将他驱逐,「请回吧,太子殿下。」

  「铁勒?」因他刻意的称呼,卧桑敏锐地察觉了他的不对劲。

  他匆地回过眸来,唇边扯出一抹淡凉的浅笑,「我会让你有机会弥过的。」

  在他森栗的眼神中,卧桑发觉到,某一部分的他,似乎已经彻底走远,始终压抑在心头深处的另一个铁勒,正挣脱了他多年来的自已所铐上的枷锁,一步步自暗处走出来。

  春末的夜晚,自窗外吹入的夜风沁凉人脾,卧桑觉得有点冷,心头的寒意也源源不竭地涌上,他怕,自今夜以後,他将再也束缚不了,也保护不了铁勒。

  * * *

  星河尽墨,一轮妖娆的红月,在翻腾的层叠云浪中挣扎觅隙而出。

  最後一阵告别春日的东风吹得很急,横扫过凤藻宫的宫檐,发出一波接一波的泼刺啸鸣,此时已过子时的宫苑,寂静得只剩风息,静站在通往内殿殿门前执掌宫灯照明的守宫人,满心的睡意匆地散去,竖起了双耳留心突来的动静。

  风势好像增急了些,在那一瞬间,数名站在他处的守宫人手上的宫灯全数皆灭,俄顷间,殿廊伸手不见五指,而殿廊上的音韵,也不再只有风的节奏,隐隐约约地,似是渗入了一些急急前来的轻巧步音。

  「谁!」察觉异样的守宫人,毫不犹豫地举高手中的宫灯,朝黑暗中移动的数条黑影大喝。

  疾如风魅附身的黑影,瞬间朝他直袭而来,守宫人骇然地倒退了几步,犹下及呼喊,手中的宫灯已照清了自他身畔经过者的脸庞。

  在因风乱舞的灯焰映照下,铁勒忽明匆暗的面容,看来像是黑暗中一张不带表情的鬼面。

  「刺……刺王?」吓得魂魄不全的守宫人,手中的宫灯脱手坠地,火焰奄熄在地面上的那一刻,他也遭人自身後迅速掩住口鼻再发不出声。

  冷天色摆平了守宫人後,神不知鬼不觉地潜进凤藻宫的铁勒,朝身後扬起一手再握拳,随他而来的人影们纷纷止步,而後飞快地分头去解决宫内其他的守卫,好为待会他们出宫时铺路。

  铁勒伸手推开通往内殿的殿门,无声地步入内殿後,沿途上的守宫人与侍女们,一一被开路的冷天色撂倒,直至来到恋姬的寝殿前,冷天色停止了脚步,站在门外全心为铁勒把风,铁勒则轻巧地掩上门扉。

  因婚期将至,近来总是多梦的恋姬睡得下是很好。

  恍惚的梦境中,她才在梦境的这一端捉住铁勒的衣角,在另一头,她又看见了庞云痴心快乐的模样,犹豫了半晌後,她舍下庞云的笑脸,朝双眼蓄满痛苦的铁勒走去,伸出手想抚平铁勒眼眉间被弃的寂寞,他却转过头不让她碰触,她心急地想开口解释,却发现自己发不出声……

  被风吹起的纱帘幽幽拂过她的面颊,些微的冷意将她拖出梦海,她睡意惺忪地睁开眼睫,发觉殿内烛火已遭人熄去,仅剩些冥冥微光,一道人影正站在床畔俯视著她。

  缠绵的梦境瞬间已远,她受惊地抽口气,僵著身子下敢妄动,但在窗外的红月破云而出时,丝缕光影让眼前男子的脸庞明亮了起来,也逐走了她的恐惧。

  「你……」她当下再清醒不过,难以相信地望著俯身在她面前的铁勒。

  不语的铁勒,在凝视了她许久後,朝她伸出一掌。

  恋姬有些明白地看著他动也不动的手势。

  跟他走?他犯险夜半闯进凤藻宫里,就是要她跟他走?他是怎么了,怎会做出这种事来?万一这事被他人知情了怎么办?

  因时间紧促,不能再等下去的铁勒朝她勾了勾修长的五指。

  为他心惊胆跳的恋姬直向他摇首,「你怎可以……」

  见她拒绝了他伸出去的手後,铁勒并没有把她接下来的话听进耳里,脸色一沉,拉来了她摆放在旁的外衣将她裹上後,不由分说地将她抱至怀中。

  「二哥,住手……」在被他抱下榻,并开始往外头移动时,恋姬忙以掌推抵著他的胸口,想要下地。

  铁勒匆地顿住脚步,低首看著在他怀中亟欲逃开的她。

  她不解地抬首,「二哥?」

  他缓缓挪动紧抱著她的右掌,在滑至她的胸前後轻轻一点,她顿时失去了意识睡倒在他怀里。

  冷天色骤然打开门扉,神色紧张地自外头跑进来,忙不迭地向他附耳禀报。

  「王爷,太子亲卫在宫内。」都怪在进来时没发现那票人的存在,现下被他们发觉了,这下要怎么出宫?

