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龙策系列 共9卷 作者:绿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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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龙策系列 共9卷 作者:绿痕- 第4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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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希望……」他垂下眼底的精光,「你能去教教怀炽什麽是人们之间该有的情感,和什麽是爱。」反过来看,或许他们东内可以派她去打击怀炽,或是利用她来牵制怀炽也说不定。
    她紧敛著黛眉,「他……没有爱吗?」
     「不是没有,只是……」律滔摇摇头,起身在庭台里踱来踱去,似乎在思考著该怎麽说才能顺水推舟,和能够顺利瞒天过海。
     「只是什麽?」她有些不耐烦,等不及想知道怀炽是怎样的一个人。
    他半真半假地演下去,「只是他不懂。」
     「不懂?」不懂爱?这是什麽意思?
「他的感情很贫乏。」律滔娓娓道来「他从不知道,对他而言,到美什么是重要和该去在乎的。」他那个么弟或许是天资高人一等,可是在某方面上,却是鲁钝的很。
    现在的怀炽,在舒河的影响下,整个人都已被权势和欲望给蒙蔽了,他所看不清的东西,太多了。或者又应该说,怀炽自小到大无往不利惯了,他只把生命中的一切都当作是一场场的游戏,他这个游戏玩家,从没认真地对待过任何人事物,也从不认为那些出现在他生命里的人,对他而言有多重要,也因此,他从不曾对任何人投注过丝毫感恰。
    堤邑不语地思考了半晌,而後缓缓走至律滔的面前。
     「我可以帮他」或许就是因为从无人以感情对待过怀炽,所以他才会那般,可是只要他的生命里多了她後,她想,或许他会改变。
    律滔朝她摇摇头,「感情不是用帮的,而婚姻,也不是建立在同情之上。」
     「我不是同情他,也从未这麽想过。」她的唇边漾出小巧的笑靥,「你知道怀炽吸引我的是什麽吗?」
     「不知道。」除了外貌外,他也想不出怀炽有什麽可以吸引她的。
    提邑的眼眸里带著笑,「他的心,很美。」
    律滔绕高了两眉,「美?」向来他只有听人说怀炽是阴沉狡猾的代表,可是……
     美?她到底是怎麽看的?
     「这阵子来,我看过许多他的笔墨。」笑意浅浅的她,面容焕起某种光彩。「从他的字里行间,我可以感觉到,他的心地很善良。」她相信那个可以在诗文里倾诉心情的怀炽,他藏在诗文里的那颗心,一定都没有人曾去注意过,而同样是沉浸在诗文里的同好,她只消一眼,就能看出怀炽不在人前展现的另外一面。
     「你错了。」律滔只觉得她错得很离谱,「他是个玩手段的能手。」她哪会知道怀炽在暗地里斗过几个王公大臣?她又怎可能知道对上了怀炽的人,有著什麽下场?
    她很是费解,「为什麽你们就是不明白,诗词就代表了一个人?」
     「堤邑……」
     「诗词是不会骗人的。」她扬起皓腕阻止他继续说下去。「即使你们不懂,但只要我懂他的诗,这就够了。」
    他两眼炯炯地盯著她,[我再怎麽说也说服不了你?」正中下怀,她若执意要嫁,也未尝不是件能够节省布局的一个方法。
     「对。」她甜甜地绽出笑意,拉著他一块站在日光下将身子晒暖。
     「你那麽执著想嫁他,有什麽特别的原因吗?」他实在是不懂,放眼朝野,能够匹配得上她的人多得是,为什麽她偏要选上怀炽?
     「有。」扬首望著远处迎风摇曳纷飞的桃花林,她的唇畔藏著一抹无人知晓的神秘笑意。
    律滔不解地随她一同看去,蒙蒙地忆起,怀炽最是讨厌的季节,似乎就是春天。
    堤邑张开洁白的掌心,摊开一张手绢,静看著手绢里那朵她自赏春宴一直保存至今,由怀炽为她簪上发髻的桃花。
     「我一直在寻寻觅觅的,就只是个知音。」
     ☆☆☆
    手执著方谢过恩接来的圣谕,下了朝的怀炽,走在宫廊上的脚步格外轻盈愉快。
也不知舒河到底是怎麽跟父皇说的,那小子竟然有办法在全朝反对的情况下,让圣上同意把堤邑许配给他,就连素来在谏言上最具分量、最受圣上采纳的律滔,也没有办法阻止这件婚事。
     事情已成定局不容改变了,这下,无论持反对意见的是谁,都再无转圈的馀地,也不能将堤邑自他的身边抢走,即使是那个在朝上几乎要用一双眸子将他吃了的独孤冉,他也休想再染指堤邑分毫。
     步出翠微宫的廊殿,两脚方绕过十里香廊,迎面而来的,即是黑郁着脸的独孤冉。
     「王爷。」冷天海小声地在他身边提醒,对面正朝他们走来的人是谁。
     「我看到了。」怀炽不动声色,脚下的步伐依旧没停。
在两方即将错身而过之际,独孤冉忽地拦挡在他的面前,冰冷的眸子紧锁住他。 
    「你真想娶她?」虽然话里微带著怒,又带著丝丝的不甘,但独孤再只是沉著一张脸,并没有露出什麽嫉妒之情。
     「圣谕已经下来了不是吗?」与他并肩而立的怀炽,扬高了手中的圣谕,两眼直视著前方,并没有转首看向他。
     独孤冉的声调显得更加阴沉,「你若不是真心的,那就罢手吧。」
     「罢手?」他狐疑地挑高眉,缓缓侧过脸来。
     独孤与朝他伸出一掌,「你可以考虑把她让给我。」
    他嗤声冷笑,「凭什麽?」人是他先看上的,也是他先下手为强得到的,独孤冉是自恃哪一点能比他强?