  铁勒漾出丝丝冷笑,「硬闯。」他当然知道卧桑今夜不在太极宫内,他就是特意挑卧桑在凤藻宫时才来。

  「知道了。」虽然冷天色不怎么想与卧桑的手下打起来,不过眼前为了要尽快出宫,也没办法了。

  抱著恋姬大步步出殿外,铁勒两脚才步出外殿,与其他人会合准备离宫时,夜半被离萧扰起的卧桑,也已带人匆匆赶至,但铁勒视而不见地一迳疾走,让想来拦人的卧桑根本就没机会和他说上一句话。

  「铁勒!」看清他手上所抱的是何人後,卧桑顾不得是在夜半慌急地扬声大唤。

  铁勒连回头也没有,转眼间,已闪身消失在宫廊的转角处。

  卧桑忙向一旁下令,「拦下他!」

  率太子亲卫急追上去的离萧,连连追过了几座宫苑,好不容易才在凤藻宫正门处追上铁勒,才想下令将他包围起来时,冷不防地,一抹人影阻挡在宫门前方。

  「到此为止。」守在宫门前的舒河,一夫当关地拦下所有欲捉回铁勒的人马。

  「滕王?」离萧诧闷地看著四周他所带来的亲卫,反而先下手为强地将他们包围。

  早就派人盯紧大明宫与凤藻宫的舒河,在铁勒趁夜私下带兵离开大明宫後,就已料到将会发生什么事,因此铁勒前脚一进凤藻宫,他也随後跟至,免得会在暗夜里发生了……在他意料之外的事。

  「谁都下许妄动。」他慢条斯理地扫视在场者,身後的亲卫们全都亮出了刀剑。

  「失礼了,但这是殿下的旨意。」离萧才管不了那么多,振臂朝身後一吼:「来人,快去拦下刺王把十公主带回来!」

  「玉堂。」舒河随即朝一旁弹指。

  跟在舒河身旁的冷玉堂,迅雷不及掩耳地来到离萧面前,抽出佩剑将剑身用力地架在他颈上。

  「你……」被格架至一旁的离萧不敢置信地张大了眼。

  舒河指向正候在宫门外远处的那片看不清的人影。

  「外头接应刺王的人马,你可看清楚了?」想死的话,那就去好了,反正铁勒也不会在乎阻拦者是谁。

  接应的人马?刺王不是单枪匹马来的?

  在被熄去了大部分的火把後,远处的人影很难分辨得清楚,但当离萧眯眼细看了许久,终於看清等候在外头的人是什么来头後,心跳顿时不受控制地狂奔起来。

  「铁骑兵?」铁勒竟目无王法地带兵进宫?

  「很抱歉。」舒河踱至他的面前,冷笑地拍著他的面颊,「我若让你派人追去,那么我二皇兄的人头就难保不会落地了。」若是铁勒这个威胁不在,那么往後谁来牵制卧桑?卧桑把朝政握得太牢了,不利用铁勒来分散些卧桑的力量,那往後谁还有机会窜出?

  「可是太子……」离萧犹想挣扎,但颈间立刻渗出血丝,被面无表情的冷玉堂割出一道口子。

  「老四?」慢了一步才追来的卧桑,在见不到应被逮回来的铁勒,反倒是见到不该出现在此的舒河後,心底顿时晃过了种种猜测。

  「刺王带了铁骑兵。」舒河懒懒地回过头,有些责怪地睨向他,「在这个前提下,殿下不认为在下达任何旨意前,都该三思而後行吗?」太子亲卫去拦阻铁骑兵一事,若是张扬出去,铁勒就犯了带兵进宫行刺太子一罪,到时想要将铁勒抢亲一事善了,恐怕就很难了。