     「你并不懂女人,你更不会好好待她。」独孤冉早看准了他的弱处,也认为他永远也无法做到。「把她交给我,我可以给她你所给不起的。」
     「我给不起什麽?」怀炽的两眼不悦地微眯,眼中闪烁著危险的星芒。
     「爱。」独孤冉一针见血地戳向他。
     「你就给得起?」怀炽回过身来,面对面地正视著他。
    「不错。」有过无数妻妾的他,也认为将女人心摸透的他,自认在这方面能比怀炽更高一筹。
     「很遗憾。」怀炽并不以为杵,反而还倒过头来泼他一盆冷水,「她即将是我的妻,无论你给得起什麽,你都不许给。」
    口舌之争占不了上风,独孤冉眼眸转了转,唇边掀起一抹笑。
     「听说,你们南内派人去西戎烧了野焰的粮草?」表面上,他是若无往一事地淡问,但实际上,他是在威胁他可以去向圣上密告怀炽他们曾做过的事。
    怀炽装作一脸的不知,「我可从没听说过这回事。」
    「哦?」独孤冉哼了哼,刻意靠向他「撇得这麽乾净?」果然是南内的作风,事情败了,就装作这事没发生过。
     「我不知道你在说些什麽。」怀炽也不是省油的灯,马上就把矛头倒转向他,「不过我倒是听说你们西内的人,曾经照你的命令去暗杀我的皇八兄。」他老找就想来和这个主使人算一算旧帐了,既然是对方先给他这个机会,那他还要客气些什麽?
    独孤冉没像他一般的掩藏,反而还一派大方的承认。
     「野焰死了,不正好也对你们南内有利吗?」他这麽做,可是为了双方的大利著想,他们南内不是也有受惠?
    怀炽却不给面子地笑了出来。
    更是蠢人一个,明知是罪,还去认?他要是有罪,那麽他绝对不会承认任何一宗,更不会自招任何一案。在这宫里,各派人马眼线密布,有如天上的星子数都数不清,只要说错了任何一句话,恐就会招来杀身之祸,他可不想在这乱嚼舌根而害了自己。
    独孤冉反感地皱著眉,「有什麽好笑的?」
     「我不像你那麽无能。」怀炽笑靠在他的耳边,以只有两人才能听到的音量低喃,「谁说成大事者,一定要牺牲手足才能成的?就算不动用一兵一卒,我照样可以扳倒西内或是东内。」
     「就凭你?」他也不过是名小小的王爷,无论是年纪或是在朝政上的资历都还尚浅,就敢说这等大话。
     「这世上最可怕的武器不是刀剑,而是人心。」怀炽一手指向他的心房,眼眸锐利地看进他的眼底,「只要我想,只要我愿去做,天下没有能难得倒我的事。」
    因为他的眼神,独孤冉怔仲了一会,飒凉的寒意,自背脊一路爬窜而上。
    他沉吟地问:「你……愿不愿做个买卖?」既然他这麽有自信,又的确是个能手,那麽拉拢他至西内来,或许西内会如虎添翼,登上君王之路,将会因此更平坦。
    怀炽不感兴趣地挑挑眉,「什麽买卖?」
     「放弃南内,改投效西内。事成之後,我可以给你更多。」相信舒河开给他的条件定是不少,但他有把握,只要他开得更多更高,谁不会人为财死呢?
     「事成之後?是谁的事成?」怀炽冷冷地反问:「是我皇二兄铁勒的,还是你的?」
    独孤冉不语地拢紧眉心。
     「我不会帮你的。」怀炽笑拉著他的衣襟,将他拉近面前,「我警告你,往後少碰我的那些皇兄,一次就算了,再有第二日,我会先撂倒你。不要说九五至尊,我会让你连个国舅爷也当不成。」
    独孤冉张大了眼,没料到他会知道那麽多。
     「王爷。」冷天海适时地出声,以免他会说得更多。
     「少陪了。」怀炽笑笑地松开他,带著一抹得意的神色,转身与冷天海相偕离开。
    目送著怀炽离开的背影,独孤冉紧紧拳握著双掌。
    他咬牙地吐出,「盯牢他。」
     「国舅?」一旁的侍郎不明所以地望著他铁青的面容。
    他深深吐出一口紧窒在胸口的大气,「倘若他是一尾潜藏在汪洋里的蛟龙,那麽,绝对不能让他浮上来,更不能让他这条潜龙出海,因乌,他绝对有掀起波涛动浪的本事。」
     「有必要将他视篇大敌吗?」侍郎并不觉得怀炽有那麽大的能耐,「说不定,他只是在虚张声势而已。」 「不。」独孤冉笃定地摇首,「他是真的做得到。」
     ☆☆☆
    「王爷……」冷天海不安地再度环顾四下,伸手拉了拉怀炽的衣袖,很想把他给拉离这个是非之地,又更怕他会被人给认出来。
     「别吵。」站在墙边暗处的怀炽烦躁地伸手挥了挥,「去把风。」
    冷天海紧皱著眉心,「可是……」为什麽他一定要陪怀炽来这里做这种好像见不得人的事?
    从圣上下诏赐婚之後,这几日来,朝野一片沸腾,各式各样的流言传遍了庙堂内外,也让许多站在内幕外的人,对这件婚事看得一头雾水,众臣皆难以相信,大名鼎鼎的雅王,在朝内已经分庭割据得那麽明显的这个当头,居然要迎娶敌方的女眷。
    由於领旨准备娶亲的怀炽,已有数日不上朝,各方亟欲知道真正内幕消息的人,均使出浑身解数来打探这件婚事的幕里乾坤。
    南内的大老们,不断托帖至雅王府要找怀炽,非要问问怀炽执意要娶东内女眷的原由,而东内的人也是拜帖一张张的往雅王府里送,直要怀炽放弃这件婚事,并去和圣上说个明白,好能在大错铸成之前退婚,但在得不到怀炽的回应之後,众人又纷纷把矛头转向其他的皇子。
    但舒河早就在事情闹开来之前闭府不见客了,而律滔则是托口忙於公务,没空搭理皇弟的小事,去问风淮,风准又是标准的除了国事外一问三不知,其他的皇子们,更是在问题一窝蜂涌来之前,先把贺礼送出府门,然後就一概称作不知。
    其实,就连怀炽本人,也对这件婚事能引起那麽大的波澜感到莫名其妙,仔细去探究,在那些反对声浪的背後,原来是有两个主要的反对推手,一是堤邑的亲父辛无疚,另一人,则是输不起又不愿让怀炽得逞的独孤冉。
    把所有迎亲要事都交给冷天海去处理,在自个府里沉思数日之後,怀炽终於打破了沉默,也不继续窝在府里看戏,换上了简约的行装後,在夜色袭上的时分,拉著冷天海山口府後门溜了出来,直接来到东内人马进进出出的辛相府後门等人。
    等人等了老半天,却始终没见著佳人的芳踪,怀炽不禁怀疑起冷天海到底有没有照他所说的去办。
    他朝冷天海勾勾手指,「你真的有把字条交给她?」
     「交给她的婢女润儿了。」帮他处理幽会事宜的冷天海叹了口气,「你确定你要在这个时候见她?」在这节骨眼上头,他偏要来束内的地盘上找人幽会,他的脑袋里到底在想什麽?
    怀炽扬扬剑眉,「有何不行?」天下能够大乱更好,这样他更能在乱中理出个头绪来,要是再不来找娓邑问一问他心中的问题,反而让他继续窝在心头,他会不痛快。
     「东内正因你的婚事而闹翻了天,听说辛无疚的火气更是大得很。」冷天海直摇著头,还是打算拉他回家,「我们还是回去吧,反正你们就要成亲了,要见她,也不必急於一时。」如果在这里被东内的人见著了,那事情可不是好玩的。
    他翻翻白眼,「我可不想等到新婚之夜才能见到我自己的妻。」从赏春宴那日後他就没再见到堤邑一面,而辛无疚更是不许他来见她,也不许她踏出府门一步。
    冷天海实在是不明白,「就算要见她,我们为何要这样偷偷摸摸的?你何不乾脆进府去把她带出来?」为什麽要站在墙角东遮西掩地等人?里头的那个女人,不是他光明正大的未婚妻吗?他想见,干嘛不直接进去和未来丈人打声招呼,然後领人出来就算了?
    他慢条斯理地淡问:「你要我去里头先和东内的那票人周旋,然後再过关斩将的把她带出来吗?」
     「你会不会得罪那些人?」没考虑那麽多的冷天海,一双浓眉紧蹙成一直线,差点忘了只要他的一个现身,就能掀起多大的风浪。
     「会。」看他不顺眼的人可多了,就算他不去招惹他们,祸事也会自动跟到他的身上来。
    冷天海只好放弃,「我们还是偷偷摸摸的好了。」谁教他平日太不会做人了。
    天色愈暗,路上的行人也愈多。自上元後的这两个月来,京兆无论大街小巷,或是河畔湖岸,都还是持续著上元花灯时的景况,处处都挂上了粉色琉璃的花灯,想在夜间赏灯和赏花的人潮,纷纷携家带眷地出门,在这沁著花香的夜晚,加入春日的无限风情里。
     「王爷。」盯著怀炽捺著性子等人的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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