  根本就没料到铁勒是有备而来的卧桑听了,冷汗争先恐後地冒出额际。

  铁骑军?铁勒竟然……要是事情传至父皇的耳里……

  卧桑十万火急地吩咐下去,「离萧,立刻封锁凤藻宫,千万别让消息传出去!」

  「殿下?」离萧错愕地问,没想到他竟改弦易辙也站在铁勒那边。

  他慎重地叮嘱,「不许让父皇知道,一个字也不许。」现下就只能指望铁骑军没有惊动任何人……不行,铁勒掩饰得再怎么好,那么大的一支军队不可能无人发现的,必须想办法……

  「为免他人起疑,殿下不如对外宣布一道太子谕吧?」早就为他想好後路的舒河,适时地出声为他解围。

  发现自己成了棋子的卧桑眯细了眼,「内容?」

  「就说近来太子频频遇袭,为防范再有刺客,所以特意命刺王带铁骑兵夜里来宫中搜过刺客一回。」他一开口,就将铁勒带兵入宫的事收拾得妥妥贴贴。

  「不怕父皇会识破?」卧桑对他的深思熟虑,有些另眼相看,但还是想试他一试。

  「就算被识破,好歹对外也有个表面上的藉口。」舒河狡狡一笑,「如此一来,父皇自然也不能拿二哥如何。」师出有名後,无论父皇再怎么想降罪,恐怕也得卖众臣与众皇子一个面子。

  他也认为这是最好的方法。「好,就照你说的办。」

  「皇后这厢呢?」舒河不忘点明还有一个头痛人物还没解决。

  他紧皱著剑眉,「我会亲自去向母后说明。」其他方面都好安排,就是母后……管不了那么多了,就算是威胁也得把事情压下来。

  站在一旁的离萧不解地问:「殿下,那十公主呢?」就算他们想把铁勒带兵进宫的事瞒住,但事情还是没有解决呀。

  心绪烦乱的卧桑听了,在原地重重地来回踱步,直思索著该怎么做,才能让带走恋姬的铁勒往後真能全身而退。

  铁勒那日的话,他总算是明白了,铁勒那日是在预告,而他後悔自己怎不在察觉到有危险时,及时做出防止的手段以避掉今日之事。铁勒会这么做,想必已是与父皇彻底决裂了,父皇若是事後想以恋姬为藉口兴师,只怕铁勒也将下惜动用铁骑大军来与父皇对抗,到时,父子亲情荡然无存也就罢了,怕就怕,铁勒会在动摇国本後举兵反叛,而父皇若是想除掉铁勒,那么这将是个最好的藉口。

  等不下去的离萧再提醒他,「殿下,若是不快点追回十公主,那庞云该怎么办?再过几日就要大婚了。」他要是成全了他皇弟的好事,岂不是牺牲了庞云?

  舒河厌恶地睨他一眼,「这点轮不到你来操心,快去做你该做的事。」喳呼些什么呀?天朝大事都顾不得了,亏他还有时间去在乎庞云这件小事?

  离萧不肯死心,「殿下……」这件婚事可是圣上亲自颁旨的呀,失了未过门的新娘,就算他们再怎么费思量为铁勒安排,事情怎可能下闹至台面上?庞云愿不愿善了还是一回事!

  卧桑的厉眸直扫向离萧,「还不照滕王的吩咐去做?」

  「是……」主于既已拿定了主意,离萧纵有再多下满和为庞云有多不平也没用。

  宫门前聚集的太子亲卫奉命分头行事後,舒河带来的人,也在冷玉堂的指挥下无声地离去,顿时,只剩冷清的风在广阔的宫门前徘徊。

  「老四。」太了解舒河为人的卧桑,在外人走了後不忘向他警告,「你若要做好人,那就做到底,别让我知道你在暗中扯老二的後腿。」他会安好心的来助人?只怕又是想藉此利用些什么吧?

  舒河耸耸肩,「我还不至於在这事上头那么缺德。」他会来此,虽说一半是为他自己,但另一半,则是为了恋姬,他没坏到连自己的小妹都不救。

  然而卧桑存疑的目光还是停在他的脸上。光是以他会及时出现在凤藻宫来为铁勒隐瞒,这就足以让卧桑猜想出自私自利的他,在背後隐藏的目的是什么。

  舒河无奈地举高两手,「我保证,行了吧?」真是的,他已经够不相信人了,卧桑却比他更严重。

  「去压住庞云。」得到了他的保证後,卧桑接著交代他开始为铁勒收拾残局。

  「你要我帮二哥?」他扬眉浅笑,「你能容许这种事?」堂堂一国储君,居然能够接受这等秽乱皇室的丑闻?卧桑是收了铁勒什么好处,还是欠了铁勒什么?

  卧桑紧握著拳,「不帮他,难道任由他毁了自己?」那小子,事前他真的想清楚了吗?虽然他从不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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